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不行,八索道法我只學會兩種,都和揍人無關。唯一能攻擊的十殿輪轉王法相,又是專對付陰魂鬼物。
所以想解決麻煩不可能,唯一能做的,就是儘量佔上風。反正我有道法護身,誰也打不着我,只要言語上勝利了,那就是優勢。
別以爲能說會道就算厲害,你不是會隱身嗎,你隱啊.有本事別躲進屋子,我倒要看看你能隱多久!一個年輕人冷笑着。
他說的是實話,萬物莫視有時間上的限制,雖然現在已經延長到一個多小時,但我要在獨生脈呆着的時間,遠不止一個小時。時間過了,我就是任人宰割的靶子。
但人就是這樣,不吃饅頭蒸口氣。
這時,一個年輕人快步跑回來。一見到我們,他立刻大喊:不好了,不好了!
怎麼了?與我對峙的一人問。
咱們不是在流空山找到東西了嗎,那裡還有一批人,杜師兄剛纔和他們有了爭執。對方人多,我怕師兄吃虧,就趕緊回來報信了。
杜師伯不是去了嗎?你沒遇到他?
杜師伯去了?我到了半路就道力不濟,所以跑回來的,估計跟師伯錯過了。不過,有師伯去,那肯定沒問題了。
那是自然。有人說。
哎,對了……之前進屋報信的年輕人忽然看向我:不是說我們獨生脈的人沒見過世面嗎?如今我們與人出了麻煩,還請帶着我們去見見世面。當然了,如果你怕了就別去,免得回頭被人傷了,我們還得負責照顧你。
你說相聲呢?我說:竟然你們這些小屁孩想開眼,我就帶你們去,先說好,別回頭見人多就慫了,太丟人。
帶路!我大手一揮,很有大將之勢。
幾個年輕人嘿嘿一笑,轉身就走。
他們行走的方式都一樣,以道法驅使林木攜行。速度比常人跑步快了數倍,我要沒點手段,真要被他們恥笑半天。
這羣人的目的其實很簡單,並不是真的想揍我一頓,他們只是想讓我丟人。我丟人,就等於老道士丟人,也就解整個獨生脈在老道士一人面前低頭的怨氣了。
換句話來說,老道士這顆堅果沒人能啃動,這羣牙齒不好的小殭屍,就準備啃我這棵陽光燦爛的向日葵了。
眼看他們越跑越遠,我念起八索道咒,進入虛無的世界,全力追趕。他們的速度很快,但比起我在虛無中的奔跑,還是要慢一些。
很快我就超過他們,而此時,已經看到前方的小山了。那裡隱約可見一些人站立,估計就是他們要趕去的地方。
我全力狂奔,直接跑到那羣人後面。回頭時,四個小子離這還有不到四百米。
待他們只剩一百米的時候,我撤去道法,顯出身形。
我的突然出現,讓在場衆人都有些緊張。這邊爲首的,自然是已經趕到的杜師兄。而對面,十幾個身着黑衣勁褂,腦後盤着古怪辮子的人站在那一動不動。
見到是我,杜師兄只瞥了一眼沒說話。後方四個小子已然趕到,我甚至聽到他們說:就那小子,哈哈哈,讓他在後面吃塵,丟……
這句話,他們只說到一個丟字,因爲我已經轉過身看向他們:你們幾個,太慢了。
我其實也只比他們早到那一兩分鐘,但就是這點時間,足夠我充回大尾巴狼了。
高高在上的不屑語氣,只講一句就轉身的瀟灑姿態,再配上我那出塵的氣質……嘖嘖。
幾個小年輕被我震了一下,有些驚疑不定,從我身邊經過時沒有開口說話,隻眼神遊離的看我幾下。
爲了維持我高人風範,我雙手後背,眼睛直視前方,根本不理會他們。
獨生脈?原來是近處的道友,失敬。對面站着的一個黑衣人拱手施禮:不過這東西是我們先發現的,還請道友行個方便,大家交個朋友。
誰跟你們是朋友啊!再說了,這東西憑什麼就說是你們先發現的,明明就是我們先拿到的!一個年輕人站在杜師兄身旁,趾高氣揚的說。
呵呵,這位小友說的也沒錯,的確是你們先拿到的。那個黑衣黑褂,腦後盤有怪異小辮的男人笑了笑,說:你們不是看過了就扔了嗎,我們拿到的時候,你們都準備下山了。總不能說,你們碰過的東西,不管你們要不要,別人都不準拿了。
你別說,還真就是這規矩!流空山是我們獨生脈的,這山上所有的東西都是我們的,我們不要,別人也不準碰!那個年輕人說。
