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迪智擔心程延仲這句話會引起談判不快,就爲程延仲加了一句:“我程迪智也是海盜,今日我們就權當是海盜之間相互交換經驗,談笑風生了箭皇。”
化解了差點就來的不快,威廉也知道自己的身份,笑說:“說到海盜,程老闆還是我的前輩呢。程老闆,程公子今日所說的話確實十分有趣,讓我不急着離開了,想多留一日,明日再聽程公子說說其他有趣的事。”
威廉心中已斷定:程延仲是想讓自己購買他們的下品瓷器,而自己也有此想法。但不可過急,先去了解一下。
程延仲其實也沒遮掩,他就是要讓威廉明白自己的想法,因爲這是一條大魚,威廉不會不上鉤,只待他提條件了。
回客棧後,程迪智問:“延仲,這下品的價格不及上品的十分之一,你擡到上品的一半,是想留個降價的空間吧?”
程延仲解釋:“爹,威廉已明白了下品的利潤遠遠高於上品,也會很快察覺到我擡了價,不留點降價空間不行。而且憑他的經驗,應已看出我們想銷售下品給他,他有降價的手柄。明日給他降點,讓他嚐到更多的甜頭。”
威廉在他住的客棧裡,讓同事教他用漢語念‘程延仲’,臉上露出欣賞的笑,卻笑得曖昧,令人難以理解。
程延仲在客棧裡,還是去曹如嫣的房間裡休息。曹如嫣看他今日的表情明顯比昨日輕鬆多了,看來談判在他的掌握中,自己不用太擔心他絕世無雙。
程延仲坐下之後,一會兒,問:“如嫣,你今日又不想和我說話了?怎麼若瑤也不見了,兩天沒看見她,她去哪了?”
曹如嫣不想讓程延仲看穿自己在撒謊,就轉身,按蘇若瑤的意思說:“她昨日上午去別的客棧住了,說要領略一下金門島的風光。”
“哼,她可真有閒情逸致,一點不管我的艱辛。讓她去吧,她想玩多久就多久。”程延仲氣上來:“反正她喜歡這樣。”
曹如嫣想說出真相,但又強迫自己等一天。
程延仲看她不對勁,問:“如嫣,你一直看着窗外幹什麼?剛纔說話也結巴了?怎麼回事啊。”
曹如嫣不回答,她受不了自己對程延仲的欺騙。程延仲以爲她不開心,就走過去,背後抱着她,一起看着窗外的大海,在她耳邊說:“想生氣還是想撒嬌了?”
“我想,”曹如嫣差點說出蘇若瑤就在樓上,爲了你的談判順利才病中躲起來的。但大事爲重,她糾結着說出:“我想,生孩子。”
程延仲這下心花怒放了:“如嫣,你身子已調養好,現在有沒有?” 程延仲摸着她的肚子說:“怎麼還是平的?要比這裡還大才行,我才滿意。”程延仲從下而上,從她的肚子到**。
曹如嫣打下他的手:“別亂動。你不認真,總是和我打鬧,哪有心思啊?”曹如嫣撒嬌地說。
程延仲被她說得笑掉大牙:“這個還要夫君認真,有心思嗎?你一女孩子家說要生孩子,害不害臊啊?”程延仲點點她的頭。
曹如嫣推開他:“我是你堂堂正正的妻子,還笑我是女孩子家,成何體統啊?”
“是嗎?我程延仲的夫人,你說要我多認真呢?”程延仲張牙舞爪來了、、、、、、
樓上養病的蘇若瑤,每天期盼着病快點好,希望程延仲不要責怪她,希望程迪智來看看她我的絕色總裁夫人。今天也是如頭天所盼,程迪智來看她了:“若瑤,整天躺在竹蓆上,會不會覺得悶?敏嫣話少,也不會說些有趣的事,逗人開心。”
“看看書就過去了。一官你也別說敏嫣話少,話少有話少的好。這世道,誰知哪天禍從口出呢。”蘇若瑤便喝藥邊說。
程迪智否定她的說法:“若瑤,不能一概而論。在信任,理解的人面前,直抒胸臆,暢所欲言,什麼也不必擔心。對其他人,可就要慎思,慎言,慎行了。”
“那,值得一官信任,又能理解一官的人是誰呢?我可很感興趣。”蘇若瑤側臥着,撐着臉頰問,等着他溫順的笑着回答。
但他說:“若瑤,別多言,喝藥吧,涼了就更苦。”
蘇若瑤喝了一口藥,程迪智餵給她喝的。雖然沒有得到滿意的回答,但她不難過:一官你在心裡回答我了。有你讓我在病中不孤單,寂寞,每天有期盼,就足夠了。
程迪智告訴她:“今日延仲與荷蘭人談判得很順利,整個場面全在他得計劃中,談判實際上由延仲控制了。若瑤,這下,你放心了?”
