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2/3

眼見着衆人都向魏雲圍聚了上去,葉未雙似乎是隨意地抹了一把汗,微微拉了鬱劍一把。鬱劍意會,帶着葉未雙一言不發地向後退開。“帶我去北面。”葉未雙低聲說話的聲音嚇了鬱劍一跳,嗓音嘶啞殘破,幾乎沒有聲音。

鬱劍沒有二話,扶着葉未雙就走。一旁劉邦似乎看出了點什麼,但是眼下所有人都在關注魏雲,他只是問了一句:“小葉,你去哪兒?”

鬱劍替葉未雙答道:“去打點水,這傢伙一身汗。”葉未雙背對着他們十分隨意地揮了揮手。北面有一條小溪,他們在來的時候就看到了。

看着兩人撥開草叢離開,馬開復唏噓了一陣,口裡道:“葉小哥真不錯啊,沒想到還真能治好魏哥。地神你怎麼找到他倆的……地神?”馬開復發覺之前還在身前不遠的姬靈茭不見了。

鬱劍將葉未雙在溪邊放了下來。葉未雙半個身子的重量撐在他身上,他將他放得很小心。葉未雙一屁股坐在地上,有些費力地伸手掬了一捧水拍在臉上。

“沒事吧?”鬱劍皺着眉盯着葉未雙。此刻已經緩過一股勁兒來的葉未雙衝他齜了齜牙,道:“沒大問題。你知道我的體制。只是那丹太烈,要鎮定地受着還真有些吃不住。”葉未雙露出了個有些變了形的苦笑。接着忽然咳嗽了起來。他咳了好兩下,手一直捂着嘴。鬱劍感到一股濃郁的香氣四散開來,不禁狠狠皺起了眉頭,將葉未雙的手掰了下來。他的手掌上一片泛着金色的猩紅。

葉未雙喂魏雲先後吃了三枚丹藥。第一枚是堵塞他周身的氣孔,阻遏其大量泄漏靈力。第二枚乃是含着葉未雙體血的壽丹。那猩紅的丹藥,葉未雙曾經給過武珣裕一枚,但與給武珣裕的那一枚不同,葉未雙在進步的過程中已能將藥性提升到極致。當初給武珣裕的那一枚能夠轉移百分之七十的傷害到葉未雙身上,而面對魏雲此般情況,葉未雙毫不吝嗇地將藥性最強的那一枚給了魏雲。也就是說,魏雲所受到的傷痛,包括了其先前脆弱的經脈原有的傷痛都在那五分鐘之內完全轉嫁到了葉未雙身上,由他的身體代爲承受。

那一瞬間葉未雙再次感到腹部炸開了一朵煙花,全身的劇痛讓葉未雙甚至沒能躲開小溪的一掌。沒有了茯苓轉靈丹爆發之後的靈力的後續治癒,一味的破壞哪怕是已經成年了的葉未雙,在封印了自身的情況之下都感到有些吃不消。好在他的自愈能力極強。這頭破開的經脈缺口,兩大內丹那頭就飛快運轉起來爭先恐後地撲上去用靈力填補。

這一次的疼痛與上一次葉未雙服用茯苓轉靈丹有所不同。他如今已是成年,肉|體強度極大,上一次能熬過去,他這一次沒理由會痛得死去活來。但上一次是他自身的的轉化,本來相較於魏雲的轉化之劇烈要輕一些,且此次他用了壽丹。壽丹最神奇的地方是將對方所有的傷痛都轉移而來,無論是當前受到的衝擊還是本身所具有的。因此那五分鐘之內葉未雙承受的不僅僅是茯苓轉靈丹帶來的,還有魏雲長久淤積下來的殘破的筋脈所帶來的劇痛。葉未雙感到自己的全身都彷彿斷了一遍,那時候他心裡想的竟然是魏雲受了這樣大的苦。

鬱劍看着葉未雙的臉色就知道對方壓根兒沒把自己的傷放在心上,他板着臉對葉未雙手一伸道:“丹藥呢?”

