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絲荼蘼卷、辟邪珠、離火丹。”
天花閣內,薄情掃一眼面前,已經打開的三個紅木匣子,笑道:“果然是大手筆。”這三樣東西加起來,不下百萬兩白銀。
靈雎、曼珠、曼華驚訝的看着的三樣的東西,辟邪珠、離火丹他們認得,都是武林至寶,辟邪珠能解天下萬毒,離火能讓人在短時間內增進內力,只是這天絲荼蘼卷,有什麼用,他們就不知道。
天絲荼蘼卷,曼珠看着匣子內那一卷透明的輕紗,伸手輕撫着道:“主子,這天絲荼蘼卷有什麼用?”
薄情的玉手把輕紗輕輕一揚,薄薄的一卷輕紗展開後,足有兩一丈半長,三尺寬,薄如蟬翼,觸手冰涼,脣邊揚起一抹喜悅道:“天絲荼蘼卷,傳聞中一種由長在極陰之地的黑色蠶蟲所吐的絲織成的錦帛。你們可別小看這一卷薄到透明若無的輕紗,若是做成衣服穿在身上,相當於穿上一件刀槍不入的護甲,尋常的火也難以將它燒燬,不過這東西十分難得,有錢也未必能買到。”
靈雎聽完薄情的解釋後,不由倒抽了一口氣,也不由驚訝的道:“這麼長一卷的天絲荼蘼卷,價值只怕不下五十萬兩白銀,慕夫人真是疼主子,送這樣貴重的及笄禮。”語氣中有幾分驚喜。
慕夫人,聽到這個稱呼,薄情心中一滯。
這位素昧謀面的婆婆,她心中也十分好奇,關於她的一切也僅是從李嬤嬤口中知道一些,只知道她瘋了,不過看如今的情形,倒是已經大好。
想到李嬤嬤,薄情知道她有問題,既然慕昭明不想動她,只要不影響到自己,也懶得理會,只是命人暗中監視。
眼前三樣的東西雖然難得,卻並未引起薄情太多的,靈雎看到她的表情淡淡,皺皺眉道:“主子,你還在想那隻月狼犬。”
昨天她還以爲是一隻普通的小狗,後來才知道那是一隻月狼犬幼崽。
這月狼犬對別人來說不算什麼,不過對服食了大量血嬰人蔘的主子來說,卻是十分重要。
用月狼犬的血配上幾味中藥材,煉製成的淨玉寶丹,能清掉主子體內部分的血嬰人蔘的殘餘藥力,減輕反噬,難怪主子昨天毫不猶豫跟着跳上馬車。
薄情搖搖頭:“我在想唐倩華入城的事情,不只要在南在門佈置,其他三個城門也別放過。”簫謹天把入城的時間給了她,自然是默許她對唐倩華下手,不過這時間和地點,卻不一定。
從鳳都到潤城,唐倩華原本一直在她的監控中,只是在不久前,突然有人出手伏擊,情況混亂之下,唐倩華也隨之突然消失在他們的眼皮底。
現在簫謹天卻突然告訴她,唐倩華三日後出現,她不得不多長個心眼,消息真假不算什麼,最怕是一個圈套。
靈雎不解的道:“主子,你的意思是,太子殿下給的消息未必是真的,他在騙我們。”如果是這樣,他們也不必客氣。
墨黑的羽睫半斂,讓人看不到那妖瞳中,偶爾血色閃現驚豔風情,紅脣微微的輕啓,略微沙啞的聲音,性感惑人的響起:“不,是有人給了太子一個半真半假消息。”消息有真有假,就看他們如何辨別。
“奴婢不懂。”
“到時便懂。”
薄情掃一眼面前的禮物,擺擺道:“現在暫時也用不着,先收起來吧。”
玉指輕輕叩着桌子:“靈雎,你馬上調派人手,盯着四方城門,同是在城門二十里的地方,也佈下人手,一旦出現馬上射殺。”
唐倩華,是她跟護國公府的第一戰,必須贏。
衆人的面色一凝,隨之瞭然,他們要對護國公府動手,人家不可能洗乾淨脖子等他們上門,自然有一番爭鬥較量。
呼呼……
突然一陣可愛的聲音傳來,天花閣內凝重的氣氛馬上隨着這陣可愛的叫聲消散,就算素日性情極爲冰冷的靈雎也露出一絲期盼。
片刻後,兩團毛絨絨的東西,同時出現在一樓大廳的石階下,竟然是兩隻小月狼的胖乎乎的腦袋。
靈雎他們不由的傻了眼,居然兩隻小月狼,這慕昭明究竟是什麼人,竟能一下弄來兩隻月狼犬,要知道這月狼犬是蒼穹帝國的國獸,能得其一就已經很不錯,現在居一下子出現兩隻,不能不讓他們好奇。
這小月狼犬纔剛滿月,還不能任自身的能力爬上石階,不用薄情開口,曼珠、曼華已經走過去,用手把它們託上石階。