呵……這口氣倒不小。這位道友,我看他們都以你爲尊,還請說句公道話。那人拱手看向杜師兄。
他說的沒錯。杜師兄手背在後面,我看不見他的表情,但聽語氣,也是傲慢的一塌糊塗:流空山距我獨生脈不過七裡,自然屬我脈管。這山上的東西,自然也都是我們的。小輩沒這份眼力勁,可也不能被人矇騙了。
誰矇騙了!你說話小……那邊有人似按耐不住,指着這邊就要衝上來。
爲首的人一把攔住,笑着說:華夏大地,山川太多,從古至今,也沒個規矩說是屬哪一位的。就算憑本事爭奪,也也是有人住在這做洞府。獨生脈離這七里路,這七裡範圍內的東西,總不能都屬你們吧。
就是這樣!杜師兄回答說。
對面的人都氣爆了,好幾個人腳步都在動,指不定啥時候就衝來揍人。別說他們了,我在後面都聽的上火。
這也太霸道了,都什麼年代了,還玩這套呢。整的跟拆遷辦似的,走到哪興致來了,隨手畫個圈,大手一揮,啥啥都按你說的辦了。
這麼說來,道友一定要與我們過不去了?對方說。
那倒不是。杜師兄說:東西還來,你們走人。
我這才知道,東西還一直在人家手裡呢。整件事已經看明白了,幾個獨生脈的小年輕摘果子撿着了石獸,覺得沒什麼意思就給扔了。走半路想起來,和他們周師叔帶回來的石獸一樣,又趕緊回來撿,結果被人先一步拿走了。
這事還真說不上是別人的錯,你要走前面撿一百塊覺得是假錢扔地上,我撿起來你又跑來跟我要,我能給你麼?態度好點,說不準也就給了,可瞧瞧獨生脈那羣熊樣,動不動就跟豆腐腦吃多了一樣,能給也不給你。
如果我們不還呢?那人問。
不還?那就甭下山了!杜師兄旁邊的年輕人說,在他身後,一羣年輕人都跟着起鬨。
我們是秦嶺山的人,道友若願交個朋友,以後來秦嶺做客。那人依然客氣的說。
做客……杜師兄背在後面的手指輕彈,一道青光沒入腳下草叢。他把手抽回身前,說:那我請幾位,去我獨生脈做客如何。
不敢叨擾,我們這便離開。那人說着,轉身就要走。
想走!東西留下!杜師兄忽然暴起,袖中竄出一溜青光,直向對方脖子上繞去。他這一動手,後面的年輕人也跟着上。
一個個都掐訣念法,四周的花草林木快速枯萎,一道道青黃之氣糾纏着從地下涌出,形成數十道鎖鏈向前方絞去。
這種攻擊手法,正如當日老道士被襲一般。
面對招呼都不打的偷襲,對方有幾人大喝一聲,返身拍掌。這掌不是拍在別人身上,而是跟鼓掌似的互拍。
只聽“砰”的一聲,自他們手掌開合間,竟有名山大嶽的虛影衝出。三座大山眨眼間放大至十米高下,杜師兄的青光以及那些青黃鎖鏈撞上去,不斷髮出砰砰的響聲。而山嶽虛影,也逐漸黯淡。
道友是執意要與我們爲難了?爲首的那人冷聲說,語氣不再像之前那般客氣。
給我纏住他們,我已給師兄發信,不出一時三刻他們就能到!杜師兄大喊一聲,伸手抓住袖中的青光,掄起來如鞭子一樣抽在山嶽虛影上。
三座大嶽被他們合擊,很快徹底暗淡。青光鞭子與青黃鎖鏈各取一道,向對方十幾人環繞而去。
獨生脈……哼,不知死活!爲首那人冷哼一聲,臉色徹底陰沉。
這些人本就長出橫眉豎眼的兇相,這會被獨生脈惹出火來,更顯得嚇人。
兩方人馬打了起來,早看出形勢不對的我,糾結到底是躲起來呢,還是躲起來呢?
與我一起來的四個年輕人,有三個都衝上去了,還剩一個落在後面,眼見我猶豫,不禁嗤笑一聲:慫包一個,沒膽子就滾,看着礙眼!
我不禁翻個白眼,都這個時候了怎麼還針對我呢。雖然被他這樣說,但我還是猶豫着。獨生脈的人雖然爛的無可救藥,但我畢竟和他們熟點。雖說不至於幫他們打架,但要我躲遠遠的,這事還真幹不出來。
所以我就站在那一動不動,看着他們兩方打的熱火朝天。
這種時候唯一欠缺的,就是瓜子和板凳。蛟爺從口袋裡探出腦袋好奇地瞅着。我怕它再偷偷跑過去,回頭讓人踩成蛇肉餅,就兩手抓着它,在手指上繞成蝴蝶結。蛟爺晃着一顆小腦袋,大眼睛瞅我幾下,忽然探下腦袋又咬我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