葉未雙一愣,看着鬱劍沒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你有治魏哥的藥,難道就沒有治自己的藥?”鬱劍面色不愉。

葉未雙咧了咧嘴。他從來沒想到要對自己用什麼治療性的丹藥。他的自身自愈速度極快,最好的藥就是他自己。“沒事,一會兒就好了。”葉未雙這麼說着,真站了起來。只是動作還有些不利索。鬱劍看到他青紅的血管已經隱沒不見了,只是嘴脣還有些發白。“倒也不是沒有好處,最起碼經脈鍛鍊得強韌了些。”葉未雙笑了笑,能感覺到自己的細胞飛速再生。

鬱劍的臉色還是很不好看:“下次別再這麼做了。”每一次葉未雙都是這樣,一旦碰到別人的事他比碰到自己的危險還急。對夥伴尤其如此。這種兄弟義氣不只一次讓鬱劍搖頭覺得不可取,但是他自問,自己難道不正是被葉未雙的這一點所吸引的麼?

他和葉未雙曾因團隊聯繫在一起。但他事實上並不是一個適合團隊的人。在那以前他都生活在黑暗裡,靠暗殺獲得的酬金爲生。如果沒有無極營,他現在也許依舊單槍匹馬,一個人流落在上界不知哪個角落。葉未雙是他的好哥們兒。他是唯一一個知道鬱劍身世的人。鬱劍沒有對其他任何說過,而那些當事人,在他離開那個魔鬼營地的時候就已經死於他的劍下——包括他父母。

也許正是這一點點積累起來的信任,讓鬱劍覺得無法離開葉未雙。這種依賴並非生活物質上的依賴。鬱劍不明白,但他知道自己心裡沒人能替代葉未雙。目前爲止,也沒人能超過葉未雙。

他在意的人都沒有幾個,要接近葉未雙在他心裡的高度,更是罕見了。

想到這裡,鬱劍的腦海裡忽然閃過一個人影。那個人影擱在他腦海裡很長一段時間。因爲他是第一個在鬱劍離開那個魔鬼營之後讓他一敗塗地的傢伙。那個混蛋用馬刀將他釘在地上之後說:“你的頭髮很漂亮。”鬱劍不否認自己之後的奮鬥和這段奇恥大辱有莫大的關係。

只是此人若是仇人也罷了,他卻救了鬱劍一命,之後也幫着鬱劍救了葉未雙。雖然過程不算美好,但是在和對方共處的那段時間裡,鬱劍卻有些迷惑了。姬靈茭看誰都是一副目中無人的模樣,但當時他卻切實的保住了他和葉未雙的命,甚至現在身處無極營中成爲了領導者。

鬱劍習慣性將人劃定爲敵人和非敵人的範圍,一年前他開始有了友人的範圍圈。所有人都被他安安穩穩地歸入圈內,只有姬靈茭,鬱劍不知道應該將他放在哪裡。姬靈茭和他的價值觀很像,只是此人更加高傲。他的範圍圈大約是芻狗和人類。鬱劍不知道爲什麼當時姬靈茭會將一個手下敗將救出來,而且還爲了他不去送死而看守了他幾天。鬱劍猜測姬靈茭也沒想明白過,因爲他所有的行動都透着一股猶豫。就算是現在也是。

鬱劍扭頭看向了半掩映在灌木叢裡的那襲白衣。原本鬱劍是很討厭白衣的,他到上界爲止都生活在黑暗裡,甚至穿着也沒有除了黑色以外顏色的衣服。白衣顯眼,在黑夜裡是致命的。連帶着他也一開始就看姬靈茭不順眼。此人從頭到腳都是白,除了黑髮。

但是現在,鬱劍已經不介意白衣了。他劍閣的朝服就是白衣。鬱劍已略微的明白了一個道理:實力。當自己掌握絕對的實力,他壓根兒不用在意黑衣還是白衣。

姬靈茭站在灌木叢裡,連是不是走出來都在猶豫。鬱劍發覺他此刻的雙眼中竟然沒有了目中無人,似乎在糾結什麼。

鬱劍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不知道他究竟想幹什麼,而姬靈茭也瞪着他看,一句話也沒有。

