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蕭羽君已經後悔,本想和飛諾雪好好聊聊。
無奈的是他喝酒太多,在飛諾雪說完話後的沉思中,竟然連衣服都沒脫,倒頭就睡。
痛苦的飛諾雪自然不會幫他再換洗衣服。
所以早上醒來後,蕭羽君看到了自己狼狽的模樣。
那刺眼的嘴脣印,讓他心裡一陣厭惡。
趕緊脫掉,但他的內心,隱隱有一絲不快。
他依稀記得,飛諾雪有一次喝醉後,他幫她換洗衣服,幫她洗澡,幫她第二天做好早餐。
也就是說,昨天晚上的測試結果表明,飛諾雪並不是很在乎他。
情緒猛然間就低落下來的蕭羽君,冷漠的起牀,沒有與任何人打招呼,便離開了家。
飛諾雪昨天晚上進行了激烈的思想鬥爭,最後說服了自己,原諒了蕭羽君。
只要他早上肯跟自己解釋昨天的事情,那麼就一定原諒他。
可他什麼都沒說,便走了。
“好難過。”飛諾雪在鍵盤上敲出了這幾個字。
“出來喝杯咖啡吧。”西門雪彷彿能透過這幾個字,看得到飛諾雪的傷悲。
“和你?”飛諾雪原本只是想找個人發泄下情緒而已,沒想到西門雪竟然提出了見面的要求。
“是啊,和我。我們已經認識一年零三個月又八天了,不該見一面了麼?”
“都這麼久了?”飛諾雪也有些驚訝,不知不覺,認識西門雪的時間這麼長。
“是呀。薔薇咖啡廳,十點,不見不散。”西門雪對自己喜歡的女人,從來不婆婆媽媽。
“喂,我怎麼知道哪個是你?”飛諾雪想想,見見大作家也不錯。也許他能夠給自己出幾招,解決掉現在的煩惱。
“我會去找你。”西門雪說完這句話,便下線了。
現在是八點五十分,距離十點還有一個小時又十分鐘。
飛諾雪忽然覺得有點興奮,不知道作家應該長什麼樣子?
斯文?戴着金邊眼鏡?
還是猥瑣男?
或者是宅男?不修邊幅,看起來很醜?
算了,不管這麼多了
也許是個美男呢?
飛諾雪暫時把壞情緒拋到一邊,陷入到對西門雪的幻想中。
十點鐘,身穿休閒裝的飛諾雪準時出現在薔薇咖啡廳,門口。
一身橙色,溫暖,又不耀眼,配上她嫩白的皮膚,簡直就是最美的風景。
不僅路人,連咖啡廳內不停眺望的西門雪,也忍不住被她吸引到。
這樣美麗的女人,爲何要承擔那樣的痛苦呢?
飛諾雪走進咖啡廳,纔想起來不知道西門雪穿什麼衣服。
但她巡視衆人的時候,發現所有男人的目光都轉向了她那裡,“到底是哪個?”
她嘟着小嘴,歪着腦袋,試圖區分。
那個胖胖的大叔?不會吧,看起來有五十歲了呢。
那個滿臉絡腮鬍的年輕人?不是吧?他真的如此不修邊幅?
那個老爺爺?西門雪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天山童姥?
不對,天山童姥是女的。
就在飛諾雪迷惑時,忽然有一個英俊帥氣,滿臉眼光的大男孩,拿着一束紫色鬱金香,面帶笑容,朝着飛諾雪走過來。
“飛諾雪小姐,我是西門雪。”將散發着淡淡清香的鬱金香遞給眼前的女神,西門雪做了一個邀請的手勢。
經歷了片刻的驚訝,飛諾雪合上了張開的嘴。
原來,真的是美男誒,賺到了。
“你長這麼帥?”飛諾雪盯着西門雪,還是不太相信。“小說家,不是都很磕磣?”這是飛諾雪,和大部分讀者的正常思維。
“我生下來就這樣,我也沒辦法。”做了聳肩的動作後,西門雪貼心的幫飛諾雪倒好咖啡。
“多糖,多奶,不喜歡苦味,對麼?”西門雪輕聲的詢問着飛諾雪。
“你怎麼知道?!”西門雪怎麼會對自己的習慣這麼熟悉呢?
