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天本以爲大話嚇人的少年必定大有來頭,沒想到是聽都沒聽過的無名小輩,剛剛變緩的態度馬上又變了回來,“是你們冒犯在先,想走可以,讓那肥豬磕三個頭,本公子就不再跟她計較了。”
“那不可能!”朱曦沒等其他人說什麼,話已出口。同時兩道神魄瞬間運起,手裡長槍幽藍光芒四射。
常秀和莫寧一樣神魄光芒閃爍,三人把翠花團團護在身後。
餘公子一見實力不值一看的朱曦三人居然準備動手,心裡不由冷笑,啪一聲合起摺扇,冷喝道:“既然你們這麼不知好歹,那就讓你們知道什麼叫天高地厚!”
“住手!”雙方一觸即發,忽然一聲大喝傳來。
冬瓜兩道白練一晃,隔開兩邊,下一瞬間黑影已到,“誰敢在我連雲谷撒野!”
“冬瓜哥,是他們欺負人!”翠花鼻子一酸,嚎啕大哭起來,“…嗚嗚…要不是小哥他們擋着…你就再見不到我了……”
“是誰這麼不長眼,敢欺負我的小花花!”冬瓜一見哭得傷心欲絕的翠花,心裡已大爲惱火,手指余天等人,冷聲道,“你,還是你?說!到底是誰?”
余天沒想到突然殺出連雲谷的人,眉頭不由微微一皺。一見兩人對話,腦子裡浮現出先前佈告的畫面,明白這粗壯魄師正是所謂連雲谷四使之一的冬瓜。雖說連雲谷比起行宮不值一曬,但它背後的黑魔殿卻是連他父親也頗爲忌憚的所在。黑魔殿之人神出鬼沒,行事毒辣兇狠,乃是瑤光行省最爲強大也最爲隱秘的勢力。雖說他知道連雲谷出大事,谷主位缺,實力打了折扣,但局勢尚未明朗之前,卻也不敢過於囂張。
“我等乃行宮之人,先前我們雙方有些誤會。既然連雲谷尊使在此,那麼一切都好說,我們願意向你們道歉。”余天邊示意四個魄師住手,臉上勉強擠出了一絲笑意。
朱曦三人都愣住了,他們怎麼也想不明白剛剛還不可一世的余天,態度居然一下轉這麼快,跟翻書只快不慢。可還沒等三人說什麼,本來哭哭啼啼的翠花,卻一指余天,哭更厲害了。
“就他!強迫我當他老婆。”
“啊!還有這事。”冬瓜一聽,頓時兩眼噴火,暴跳如雷,“大膽狂徒,居然敢打我花花主意,不要命了嗎?”
“不,不!這怎麼可能?這胖得像豬…不……”
“你看…他還侮辱我!”沒等余天改口,翠花已帶着哭腔說道。就在冬瓜準備撲向余天的時候,南瓜,西瓜和北瓜這時也急匆匆趕到。
“大哥!發生什麼事了?”南瓜問道。
三人本來在其他地方處理事情,早有人告知朱曦等人的情況,這才心急火燎趕來。遙遙看見冬瓜那拼命的樣子,但見朱曦四人卻安然無恙,心裡一驚之後神色已平復下來。
“是他!不但欺負秀秀妹妹,還強迫我當他老婆!”本來漸漸止住不哭的翠花,一見三人到來,馬上神色淒涼,眼淚又吧嗒吧嗒掉了下來。朱曦三人一見翠花這模樣,心裡都不由佩服起來。
“二弟,三弟,四弟,翠花她沒說錯。剛剛這小白臉還侮辱她,我親耳聽到的。”冬瓜神色憤怒,一指余天,目露殺氣。
余天一見身材奇特的四瓜齊聚,遠處角落聚集起的人對他不住的指指點點,議論紛紛;心裡憋屈說不出,臉上紅一陣青一陣紫一陣。
“那不是翠花姐嗎?敢打她主意,那是四使看上的女人啊。”
“呵呵。也真奇怪啊,天下女人這麼多,他偏偏喜歡上翠花姐。這下可有好戲看咯。”
“依我看他身邊那姑娘還差不多,你看那身材,真不錯啊。”
“我怎麼覺得那戴斗篷的姑娘會更漂亮呢?”
……
朱曦三人聽了這話,都不由心裡暗笑。常秀抓着朱曦的大手,微微一笑。朱曦盯着余天身後四個面無表情的魄師,他們強大的神魄使他感到了一絲危機。
成爲衆人焦點的余天騎虎難下,進退兩難。就在他尷尬不已,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的時候,小魚一縱獅鷲獸,出列在前,俏臉微笑。
“各位大哥大姐,我是公子的侍女小魚。先前對翠花姐多有冒犯,此事責任在我。作爲公子的隨從,我們的失職導致雙方的誤會產生。既然誤會已生,你們看是不是雙方都冷靜冷靜,好好化解化解。”
冬瓜豈有不知翠花的,先前無非也是爲她找回點面子。現在這小姑娘的話也正好給雙方下臺階,他原本就是聰明人,知道行宮那是一方真正的霸主,而且是官方的勢力,真鬧僵了對朱曦他們也不好。
心裡這麼想,口裡卻是說道,“怎麼化解?我們受傷的心靈可不是一兩句話就能化解的。”
莫寧一聽這話,精神不由一振,“是啊是啊,不只翠花姐,還有我們,心頭都在滴着血呢?”