直到葉未雙咳嗽了兩聲,叫道:“姬大哥。”

鬱劍連忙轉過去扶葉未雙起來。葉未雙靠在他身上的力道小了,似乎休息了片刻恢復了不少。姬靈茭看着鬱劍盡心盡力地攙着葉未雙,眉頭不覺皺得更緊了。葉未雙感到體內的破損正在不斷修復,手腳恢復了力氣。他加大力道的調息之下,已經修復得七七八八。葉未雙道:“姬大哥是來喚我們過去的吧。我這就打了水給魏大哥送去。”說着從納戒裡掏出了一隻水壺,做得像說的似的。葉未雙知道自己的異狀十有八|九被姬靈茭看出來了,但葉未雙瞭解此人的習性,拿鼻孔看人。只要和自己利益無干,他纔不會多管閒事。

葉未雙最高興的就是他不管閒事。那他爲何會出現在這裡倒有些奇怪了。葉未雙一邊接水一邊斜眼瞥了瞥面無表情只是看着水壺的鬱劍。鬱劍看着葉未雙接完水,一邊道:“我們接下去怎麼辦?”他們有自己的任務。只要他們還是紫雲的人,他們就不可能放下自己的職責,而且另有兩個天仙女子還等着他們,紅丫可以不管葉未雙在幹什麼,梅玉是鐵定會對他們的行動產生懷疑和干涉的。而且葉未雙也不可能帶着這麼一大幫子人去找龍。

葉未雙皺了皺眉。清涼的水滑過指尖,讓葉未雙有些愛不釋手。他是一定要去找龍的,而無極營此刻的情況似乎也不容他隨意撒手。葉未雙沉思了一陣,水壺裡的水已經汩汩向外冒了很久。他起身將水壺提了起來:“走吧。”

鬱劍拉了他一把,葉未雙借了一掌力起身將水壺交給了鬱劍:“等魏哥好了再走。”鬱劍點了點頭,再次看了一眼姬靈茭。姬靈茭看着兩人離開,依舊什麼話也沒有說。

當日衆人圍聚在一起,互相訴說上界來的情況。葉未雙沒有示意鬱劍對梅玉避嫌,也沒有避開紅丫。紅丫坐在葉未雙身邊,有些不安地看着周圍的人。臧清先是拿兩人開涮了一通,纔開始對兩個女子的身份旁敲側擊。梅玉早因爲這人的胡言亂語而臉色發黑了,紅丫滿臉通紅一個勁兒往後挪。葉未雙知道臧清心裡真正裝着的是周小維,因此也沒有喝止他的調笑,依舊重複了先前的介紹:“這是梅玉,是小鬱的師姊,這是紅丫,是我師妹。”

魏雲一個勁兒向他們擠眼睛,何慕驚訝地叫道:“小葉!莫哥不會放過你的!”葉未雙的臉上露出了尷尬的神色,一巴掌拍到了何慕背上,笑鬧道:“你別胡說八道了!那就是我師妹!”

紅丫看到葉未雙微笑着的模樣,不覺有些癡,然而發現葉未雙並沒有否認那個“莫哥”,心裡開始一點點發酸。葉未雙沒有絲毫察覺,一面同衆人瞎聊一面搭着魏雲的腕子,靈力陣似地探進去查看他的恢復情況。魏雲體內情況不佳。雖然經絡等被恢復了個完全,像是統統翻新了一邊,地根也轉成了天根,但是之前淤積的傷病已經扎得太深,茯苓轉靈丹十之**用於替他洗髓,而剩下的和他自身所剩的靈力壓根兒無法填補修復所需的靈力空缺,長久下去,淤積的內傷不但無法恢復,還會成爲一個永久留存的暗瘤。

如果是葉未雙,他根本不必如此辛苦,他自身的恢復力驚人,又有海量的靈力。魏雲這模樣,葉未雙還真有些頭疼。

見到葉未雙皺眉,一旁一直緊盯着魏雲和葉未雙的小溪開口了:“葉小哥,魏大哥怎麼樣……”

