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阮也沒了意識,被公子扶到座椅上,只見那攝魄前輩指尖一道銀光,那血液立刻沸騰起來,漸漸地鮮紅色的血沉入盤底,一層透明的冒着絲絲寒氣的液體附在紅色上面,攝魄又打開了一個小白瓷瓶,一股黑色的帶一些紫色氣息的液體,也緩緩地流入那玉盤,在與那透明液體混合時,一股極寒的黑色氣息沖天而上,攝魄急忙掐訣,一層銀光阻了那暴戾的黑色寒氣,慢慢的那黑色液體滲入透明的液體,直至完美融合,攝魄將那玉盤輕輕倒轉,那黑色液體順着八卦條紋,緩緩流向另半個白色陣圖,徒留下那鮮紅的血液,竟一動不動的附在一邊,銀色膜層內,流過八卦圖陰陽兩極的液體,一邊黑,一般金黃,緩緩地待那黑色液體全部流過去,金黃的光芒瞬間衝破了那銀色薄膜,沖天而去,經久不落,屋外的人看見這股神聖的光芒,都忍不住有下跪的意識,而那些尋常僕役,早已是癱坐在地,呆呆的望着那股陽剛之氣。
那玉盤裡的液體在攝魄的指引下,紅色的包裹住了金色的,緩緩流向牀上躺着的千藝,從口裡進入,頓時整個身體泛着黃光,緩緩地黃色光芒漸漸隱退,攝魄上前抹了一把千藝的脈搏,,衝着公子點了點頭,輕聲說道“大概一日後便可甦醒”。公子聞言,看着身邊昏迷不醒的溫阮,抱起溫阮,收起那玉盤,出了屋門。
房門外守着的掌門長老和各個精英的弟子,看的目瞪口呆,急急讓出了一條寬闊的道路,公子看也沒看他們,抱着溫阮飛身而起,留下一羣人齊齊的望着牆壁人影消失處,忘記了合上嘴巴。不一會,攝魄也走了出來,交代給掌門一些事情也飛身翻越了圍牆,“今天真是大開眼界,還從沒有見過飛身這麼好看的”,一個長老級女子意猶未盡的說。
“是啊,這些高人親自爲千藝看病,真是我派的福氣”,旁邊的一個身着暗紅的老婦接上話,身後的弟子們都在暗暗揣測,那黑衣男子到底是何方神聖,竟請來了攝魄,他們還不知道,自己門派的老祖宗,竟長得如此年輕出衆。還有懷裡的那名女子,到底是有多幸運,有如此的美麗的男子照顧,羨煞這一羣春心蕩漾的女子。
“她何時能醒?”公子站在溫阮牀的旁邊,靜靜的看着溫阮,眼神裡有一絲絲心疼。
“不會很久的,你放心吧,吃了那枚生血丹很快會恢復的”,攝魄倒是無所謂的坐在那凳子上,自顧自的倒了一杯茶,“難得見你竟對一名小小的女子如此關愛”,語氣裡有一絲酸酸的意味。
“她是我的好徒兒”,公子嘆了一口氣,轉身出了房門,攝魄擡頭看了看牀上躺着的人,被奪魅擦去了膏藥的臉,又變回了那清純靈動的樣子,此時正皺着眉,看來睡的並不安穩。“果然是個美人呢,竟有些……”,喝了一口茶,攝魄
也出了屋門,不一會又進來了,手裡拿着個小小的精緻的香爐,一股淡淡的清香瀰漫了整個屋子“好好睡一覺吧,小丫頭,這次難爲你了”,又輕輕地走了出去。
屋外,那黑衣廣袖的影子,竟站在了那大水甕前,靜靜的看着那朵小白蓮。“這花爲何這麼久了還不開?”,聽見攝魄的腳步聲,公子幽幽的吐出幾個字。
“這花本就不是這個時節開得”,攝魄瞥了一眼甕裡的蓮花,魅惑的聲音響起。
“這次,你要在我身邊多久?”依舊是那辨不出男女的聲音。
“待徒兒醒來,處理好這裡的一切,我便要帶着她離開了”,眼睛不曾看過攝魄一眼。
“爲什麼,爲什麼一百年只肯見我一次,以前在仙居山不是很快樂嗎?”攝魄有些激動,狹長的眸子緊緊盯着眼前這個黑衣男子,男子無言,靜靜的看了會蓮花“如今已無仙居山,也再沒有了昔日的快樂”,男子擡起頭來,看了看天。
“幾百年了,你還是忘不了晴日嗎?”攝魄不依不饒,總是撿着最深的傷疤揭。
“阿魄,我的心裡只有你,爲什麼你就是不瞭解呢,她是我的恩人,可你對她做了什麼”,公子顯然情緒也有些激動,回過頭來緊緊盯着攝魄,眼神裡有些失望和怨恨。
“她本就不該下來,居然還與這下界的人成了親,現在還好回到了該去的位置,對她來說不是一件壞事”,攝魄無所謂的說。
