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我和師傅坐在房頂邊吃烤肉欣賞月光和漫天的繁星。我的肉還是我自己抓自己烤的,不在那二百斤之列。皎潔的月光,灑在房頂,也灑在我們師徒的身上。
我咬了一大口肉,使勁嚼着,一臉憤恨的看着在一旁悠然自得的師傅,道:“師傅,您太陰了,今天這一次坑了我一次狠的。先是你異常的不睡覺行爲,然後又用水球偷襲我,讓我初步誤以爲你只想這樣坑我,之後的談話更是加深了我對自己之前判斷的肯定,再用帶我出去做誘餌,跟我談條件,你知道我不會答應讓你揍我。然後你引誘我促使我做出烤肉的決定,你做這一切一切的目的只有一個,爲了這二百斤烤肉!師傅,十四年了,十四年的師徒情,竟然不敵這區區的二百斤烤肉,你也太讓我寒心了。”
師傅拿了塊肉細嚼慢嚥的吃了下去,道:“說吧。”
聽到師傅的話,我立刻笑了起來,道:“師傅,我的肉快沒了,做爲補償,是不是給我一點。”怕師傅不給,我立刻打包票道:“不多,只要一點,一點點而已。”
師傅瞥了我一眼道:“拿吧。”
“謝師傅。”說完,我將真氣運於右手,對着師傅的肉盤虛空一抓,一大堆烤肉就進入了我的盤子,初步估計了一下,不低於五十斤。我一邊觀察着師傅的動靜一邊竊喜,見師傅似乎並沒有注意這些,我便心安理得的吃了起來。
過了一會,師傅道:“明天我們就出谷。”
“真的?”我狂喜的問道。對於谷外我早就充滿了嚮往。
師傅並沒有太多的情緒波動,他道:“十四年了,你也該出去了,先天銘印前期,這份實力足夠你闖蕩社會了。明日出谷之時,就是你我分別之時,好自珍重吧。”
我愣愣地有些不敢相信的望着師傅,嘴裡的肉早已忘了嚼動。片刻後,我有些黯然的問道:“如果您不要我了,我又該去哪裡呢?”
師傅撫摸了一下我的頭道:“去你父母那,當年你一出生我就把你抱走了,十四年沒有讓你體會到父母之愛,這是爲師的過錯。”
父母一詞對我來說太過遙遠,遙遠到只能在書本上才能見到這兩個字。我知道師傅做的決定不會不會更改,我便不再扭捏,也不再奢望,我問道:“分別之後如果我想再見到師傅您,要怎麼聯繫呢?”
師傅神秘一笑道:“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見面不相逢,有緣自然會相見。”
看到師父的那種灑脫,我不禁受到師傅的感染,灑然一笑。明月下,相聚不多,此時此刻,只能欣賞當下歡樂,來日方長,去日苦多,何必多想。
第二天清晨,師傅望着我遠去的身影道:“命運的轉輪即將開啓,萬年宿命之戰,不生即死。”話音剛落,人已經消失在了漫漫叢林之中。
“茫茫人海覓歸處,天涯獨闖誰相知。”
我嘆了口氣,低頭繼續茫然不知歸處地癡癡向前走着,腳下隨意將一個石子踢向了遠處,石子碰到不遠處的岩石壁上,發出清脆的響聲。聽到響聲,我的心頭不禁一震。回想起今天下午發生的種種,我不禁皺起了眉頭。爲什麼那個中年人見到我之後如此激動?爲什麼他見到玉佩和信之後如此動容?爲什麼他要看我的右手?難道他知道我右手上的那個劍形胎記?只有兩種可能,一個是信封中的信講到我的右手有胎記,另一種可能也是我苦苦追求的,那就是他就是我父親一輩的親人。想到這,我拿出信封從中取出信讀了起來。上面只有個九個字:十六年之約,今日踐約。我拿着信得手不斷顫抖了起來,爲什麼他們不認我?爲什麼?我努力回想着今天下午的每一個細節,每一個可能推出真相的細節。我將所有的事情串聯了起來,得出了一個最可能的答案。想到這,我迅速收起信,向遠處的莊園飛去。
夜深人靜,白天的莊園內卻依舊燈火通明。保安來回的巡視着,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的地方。莊園別墅內,傭人有條不紊工作着,沒有人去了解這家主人的痛苦。白仁清在客廳裡低着頭來回走着,滿臉的憂思,不知在思考什麼。林中依舊一臉嚴肅的靜靜地站在旁邊,看這樣前的一切,默然不語。沙發上坐着下午的美婦,肩膀聳動,不斷低聲哭泣着。白仁清停下腳步,望着傷心哭泣的妻子,不由得嘆了口氣。他將視線轉到窗外,不由得想起了今天下午的事。
美婦“噔噔噔”從樓上跑了下來,邊下樓四顧客廳,結果什麼也沒發現。這時,林中推開門從歪歪走了進來,滿臉的憤恨和哀傷。美婦問林中道:“中哥,清哥呢?”
