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我們就這樣出來,不會有麻煩吧。”
出了羅城,珊瑚一臉擔憂的問,主子可是伐齊的主帥,主帥卻擅自離開軍營,這可不是小事。
薄情不以爲然的道:“這點兒小事情,就交由父皇處理吧。”只不過是便宜某人,白撿了一個好機會。
帛兒殷勤的笑道:“就是,一些跳樑小醜而已,哪值得少夫人操心。”趕緊回到主子身邊,纔是王道。
薄情的眼眸微微起,父皇封她爲皇太女,朝中那些老臣子表面上雖然臣服,內裡又豈肯屈於一個女人之下。
明知梵氏皇室已經無人能繼承,卻仍是面服心不服,暗中小動作不斷。
此番出征,誰不等着看她的笑話,可惜事與願爲,他們沒有看到她的笑話,倒見戰功連連。
這樣的結果,龍城中那些一直暗中觀望的人,只怕再也坐不住,必然會所行動,不過龍城有父皇和孃親坐鎮,倒不用擔心這些小角色,讓父皇折騰他們去。
薄情卻不知道,她這一出走,消息一傳回龍城,整個龍城馬上風雲變色。
“混帳,這些死丫頭,淨幹些讓朕給她擦屁股的事情。”
齊天宮,梵風流接到古絕傳出來的消息中知道,薄情竟丟下三軍,擅自出行越王朝,氣得拍着書桌破口大罵。
這丫頭就是不讓人省心,現在滿朝大臣巴不得捉到她的把柄,好把她從皇太女的位置上拉下來,她倒把機會推到別人跟前。
薄言坐在旁邊,挑釁的柳眉一挑,不緊不慢的道:“陛下若是不願意擦,本族主可以替她擦。”
自己的女兒,她都未捨得罵一句,他是白撿的便宜,有什麼資格罵。
梵風流見薄言不悅,臉上的怒火緩了緩道:“言兒,你明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他此會不願意幫女兒,只是一想女兒出行,卻是爲了另一個男人,想着女兒要嫁人,他心裡就不舒服。
“那你是什麼意思?”薄言修剪着手中的花枝,頭也不擡起的道。
“打是痛,罵是愛。”梵風流理直氣壯的說出三個字,他是恨鐵不成鋼。
這丫頭在朝堂上,口口聲聲說什麼要爲華夏增大疆土版圖,結果卻是跑去見慕昭明,他吃醋還不行嗎?
薄言無語的撇撇嘴:“但願如此,不是別有用心。”
薄言當然明白梵風流愛女之心,只是不喜歡他,以保護她爲由,把她鎖在他的視線範圍內。
梵風流嘴角一抽,他哪裡別有用心,露出些許無奈的道道:“李安,代朕擬旨,把公主殿下的功績昭告天下。”
李安一直在旁邊聽着二爭吵,嘴角不由的抽了抽,應了一聲是後,退出齊天宮,臨走前還識趣的,把御書房內的人,全部叫出外面。
見衆人退下後,梵風流執筆,飛快的寫了一封信,密封好封口後道:“古如斯,以最快速度將信傳給東聖的天帝。”說完後,喃喃的自語的道:“真是便宜他了,白給他一個天大的機會。”
“覺得吃虧,可以不給。”薄言冷語譏諷道,神態卻是一派怡然。
梵風流盯着她手中的花枝,不由的一陣出神,那些花總會在她一雙巧手中,散出超越凡塵的美麗。
眼中不覺流露出一抹深情,這就是他此生最寶貴的,生怕薄言會誤會,馬上解釋道:“我說的人是很簫謹天,不是慕昭明。”
“這跟簫謹天有什麼關係。”薄言漂亮的眉心蹙了蹙。
梵風流坐到薄言對面,看着她怡然的神態道:“夭兒擅自離開軍營,出行東聖,朕總得給她一個合理的理由,不然那些一直面服心不服的大臣,肯定會藉機彈劾她。”
薄言放下手中的小東西,不解的道:“可這跟簫謹天有什麼關係,難道他能給本個理由。”
“不錯他能給一個合理的理由。”梵風流含笑道,這可是唯一的,能讓女兒光明正大出行的東聖的理由。
“是什麼理由?”薄言揚起小臉道,卻看對方眼中的灼熱,下意識的垂下頭不出聲,卻不知道這無意間的小動作,給對面的男人是致命的誘惑。
梵風流眼眸中一陣幽暗,聲音中充滿動情的性感道:“關於這個問題,我們換個地方討論。”
薄言還沒有回過神,嬌小的身體騰空而起,不由驚慌的道:“你你……你這是要帶我去哪裡?”
