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葉未雙踏進自助餐廳的時候,無極營正形成小團伙擁在一起商量着什麼,也不知是誰第一個看到了葉未雙,隨後所有人都傻眼了一下,接着一個接一個地衝了上來。魏雲最先叫了一聲“小葉”,但臧清比他跑得更快。他一巴掌便拍到了葉未雙背上,大聲說道:“臭小子,你終於醒了!”隨後他壓低了聲音在他耳邊咬牙切齒地說道:“小維這一個星期盡他媽想着你了!”
一旁的何慕將他撥開,一臉悲憤地用雙手扯着他的胸前衣襟聲淚俱下:“你、你還我的玲瓏珠來!”?一旁的劉邦看不過去,一把拽過了何慕,喝道:“你給我消停點兒!”
周小維終於來到了葉未雙的面前,握住了他的手,胸脯因爲激動劇烈地上下起伏,嘴脣顫抖着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一旁的臧清頭頂都快冒煙了。葉未雙好歹是點了一下頭,一旁的何慕不樂意了,酸溜溜地說道:“瞅瞅,一回來就成酷哥了。”
周小維還沒有開口說出一句話,就有另一雙手將葉未雙的手拉過去握住了,岱雪滿臉關切地問道:“你……你還好嗎?”
這句話問出,別說葉未雙,就連周圍的人都有些怪異。岱雪本來就同旁人保持一定的距離,算是個知性形可遠觀不可褻玩得美女,這還是衆人首次見到她如此親近地握着別人的手,好像看着自己親弟弟似的。只有一旁的真田天一默立着沒有吭聲,眼珠子緊緊盯着葉未雙,也不知在想什麼。
葉未雙多少也有些驚訝,卻不得要領,只是出於禮貌地點了點頭。隨後便被簇擁着來到了桌邊,一旁的劉吟濤立刻給他端了兩份牛排上來,眼裡帶笑地道:“都昏睡三天了,恐怕餓昏了吧?”
葉未雙也不多說什麼,只是低低地說了聲謝謝,拿起了刀叉。一旁的陸輝和燕天這幾天受到無極營的照顧,和衆人的關係近了許多,雖說和葉未雙還並沒有過多交識,但陸輝也向葉未雙點了點頭。葉未雙迎着陸輝的眼睛看了他一會兒,再看了一會兒燕天,然後也點點頭。他的雙眼裡早就戴上了備用的黑色美瞳,不過這是最後一副了,效用似乎不如從前那麼好,鬱劍就坐在他的旁邊,隱約還能看見一絲金色的流光。
葉未雙恐怕是真的餓了,抓起刀叉就動手,他用刀叉的時候握反了,但是他的左手用得和右手一樣好。每一刀下去都將牛排毫無牽連地切割開來,如同機器切割,堪稱漂亮。無極營的人多多少少發現了一些葉未雙的不對勁,魏雲和何慕對視了一眼,均想到了當日葉未雙被送回來的情景,不覺神情有些尷尬。該不會這小孩受到了很大的精神打擊吧?
衆人此刻最想知道的就是他出逃的全過程,但也沒有敢開口問。直到葉未雙在沉默中將第一塊牛排全部塞進肚子裡,何慕才猶猶豫豫地張嘴說道:“小葉,那幾天……你究竟是……”
葉未雙的渾身一震,衆人暗叫一聲不好,何慕更是緊張地看着葉未雙。葉未雙沉默了許久,才張嘴說道:“……誰能把胡椒給我?”
何慕倒。
鬱劍眼見着衆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自己,從來沒有遭到過如此多目光關注的鬱劍竟然蹭的一下臉紅了。他緩緩說道:“當時是……”
葉未雙突然開口了:“文尚翔。”
“什麼?”衆人將目光都轉移到了葉未雙身上來。葉未雙的嘴裡還含着一塊牛肉,說話有些含糊不清。“小心……文尚翔。”
“文尚翔?”魏雲皺起了眉。“那不是第三小隊的人麼?之前已經確認失蹤了。”一旁的劉邦說道。
“唔。”真田天一點了點頭,“那也是個情報分析方面的強人,如果可以,我本來希望他進入我們小隊,但是沒想到……”
“怎麼?”魏雲轉而向葉未雙道,“他還活着?”
