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章

韓媽突然像想到了什麼似的,趕緊說:“可能公司出了什麼事情吧,少爺已經好幾天沒回來了。”

可能去公司?

顯然韓媽的言辭出賣了她正在說謊,但是君煙並沒有點破,只是輕輕一笑:“是嗎?”

一切都像往日一般正常。

偌大的別墅依舊美麗寂靜,傭人們也照常做着手中的活。

吃了午餐,她就直接上了樓。

一個下午,除了將陽臺的花草打理了一遍,幾乎所有的時間都在書房中度過了。她沒有去問小月或其他的傭人關於封晨曦的去向,雖然察覺到了隱藏在平靜下的不尋常,她也不曾想打破。如果不是他有意交代,小月她們怎麼可能對韓媽的回答一點反應都沒有,顯然,事前都是說好的。既然他不想讓她知道,那麼就沒必要過問了,重新過以前的日子,回到自己的位置纔是她應該做的事情。

在醫院的這些天,君煙終於想明白,有些事、有些人既然無法改變,不如就坦然的學會面對與接受,花再多心思也不過是徒勞的事情,她以後不會再去做,只要不受傷害,能夠安然的生活,她就會守護好自己的心遠離不必要的是非。

小月站在門外。

敲了敲門。

“小姐,您在裡面嗎?”

夜晚再現。

白晝的光芒漸漸淡去。

寬大的書房,白瓷似的瓷磚配着璀璨的水晶吊燈,溫馨而典雅。

清麗的身影,捧着書本,迎着窗戶,凝視漸漸暗下去的景色:“進來吧。”

門被推開。

小月恭敬地站在門邊,沒有再往裡走進:“小姐,今天上午金管家讓我將這個交給您。”

將口袋裡摺疊好的紙條拿出來,放在手裡。

“進來吧。”

合起書,慢慢轉過身,君煙看向門前的女孩,輕聲說。

“我站在這裡就好了。”

小月將拿着紙條的胳膊擡起,婉言拒絕了君煙。

偌大的書房,一時間安靜的出奇。

明月的眸子注視靜靜站着的女孩,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問:“小月,你在這裡工作多長時間了?”

“小姐,已經五年了。”

“五年,這麼說你在我身邊已經五年了。”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明月的雙眸待聽到小月的回答時忽然變得深沉。

“你是幾月份開始在這裡工作的?”

“三月份。”

三月?

會那麼巧嗎?

五年前的三月也是她剛當上封晨曦情婦的時間!

掩蓋疑惑。

君煙走到她面前,沒有繼續問下去:“是嗎,你不是說金管家有東西給我嗎?”

拿過紙條,一行字清晰的顯露。

疑惑的擡起頭,問:“這是?”

“我也不是很清楚,金管家就讓我告訴您,讓您照着地址去這個地方。”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收好紙條,君煙沒有立即關上門,而是直直盯着走出去的小月。不知爲什麼,她總覺得自從醫院回來後,往日單純開朗的小月不見了,原本清澈的眼睛彷彿蒙上了一層霧氣,掩去了屬於女孩的陽光,陰鬱的叫人不敢直視。

住院的半個月,她不清楚家裡發生了什麼事情,該在家的人與不該在家的人都不在,想知道答案卻沒辦法問,那麼大的一個家卻沒有值得信任的人,君煙有時候覺得自己就像活在謊言編織的世界裡,面對的總是帶着虛僞微笑的下人,他們將最真實的實情掩蓋,到了她這裡永遠是相安無事,至於小月的改變,她相信那個深沉如海的男人應該比她更先察覺。

天色黑暗深沉,白熾燈在夜色的襯托下比以往明亮了許多。

無人的走廊。

君煙一步一步往裡走去。

地址寫的很明確,實則該說是太明確了,選擇住同一家是巧合還是他的有意安排,她很想刨根問底,很想知道所有不明白的事情,只是每一次凝聚的勇氣在面對那個男人時,就會煙消雲散.就像此刻,她站在緊閉的病房外,卻沒有勇氣更向前一步。

如果說人與人之間的相遇是緣分的造就,不如說人與人之間的相處是生活的逼迫。

原本。

她的生活可以簡單而快樂,可是生活的無奈和不確定將她帶進了命運的曲折中。她、封晨曦、洛颺,三個本該沒有牽連的人,卻因爲命運變得不可分割。現在,她在他們兩人之間徘迴,取捨本就是件艱難的事情,而她卻連選擇的餘地都沒有。

“小姐!”

走廊的彼端,金管家嚴肅的臉頰是難得一見的笑容。

見她轉身,激動地快步走來:“小姐,真的是您啊,我以爲我看錯了呢,呵呵,您怎麼不進去呢?”

