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在旦夕?爲我鑄劍?”溫阮想起來那迷離的鳳眸,那要整人時的精光閃閃,雖說他要整人,可從沒見過溫阮吃過一次虧。
“這個笨蛋,劍哪裡比得上命重要,少宮主,雖然我不是沐雪宮的人,但天下爲我付出了很多,我不願欠人人情,請少宮主允許在下與您一起尋那女子,救得天下一命,也好使我內心得以平靜。”溫阮不卑不亢的說,欠人的一定要還回去,否則她這一生都會有牽掛,又如何專心找尋父母。只是這次平白的多了一絲特殊的情感。
“嗯,也好,畢竟你比我瞭解這地形,那你便過來吧,帶上那地圖。”雖然心裡不是特別喜歡這個女子,但爲了救少主,什麼都要試一試。
溫阮到了閱書閣將那介紹妖鬼山的書籍和地圖拓印了一份,告知師父說要出門歷練,得到允許便御劍飛往妖鬼山,可是玉衡山脈在南陸之北,那妖鬼山卻在南陸之南,地處偏僻,所以基本上無人管理。即使御劍,加上風符助力,和那溫阮見長的功力,依舊行了一天一夜,纔到達那妖鬼山,遠觀那山,被一層黑氣包裹着,周圍百里無動植物生存,越靠近只覺得那邪氣橫行,衝撞着人的經脈,似乎是想要侵入人體,汲取力量,難怪尋常百姓無人敢來這附近。溫阮隨手一揮,施了個結界,保護自己前行。
還好着邪氣不能阻礙千視陣的鏈接,溫阮一到便開啓了千視陣,告知天下自己的位置,很快,兩人匯合。
“可有帶來這妖鬼山的地圖?”明明心裡很急,可語氣表情還是那樣風輕雲淡。
“嗯,帶來了。”溫阮也是那副鎮定自若的樣子,兩個人重新研究了那資料和地圖,發現此山並不大,只是周圍漆黑一片,再加上那些植物都是黑色的,很容易使人迷失方向,而這邪氣橫行的地方,法術基本施展不來,行走只有依靠雙腳,遇見危險也只有靠拳腳功夫解決。
可最大的問題是,地圖上沒有標註那妖居洞到底在哪裡,兩個人通過地圖和上面的標註,確定了以往藥草種植方位,覺得既然是醫者,肯定會居住在藥草旁邊,圈圈畫畫,確定了三處可能會是妖居洞的地方,於是便上路前往距他們所在最近的第一處。
天下手執羅盤確定方向,溫阮喚醒珍解蛇,檢測附近是否有高級陣法,一路向前倒也順暢,很快便來到了地圖上標註的第一個地方,那好像依舊還是一片藥田,只是藥草全是黑色的,周身散發的也是那黑黑的邪氣,這藥田不生雜草,溝壑分明,一看便知道是有人在侍弄,兩人心中一陣歡喜,總算看到些希望。
“在這周圍找找看看有沒有洞!”溫阮小小激動了一把,便做賊一般四處摸了起來。“噌”的一聲,周圍亮了一片,“這樣不就更方便了麼,”天下依舊不冷不淡的說,手裡托起了一團白的耀眼的火,“不早點拿出來”,差點對天下甩出白眼,“費這麼大勁才爬過來”,那火卻突然滅了。
“你幹嘛啊”,溫阮回頭不滿的看了過去。
“不知道爲什麼,這裡點不着火”
“什麼,
你再試試”,溫阮不可思議的問。
“嗯”,天下說完隨手掐訣,白光亮了一下,卻以比上次更快的速度滅了。
“這裡的邪氣應該不會影響這火焰吧”,溫阮不解的問,順手自己也試了一試,果然,無論是紅色的還是白色的焰,都只閃了一下,便沒了。
“什麼情況”,溫阮不解道。
“不清楚,恐是有什麼陣法。”天下冷靜的回答道。
“不會,我的蛇都沒什麼反應啊。”溫阮道。
“可能是你的蛇太小了,感應不到高級的陣法吧!”依舊不冷不淡。
溫阮掉了一頭的黑線,“這個也可以啊。”
卻突然發現天下不見了,“少宮主,少宮主,你去哪裡了?”,溫阮很氣憤那人怎麼可以單獨行動呢,目前剛剛發現了可疑的地方,真是的。
卻突然發現黑黑的濃霧鋪天蓋地的席捲而來,很快便包圍了整個藥田,什麼都看不清了,甚至連自己的手,都要看不見。怎麼回事,溫阮驚了一下,很快便恢復了理智,首先是火焰能燃燒的時間越來越短,現在有是鋪天蓋地的黑霧,莫不是有人發現了他們,正好,省的再向無頭蒼蠅一樣亂找了。至此,溫阮便大大方方的尋得一處好地方,安靜地盤腿坐下,等着主角上場。
“少宮主你跑去哪裡了?”,突然發現身邊有人,回頭一看,是那少宮主,正冷冷的盯着溫阮。
“哦,我不過是去周圍看了看環境,怎麼溫姑娘,我們不要繼續前行了嗎,怎麼盤腿坐下了?”依舊冷冽的聲音。