鬱劍的身軀忽然一震,突然就想起了在那個地下室裡看到的景象。所有的囚犯,還有一個熟悉的聲音。鬱劍的眉毛立刻皺了起來:“當時我去找小葉的時候……”?他看了一眼葉未雙,他正面無表情地劃拉手下的牛排。
鬱劍見到葉未雙沒有多話的意思,便將自己在吸血鬼的囚籠裡所見所聞緩緩敘述了一遍。一時之間桌面之上一片寂靜。葉未雙垂着眼睛,也不知想到了什麼,只是專注於自己的牛排。
“你是說,這個文尚翔並沒有死,很有可能成爲那羣無毛雜種鳥的走狗?”臧清冷着一張臉說道。
“靠啊!就沒見過這麼沒骨氣的人!”一旁的何慕憤憤不平地揮舞着手裡的刀,給劉邦拍了一巴掌。
葉未雙依舊沒有說話,他想起了被囚禁在那個男人那裡的第一天,手不覺捏緊了刀。“咔嚓。”盤子發出清脆的一聲,衆人的目光頓時投了過來,就見葉未雙面無表情地將刀叉放下了,重新去自助桌上取了一個盤子來。他桌子上的盤子彷彿是被鋒利的電鋸劃過,切口整齊,也不知道用的是怎樣的力道。
似乎爲了活躍一下氣氛,一旁的何慕“哈哈”笑了兩聲說道:“管他呢,現在小葉回來了,那可是一件好事啊。對了,小葉,你吞掉我珠子的帳我還沒找你算呢,你那藍色的珠子到底是什麼玩意兒啊?”何慕對他的玲瓏珠被吞還耿耿於懷,但當他的話一問出,他發現一時之間,所有人的話都放慢了,數雙耳朵有意無意地豎了起來等待葉未雙的回答。就連鬱劍也盯住了葉未雙。他幾乎知道葉未雙的所有秘密,卻不知道這個。那的確是他前所未見的東西。但顯然真田天一已經認出來了。
葉未雙的眉只是微微蹙了起來,含糊地問道:“什麼?”
“從你嘴巴里出來的那個……藍盈盈的,小小的珠子……從你嘴巴里冒出來的,嚇了我一跳。還把我的玲瓏珠吃了!”何慕指手畫腳地說道。
葉未雙的眉頭皺得更緊了:“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鬱劍瞥了一眼他的眼睛。已經戴上了備用的黑色美瞳,即使這樣,如果仔細看他的雙眼,也能感到一種發光感,透着威勢和令人膽寒的兇意。和從前的葉未雙全然不同。
“我靠……你……你還裝傻!”何慕的眼睛頓時瞪得滾圓,手指着葉未雙都顫抖了,看向了旁邊的搭檔似乎要尋求贊助,劉吟濤只是忍着笑將他的手抓了回來。這時候,還是真田天一開得口:“小葉,你有沒有吃過……嗯……類似魚的東西……”就在真田天一開口的瞬間,他感到一道目光如有實質地刺向了他,如同尖銳的利器一般扎入了他的體內。他頓時感到全身的血液一冷,順着那目光看去,竟然是鬱劍。他的雙眼冰寒,冷漠而兇狠地盯着真田天一。真田天一頓時打了個寒戰。
“你想說什麼?”葉未雙皺着眉問道。
“我想……你……你可能吞了……鮫……”真田天一感到身上的目光鎖得更緊了,如同豹子盯住了它的獵物,如果僅僅論個人實力,鬱劍恐怕可以算他的剋星。他也許有手段直到鬱劍的藏身之處,但是他卻無法抓住他的身形。鬱劍的速度實在已經快到了一種境界,配合上那詭秘莫測的身法,就算葉未雙,也不能打保票說自己能在短時間內將他揪出來。
然而現在,迎着衆人催促的眼神,加上內心膨脹的好奇,真田天一還是吐出了那幾個字:“……鮫人的心臟……”
衆人的眼神之中透着茫然,但只有鬱劍發現,他身邊的葉未雙在那一瞬間渾身震動了一下。隨即他突然之間站了起來,在衆人的目光之下轉身走了開去。衆人的目光一直尾隨着他來到自助餐檯邊上,看到他又拿起了第三塊牛排……
何慕湊近臧清說道:“你有沒有覺得……小葉有些變化?”