兩團毛球一踏入大廳,就一路呼呼歡叫着的朝薄情奔來,一下全都膩乎在她身上,一個勁的往她懷裡鑽,似乎薄情就是他們的主子一樣,伸出軟軟的舌頭舔着薄情手,討好的撒嬌。
薄情眼內掠過一線意外,她不過昨天才在馬車見過這兩個小東西,她跟它們有這麼熟麼,見面就往她懷裡鑽。
想到昨天在馬車上的事情,薄情的嘴角不由的抽了抽,任憑她磨破嘴皮,慕昭明就是不肯分一隻給她,一下馬車就親自把兩隻小犬抱到天雪閣,連毛都不留一要,氣得她直罵他慢小氣鬼。
“主子,不如奴婢把它們悄悄帶出慕府,送到暗閣藏起來。”曼華用手撫着其中一隻月狼犬的毛道。
“不用,我自然有辦法。”薄情聲音懶洋洋的道,那個男人想她吊好胃口,她豈會不知道,若不是月狼犬對她來說還有點利用價值,她才懶得理會,更別說跟他回慕府。
曼珠不解的道:“主子準備用什麼方法。”
薄情挑高一邊眉道:“當然是歷史上,百試百靈的——美人計。”
玉兔東昇,薄情任曼華褪盡身上的衣衫,把自己泡在溫度恰好的熱水中,揮揮手讓曼華退出外面,就在她快睡着的時候,一陣輕輕的腳步聲,由遠而近。
“妞妞。”
看到薄情,慕昭明有些意外,往常這個時候,這丫頭早就窩在牀上,微微沉吟,笑道:“妞妞,是在特意我。”
薄情連眼皮都沒有應一聲,只是懶洋洋的應一聲,她確實是在等他,玉手捧了水淋在臉上,池水的清涼馬上讓她清醒過來。
睜開眼睛看着站在池邊,確切點是站在她身邊,一身衣衫整齊的慕昭明,忽然露出一個妖冶的笑容。
瞬間,眉宇間的端莊氣質 退盡,眼角上,妖冶如魔的風情盡露,嫵媚的姿態從骨子裡散發出來,銷魂噬骨,完全不是平日裡,那美到恰到好處,高貴端莊的丞相夫人,而是一隻誤落凡間的妖精。
黑瞳退下,換上一雙寶石般的血瞳,薄情忽然從水中站起來,絲毫不介意自己的身體完全暴露在空氣中,玉手伸出到慕昭明的腰間,摸到寶帶上一個暗釦,玉指輕輕一挑,寶帶馬上鬆開。
薄情隨手往旁邊一扔,玉指繼續挑掉外袍上的衣結,衣服是她親手做的,要怎麼脫掉她是最清楚,外袍脫開後,露出裡面白色的中衣,慕昭明精健的胸膛,把中衣撐得格外的飽滿,笑道:“你的身材,比我想象中好,最起碼經唐少白的有料。”
空氣中的氣流忽然一陣凝滯,一絲冰冷的氣息從頭頂上撲下來,薄情絲毫不理會,繼續伸手解開中衣的衣結,玉指繼續微微一挑,雪白的中衣也被丟到一邊,屬於男人的氣息籠罩在薄情的四周。
薄情似是沒看到一般,玉手滑落到慕昭明的褲頭,正想解開時,一隻大手按從頭再來她的小手,讓她不能動,不由擡起頭,嫵媚的一笑道:“我好像不是第一次看到你那玩兒了,現在害羞,太矯情。”
慕昭明垂眸,眼前沒有任何遮擋,完美到讓人流鼻血的玉體,鳳眸微微眯起,藏起其中的驚訝,噙着一抹笑意道:“妞妞,你這是在做什麼?”這丫頭今天吃錯藥,平時她一直是躲着他的。
“如你所見,我在試着取悅,或者說是勾引你。”薄情伸出玉指,戳了戳慕昭明的胸膛:“彈性不錯,難怪我每天趴在上面,睡得那麼香。”天生就是被壓在下面的料。
慕昭明有些哭笑不得的道:“我沒看到你在取悅我,也沒看到你的勾引,你這是在調戲我,外加吃豆腐。”
薄情懾人心魄的血瞳內,露出一抹驚訝的色彩,無奈的道:“是嗎?沒辦法,我沒什麼經驗,你先將就着,等我找人學會後,包你滿意。”
這個男人似乎不一樣了,以前她只要露出原形,他就無忍受,現在這樣挑逗,居然完全沒有反應,莫非是練禪給練得沒有了慾望。
“你要找誰學?”慕昭明的沉着聲音,眼眸不覺的暗下,大手驀然握緊薄情亂動的小手。
這丫頭今天有問題,她以從不主動挑逗自己。
薄情個頭本就比慕昭明矮,此時又是站在浴池中,自然沒有看到對方陰沉的面色,挑挑眉毛道:“自然是找精通此道的人學習,不然怎麼滿足你的需求……”
啊……
不薄情說完,慕昭明突然用力一推,薄情一時沒有防着,身體不由自主向後倒,整個人跌入池水中,幸好她反應快,水中一個大翻身,纔沒有被水嗆到,再從水中鑽出來時,慕昭明已經噙着一抹戲謔,坐在浴池中。
薄情不由拋出一個幽怨的眼神:“昭明哥哥,你真是越來越粗魯,怎麼捨得這樣對人家,也不怕把人家弄傷,萬一被水嗆到,你不心痛麼。”最重要的是,東盟的人會把他剁成十八塊。