周圍笑鬧的衆人一聽這話都安靜了下來。

葉未雙不想告訴他們實話,但他也知道在這個地方如果不能讓衆人瞭解到實際情況,容易遭受危險。葉未雙沉吟了一會兒道:“我不能很確定。但是魏哥還有內傷。他方轉化了靈根,先前又受創,能吸收的靈力還很稀少,供以基本行動尚且不夠,遑論內傷。只是這內傷若不治,魏大哥……依舊沒有脫離險境。”

小溪的雙眼大睜,急得緊緊攥住葉未雙的袖子,央求道:“葉小哥,你有沒有辦法?你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我……”無極營的人有些驚訝地看着小溪。小溪跟着他們時很多時候都是安安靜靜,一聲不響地照顧魏雲。而後則憑藉她天仙的身份幫了衆人許多忙。在此之前,她留給衆人的印象都是冷靜理智而溫和。但在葉未雙開始替魏雲醫治起,她的情緒變化便大了。當時她給的葉未雙那一掌,誰都沒有料到。只有葉未雙知道自己胸口現在還有些凹陷,骨裂了。似乎在魏雲的生命關頭,她再也無法壓抑。

葉未雙任由她揪着自己的袖子,緩緩道:“小溪姑娘,你讓我想想……”葉未雙沒有第一時間給出回答,小溪的下脣都被咬出了血。但是她這一次沒哭。無極營的人四處在環境惡劣的地方逃竄了那麼久,也沒人見她流過淚,她唯一流的一次就是魏雲重獲新生的時候。

葉未雙思索了良久。要讓魏雲有足夠的靈力維持他自主的機能又拔除那內傷的暗瘤,如果不借助外力顯然不成。魏雲的潛能已經被激發到了底,茯苓轉靈丹將他從地根順利轉化成了天根已足以說明他的天賦。有多少地仙這一生哪怕修煉到了死都沒能望見那條線。茯苓轉靈丹雖然神效,但有命享用的卻不如覬覦他的人那麼多。

魏雲眼下不可能再激發出更多的潛能了。

葉未雙開始回想之前的種種。他跟周兮學了那麼久,卻很少用什麼技術來救人。周兮是個陣圖師的同時,也是個丹藥師。他在地仙大賽上妙手回春如此多次,乃至葉未雙幾乎不相信有人會在他手下死去。身爲周兮徒弟的葉未雙,卻只發揮了陣圖的本事。葉未雙想到這裡皺了皺眉。他事實上已經用丹藥幫過一些人,包括武珣裕。葉未雙忽然想到了什麼。當時爲了救治武珣裕的腿傷,在他還未達到中級陣圖師時,他借用了武珣涵的力量在短期內達到了中級陣圖師的高度。

不是什麼人都能輕易將其他陣圖師的實力借來的。葉未雙是個萬靈者。當初他利用陣圖和武珣涵溝通,短時期內達成了聯繫。這很大程度上依靠了武珣涵自身對陣圖的支持。可是魏雲不是陣圖師。

這個白天衆人好歹是因爲魏雲的重獲新生高興了一整天,雖然葉未雙沒有想出什麼辦法,但在魏雲受傷以來的這段時間,衆人都學會了往好的方向看。旁人可以放鬆,葉未雙不可以。他知道所有人都將希望放在他身上了。而小溪時不時看向他的眼神也給了他很大壓力。

接下來的幾天無極營不打算繼續駐紮在原地。魏雲的情況目前還算是穩定的,甚至能自行活動。但大家知道這只是一時性的,時間一長魏雲的情況只會越來越差。姬靈茭難得發話了,他提議說衆人一起走。

梅玉聽到葉未雙同意的時候忍不住想要開口,但鬱劍看了她一眼,只是淡淡說了幾個字:“你是我隨從。”梅玉頓時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和葉未雙不同,鬱劍沒有什麼太強的尊師重道的習慣,也沒有什麼長輩的概念。梅玉是她央求自己帶上的,鬱劍又恰巧沒有任何隨從,也不無不可的點頭同意了。在鬱劍眼裡,梅玉就是個隨從,是被劃爲非敵人非友人的一類。他定義爲陌生人。

