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熱鬧的人就是看熱鬧,也沒人去勸架,結果是常幹體力活的鄭朝霞把小滿打得遍體鱗傷。小滿哭着喊着讓曹如嫣替她做主,蘇若瑤看小滿捱了鄭朝霞的打,忙賠禮道歉。
曹如嫣心中有氣,只說了句“小滿也有錯”天命殮師。蘇若瑤看着這個與自己不多言的曹如嫣:這丫頭,怎麼一遇見她就不鬧肚子了?還真是有意思。只是現在這情況,很難解決。
小滿替曹如嫣出氣,也替自己出氣:“我是伺候大少奶奶的,鄭朝霞你打我就是打大少奶奶。這事非得讓老爺和夫人來評理不可。”
“你無禮在先,就算老爺和夫人來了又如何?是你先動口辱罵蘇若瑤的!”鄭朝霞毫不退縮。
評理的人來了,但肯定是一邊倒的,撈月說:“大少奶奶,老爺夫人在建安廳,聽說你被下人欺負,請你過去一趟,爲你主持公道。”
“如嫣多謝撈月傳話。”曹如嫣說:“如嫣並未被人欺負,無須誰主持公道,老爺夫人費心了。”
“大少奶奶,既然老爺夫人請了,還是去一趟吧。”撈月勸她。
撈月又對蘇若瑤說:”你們兩個肇事的人,老爺夫人也請了你們。”
建安廳裡,程迪智關切地問:“是什麼事啊?”因爲他看到蒙着面紗的蘇若瑤在場。
張氏不會輕易放過蘇若瑤,因爲她知道面紗背後正在暗暗恢復中,她悄悄對程迪智說:“老爺,董侍郎近日回泉州探親。”
程迪智明白事情孰輕孰重,不忍心地責罵:“蘇若瑤,大少奶奶嫁過來幾個月了,你從未去磕頭奉茶。今日還縱容你的丫環毆打大少奶奶的丫環。此事,你錯在先。不懲罰你不足以爲大少奶奶立威。”
“老爺,是我與大少奶奶的丫環動手的,蘇姑娘毫不知情,錯在我,要罰就罰我吧。”鄭朝霞搶着說。
“你住口!”張氏呵斥。對程迪智說:“老爺,該怎麼罰呢?”
程迪智要給曹如嫣挽回臉面,但也不想重罰蘇若瑤:“蘇若瑤,尊卑有序,如嫣爲尊,你爲卑,向她行禮,陪個不是吧超級仙醫在花都。”
“爹,大娘,蘇若瑤她已有五個月身孕,那是延仲的長子長女。如嫣以爲,在這些禮節面前,凡事以孩子爲重。關於妻妾之間的禮儀,如嫣並不在意,只關心着蘇若瑤的孩子是否安康,你們看她剛經歷了烙傷之劫,就別爲難她屈身了。”曹如嫣這番話,蘇若瑤雖分不清是場面話還是心裡話,但聽來就特別溫馨,肚子順依舒暢。
“如嫣,不愧是大戶人家女兒,不像這些沒有家世的野女子,一點基本的禮貌都沒有。”大夫人誇讚曹如嫣,但對蘇若瑤說:“蘇若瑤,大少奶奶和氣,但這禮節不能逃,該怎麼做,你自己明白吧?趕快向大少奶奶陪不是。”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何況只是陪個不是而已,這點委屈蘇若瑤受得了。即使爲了自己腹中之子,像曹如嫣敬禮也樂意,她可是次次讓自己的肚子痛停下來。蘇若瑤在鄭朝霞的攙扶下,挺着五個月大的肚子,向曹如嫣彎腰賠不是:“奴婢蘇若瑤對大少奶奶不敬,今日便登門拜訪,敬禮奉茶。奴婢無禮愚鈍之處還請大少奶奶雅量。”
“蘇若瑤,你身子不便,免着傷到孩子,快快起身吧。今日之事就當一場誤會,以後和睦相處便是。”曹如嫣伸手示意她起身。
“還是如嫣懂事。如嫣,你先回去吧,我和老爺還有事商量。”大夫人說。
“是,大娘。”曹如嫣走了。
“夫人,如嫣都說不介意了,要以孩子爲重。蘇若瑤也行禮了,你還有什麼事啊?”程迪智不耐煩地問。
“老爺,就這樣處罰蘇若瑤是否過輕,如何爲如嫣討回公道啊?”大夫人心還不甘。
“夫人還有什麼想法?”程迪智不希望小事變大。
大夫人卻堅持己見:“蘇若瑤本是丫環,竟敢對大少奶奶不敬,責令其今日立即搬出大少爺的院子超級美女帝國。撈月,你帶着蘇若瑤和鄭朝霞搬出去吧。”
“是。蘇若瑤,你們兩隨我來。”撈月說。
鄭朝霞還想反抗,蘇若瑤用手掐了她一下,制止了她:“延仲今晚就會回來,不急在這一時。”
丫環小滿得意地看着鄭朝霞,鄭朝霞肺都要氣炸了。
眼看着蘇若瑤出去了,程迪智着急着問:“夫人,蘇若瑤大肚子,你可得把我們的孫子放在首位啊!”