耳邊馬上響梵風流低沉而邪氣的聲音:“寢殿。”
“捷報。”龍城的黃榜前,突然有人大聲叫道。
“驚華公主以不損一兵的妙招,順利奪下大齊天塹之城羅城,我軍大獲全勝。現我華夏大軍長驅直入大齊國土,奪下皇都江城,攻陷大齊皇朝,指日可待!”
帝都龍城,黃榜前,薄情首戰告捷的消息一貼出來,馬上像長了翅膀一樣,飛向龍城的每一個角落。
“驚華公主好厲害啊!”
“那是,果然是陛下的女兒,虎父無犬女。”
“陛下當年就是戰神,女兒自然不會差。”
城中百姓,無不豎起大拇指,驚華公主殿下就是厲害!
廉親王王府的書房內,梵智流與府上的一衆住食客聽着外面傳回來的消息,眉頭馬上深深的鎖起。
梵智流輕蹙眉道:“驚華公主出征前,突然讓人送來一匹布料,名爲春色滿園,本王直到現在,也猜不到她究竟是何用意。陳先生,你可有高見?”
這是警告,還是示好。
那被稱爲陳先生的食客,沉吟片刻後道:“王爺眉頭緊蹙,可是在擔心驚華公主,是否已經發現我們的秘密?在下以爲,驚華公主她應該還沒有發現。”
“何以見得?”梵智流這話,等於默認了他的想法。
陳先生搖着摺扇,含笑道:“這面料,驚華公主可不止送給王爺一人,其它諸位王爺都收到,可見此事並不是針對王爺您。”
梵智流默認的點點頭,沉聲道:“驚華比起其父,雖然在沉穩方面略有不足,但也只是歷練的問題,假以時日,必在其父之上,長此下去,恐怕於我們不利。”
陳先生面容十分平靜的道:“王爺是在擔憂,驚華公主如今戰績赫赫,情況會對世子很不利。”而且是越來越不利。
梵智流面色凝重,嘆氣道:“驚華若是男兒身,如此功績,本王倒是十分的欣慰,只可惜她是女兒身,讓一個女人坐鎮江山,本王不放心,亦心有不甘。”男子漢大丈夫,豈能屈膝於一個女人,那怕再出色也不行。
“就是,陰陽乾坤,此能顛倒。”食客甲道。
“只是如今,驚華公主聲望日益升高,再讓她成長下去,日後想反對她可不是易事。”梵智流面容一片陰鷙,語氣更是擔憂。
同梵夭相比,自己的兒子梵塹,相差實在是太遠。
陳先生似是看出梵智流的心思,搖着扇子道:“王爺,何不必想辦法,縮小世子與驚公主間的差距。”
“如何縮小?”梵智流緊張的道。
“讓世子也建功立業,同時還要雙管齊下。”陳先生淡淡的道。
“建功立業,這個本王明白 。只是,這雙管齊下又是什麼意思?”梵智流不解的看着陳先生。
陳先生淡淡一笑,執起筆,動作瀟灑的在紙上寫下一句話,給梵智流看過後,投入旁邊的小爐中,瞬間化爲灰燼。
梵智流看完字條的內容後,面色一陣煞白,震驚的看着陳先生,好半晌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你有幾成把握。”這個方法也太狠、太絕,在戰場上暗殺薄情。
雖然不甘心薄情繼位,但是從沒想過要殺死她,畢竟梵氏皇室還要靠她延續血脈。
殺了她,豈不是要斷掉他們梵氏皇族的血脈傳承,將來梵氏的江山,豈不是要拱手於人,此計不可行。
陳先生微微壓低聲音道:“王爺,別忘記了,我們還有青王。”
聞言,梵智流開始沉默了,而他的沉默卻代表,他同意了陳先生寫的那句話:戰場上,刀劍無眼。
陳先生在梵智流耳邊,用只有兩個人聽到的聲音道:“殺了梵夭,王爺您絕不能讓一個女人登基稱帝。”眼眸中精光一閃。
薄情自出了羅城後,就棄掉馬車改成騎馬,連日快馬加鞭,日夜兼程,經過半過多月後,終於達到大齊與越王朝、東聖帝朝三國的交界處——梅城。
梅城,顧名思義,因爲此城中梅樹特別多而得名。
只是此時,卻不是賞梅的時節,但是五月底,卻是品嚐青梅酒的好時節。
薄情一行人來到東盟名下的酒樓,珊瑚把令牌一亮,掌櫃立即小心謹慎的把他們領到最豪華的庭院。
品着杯的青梅酒,薄情脣邊勾勒出一抹柔情。
回想着當日在潤城的種種,不知此番回東聖,又會有什麼人物跳出來給自己玩弄,含笑道:“東城門的守將是誰?”