至於姬靈茭爲什麼沒被他劃爲這一類,鬱劍壓根兒沒去思考過。

梅玉之後也沒再說出什麼反對的話來。

葉未雙和鬱劍重新迴歸無極營,這讓無極營裡原先的老隊員十分高興的同時,新隊員如馬開復等也暗自高興有了強援。葉未雙來的一行人都是天仙,四個天仙的加入對他們這支有一半還是地仙實力的半轉化天人的隊伍自然是有利無弊。如果不是怕有靈性的妖獸容易不服管教傷人,鬱劍和葉未雙甚至早把自己的坐騎讓出來給魏雲了。但無論是矔疏還是蠱雕,一旦主人離開立馬就折騰了起來。蠱雕還行,矔疏的火爆脾氣讓葉未雙以外的任何一個敢靠近它的人都燒掉了衣服。除了已經被帶習慣了的紅丫。

這一行人一到入夜就行動,其間也碰到白日裡睡得好好的忽然被挪了地方。好在依靠着葉未雙靈敏的五感和鬱劍的標記總算是能找回原來的路途。因馬開復和鬱劍的能力,這兩人被當作了前哨,魏雲畢竟還行動不便,沒有應急能力,前哨便成爲了重要的一環。葉未雙先前無法辨別方向,此刻也只能跟着魏雲他們的方向走。走了幾日之後,葉未雙瞭解到他們的行動指標是小溪手裡的地圖。葉未雙有些疑惑爲何小溪會有這種圖紙。知道華峰解釋說那東西是姬靈茭和小溪一次一起出行時帶回來的。葉未雙很懷疑他們究竟去幹什麼了。

葉未雙將自己繪製後的圖紙和小溪的地圖拼和了一番,雖然不盡相同,但葉未雙卻終於找到了他們原先活動的地方。小溪的地圖很大很粗略,但南方的一個小角卻和葉未雙所繪製的地圖隱隱重合了。

葉未雙沒想到他們這麼一挪,竟然挪過了整個個九域封禁。小溪他們是從北邊兒進來的。難怪那隻記仇的鸞鳥沒有追上來。但是矔疏和蠱雕又是怎麼過來的?葉未雙瞪着那兩頭畜牲。矔疏習慣性地衝他地包天地一笑,蠱雕陰沉的很,半點聲音都沒發出來。葉未雙忽然想起當時矔疏同蠱雕來追他們時是白日,難道這兩頭畜牲同樣被挪過來了?葉未雙將地圖一收,扭頭對姬靈茭道:“能不能讓我帶一次路?”

葉未雙的想法很簡單,他讓矔疏沿着他們之前的路往回走一次,從葉未雙和鬱劍出現的那個水潭開始。

衆人找到水潭的時候,葉未雙還真沒想到那水潭竟然沒有挪位子。矔疏是頭有靈性的妖獸,在葉未雙鮫淚的賄賂下,他乖乖循着當時奔過來的路途再度走了一遍。這一走足足花費了衆人兩天時間。當初矔疏和蠱雕奔來時的速度與現在他們拖着一大夥人不可同日而語。只是這一日午時矔疏忽然停下不走了。他站在一棵樹邊上,來回轉了好幾圈,一片迷茫之色。蠱雕也似乎僵在那裡,警惕地四面嗅着。

葉未雙皺了皺眉,餵了矔疏一粒鮫珠,摸摸它的耳朵:“不走了?”矔疏吭了鮫珠覺得一股清涼之氣再度升上來,似乎各感都敏銳了不少,它便再度盡心盡力地又快速轉了好兩圈,傻那兒不動了。

葉未雙看了看四周。十分尋常的景色,林子裡四處可見。葉未雙再摸了摸矔疏,矔疏又轉了兩圈,然後在一個地方站定不動了,任葉未雙怎麼摸都不挪窩。葉未雙皺眉看了周圍許久,然後盯住了矔疏踩着的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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