“你願意的話,什麼事都會記得。”西門雪又不是神仙,只是飛諾雪告訴過他而已。
既然她忘了,那就給他一個驚喜吧。
“怪不得你小說寫的那麼好!”簡直是神仙啊,飛諾雪的眼神中散發出崇拜的光芒。
“噢?這和小說有什麼關係?”和煦的笑容始終掛在西門雪的臉上。
“因爲你看到我就能瞭解我的愛好!”天真幼稚再次成爲飛諾雪的標籤。
聰明的西門雪只得順水推舟,“是啊,所以,我也能看懂你的哀傷。”
第一次見她,就知道她不是那種很有心計的女人。
只是沒想到,她不僅沒有心機,簡直有點小白。
早知道就不需要準備這麼久,直接在第一次見面之後就約她出來了。
西門雪,有點後悔了。
如果自己早點約她出來,她就不會痛苦這麼久了。
“你又不是女人,你怎麼會懂我的想法。”有時候,飛諾雪會認爲自己是世上最可憐的女人。守着一個桃花氾濫的男人,不知道該怎麼辦。
“你可別忘了,偷情可是我擅長的角色。”西門雪柔聲的說到。
不知爲何,飛諾雪覺得,這個西門雪,他的笑容非常熟悉。
“我是不是見過你?”飛諾雪盯着西門雪的笑容,忍不住問道。
“怎麼可能。”西門雪當然不會告訴她,在她去香山公園的那天,他已經見過她了。
也就是從那時候的第一面起,他感覺自己愛上了飛諾雪。
所以以後再上網,都有着深刻的期待。
但這些,是不能告訴飛諾雪的。
“噢,我知道了!”飛諾雪拍了下自己的腦袋。
西門雪心疼的趕緊拉住她的手,“疼不疼?”
眼神中充斥着緊張。
還好飛諾雪並沒有注意,“是因爲我們在網上認識的時間太久了,所以才熟悉的,對不對?”
飛諾雪覺得自己很聰明,所以很得意的對着西門雪笑。
“你笑起來,真的好美。”西門雪在飛諾雪面前,從來不吝嗇自己的誇讚。
這和他的文風,完全不同。
在他的筆下,對美女只是寥寥幾句的描寫。
他從來不會浪費太多的筆墨。
“謝謝。”儘管有一絲驚訝,但飛諾雪已經習慣了被男人誇讚,所以也沒太當回事。
“最近情緒真的很糟糕。”飛諾雪如同面對網絡中的西門雪一樣,開始了自己的傾訴。
西門雪,則一直盯着她。
百看不厭的美麗,就是她。
“我該怎麼辦?”經歷了長約十幾分鐘的發泄後,飛諾雪期望得到西門雪的迴應。
“這個事情要從長計議。”其實每次飛諾雪聊天時,西門雪都會走神。電腦前的他,會將思緒飄向香山公園拍照的那天。
現在面對美人的他,更是無法將自己的精力集中到她的話語中。
所以只能隨便找句話搪塞過去。
“從長計議?”從長計議是什麼意思?