林中看了一眼自己的主母,望向書房的方向道:“在書房。”
望着快速走向書房美婦的背影,林中不僅同情起這一家來,十六年沒有見到自己的兒子,今天兒子回來了卻不能相認,還要痛下決定將其趕出家門。今日一別,恐怕難有再見之日。林中想道那個少年走時的呆滯和主人的痛苦,嘆了口氣,向門外走去。
“清哥,我們的兒子回來了?墨兒呢?”
美婦衝進書房急切的問道。話音未落,她掃視了書房每一個角落,可是沒發現她想看到的身影,不禁有些失落。
白仁清痛苦的坐在書房的椅子上,想到兒子就在眼卻無法相認,心中不由一陣絞痛。看到風風火火闖進來的妻子,他很勉強的笑道:“婉兒,你想墨兒想着急了吧,墨兒過幾天才能回來,現在還沒到時間呢。”
美婦走到白仁清面前哭聲喊道:“你騙我,這麼久以來你從未沒騙過我,今天你分明是在騙我,剛纔纖兒都看見了,和纖兒的一摸一樣的玉佩,那是你祖傳的,你不可能不認識。墨兒呢?墨兒,媽媽在這,你在哪?”說完,美婦依舊不死心的環視了一下書房,出了書還是書。
白仁清見妻子有些瘋癡,忙站起身來緊緊抱住妻子。
“你放開我,我要找墨兒,墨兒一定回來了。”美婦掙扎着想從白仁清懷裡出來。
白仁清雙臂緊緊地把妻子抱住,任她亂動依舊不肯鬆手。兩人僵持了很長時間,等美婦的情緒漸漸平穩下來,白仁清才嘆了口氣,黯然道:“婉兒,墨兒確實回來了。”
美婦淚眼婆娑的望着自己的丈夫,問道:“那墨兒在哪?”
白仁清強忍住心底的痛楚,道:“事情起於三個月前,省內一黃金地段招標,最終經過一系列的角逐,還剩倆家大型上市公司,一個是我們集團旗下的創世建築公司,一個是勝造建築公司。勝造公司董事長黃大煒曾派人聯繫我說如果我們旗下的建築公司退出這次角逐,將無償給我們公司一千萬,處於各方面考慮,我回絕了他。但他不死心,寫了封恐嚇信,如果我不同意就綁架我們女兒。一個月前,你陪纖纖去遊樂場玩時,他們就行動了,不過被林中破壞了他們這次行動。半個月前,我們公司競標成功,黃大煒揚言要派人暗殺我們一家。兩天前,林中得到消息,黃大煒這次請到了世界殺手之王白無常今晚來暗殺我們,白無常是殺手界的一個神話,不管多麼難的任務,他都能完成,這一次我們只怕凶多吉少。現在除了你我還有林中沒有人知道我們還有一個兒子,爲了保護墨兒,我只好……”
莊園後的山上,一個一身白衣,滿臉殺氣的二十五、六歲的年輕人迎風站着。他冷冷的看着腳下燈火通明的莊園,一言不發。
莊園不遠處的樹林裡,即使在月光下仍顯得有些陰深深,令人悚然。一個刻意壓低的的聲音從樹林中響起:“喂,老闆,咱們什麼時候動手?”
一間裝飾華麗到奢侈境地的房間內,沙發上坐着一個滿面油光大肚子穿着睡衣的的中年男人,他左手端着半杯紅酒,右手拿着電話。他搖晃了一下右手的紅酒,陰笑道:“再等等,殺手九點準時發動攻擊,你們八點五十開始攻擊。哼!我要讓他們看看,得罪我黃某人是什麼下場!”
樹林中的聲音獻媚道:“對,老闆不是什麼人都能得罪的。老闆,您這次請的殺手真是殺手之王白無常嗎?聽說他只殺壞人。”
滿面油光的中年人面目猙獰着陰狠道:“當我路的人不管是好人還是壞人都要死。這件事你不用管了,你只要配合請來的殺手行動就行,記住,一旦得手,立刻撤退!”
樹林中的聲音道:“屬下明白!”
“好,我等你們勝利的消息,回來後我給你們慶功。”滿面油光的中年人開懷大笑道,似乎勝利就在眼前。
樹林中的聲音大喜道:“謝謝老闆。屬下一定不會辜負您的重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