臧清看着他的背影許久,點點頭正經地說道:“長高了。”
蕭何再倒。
葉未雙回到餐桌邊上,一言不發地開始動用他第三塊牛排,這時候衆人的目光開始追逐真田天一,想要他出言解釋何謂鮫人的心臟。但真田天一卻死活不開口了。他的背上滿是冷汗,只是搖頭,眼神躲閃着鬱劍的目光。一個清爽的女聲此刻卻響了起來:“《博物志》中曾經提到過鮫人。南海有鮫人,能泣淚成珠。這是一種類似於你們小時候聽過的美人魚的物種,如今已經滅絕了,就連上界的新生代恐怕都不怎麼了解了。鮫人渾身上下最重要的東西便是鮫珠,那是駐在鮫人心臟之中的東西。代表了鮫人所有的精血,是世間最寶貴的寶物之一。”這說話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岱雪。她張口的時候鬱劍的臉上閃過了一絲驚詫,就連葉未雙也頓了一頓。“不知道小葉怎麼會有這麼好的運氣,有幸得到一顆鮫珠。”她的眼神若有所思地看向了葉未雙。但葉未雙依舊只顧解決自己盤子裡的東西,也不知道那之前的兩大塊牛排都跑到了哪裡。
“鮫珠?那玩意兒究竟有什麼好處?”何慕問道。
岱雪垂下眼睛微笑着答道:“最簡單的便是避水。若有鮫珠你可以長時間待在水下。當然,最重要的不是這,而是一顆鮫珠,最起碼有三百年的功力,如果煉化……”
衆人頓時瞪大了眼睛,一齊看着葉未雙,臧清的口水都要留下來了,看得一旁的周小維氣不過,一腳踩了過去。
葉未雙這時終於停下了嘴裡和手裡的活動,將三個盤子疊在一起,用餐巾抹了抹嘴說道:“我不知道什麼鮫珠。我吃飽了。”說罷起身。一旁的鬱劍立刻起身,臨走之前岱雪覺得自己被鬱劍瞥了一眼。那雙眼裡含着殺意。徹骨的。然而岱雪卻在鬱劍身後,露出一個隱秘的笑容。
“你真的……不知道?”鬱劍和葉未雙走在走廊上,鬱劍開口低聲問道。葉未雙的表情藏得太好,連他都無法確定他說的究竟是不是真話。
“……”葉未雙沒有回答,兩人來到了房間裡,先後站在了陽臺上,“知道。”葉未雙說道。
鬱劍微微皺了皺眉。
其實在第一次化形的時候,葉未雙就發現了。一個小小的、圓圓的珠子藏在他的心臟裡,隨着他的強大逐漸變大、滾圓。那顆珠子凝聚着他身爲鮫人的核心力量,甚至……比那顆在自己丹田裡的珠子還要大一些。
沒錯,一般天人的體內修煉至一定境界都會產生一顆內珠,曾有人將其命名爲結丹,無極營的人大多已經結丹,只是還十分弱小。只有葉未雙知道,他的金丹和旁人的不同。不但因爲他有兩顆內珠,而且因爲丹田之中的那一顆是——龍珠。
“我的母親是鮫人。”葉未雙緩緩說道,他看向鬱劍的時候,鬱劍發現他的眼睛似乎又在閃爍着光澤。鬱劍嘆了口氣,“你太危險了。”
“現在危險的不是我。”葉未雙張口說道。
鬱劍一頓,雙眼之中閃過一絲冷色:“你是不是知道那個吸血鬼要幹什麼。”
葉未雙的神色微微一動,看向了陽臺外。鬱劍很有耐心。他等了許久。葉未雙終於緩慢而凝重地道:“……他要溝通鬼門。”
鬱劍的眉狠狠地皺了起來。
龍國地界之上劃分三界。雖說有三界,然而僅僅上下二界是天人可以自由來往的境界,那不通路途的第三界,卻是一般天人無法擅入的——鬼界。
鬼界究竟在何處誰也不能確定,但葉未雙心中卻能有些定數。畢竟自己的搭檔都去過多回了。但他無法理解的是,各個國度有各個國度的傳說,他們大多是真實存在的,但每個國度之間的“傳說”究竟是以怎樣一個位面交錯着的呢?如果lester能夠溝通鬼門,是否可以說,早在之前他就已經跟鬼界有所聯繫,並且爲此準備得穩穩妥妥?
