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回到素心館,蘇若瑤剛扔掉的那一塊手帕飛回來了,悠悠的,而且不是一塊,是許多,十片,百片,千片……
蘇若瑤癡傻了,怎麼回事?盡然會有如此異相,剛扔掉的手帕又成千上百地飛回?
可蘇若瑤扔掉手帕就是爲了斷絕這世間往來紅塵孽緣啊。
這一塊讓她的命運百轉千回迂迴逆轉的手帕如今回千塊飛回來,是有什麼寓意?是福是禍?是幸是孽?是禧是障?
蘇若瑤手抓住一塊手帕看那上面的模糊了的字跡,奇怪,那模糊飄渺了的“曾散天蕊珠宮,一念塵中,一念塵中,一念塵中”的字跡已全無,取而代之的是“塵緣未了,來世續緣”箭皇。
蘇若瑤又驚又喜:若來世還可與戀人相,那豈不是上天給的恩賜?雖今生已緣分已盡,但來世再見亦是件美事。雖自己不遠再殘害程延仲父子了,可是難斷啊。
望着漫天的白手帕在空中飛舞遲遲不肯地,蘇若瑤的眼神隨它們旋轉着。這手帕上簡單一句“塵緣未了,來世續緣”讓人難以參透其中意si。來世,是指來世與程迪智相見還是程延仲?
她的心似乎是被剜割程兩半了,若來世真可相見,那是與誰再重逢呢?她欠程迪智半生緣,欠程延仲半生,到底下輩子去還誰的緣呢?
再有一片手帕飄入蘇若瑤手中,輕飄飄的如散的梨瓣,卻見那上面有字跡“一念之間,緣淺,淡,份薄,一念執拗,緣深,濃,份厚”。
天哪這不是在說蘇若瑤這一生的事嗎?就在那程府後三年卻讓她一生回味的事嗎?那三年就是她的一生啊!這一生其它歲月,皆是寥寥無幾踽踽行。一生的髓愛戀盡在那宅了。可這手帕如此若,是要告知她什麼呢?抑或只是在敘述她的一生?
哪來的手帕?哪來的梨?是天仙還是厲鬼?像我這般骯髒的人,應當是被厲鬼戲弄吧?
蘇若瑤更相信自己是被厲鬼戲弄了,就想去溪邊洗乾淨自己此時的心,那溪水啊,潺潺湲湲涓涓淙淙,透過她纖細的手指溜走,她想捧起一手水,卻捧不住,那水就如她的緣分一般在戲弄,戲弄了她一生一世,不知要向何冰焰帝尊。
看到水中的倒影,自己還是那麼美,美的不可方物。只是這有何用?傳說世間最令人害怕事之一是美人遲暮,可她緣用早衰來換取與他的半世緣,更久一點。
但他是誰呢?程延仲?程迪智?當在程家門口到程迪智,在程家別到程延仲,與他生子成婚。但這夫妻緣卻是如此淡漠似蟬翼。最後,是自己背叛了程延仲,真的就是。即使和程迪智再有愛,也不可拋夫棄子啊。
溪中出現程延仲清純的笑,那是他年輕的時候與蘇若瑤第一次相見的笑,是那麼純潔無暇。想當,蘇若瑤曾當他是靠山,那麼那麼依賴他。後來卻利用欺騙,最後只有失去了他。
“程延仲對不起,”蘇若瑤哭地淚水汩汩如溪:“爲何你不多留在人事些日子,好讓我來補償我給你的傷害。”
蘇若瑤撫摸着溪中那一抹清澈的笑,是在祝福自己吧?是的,程延仲先來如此,只爲蘇若瑤着想,從不爲自己想,而蘇若瑤卻少爲程延仲着想,只想着自己。
“對不起……”哭聲不斷,而那溪中的笑顏被她撫摸着逐漸消失,隨着溪溜走了。
“不要走,程延仲,讓我在這裡陪着你,直到枯死在這,不要走。”蘇若瑤拍敲着溪水 ,但dao抽水說更,程延仲的笑顏消失得更快。蘇若瑤只有爬在溪邊泣淚,別無他法。
既然已經決定出家維尼,爲何還會這般放不下已經去了的程延仲呢?難道塵緣未盡?可是程延仲已經西去了,誰都知道,他一手握着如煙,另一手空着,不知想握着誰,可是我?
蘇若瑤再度想着:如果那是我在你邊,你可否起死回生?
林中的手帕依舊在飛舞,雜亂了蘇若瑤的心,她隨意地抓過一塊,見上面寫到“今生緣淺淡份薄,但若心堅定,至來生則緣濃深份厚”忠犬老公,寵上癮!。這是隻來生還可與程延仲相併成爲夫妻嗎?但是應當怎麼做呢?
