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殿其實是一個佈置得像室內花園的大廳,鳳麒國等級分明。舒歟珧畱
所以各家小姐夫人的坐席也是有等級的,只是巧妙的用假山、流水、花卉、屏風隔開,免了等級間的尷尬。
裡面的情況雖然尊卑分明,卻亦非慕昭月表演出來的那麼緊張,清靈的流水聲,各家夫人、小姐說話的聲音,足以掩沒她的噴嚏聲。
暗暗打量一眼慕昭月,因爲原主不知道得什麼原因,內傷極重,一直在府中的藥園內養,與慕昭月僅見兩三次面,她跟她其實不熟。
慕昭月回過頭低聲抱怨道:“真是的,差點被你嚇死了。我們悄悄入席吧。”
薄傾情揉着鼻子,不好意的笑道:“抱歉,被脂粉味嗆到了。”當然只有口型,沒有聲音,不過慕家的人聽得懂,因爲他們懂脣語。
擡步朝守在外面的太監走去,慕昭月連忙拉着她手,面色不悅的道:“嫂子,你晚到,悄悄入席就好了,何必自惹麻煩呢。”
薄傾情回眸,看一眼被拉着手,淡然的道:“我們既是來作客,豈有不拜見主人之理。”宮中耳目衆多,又豈能瞞得裡面的人,出身世族的她自小耳聽目染,怎會連這點都不懂。“不然,別人會說咱們左相府的人不識禮。”一句話點中慕昭月的死穴,左相府的名聲高於一切。
慕昭月有些意外的看薄傾情,這個嫂子自娶回來,就一直在養病,僅見過兩三次面,只知道她是啞巴,至於外面的傳聞,因爲不喜歡她的低微出身,所以也懶得出言替她解釋,始終覺得只有像八公主那樣出身高貴,容貌美麗的女子才配得上自己的兄長。
薄傾情含笑打量一下眼前的太監,從服飾知道是從二品的帶班公公,上前微微的頜首,暗暗遞一個荷包,無聲的道:“勞煩公公通傳,左相夫人給太后、皇后娘娘請安。”
慕昭月驚訝的看了一眼薄傾情,她的舉動完全不像是第一次入宮的人,連忙把她的話給那帶班的公公重述一遍。
那公公略驚訝的打量一眼,暗暗掂一下手中的荷包,恭敬的道:“左相夫人太客氣,奴才這就給你傳話去。”說完轉身入走內。
裡面傳出一聲太監特有的唱喏,片刻後那公公復出來,恭敬的做了一個請手勢道:“左相夫人,請!太尉府的老夫人、御史府的老夫人,還有幾位尚書府的夫人及幾位小姐們,正跟前陪着太后她老人家在說話。”這是變着法子告訴薄傾情,皇后和八公主此時不在,讓她安心。
薄傾情知道這是荷包的作用,但始終面帶笑容,端端正正行禮謝過,方帶着慕昭月往內殿深處走,遙遙便看到幾位品級較高的老夫人和小姐,正簇擁在一位端莊華貴的老夫人身邊說說笑笑。
這位華貴的老夫人自然就是當今太后,前世就知道這位太后出身名門,見識頗高,只要不觸及到皇室的利益,是極好說話的。
原本正湊在太后跟前說笑奉承的,幾位品級較高的夫人和小姐,突然看到一抹小小的身影,穿着一品誥命夫人的服飾走進來。
還帶稚氣的臉上帶着甜甜的笑容,年歲雖小,但正一品誥命的行頭穿在她身上一點也突兀,小小的身子,把那一份雍容一點不剩的展露出來。
原本說說笑笑的人,一下安靜下來,不用多問,也知道來者是誰。
薄傾情上前恭恭敬敬的行過的禮,又同旁邊的幾位夫人見過禮,動作一絲不苟,標準流暢,讓在場幾位夫人暗暗驚歎不已。
他們哪裡知道,薄氏世族已經存在近千年,而當今皇帝立國登基不過十五年,無論是根基,還是見識遠不及他們薄家,禮儀更不用提。
今天薄傾情並不想出風頭,只是點到即可,暗暗動一下慕昭月。慕昭月回過神,飛的掃一眼薄傾情,上前謙和的道:“家嫂天生不能說話,不能向親自給太后問安,昭月在此代家嫂問安,願太后玉體祥健安康,福澤萬年。”
太后微笑道:“好好好……免禮,都起來吧。”一臉安詳。
二人謝恩後站起來,太后目光落在薄傾情身上,招招手道:“上前來,讓哀家瞧瞧。”
薄傾情依言往前走,步履嫺雅,目光恭順,舉止得體。
太后看着她的臉,尤其是看到那一雙靈動清澈的大眼睛,微笑點頭道:“真是個好孩子,長得也標誌。”
太尉夫人也瞟了一眼薄傾情,含笑道:“是個標誌可人的孩子,就是不能說話,真是可惜了。”語氣中是深深的遺憾。
薄傾情暗暗打量一眼,這位太尉夫人明明看到她眼中的不屑,但並沒有多言,含笑的站在一邊,就聽到一把聲音從外面傳來:“言多必失,不會說話未必是壞事,母后,您說是不是。”
除了太后外,其他人紛紛起身跪下行禮,薄傾情也跟跪下,才聽到太監唱道:“皇后娘娘、喬貴妃娘娘,給太后請安。”只聽到一陣環佩叮噹的聲音,兩道華貴的身影從眼前閃過。
一身大紅鳳袍的皇后,一身撒金紫色宮裝的貴妃走上前,對着太后行禮:“臣妾見過太后,太后萬福。”
薄傾情暗望一眼皇后皇上未登基之前娶的妻子,出身將門,已經年過四十,雖然衣飾華貴,妝容精緻,但也難掩歲月留下的痕跡,上揚的鳳眼中有些戾色,對跪伏在地上衆人一甩衣袖,輕描淡寫的道:“免禮,都起來吧。”語氣不太和善
太后笑着問道:“你們怎麼有空過來?”
只見貴妃娘娘含笑上前,撒嬌道:“回母后,皇上怕母后聊天聊膩了,特意讓臣妾在御花園中也安排了精彩節目,就等太后的法眼檢閱,臣妾好向皇上交差。”說完先笑起來,惹得太后直說她猴,衆人不由的笑成一團。
薄傾情瞧着不由的嘴角上翹,自然露出一絲笑意,突然感覺一道目光正冷冷的看着自己,心中不由的暗叫一聲“不好”,就聽到皇后不冷不熱的道:“想必這位就是左相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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