葉未雙閉上了眼睛。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自己本身也是個“傳說”。鮫人和真龍的後裔——想想都不真實。他的從前那個相對正常的世界彷彿已經離開了很遠。不知不覺之間他身邊的夥伴和自己的談話竟然都充斥着靈神鬼怪。
要不要阻止?葉未雙心中問自己。不,最重要的是,怎麼阻止。就他看來,之前他們給lester搗的小亂並沒有起到多大功效。那個倒無芒星更像是用來矇蔽普通人的陣。或許……lester早就已經準備好了一切……
葉未雙忽然打了個寒戰。這時一隻手搭在了自己的肩上。葉未雙的雙眼之中微微透出一絲驚訝,
他看到面無表情鬱劍的黑色雙眼緊緊盯着自己,瞳孔之中閃爍着對友情的死捍:“放心,有我在。”
鬱劍看到葉未雙的雙眼又閃爍了起來,黑色的美瞳無法蓋住那種光芒。微微透出的一絲金色都有一種讓人窒息的感覺。
葉未雙的嘴角微微彎了一下,用拳頭輕輕捶打了一下他的背。手從下勾到了鬱劍的另一邊肩上。
“先不要對付岱雪。”葉未雙的語氣之中透着一絲涼氣。鬱劍這才意識到有什麼真正在葉未雙體內變質了,“看看她有什麼打算——越亂越好。”鬱劍看着葉未雙微微挑起的一抹無意識的笑容,感到暗暗心驚。隨後他明白了葉未雙的意思。沒錯,越亂越好。這個時候捕風捉影的人越多,就越能造成動盪,最好能將整個倫敦的非人類都掀起來。
“對了,以前你替我擋掉的那個刺客……我把他收拾了。”
鬱劍微微沉默了一下,臉上露出了一個譏諷的笑容:“他可以說是我師兄。”
“你會恨我嗎?”葉未雙問道。
“……我會遺憾他不跟我同一屆。”鬱劍的眼中閃過了一絲血光。葉未雙明白他是什麼意思。他出身的那個地方,只需要絕品。對於最後勝出的“王”來說,任何一個能夠站立的都是敵人。那個男人也曾說過,僅憑暗殺,他不是鬱劍的對手。
雪白的衣裙旋轉着進了房門,腳步顯得有些急促和緊張。美麗的容貌讓她臉上的緊張多了分惹人憐惜的味道,只是此刻沒有任何人欣賞。岱雪從自己的手提箱之中取出了一本小小的本子,被保存得十分完整精緻。她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將血液塗抹在本子的一側。那本泛黃的簿子立刻振顫了一下,隨後岱雪才翻開它。她的手指飛快而靈巧地在紙頁之間流轉,很快翻到了她需要的那一頁。岱雪的雙眼之中猛然閃過了一絲驚異和狂喜。
就在此時,身後的門開了。周小維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你在看什麼?”