“你總是這樣,爲什麼不爲別人想想,我願意爲你放棄上界的一切,你不明白我的心嗎,爲何還要迫害我的恩人,上界裡,只有她一人不曾因爲我的身份而疏遠我,願意跟我說話,甚至爲了我們去盜取秘術,可你……”公子激動地轉身,手居然顫抖的指着攝魄。
“可她是光之聖女,她有着無上的榮耀,自然可以和你並肩,她爲我們偷得秘術,自己還不是偷偷地來到下界,這都是她自己想來,只不過好心告訴了你而已,你掛念着她的恩,可她爲什麼三番兩次私會於你,我知道我沒她的地位,我們不被上界的老頑固認可,可她爲什麼既然決定放手還要與你糾纏不清,送她回去是最好的選擇”,攝魄眼神凌厲,句句逼人,絲毫沒有讓步或者停下來的意思。
“你……你總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晴日有她自己喜歡的人,她不過是我的好朋友,當初的婚約她亦不願意,在知曉我們的事後竟不畏龍骨笞身,冒死頂下了九計龍骨鞭笞,解除了婚約,整整一年都躺在牀上,她對於我們的恩情,足夠讓我們用一生去償還了,你竟做出那樣的事,你太令我失望了”。公子語氣終於有所緩和,又轉過身子看向甕裡的蓮花。
“我令你失望,你若是安安心心的跟我好好地住在仙居山,就不會
惹出諸多事宜,她若不來尋你,也不會落得個連愛人都保護不來,雙雙被逼回到上界”。攝魄走向奪魅,輕輕地挽上奪魅的臂腕,“我們回仙居山吧,過回以前快樂的日子好不好”,攝魄幾乎是用乞求的語氣說。
就那麼靜靜的站着,任狂風吹起那殘瓣的櫻花,撲打在自己身上,任大雨清洗着自己的身體,只是靜靜的看向了那甕蓮花,風雨中,那杆葉子竟站直了身子爲那嬌羞的花擋風避雨,就這麼站了將近一個時辰,雨停了,風小了,陽光悄悄地探出了頭,直直的照在那甕蓮花上,那朵含了幾日花骨的花,終於怒放了,綠葉叢中宛若仙子一般,白的不染一絲,靜靜的飄在水面,花瓣上顆顆晶瑩的水珠滾來滾去,陽光照射下顯出七彩光芒,美到了極致。
公子披散着一頭火紅的發,驚喜的看着溫阮等了幾天的花終於開了,飛似的跑到了溫阮那小房間,發現屋子裡竟被水灌了似的,頭頂上空空如也,急急抱起溫阮,還好這個小牀上面還有一些遮蓋的東西,纔不至於使溫阮溼了身子,公子看着這房間的狼狽的樣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一聲口哨,那掌門便火速前來,看着公子那火紅的發,懷裡抱着嬌軀,驚訝的張開了嘴。
“速速派人來維修這屋子,務必天黑之前修好,下去吧”,公子抱着溫阮來到了那大水甕前,掌門低聲答了句“是”,便匆匆離去。
“回不去了,現在只有妖鬼山,沒有仙居山了,我亦要對徒兒負責,說帶她歷練,傳授功力我也絕不會食言,這也許是晴日留下的最大的牽掛了,我能爲她做的,可能只有這些了”,公子看了看溫阮的房間,一抹憂愁附了上來。“她長得,還真有點像晴日呢”。
雖然第一天看見溫阮,她塗着易顏膏,但公子實實在在的感到了那股光明的氣息,還有那殘缺了的魂魄,已經盤算着將她吸引出來,那日將她扔進水裡看見她的容顏,着實驚了一番,那女孩子,長得還真像晴日,小小的嘴巴,彎彎的眉毛,即使閉着也能感受得到那雙攝人心魄的眼睛會有多迷人。
“你口口聲聲說愛我,卻處處想着那個晴日,你問問你自己,愛的到底是誰,我不會強迫你跟我走,我寧可孤獨一世也不會需要別人的憐憫,你從今往後不要再來找我,我會自己想辦法返回上界,從此不願再見到你”,攝魄轉身,手一揮,一道銀光閃過,沒了蹤影。
“我愛的,到底是誰”公子呆呆的看着攝魄離去的方向,紅絲帶驟然飄落,一頭火紅的發迎風飛舞起來,公子的眼睛變得血紅,望着天空,“到底是誰”,一聲怒吼掀翻了周邊屋子的房頂,天空驟然變色,陣陣狂風攜帶着烏雲,夾雜着閃電呼嘯而至,大雨頃刻飄落,浸溼了公子的紅髮,公子的黑衣,和黑衣袖口那火紅的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