蘭紓的臉瞬變,她怔怔的看着封煜乘,她也沒有其他意思,只不過是想提醒他一下罷了。
真的有必要如此對她?
她咬脣,施施然退下。
封煜乘兩手放進口袋裡,走過去,蘭朝陽坐在沙發,後面一水的保鏢,派頭十足,那個樣子顯然就是來問罪的!
封煜乘走過來,給顧嚴遞了一個眼色,顧嚴明白,上樓,守在臥室的門口。
封煜乘往沙發上一坐,對面一個茶杯就飛了過來,封煜乘擡手,五指一收,茶杯就溫溫的捏在了手心當中!
他放下,叮的一聲落在桌子上。
“小子,你可真是夠狂的啊,你能護她一時,還能一直護她?”對於這種已知的隱患,不除,難以心安。
尤其……是他現在已經知道時歡是誰的女兒。
“我不是說了麼,要麼把我殺了。”封煜乘回,起身,朝他那邊走,同時又道,“不如今天我們就徹底的把這件事情解決了,再拖下去,就顯得我很沒用。”
蘭朝陽嗤笑:“呵,你想怎麼解決!”
說時遲那時快,封煜乘出手,拽住了一名保鏢的衣領,對方回擊,可,封煜乘的動作比他要快了好幾倍,手腕靈巧的一翻,從他口袋裡就掏出了手槍過來!
這種速度,縱然是殺了這名保鏢,估計他也沒有還手之力。
蘭朝陽眉一擰,警戒的看着他,“幹什麼!”
封煜乘拿着槍,指節滑動,卡嚓,子彈上膛,聲音清脆又果斷!
蘭朝陽激動的站了起來,他幹什麼!
下一瞬,封煜乘把槍扔在了他的面前,“蘭先生,緊張什麼,我不會玩槍。”
哼,蘭朝陽不信。他審視着他,剛纔在墓園裡出現的那個人,倒是很有可能是他……
封煜乘轉了回去,落座,優雅而從容,“殺了我。”
蘭朝陽一驚,“你說什麼?”
“殺了我,時歡就在樓上,她,你想怎麼玩就怎麼玩。”
蘭朝陽瞳孔微縮,看着他,震驚,不敢相信!
身後的蘭紓,咬緊了雙脣,心裡已然如翻滾的熱水,他越是這樣護着另外一個女人,在其他女人眼裡,就越是迷人!
越是想要靠近。
他在她的側面,堪稱完美,凌厲如畫,手臂健碩有力,氣場非同凡響……她忽然想到了那一次,他開車撞了她,把她抱到車上如時,那臂彎給她的力量感,前所未有,像知道銅牆鐵壁,包攬着一個女人的虛榮感,滿足感!
他對時歡有多護,對她就有多冷。
現在還要和蘭朝陽……拼命麼?就爲了一個女人?
她癡、她喜歡、她愛、她不甘、她怨、她嫉妒!!
封煜乘淡涼的聲音又來,“槍就在你那裡,殺了我,我不會讓你負法律責任,我死的悄聲無息。”
蘭朝陽看着他,牙錯的直響,拳頭都握了起來,全身緊繃,一發起怒來,眼睛上的褶子比平時明顯很多,“你越來越囂張,你以爲我不敢拿你怎麼樣!!”
“怎麼不敢,堂堂省委書記,有什麼是不敢的。”
蘭朝陽死死的咬了一下脣,從鼻孔裡喘了一口粗氣,一擡手,槍就拿到了手中,直指封煜乘。
後者非常淡定,先前被時歡勾出來的火氣,這會兒也全然不見。
目光和蘭朝陽對視。
蘭朝陽開始還能沉靜,可是在封煜乘那從容的態度裡,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手開始發抖,臉龐上的肌肉都微微的抖了起來。
或許是想到了司馬伕人,而這個地方剛好又叫司馬山莊!
就這麼對峙了兩分鐘,蘭朝陽的臉已經鐵青,因爲隱忍,額頭都冒出了汗,手一甩,槍噗嗤一下扔出了老遠,正好在蘭紓的腳邊。
“你放棄了,蘭先生,那麼以後就別再找時歡的麻煩。”封煜乘道。
“封煜乘,你利用我!”利用他對司馬的情分。
封煜乘哼地一笑,“是麼,就算是吧。其實你殺不殺我,都一樣。我媽不會和你在一起,我媽這個人,一輩子都不缺男人,尤其是優秀男人,你排不上。”
蘭朝陽臉部抽動!
封煜乘再度起身,“別對時歡動手,我的耐心有限,我若真火起來……蘭先生……我是個會置之死地而後生的人。”
換言之:如果你再動她一根手指頭,我會拿命和你玩!
“臨走之前,麻煩把蘭小姐帶走,司馬山莊不招待外人。”擡腿,上樓。
走到一半,蘭朝陽陰憤的聲音從後面傳來,“看來我們是時候做一次親子鑑定,這麼有種!”
封煜乘腳步一停,回頭,依然是那副嫺雅的模樣,“恕我直言,你生不出我這麼有種的。”
再次上樓。
蘭朝陽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樓梯口,他一拳打在茶几上!
這個小雜種!
媽的!
一行人出去,蘭朝陽也沒有理蘭紓,不,誰也沒有理她……
等所有人都走,蘭紓彎腰把那把槍撿了起來……
陷入了沉思。
……
上樓。
封煜乘走到門口,便聽到裡面顧嚴的聲音,“歡姐,墳墓是我刨的,你要怪就怪我,戒指也是我拿走的,我知道做這種事情會天打雷劈,可是我也沒有辦法……”
“你受傷,需要輸血,血緣緊張,只有蘭朝陽合適,而且當時他也在場。於是,他就拿戒指做了交換條件,歡姐,死人在怎麼重要也抵不上……”
“你說什麼?”時歡猛然打斷了他,她捏着手,手剛纔在浴室受了傷,顧嚴給他包紮好。
她看着顧嚴,震驚!
“歡姐。”顧嚴說錯了麼。
“你說誰給我輸的血?”這聲音就像是嘶啞了好久,才勉強開口說話,那般的撕礪!
“是……”
此時,門開,封煜乘進來,“顧嚴。”
“啊,封哥。”
“出去。”
“是。”顧嚴趕緊跑。
封煜乘關上門,一回頭,女人就朝他撲了過來,他下意識的伸手一摟,她素白的手攥住側他胸前的衣服,“是蘭朝陽給我的血?”
“是。”他回,低頭,看着臉色過分蒼白的女人。
時歡只覺得身體裡有獸血在沸騰,那血脈一瞬間滾燙如火,只恨不得開一個閘,把它們通通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