“一官你來的時候,我已看出來了,剛纔你說的,是多此一舉了。”蘇若瑤驕傲地說。
“你是猜的吧。事後諸葛亮。”程迪智笑:“喝了藥,起來走動一下,再去休息。”
蘇若瑤起來走了一會,氣色也好多了。然後躺下,說:“一官,明日還要談判,你是否早些睡比較好?”蘇若瑤口不隨心地說。
程迪智也聽出她的孤單,說:“延仲做主,我在旁偶爾指點一,不操腦筋無恥之徒。”程迪智溫涼如月色的聲音讓燥熱的氣候變寧靜了,讓蘇若瑤的心也安穩了。
她就拉着他的手說:“一官,金門島的海灘,到底是什麼樣子?我每天悶着自己,來了七天了,都沒好好看一回。”
程迪智給她講故事一般:“沙子,貝殼,蚌殼,海蛇,螃蟹,牡蠣,海星,海葵,扇貝,帽貝,海螺,一羣羣的海鷗,漲潮,退潮、、、、、、”
又是一天清晨,蘇若瑤醒來,問:“敏嫣,老爺呢?”
“蘇夫人睡着後,老爺纔回房休息,他很累的樣子。”敏嫣回答。
蘇若瑤心中愧疚而開心:我不該自私依賴地你那麼晚。
但想到這樣躲在二樓養病是爲了程延仲,而自己卻每日盼着程迪智的到來,蘇若瑤再度迷惑:這樣的心思是第幾回了?我是對不住延仲,還是對不住一官呢?
今日是來金門島的第八天,與荷蘭商隊的商談繼續。程延仲等着:接下來應是繼續談論下品的利潤,然後直入主題:交易多少下品。
威廉對程延仲更敢興趣了,迷惑的眼光看着他:“程公子,你叫‘程延仲’對嗎?”
“威廉老闆說着三個漢字說得很好。”程延仲回謝。
威廉眼睛放光:“昨日所談趣事還沒談完吧?可我在想,你說的做下等瓷器的生意,利潤很誘人,但風險太大,我還是做上等瓷器的生意吧。”
程延仲聽他這是在爲降價做準備,就再說點好處給他聽:“威廉老闆‘害怕風險’這四個字從我們做海盜的口中說出來,真是令人難以置信啊。海盜就是風險,有何可怕?你身爲海盜,購買的這批上等瓷器也無法直接與王室交易,中間要轉幾次手,不知被他人賺了多少,你也算不清楚絕色丹藥師:邪王,你好壞。只可憐了你辛苦運過去。”
“所以說,這瓷器到了王室手中,就比金子還貴了。也難怪你們把大明國把江西景德鎮保護得如銅牆鐵壁,外人不得入內,瓷器是你們的神啊。我花大價錢運回荷蘭,到了荷蘭還要防止下家給我壓價,我做的生意也不瀟灑。”威廉看着程延仲說,言外之意就是價格太高。
程延仲聽懂了他的暗示,就同病相憐地說:“同是海盜,我們怎麼會不知這其中的苦澀。別人都以爲海上劫船,劫財是無本生意,其實哪次不要送上一羣兄弟的性命,賠償一大筆撫卹金,這筆開支就要從利潤中挖出。有的時候,賠了性命也劫不到什麼,弄得血本無歸,還要被管家追打得東躲西藏。”
威廉也確實早聽出程延仲的心思,而自己也有意,現在就是要壓價:“程延仲你說的對,做海盜的日子不如做正當生意。但你看荷蘭的面積,不到你大明的十分之一,要做平民生意,利潤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大,況且還要防着王室的禁令。”威廉指着牆上的世界地圖說。
程延仲給他來了一計猛攻:“哦,這個我倒沒想到。不過,這只是我說的趣事而已,聊聊也無妨。威廉老闆繼續去做王室的生意也不錯。我們的上下品都有足夠的備貨。接下來的一個月中,我們還有英,法,德,波蘭,意大利等客戶。到時,我要運一隊下品瓷器去歐洲,若海上遇到威廉老闆,可得相互照應啊。”
“歐洲不止荷蘭喜歡瓷器,別國也如此,比如英法,特別是他們的貴族。他們的客戶竟想到大批採購你們的下品瓷器,還讓你們送貨上門?”威廉緊張了,不再靠着椅子,而是雙手按着桌子,全身伸過去,想近距離說話的樣子。
程延仲站起來,來到地圖旁邊,說:“對,送貨上門,當然我至少要收三倍的價格。這張東西方地圖是你們歐洲繪製的吧?我要從穿越太平洋,印度洋,越過好望角,沿着非洲海岸到歐洲,然後就沿着歐洲海岸各國走一遍,一個一個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