慕昭明的眼角不由的抽了抽,這丫頭的本事有多大,連他都無法看透,冷冷的道:“如果這樣能傷到你,你就不是薄情,說吧,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你想要什麼?”今天太反常。
“月狼犬,賣一隻給我。”
“不賣。”
果斷的回答,連商量的空間都沒有,讓薄情心中很不爽,騰一下從水中站起來,走出浴池。
連衣服都沒有套上,頭髮上還流着水,把地板都滴溼,就從浴室內的扶梯往樓上的房間走,心裡把慕昭明咒罵了千百遍。
“我的不就是你的,還用得着交易嗎?”看到薄情氣沖沖的身影,慕昭明坐在浴池中不解喃喃自語,可惜薄情沒有聽到這句話,不然她要今晚的行爲後悔到死,也不會發生後來的事情。
薄情走到房間,無視曼華眼中的驚訝,口一聲低吼,宣告美人計失敗,全身溼漉漉,赤條條的倒在牀上,連帶着牀上的被鋪也全被打溼。
不過,薄情此時也懶得理會,她在生氣,氣自己爲什麼會生慕昭明的氣。
那是他的東西,他原意給就給,不願意給她也沒有理由生氣,她有什麼理由認爲,慕昭明應該把東西給自己。
況且她有東盟,她就不信以東盟的勢力,還會找不到一隻月狼犬。
想到這裡,薄情腦海中一下如被佛光普照,萬念皆通,對慕昭明沒有一線埋怨。
別人的永遠是別人的,想要什麼就自己努力爭取,淡淡的道:“曼華,吩咐東盟的人,留意月狼犬的消息,一有消息馬上通知我。”
曼華面上怔了一下,馬上道:“是,主子。”
本想問一下爲什麼不要丞相大人的,不過看到薄情神情,怕是沒有成功,識趣的沒有多問。
南城門,旁邊一家茶莊內,薄情坐在一張靠窗的桌子上,靜靜的盯着人來人往的城門。
昨天探子送來消息,唐倩華確實是從南城門入城,不過是簫謹天的三天後,而是比他給的消息,提前了一天,正是今天。
“還有多久,唐倩華會出現。”
薄情淡然的道,聲音別往常更沙啞一些,昨天沒有擦乾頭髮睡覺的後果,似是着了風寒,鼻子有些不通。
這點小問題,薄情自然不會放心上,她要的是唐倩華死,所以一早就悄悄出府,帶人在此守候。
城門外面,已經隱伏有弓箭手,只等押送唐倩華的囚車一出現,馬是用弓箭射殺,給護國公府一個下馬威。
靈雎含着一抹笑意道:“照路程來看,應該是在正午時分,還有時間,主子不用急。”
薄情皺皺眉頭,她不是着急,而是有些不舒服,都是昨晚被慕昭明氣的,蓋着溼被子睡覺,着了風寒,不過這是首戰,她一定要親眼看着,發泄一下心中的不爽。
日上中天,已經過了正午時間,終於一隊人馬出現在在城門外面,一隊衛兵壓着一輛囚車出現在衆人的視線內。
囚車內的人,赫然是一年多前見過的唐倩華,此時面色蒼白憔悴,手腳上戴着鐵銬,一動不動的吊在囚車裡面。
隊伍中領隊跳下馬,走守城門前,掏出令牌,正想給守城的衛兵看時,突然從薄情所在的方向,一箭迅猛朝唐倩華疾飛而去。
此時的唐倩華,身體呈大字打開,手腳又被鎖住,根本無法閃避,那支箭毫無懸念的射入她的身體內,口中發出悶哼,噴出兩口血後,腦袋歪倒一邊。
唐倩華死,城門外立即亂成一團。
看到這一幕,靈雎驚訝的道:“這是怎麼回事,這個方向我們可沒有埋伏,不是我們的人乾的。”
薄情馬上站起來,冷靜的道:“這是個圈套,讓我們的人快撤。”說完,自己也匆匆的走下茶莊。
馬車就停在茶莊門外面,靈雎跳下馬車掀開簾子,整個人不由的怔住,回頭急急道:“主子,你看。”一副弓箭赫然擺在馬車裡面。
薄情眼眸不由的一暗,靈雎剛想把弓箭拿走,卻被一隻小手按住:“來不及了。”這是對方早設好的圈套,對方的目的根本不是要救人,而是栽贓給自己。
目光朝另一個方向看去,另一隊人馬已經出現在前面。
薄情的眼瞳一縮,順天府尹甄英傑正帶着順便府的侍衛,朝這邊城門這個方向趕來,想藏弓已經來不及,只有聽天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