又一手帕飄入眼前手中:且看選擇,一旦選定,不可後悔。
我已選定了程延仲啊,還後悔什麼?蘇若瑤咬破手指指腹,在手帕上寫上“程延仲”三字,並將手帕埋入泥土中。可自己還在此,並未見到程延仲。
她瘋了似地再抓過一張手帕寫上“程延仲”三字放入溪中隨水。但自己還未見到程延仲。
再伸手,一張手帕入手中……如此,蘇若瑤咬破了所有手指,不知寫了多少張帶有“程延仲”三字的手帕。
天空中林中飄逸的,都是程延仲的手帕了,只是蘇若瑤卻始終見不到他。
蘇若瑤耷拉地癱坐在溪邊,眼神空靈:“程延仲你在那?”
耳畔響起天籟音:“你會見到程延仲的來世,但是你必須附在另一個孩的上,一起在程延仲邊,這樣,你還可做得到對程延仲不離不棄嗎?”
附在另一個孩上?那就是像今生一樣與如煙一起伺候程延仲,爲何做不到?
蘇若瑤點頭:“只要讓我和程延仲來世緣即可,我會待他如,我希望自己這輩子先見的男人是程延仲而不是程迪智,這樣就不會兩相爲難了。”
“很好,拿着這隻彼岸到溪水頭畔的梨樹下,你的願望自然會實現。但你必須對程延仲誠心實意。”啊天籟音真好聽。
蘇若瑤也點頭道:“再不辜負他。”
隨即穿着一道袍來到那梨樹下,她頭開始眩暈,漸漸地忘記了今生的一切……
好在蘇若瑤只是眩暈一陣子,很快甦醒過來,原來自己只是爬在桌子上睡着了,沒事惡魔駕到:甜心撩上癮。
醒來後的蘇若瑤是連城大學歷史系大三的學生,坐在宿舍裡書桌前,手握神器太極鏡轉悠着,想着自己的心事,難解愁si。
她是帶着前世的記憶轉世投胎,來到今世尋找她前世枉死的親人,而太極鏡就是她的親人所屬,所以只要太極鏡對某人全放光芒,那麼此人就是自己前世的親人。
她只知道,至今,她的夫君家已經歷了二十五代。而她了一生時間,一邊尋找着夫家的第二十五代孫,一邊悉這個時代:交,地鐵,份證,戶口,優盤,電視機,電腦的開機關機,還有拼音。
她尋找第二十五代孫的辦法就是:聽到誰姓程,就拿着太極鏡去照一下。太極鏡是專屬於第二十五代孫的,只有他纔可在靜中顯示出“青黃白黑”五行相生的畫面。
但有一個人在太極鏡中反照出了“青一行相生”的畫面,說明此人與第二十五代孫有關。但蘇若瑤否定了這個人,她算繼續尋找程姓的熱鬧,但這樣大海撈針是沒辦法的。
她想過一些不合實際的辦法,比如招親,她連招親告示都想好了:蘇氏子,閨名若瑤,賢德舒雅,招一程姓男子爲夫,共結連理,百年好合。
可是她又反對了這個方法:自己曾經只是程將軍家的丫環,怎麼可以與程將軍的後代成婚呢?即使成婚,也只可做妾,侍妾,陪,絕不可妄想做程家正。
那還真是個難辦事啊。蘇若瑤在五百年前本是個官家小,家道中而爲青歌舞姬,只會詩詞歌舞琴的她,怎想得出辦法在億萬人中尋一個人呢?
她翻開自己的課本,看看史籍,看看有關程將軍的那一部分,多少遍了,那一頁都被她翻黃了,她只當以此解相si,以此來祭拜程將軍夫逍遙小書生。
她不太和室友說話,因爲說不來,向的她聽不懂室友嘴裡的那些一年一大換,一月一小換的新行語,也不想開口去問,那樣太累了。而室友也不想與她說話,因她總是帶着文言文中的“之乎者也”,還總是禮節不斷,讓人覺得做作。
就這般,她和室友相了三年了,到大三暑假了,既沒有閨蜜,也沒有敵人,關係很平常。她會仔細聽着三個室友從外界帶來的消息,過濾一遍,將“程”字過濾出來。
“聽說啓辰集團的董事長程延仲來連城大學了,這裡是他的母校。”
“他是來商量捐助貧困學生和獎學的事。”
“好多留校的學生去看他,不過我們就不用了,人家啓辰工貿的產業很廣,有產,電子科技,交通運輸等,是個實實的理科生實習地。我們學歷史的人去拍程延仲面前露臉也沒用啊。”
蘇若瑤將室友的話一字不漏的記下了,特別是“程延仲”三個字。他會不會是程將軍的第二十五代孫呢?不可放過任何一個機會,趕快出去看。
她跑地很快,一句話不說就離開宿舍,室友只奇怪的一句“總是神經病一樣”,這話沒有傳入她耳畔。她一心想着要去找程延仲,問他是不是程將軍的後代。
可是出了宿舍,她也不知該去學校哪裡找程延仲,也不想開口去問。她一下惘了,怎麼找到程延仲呢?
似乎老天在幫她,只見有一羣學生圍在一起討論着什麼。
“程延仲很快就出來了,我們去個招呼吧,以後找工作時或許有用”
“好奇怪,程延仲那麼有錢,竟然開的是雨佛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