“也是啊”,溫阮剛想回答,突然想到剛剛濃霧興起之際,自己連自己的手都要看不見,如何少宮主卻能看得清自己已經盤腿坐下,再擡手,卻依舊看不到自己的手,而那少宮主卻清清楚楚的站在自己的眼前。
“這是怎麼回事”,溫阮問自己,怕是中計了。不過身處這濃霧之中,自己肯定不是那人的對手,且先將計就計,看他要把我帶到何處。打定主意,溫阮說“少宮主突然不見了,然後起了這濃霧,我一個人有些害怕,怕少宮主待會尋我不着,所以不敢亂走,就在這附近等少宮主,現在我們要繼續走嗎?”溫阮理了理思緒,笑着對那少宮主說。
“嗯,時間緊急,我們還需快點離開這裡”,說完便準確無誤的抓住了溫阮的手,那冰涼的感覺嚇得溫阮一滯。
“怎麼了?”眼底泛起一層殺意,那少宮主似乎起疑了,“沒什麼,只不過男女授受不親……”憋紅了臉來了一句。對方立刻鬆了鬆力道。
“此處甚是詭異,我擔心與姑娘走散,姑娘且將就着吧,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平淡的說。
“嗯,我知道,我們走吧。”溫阮放鬆了精神,將各路感官都提升至最佳境界,以防這假少宮主突然襲擊,或者帶她到死境。
兩人走的到也快,只是濃霧似乎越來越濃,什麼都看不見了,只有少宮主那素青的衣衫,在前面飄飄蕩蕩。
就這麼走啊走啊,幾個時辰過去了,不曾停
下一刻,又幾個時辰過去了,依舊那樣走着,直到溫阮甩開了那人的手,那人也隨即停了下來。
“我累了,走不動了”,溫阮冷冷的吐出幾個字。
“時間寶貴,我們可是要快點啊”,那人卻頭也不回,依舊冷冰冰的說。
“你這樣走沒人會受的了的,我們還是先休息一下吧”,溫阮盤腿坐下。
“不行,快點走”,那人說着又突然轉過身來拉溫阮的手,溫阮隨手掐了個訣,打算困住那人,那人卻隨手一擋,竟簡單的將那訣破解。
“你到底是誰?”
那人白皙的臉上閃過一絲詭異的笑容,“這麼快便發現了?低估你了”。
突然琉璃色的瞳孔變得幽黑,越來越大,越來越大,就像漩渦一樣,溫阮的目光完全被捲了進去,再也離不開,頭暈目眩,腦海一片空白,所有的濃霧都在匆匆退去,眼前的一切景象都變得飄渺起來,越來越白,越來越白,這一切都像是個夢,意識在模糊,突然產生了一種害怕的感覺,這一切都是夢,那麼是不是夢醒了,所有親人朋友都要沒了?沐雪宮躺着的天下也不用我來操心了?師父的傷也不用我來管了?還有父母,父母去了哪裡也不管了?父母是死是活也不用管了?眼前又出現了幼時圓月下,那個雅緻的小亭子裡,那冰涼的小石桌與那石桌上美味的月餅,父母坐在溫阮兩旁,笑眯眯的問小溫阮“阮兒要吃什麼口味的月餅啊?”
“阮兒就吃蓮蓉蛋黃的,剩下的都給父母親大人吃,阮兒最愛蛋黃了”,那稚嫩的聲音久久迴盪在腦海裡,悠揚的笛聲再一次響起,那是父親最愛的曲子。
不是的,這不是一場夢,從小到大的場景一一涌上溫阮腦海,這些都是真實的,父母親還等着我去尋,天下還等着我去救。
可身體似乎像是被定住一樣,無論怎麼掙扎,都絲毫不動,腦海裡依舊有個聲音,“放棄吧,一切不過夢一場,放棄吧”。
“不能放棄”,溫阮像陷入了夢魘,只要一放鬆就要被吸進無窮盡的無邊無際的白界,似乎哪裡纔是應該去的地方“不要掙扎了,這樣多痛苦,放棄吧,只要一放輕鬆,你便可以夢醒,回到該去的地方,一切都是夢,夢裡面是很辛苦的”,那魅惑的聲音一點一點的潛進溫阮的腦海,侵噬着溫阮的意識。
“不”,溫阮聲嘶力竭,即使是夢境,我也要做完這個夢,拼命地想動起來,拼命的想觸摸到一個東西,使她趕緊從這恐怖的夢魘中醒突然,突然,手上傳來絲絲涼意,溫阮抓住了這一點從現實世界來的感覺,拼命掙脫着那無窮盡的白界的吸引,可似乎那點觸感不夠,溫阮集中所有精神去感知那一點點的涼意,集聚全部功力,去一點點的將那涼意擴大,擴大,依舊醒不來,動不了,溫阮就那麼看着自己的,一動不動,嘴角處鮮紅的血一點點的流了出來,不能放棄,我要回去,拼命追捕着那一絲絲涼意,將它擴大,突然,精神力高度集中地手上,傳來切骨噬心的痛,溫阮一下子醒了過來擡手一看,赫然兩個毒蛇牙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