說着,金管家就將病房門的打開,然後恭敬地退到了一邊,等待她進去。

病房。

暗黃而寂靜。

開門的一剎那,屬於醫院獨特的藥水味並沒有傳來,室內的空間比普通的病房要大上幾倍,傢俱也是時下最昂貴的新款。

君煙輕而慢的向裡走進,雙腳儘量避免發出聲音。她住的貴賓房間已經很豪華,但卻從來沒有想過,在同一家醫院,連病房也是有等級的,果然有錢人的待遇是無法預測的。

如果她的病房的等級是奢華,那這個病房的等級就是舒適而優雅,無法對比的兩個病房,卻已在無形的暗中悄悄地將人的等級進行了劃分。

直到走進臥室她才發現,這個病房原來是有兩個構造的,臥室被設計在最裡面,距離房門有很遠的距離。

那麼是不是說、、、、、、剛剛金管家的話他根本沒有聽見呢?

“我不是讓你回去的嗎?”

低沉的聲音有些暗沉沙啞。

男人雙眼緊閉,濃密的雙眉稍稍蹙起。

君煙走近牀邊,無聲的注視多日不見的男人,往日冷冽如冰的氣息褪去大半,緊閉的雙眸,捻去了銳利的光芒,眼前的封晨曦是她從未見過的,少了防備,冷峻的臉看起來有些憔悴。

原來。

他也是會生病的。

原來。

脫去寒冰的外殼,他也只不過是個有血有肉的普通人。

“我聽金管家說你生病了,來看看你。”

見他沒有睜開眼睛,以爲他厭煩自己,君煙解釋說:“我今天剛出院,不知道你生病了,對不起。”

柔和的話語輕輕的彷彿羽翼一樣飄進男人的耳裡。

久違的聲音,熟悉的清香,多日不見的人突然出現。一時間,病牀上的男人以爲自己產生了幻覺,一絲痛苦突然閃過。

由於太過專注於解釋,她沒有察覺到他臉上閃過的神情,只是僵硬的等待。

寬大的病房。

昏暗靜默。

半晌。

病牀上的人才慢慢睜開雙眼。

轉首望向她:“誰讓你來的,出去。”

封晨曦眼神恢復了銳利,盯着她低喝道。

冰冷的口氣,冷漠的令人發寒。

君煙被嚇得禁不住的往後退了一步:“你別激動,我只是聽金管家說你受傷了。”

牀上的男人聽到她的話突然很激動:“誰說我受傷的,你、、、、、、”

彷彿被戳到了痛處,一貫冷峻的臉有了些許的尷尬,但可能真的傷得很重,幾欲掙扎的身子也沒能坐起,反而原就蒼白的臉更顯憔悴,額角的碎髮也被冷汗浸溼。

幾步外的君煙雖然畏懼他的冷酷,但一看到他無力的樣子,心不竟軟了下來,主動走上前去幫忙。

只是。

房間不僅設計的寬大,連病牀也大的很,嬌小的身體費勁的穿過牀上的男人,拿起裡面枕頭,本想讓他靠的舒服點,卻不料無形中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一時間,兩人有片刻的僵硬,她能清晰的感受到他漸漸上升的體溫,而他同樣能熱切的聞到她身上淡雅的清香。

白皙的臉瞬間染上紅暈。

漸漸的,曖昧的氛圍渲染了偌大的房間。

男人的視線像燒灼的火球,直直盯着懷裡的嬌弱身軀。偌大的病房隨着窗外不時飄進一陣梔子花的香氣,縈繞兩人,香甜而溫韻。

君煙佯裝淡定,繼續手上的動作,將靠枕放在他的身後,直到確定他躺好,才準備起身。

“啊——”

剛直起的嬌弱身軀又重新倒了下去。

“我說讓你起來了嗎!”

耳邊,灼熱的男性氣息,濃烈的不可忽視。

封晨曦粗壯的手臂牢牢拴緊懷着的人,就算懷着的人不斷掙扎,也沒有放開的打算:“既然你都這麼主動了,我怎麼能辜負你盛情的邀請呢。”

說完,薄脣貼着白嫩的臉蛋,順着耳邊的皮膚慢慢向前挪去,灼熱的氣息越來越熱,噴灑在清麗的臉蛋上,格外的煽情。

“晨曦,你還沒好,還是不要吧。”

被他舉動嚇到的君煙,腦袋空白一片,躺在他的懷裡已經不能思考,只能緊張地想到這麼一句話,本想試着安撫,卻沒料到像是牽引了男人隱藏多日的慾望,將本就曖昧的氛圍弄得越發濃郁。

薄脣貼上粉嫩的脣瓣,輕輕的吻了一下:“不要說話,只要感受就行,一切都交給我。”

說完,封晨曦捧起她清麗的臉,手指溫柔的撫摸白嫩的皮膚,深邃的黑眸彷彿暗夜的深潭,深深的將她吸進去。

他慢慢低下頭,慢慢向她靠近,然後薄脣吻上她的脣瓣,兩個相擁的人同時閉上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