岱雪神經一緊,手中的東西險些掉下手掌,她連忙恢復鎮定,將本子收在胸口,微笑着站起來轉過身:“我想不久恐怕要發任務,早些準備好比較好。”
周小維點了點頭,她肩頭的烏鴉突然之間怪叫了一聲衝岱雪撲來。岱雪立刻驚叫一聲伏身躲閃。她的眉眼之中流露出一絲厭惡和痛恨之色,但立馬又恢復了可憐楚楚的模樣。“小維!快叫它停下來!啊!”
周小維只是站着沒動。她看到了岱雪胸口露出的一角黃色的紙頁。
“小維!求求你了!”岱雪哀求道。黑色的烏鴉用翅膀和指爪拍打抓撓,很快將她的一頭長髮撓得一團亂,玉一般的臉頰上也立刻多出了幾道血痕。岱雪的眼中霎時閃過強烈的殺意,只是被垂下的睫毛掩了。
周小維的鼻腔之中微微發出一聲輕不可聞的冷笑,隨後說道:“哥哥,住手吧。”
岱雪的臉上鬆了一口氣,露出一個有些難看的笑容盯着那隻烏鴉飛回周小維的肩頭。她心中對周小維咒罵了一萬遍。遲早,遲早那隻該死的烏鴉和周小維都要……
岱雪的臉上維持着微笑說道:“小維,你的‘哥哥’怎麼總是針對我。”當時岱雪第一次聽到周小維叫那隻巨大的烏鴉“哥哥”的時候,她還以爲聽錯了。但一遍遍聽下來,以及看到周小維對那隻烏鴉的關切,就真如同對待自己的兄長一般。岱雪早已在心中將這個女人定義爲怪人。不只人怪,烏鴉也怪。但是,岱雪並沒有聽過周小維將這個稱呼在無極營的其他成員面前提起。不知是什麼原因。
“是麼。哥哥只是喜歡跟你玩罷了。”周小維十分禮貌地微笑着,只能看到她微微上翹的嘴脣,看不到她的眼睛。岱雪不清楚她究竟是怎麼看路的。
“是……是嗎。”岱雪臉上的表情微微扭曲了一下,隨即起身整理自己的儀表。只是短短的一會兒,便恢復了原先那嫺靜光彩的模樣。只是臉上的幾道紅痕讓她在鏡子前很是咬牙切齒。她拿起了一隻遮瑕膏來仔細地塗抹在上面,只是幾分鐘的時間,痕跡幾乎看不出來了。
“你的手藝真好。”周小維不期然地說道。
岱雪一愣,隨即臉色有些不自然地說道:“謝謝……”說罷她彈起身,似乎在避開周小維似的走出了房門。“我去酒吧。”
周小維看着她快步出門,伸手從烏鴉的爪子上抹下了一點兒什麼。白色的膏狀體。蹭在她的食指上。她若有所思地旋轉自己的食指,以便於更仔細地看那東西,但是沒有多久,手指上的膏狀體就開始冒煙,發出極其細微的“呲”地一聲消失了。周小維明白是自己身上的毒氣造成的。
如果說光憑膽量,她還是很欣賞岱雪的。跟一個黑師住在一起,哪怕呼吸之間都有可能不知不覺的毒發。但是她能主動要求跟自己同住,這在一開始的確給周小維留下了很好的印象。只是她不是什麼單純的女孩子了。
周小維明白沒有人會選擇跟自己同住,哪怕那個人膽量再大。在場的所有地仙都知道她的手段。岱雪自願跟她住在一起實在令人費解。而另一個讓周小維更爲疑惑的事卻是,縱使她控制了自己的毒性,但和自己同處一室,難免會沾染到一些,那些毒足以令一個高壯的成年男子病入膏肓,周小維甚至準備好暗自給岱雪解毒。但沒有想到的是,和周小維生活了幾個星期,岱雪竟然絲毫沒有中毒的跡象。周小維絕不懷疑自己身上的毒性,唯一可能出問題的就是岱雪。
想到這裡,周小維再度看向了岱雪的行李箱。箱子已經上鎖了,但這對周小維來說不是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