“啊?”朱曦疑惑不解,看着莫寧,“什麼時候受傷……”
常秀附在朱曦耳邊一陣嘀咕,聽得朱曦一愣一愣的。
“好吧好吧,把你們身上值錢的通通拿出來。”朱曦開口說道,“還有你那衣服也不錯,脫吧。”此話一出,不說余天他們神色怨毒,連常秀,四瓜和莫寧,以及翠花姐臉上神色也精彩紛呈。
“對對,衣服也脫了。”西瓜一聽樂了,看向余天那邊。
“嗨!”余天嘆了口氣,神色幽怨,“都拿出來吧,給他們!”
稀里嘩啦白色,金黃色的魄幣,還有些稀奇古怪的珍珠玉玩之類的東西成了一小堆,散發出迷人的光彩。朱曦這邊,除了他和常秀略微一怔,其餘之人早被這寶山給震住了。街角衆人的下巴都快要掉地了,連驚呼都發不出來,傻在當場。
“假如還嫌不夠,就別做夢了。”余天鄙夷的看着眼神貪婪,呆若木雞似的看着財物的四瓜他們,淡淡說道,“那就一起上吧。最多死在這,而你們不管逃到哪,也是死路一條。”
“小子!你以爲我們怕你嗎?”北瓜從震驚裡回過神來,一聽余天這話,不由心頭火起,“這是我們黑魔殿的地盤,你們有那麼大的能耐,爲什麼不早點來啊。現在是你在道歉,我們接不接受還兩說。”
“公子……”小魚轉身看了看余天,意思很清楚,就是叫他忍忍。
翠花本不是刁蠻之人,只是余天的囂張跋扈讓她無法忍受,這才折騰他一下,這時氣也出了,心裡已是平復下來。
“小白臉啊。看在這位妹妹面子上,這次就放過你啦。下次碰到我們要規規矩矩的。特別對我,可千萬不能再起色心,我翠花姐可是這連雲谷數一數二的大美人啊。”
“對對,花花可是連雲谷一枝花,你要長長記性,再敢惹她休怪我們四兄弟不死不休。”
“呃……”余天作勢嘔吐,苦水都出來了,直是後悔,怎麼遇上這樣的奇葩。
“還不快滾!”南瓜掃了一眼余天,又對小魚說道,“小姑娘啊。你可要想清楚啊,跟這樣的主子,以後你可要吃苦啦。”
“公子,我們走吧。”小魚掏出手帕遞過余天,衝朱曦這邊微微點了點頭,跟着走了。
“嗨!一朵鮮花插牛糞。”西瓜搖頭,看着翠花,“一朵花花開在瓜瓜上,這才美呢。”
莫寧和翠花都拿了一點魄幣,其餘都給了冬瓜。因爲大家都明白,即使這相對安穩的谷裡,吃不飽穿不暖的人家還有不少。
剛一走遠,只聽啪的一聲,小魚白皙的臉上五個指印,余天語氣陰冷,“誰讓你自作主張的,本公子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對不起!對不起!”淚水掛在臉上的小魚不住道歉,卻沒哭出來,“都是小魚的錯,讓公子委屈了…你怎麼打我罵我都沒關係,只要公子開心就行……”
“開心?那幾個小兔崽子,等我回去一定要稟告父親,叫他派人踏平這連雲谷。到時候我要讓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方泄我心頭之恨。”余天咬牙切齒,渾身發抖,“走吧!先找個地方歇腳,順便打聽下奧布尼森的消息。”
身後三個護衛司空見慣一般,照樣面無表情。其中一個方臉魄師眼角抽搐,欲說什麼,又微微嘆了口氣,頭歪過一邊。
等到了客棧,上次那少年夥計照樣熱情不減,迎了上來。打點好之後,四個護衛分成四個方向打聽消息去,余天徑自上了三樓,小魚戰戰兢兢跟在後面。
“脫了!”余天看着關門的小魚,眼冒邪光。
小魚顫抖着,一件一件慢慢脫光衣服,背上赫然多處烏青。
“賤人!讓你多嘴…叫你多嘴…還敢哭…叫你哭…你越哭我越開心!”余天神情猙獰,那扭曲的嘴臉,邪惡的怪叫,跟低等的魄獸沒區別,或者說這魄獸也不屑跟他比。
小魚的雙脣咬出了血痕,眼裡淚水吧嗒吧嗒掉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