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聊天到關鍵處,月香驚訝睜大閃亮黑眸,問出一句緊要的話。
帥哥意識到自己說漏嘴,立刻打斷話題,一副濃重的娘娘腔說道:“誒呦,討厭死了,那個吃人什麼的,打個比方隨便說說啦。”
“好吧,我餓了,你幫我找點吃的來?”月香不想耽誤時間,打算藉故支開帥哥。
“喔,你不知道,淵源別墅對吃飯問題有特殊規定,要求每天只能吃一頓,每餐不超出二兩肉,吃飯時間定在每天半夜零點。其他時間廚房鎖門。”
“那你們吃得飽?”
“吃不飽就餓着,規矩不敢破壞。少餐忍飢也能挺過來,經歷二十八年,習慣成自然。”
月香聽到這裡,點點頭,感覺怪怪的,淵源別墅爲什麼要這樣做?這裡面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思索片刻,慢慢地感覺四肢無力,頭有些發沉,無奈發令:“靠近點,肩膀借我用一下,頭暈。”
“叫我二白。”帥哥終於鬆開按住月香肩膀的手,轉而扶住她的頭,輕輕靠在自己肩膀上,同時意識到自己思維有些迷茫,對方明明是敵非友,卻一再不忍拒絕她的意願。
原來帥哥叫戴二白,二十八歲,未婚。
這些線索不重要,重要的細節還沒有盤問出來。但是目前月香頭暈腦脹,不想說話,連動彈一下手指也覺得費勁兒,只好深呼吸一口氣,穩定一下心神,另謀脫身良策。畢竟靠在一個陌生男子肩頭有些羞澀,無可奈何,就當做靠的是一塊大木樁。
屋子裡的氣氛沾染上一絲虛幻色彩。戴二白感覺自己處境微妙,像個二貨!
明知道自己的身份,本來是個幫手,輔助堂弟逼婚,事成之後可以得到獎勵半斤“那肉”,但是,戴二白對於眼前這個準新娘,有種下不了手的感覺,施展不出辣手摧花的手段。
不行!不能這樣子維繫下去!要糾正心態,做自己該做的事!戴二白咬牙,知道準新娘頭暈是因爲吸入了結婚禮服上面特製的薰香,現在出手剝去她的衣褲是最佳良機。
“呦呵!這是什麼東西?”戴二白舉起一隻手,摘下中指和食指上的灰長指套,在準新娘衣服裡一陣亂摸,從衣兜裡掏出一支鋼筆刀,拔開筆帽,露出裡面鋒利雪亮的狹窄刀鋒。
“啊!壞蛋,別亂摸。朋友送的禮物,一支鋼筆而已。”月香感覺被人羞辱,無力掙扎少許,說話嗓音變了調兒,殊不知這樣子的嬌羞神態反而更充滿誘惑。
“別亂動,我在按照規定辦事,新娘子的結婚禮服裡面不許穿零七八碎的內衣內褲。”戴二白不理會準新娘的小掙扎,一隻冰涼的大手緩緩從婚服長裙下面探索到腰間,慢慢褪下她的運動褲。
月香漲紅臉,聚集全身力氣,擡腿,拼命一踹,把戴二白踢到牆角,怒罵:“王八蛋!想佔我便宜,休想!”
戴二白手裡拎着一條褲子,略顯尷尬,靠在牆角解釋:“想啥呢?本帥哥向來對活人身子沒興趣!”越解釋越亂。
月香嚇白了臉蛋,倚着桌沿挪腳下地,站在地上,併指喝道:“什麼?你喜歡女乾屍?怪不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卑鄙無恥!”
“怎麼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戴二白不服。
“你黑牙!到底吃了什麼東西?敢說出來嗎?”
“不就吃了幾塊人肉,有啥大驚小怪?”戴二白被追問急眼,說溜了嘴。
“你!居然真的——”真相坦白,月香一時不知說什麼好。
戴二白麪露猙獰,氣急敗壞扔掉褲子,一個魚躍撲上來,把月香撞倒在地,張嘴咬住她的雪白脖頸,恬不知恥道:“我還想喝你的血!等不及了,味道一定非常非常鮮美。”
月香頓時被壓得死死的,幾乎喘不上氣來,臨死前喉嚨出不來聲音,心裡怒罵:該死的!殺人狂!食人魔!銘瑾會給我報仇的!
戴二白平常被壓抑住的邪惡本性終於暴露出來,渴望喝人血吃人肉,肆意妄爲飽餐一頓,不管天翻地覆!
月香感覺到兩排黑牙深深咬住自己脖子,鮮血殷殷滲出,疼痛襲來,陷入無邊黑暗。
銘瑾,怎麼不來救我啊!銘瑾已經把我忘記了嗎?內心深處悵然發出吶喊。
生死之際,月香忘記了是自己千方百計躲開銘瑾。現在她後悔了,臨死之前,盼望再見銘瑾一面,訴說心底真情,自己不願意和銘瑾分離,死也要和銘瑾死在一起。
“你想說什麼?”戴二白稍微鬆開牙齒,好似貓戲老鼠。
“銘瑾。”月香竭力呢喃兩個字,一個刻骨銘心的名字。
“銘瑾是誰?”好奇:能讓美女臨死前掛在嘴邊的人肯定不是凡夫俗子。
“去你的!骯髒下流,不配叫他名字。”
戴二白故意慪氣:“我不配?不管銘瑾是哪個,現在都不能出現這裡。還有誰能救你?”
月香一愣。是啊,銘瑾遠水解不了近渴,那麼這裡也許還有一個人可以讓戴二白停止獸性發作。
對,是戴明月!
月香腦中靈光一閃:戴明月是戴二白的堂弟,今天剛到達淵源別墅,半夜要和自己拜堂成親,不管結婚目的是什麼,至少不會眼巴巴看着自己此刻被吸乾鮮血而亡。
天無絕人之路!立刻呼救是上策!
“姓戴的,快出來!”月香聲音微弱,幾不可聞。
“可笑死了。讓本帥哥指點你。這麼點小聲,鬼能聽到?要想好死不死,就得歇斯底里狂吼救命。”
有道理的建議立即採納。
“姓戴的,出來!姓戴的,救命!”聲音洪亮,吐字清晰。
呼救聲一聲聲傳遠,“姓戴的,救命!”
空蕩的傍晚迴音渺渺,產生綿綿漣漪——
“姓戴的,救命!”
果然有回報:一聲輕微鈴響劃過天際!好像一道催命符!
戴二白雙手亂搖:“停,別喊。”
鈴聲秒停。殘留寂靜。
戴二白慌亂地從月香身上爬起,側耳細聽,沮喪神情到了極點。
無疑,此番行爲驚動了堂弟!多年來,明知家規嚴苛不敢觸犯,如今毀於一旦,不知堂弟會怎麼處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