大夫人悄悄告訴他:“老爺,沒事的,是去、、、、、、”
鄭朝霞收拾好東西后就和蘇若瑤一起,跟着撈月走了。蘇若瑤心中有數:今日程迪智在,看他那着急的樣,還記得昔日的姦情,不會拿我如何。而且,延仲出去找五少爺,不管找沒找到,都會很快回來。
蘇若瑤還是問了一句:“敢問撈月姐姐,我們這是去哪啊?”
“跟着來就是,別問那麼多。”撈月也是看主人的臉色說話行事。
繞過幾個山丘,登上一輪臺階後,終於到達目的地,一條溪流後,一片花園,一棟小屋。
到此,撈月就說:“蘇若瑤,這就是老爺夫人罰你住的地方,你在此安分點。”撈月說完就走。
蘇若瑤和鄭朝霞傻愣愣地站在那裡,鄭朝霞說:“這裡挺好看的,就是有些冷。這麼多棵粉紅花樹,是桃花,還是梅花呢?”
剛爬完臺階的孕婦蘇若瑤有些累,看見這屋門上掛着“落花軒”這塊牌子,便喘氣說:“落花軒,世外桃源,應該是桃花吧無敵天下。”
此處寧靜,屋內的人被外面的說話聲給吵到了,出來看看,並說:“兩位姑娘,這全是梅花,不是桃花。”
鄭朝霞見此人,忙行禮:“奴婢鄭朝霞見過四少爺。”
蘇若瑤雖然不認識四少爺程延新,但聽福雲這麼說,也艱難地行禮:“奴婢蘇若瑤見過四少爺。”
程延新認出蒙着面紗的她:“大着肚子,快起身吧。我認得你,是我大哥身懷六甲的丫環,怎麼會大老遠來到我這落花軒?也不怕累着嗎?”
“讓四少爺笑話了,老爺夫人認爲奴婢對大少奶奶不敬,罰奴婢搬出大少爺的院子,住到此處。”蘇若瑤解釋說。
鄭朝霞接着說:“他們趁大少爺出去找五少爺,就欺負若瑤,將她趕到這裡。”
程延新恍然大悟,慘淡地笑:“原來你受罰了,爹和大娘就把你趕到這裡,原來我的落花軒在他們眼中是程家的牢獄啊。”
蘇若瑤連忙道歉:“奴婢說錯話了,無意冒犯四少爺,四少爺莫見氣。”
“我隨便說說而已,你們竟然當真了,”程延新很想得開:“來者是客,你們進來坐會吧。”
“此處很冷,沒想到福建竟會有如此寒冷之地,過了春分還能開出梅花。”蘇若瑤說,鄭朝霞給她披上大衣,怕她凍着。
程延新念着陸游的詠梅:“無意苦爭春,一任羣芳妒,所以這些梅花都躲在人跡罕至的一座座山丘後了。蘇若瑤,你懷着孩子,怕受不了這裡的冷吧?我備有一些木炭,給你端過來吧。”
“奴婢實在勞煩四少爺了。”蘇若瑤感激地說。
程延新給蘇若瑤端來一盆木炭,燒了白開水,然後說:“後面的廚房有食材,你們自己做些吃的吧,就當是在我這落花軒遊覽一番我是明朝一小神。若到了晚上,我爹和大娘還不派人令你們出去,我隔壁的小屋就是你們的臥房了。”
“奴婢對四少爺的款待和不嫌棄感激涕零。”蘇若瑤說。
程延新笑:“一盆木炭,一間小屋而已,哪有款待。你也別一口一個奴婢了,將來生了孩子就不是奴婢了。我出去走走,你們歇歇腳吧。”
蘇若瑤和鄭朝霞就準備着在這個落花軒呆一整天,等着傍晚程延仲來接她們兩。
傍晚,程延仲身心疲憊地回到建安廳遺憾地說:“爹,大娘,今日延仲見一小叫花子,酷似世襲,便叫他一聲,可他一見我就跑。還有其他小叫花子前後左右地阻攔我,我怕傷到那些孩子,最終還是讓世襲跑了,沒能帶他回來。”
程迪智期待的心跌倒谷底:“世襲,我的世襲,你還活着就好。”
程延仲安慰他說:“爹,現在知道世襲還活着,我們就可縮小尋找範圍,在整個南安縣甚至整個泉州府的小乞丐中找,總有一日能找到他。”
大夫人並不關心程延元找到否,反正程延元的一切罪責均是四夫人。她對程延仲說:“找人不急,延仲,慢慢來。今日蘇若瑤不在你的書房,你陪爹孃多說會話行嗎?”
“大娘,延仲正有事想請問你,”程延仲說:“剛纔程安來跟我說,若瑤被罰,搬出我的院子,誰也不知她去哪了。你知道是嗎,能告訴延仲嗎?爲什麼我才離開一天,她就不見了?有什麼大不了的事,就不能稍等延仲一炷香的時間,回來一起商量嗎?”
“延仲,你對大娘說話不可不敬。今日蘇若瑤的丫環鄭朝霞搭上如嫣的丫環小滿。這不但是對如嫣不善,更是對董大人不敬。”二夫人也被請來做說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