“回主子,屬下剛纔已經打聽清楚,是東聖的穆御風將軍。”逐月淡淡的道。
聞言,薄情心裡一動:“穆御風,姓穆,可打探清楚他的來歷。”說完,又覺得是自己多想了,天下怎會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逐月聽到薄情的話,露出一個古怪的表情道:“說起來,這位穆御風將軍,卻是個十分神秘的人物。”
哦!薄情露出一個感興趣的眼神。
逐月才繼續道:“這位穆將軍投軍不過兩年,沒有人知道他的來歷,只知道他的武功很高,憑着高強的武功立下不少戰功,兩年時間從一名小卒,直升至從四品的明威將軍。最重要的是,他一直戴着一個鬼面具,沒有人見過他的真面目。”
“如此說來,我們此番入東聖,恐怕得見見這位穆將軍才行。”薄情若有所思的道。
“確實如此。”逐月道。
梅城的地形,如同一個三角形,每一角恰好指向一國,角的尖尖部份就是一座城門。
東城門外,薄情東上心切,把衍帝給她的金牌,讓帛兒拿給守城的將領,憑這面金牌,這位穆將軍就不得不見她一面。
誰知道片刻後,沒有見到那位穆將軍,卻看到另一位熟人,仁敬公主簫謹霜。
薄情從車窗內,看着緩緩走近的女子,眼眸內露出一絲怪異,仁敬公主怎麼會出現在邊疆小城內。
簫謹霜手中拿着金牌,心裡暗道:“來人竟然持有父皇的金牌,身份必然不簡單。”
帶着幾名士兵,走到馬車前,朗聲道:“請問車內退是何人,怎會持有我朝先帝陛下的御賜金牌?”
薄情聞言微微一笑,給了帛兒一個眼色,自己目前不好暴露行蹤,示意她下去跟簫謹霜說明一切原因。
帛兒點點頭,走出馬車外面。
簫謹霜看着從馬車內走出來女子,只覺得一陣眼熟,一時間又想不起在哪兒見過。
帛兒上前道:“奴婢離開潤城眨眼就兩年,特別懷念落庭居的狗肉煲,這位將軍好生面熟,不知可否借步說話。”
提起狗肉煲,簫謹霜腦子內,馬閃過出一個傾國傾城,端莊美麗的身影,臉上漸漸露出一個不可思議的表情,馬上做了一個請手勢。
二人走到一隅,簫謹霜不敢確認的道:“是她嗎?”她要回東聖,回到丞相府嗎?
帛兒微微的一福道:“回公主,車內的確是我家少夫人,現在不便暴露行蹤,還望公主給過方便,讓我們入城。”
簫謹霜看一眼馬車內,自己也想見見她,拍拍胸口道:“放心,本……我跟穆將軍的關係不錯,此事就包在我身上。”
薄情坐在簫謹霜的營帳內,端着茶杯,看着眼前一眼絨裝的女子,英氣蓬勃,英姿颯爽,驚歎的道:“數年不見,仁敬的變化,讓驚華驚歎不已。”
此時的簫謹霜,早已不是當年,靠討好懿貴妃過日子小公主,而是一名頗有名氣的女將軍。
薄情被封爲驚華公主的事情,早已經傳遍天下,簫謹霜對薄情喚她的封號一點也不驚訝,反而覺得更親切,含笑的提醒道:“一會兒他來了,你可別喚我仁敬,在這裡沒人知道是公主,他也不知道。”
他?薄情玩味的看着簫謹霜,原來有人桃花開了。
開玩笑的道:“這點本公主曉得,只是不知道,何時能請本公主喝這一杯喜酒。”
“討厭,你壞死了。”簫謹霜跺跺腳道。
淡淡的收起笑容,薄情正色道:“只是,到時你如何跟他解釋,你的身份。”
提及此事,簫謹霜面色一凝,隨之狹促的笑道:“我若沒遇上你那便沒什麼,若遇上豈能輕易放過。”
薄情還沒弄白怎麼事,簫謹霜就一把抱着薄情手臂,撒嬌道:“驚華豔絕的驚華公主,端莊美麗的丞相夫人,你發發善心,求你在我的天帝皇兄面前,幫我美言幾句吧。”
薄情一滯,看着這樣率直的簫謹霜,輕輕的笑起來:“你這樣子,哪像是一朝公主。”
正想推開她時,忽然門簾一掀開,從外面走進來一道高大的身影,薄情猛的回過頭一看,面上的表情瞬間一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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