“其實,女人的幸福不全是靠男人得來的。如果這個男人不可靠的話,你完全可以通過其他方式尋找幸福。”比如,找我西門雪。
“但我什麼都不會做,我該找什麼工作呢?”飛諾雪以爲西門雪說的轉移注意力。
“不一定找工作啊。”西門雪示意飛諾雪將注意力轉移到自己身上。
“你是說,我寫小說?”飛諾雪總是這麼不給力,西門雪有點崩潰了。
但是看到了飛諾雪眼神中的興奮,只得順勢點點頭。
“對噢!你可以教我了?”我要把對蕭羽君的憤怒全部寫進小說裡,如果哪一天被他看到,讓他氣死。
想到這裡,飛諾雪嘿嘿的笑了起來。
“怎麼忽然間這麼開心?”西門雪對飛諾雪的反應不太理解。
“我要把我的故事寫下來,我要把蕭羽君寫成十惡不赦的大壞蛋。然後我要使勁欺負他,打他,咬他,我要讓他痛不欲生,哈哈哈。”飛諾雪被自己的想法樂壞了。
“你是不是最初寫小說,也是爲了發泄?”飛諾雪忽然盯着不說話的西門雪問道。
“我們出去走走吧?我也順便告訴你我的故事。”西門雪本來陽光的臉上,忽然閃現出了一絲抑鬱之色,但很快被趕走。
“去哪?我還沒喝完咖啡呢。”飛諾雪嚷嚷着不肯走。
“你不想知道我當初爲什麼寫小說麼?”對付小白,西門雪有好多個手段。
好奇心殺死貓,飛諾雪上了西門雪的當。
實在有違揹她風流成性的傳說。
“馬上走!”飛諾雪一想起來,自己可以通過小說將蕭羽君罵的狗血噴頭,就有點迫不及待。
西門雪的車子,竟然是林肯。
飛諾雪有點詫異,一個小說家,難道這麼有錢?
西門雪紳士般的幫助飛諾雪打開車門,關上車門。
這一氣呵成的動作,讓飛諾雪想起了最初到蕭羽君公司上班的日子。
那些日子,現在回想起來多麼歡樂。
連被他抱起來的感覺都這樣美好。
可如今,一切都不復返了,是嗎?
“到了。”在飛諾雪的回憶中,西門雪將車子緩緩駛進A大的校門。
“這是我讀書的地方,也是我回憶的開始。”西門雪願意用自己的故事,來喊醒飛諾雪。
愛情,絕對不會是生命的全部。
A大是全國知名的學校之一,環境優雅,書卷氣濃。
只有好學生才能來這裡讀。
飛諾雪的學校儘管不錯,但是比起A大來,還有一點不夠格。
“你還記得我寫的《西門雪》嗎?”西門雪不由的拉起飛諾雪的手,輕聲說道。
“記得。”飛諾雪沒把西門雪當外人,所以純潔的牽手,也沒什麼大不了。
“安兒就是我的第一個女朋友。”西門雪的表情中又掠過了一絲傷痛。
“那些都是真的?”飛諾雪驚訝的回頭望着西門雪,卻沒料到她的脣,差點碰上了他的嘴。
時間如果在此定格,任何一個人,都不會認爲這對男女是純潔的男女關係。
所以,蕭羽君的憤怒,也在情理當中。
他今天來參加A大的一次活動,目前在學術界,他也佔領了一席之地。
當開完會和教授們說笑着從樓下走出時,猛然間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看着她的手被別人拉着時,他已經出離了憤怒。
因爲畢竟在學校裡,他忍住了。
現如今他們竟然當衆親吻,蕭羽君再也受不了了。
他大踏步向前,走到了兩人身邊。
一個拳頭直接衝着西門雪打去,然後拉回飛諾雪的手,正打算像往常一樣酷酷的走開,等着回家收拾這個女人。
卻沒料到,那個男人竟然衝着他,也揮舞了拳頭。
而飛諾雪,也甩開了他的手,“放開我,王八蛋!”然後轉身就走。
“羽君,這是學校,注意形象。”陳子傑連忙拉住憤怒的蕭羽君。
“你是什麼人?!”蕭羽君憤怒的對着西門雪喊道。
“我是什麼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讓飛諾雪快樂。你除了能讓她痛苦外,還能做什麼?!”西門雪是唯一一個敢於面對蕭羽君咆哮的人。
本以爲蕭羽君會被他的話語激怒,陳子傑又加重了力道。
但沒想到蕭羽君竟然放下了緊握的拳頭。
轉身回到了車裡。
他的話,沒有錯,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