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李嬸的飯菜已經準備好。
飛諾雪睜開眼的時候,已經找尋不到蕭羽君的身影了。
只是在自己的身上,還殘留着他昨天風狂的氣息。
“大小姐。”李嬸興奮的望着她,彷彿好久沒見她似的。
也確實好久未見了。
他們是昨天晚上才搬回來的。
但蕭羽君已經告訴飛諾雪,不要讓李嬸知道,隔壁的房子就是他們的,不然以後如果發生什麼事,李嬸知道的太多,反而不好。
飛諾雪欣然同意。
“李嬸,我想你。”其實,她在那邊的房子裡,想念李嬸的時候,都會拿望遠鏡偷看她。
只不過她不知道而已。
“我也想你。”李嬸老淚縱橫,“姑爺一早就被一個電話叫走了,所以讓我幫你準備吃的。你趕緊洗漱,來吃吧。都是你最愛吃的,還有烤鴨噢。”李嬸說着還對着飛諾雪做出香噴噴的手勢。
卻沒想到,剛聽到烤鴨兩個字,飛諾雪的胃裡,就翻滾出來一種苦水。
“惡。”飛諾雪捂着嘴,連忙跑到了廚房。
李嬸,看着她,表情有些古怪。
“大小姐,怎麼回事?”李嬸畢竟是過來人,她早起乾嘔的症狀,一般都是有了喜事。
“我和他都採取措施了啊,不可能的。應該是昨天晚上吃的東西不乾淨。”飛諾雪纔不會多想,畢竟她只做過一次母親。
“飛諾雪!”她好不容易不吐了,剛走到飯桌前,便聽到了白凌靜的喊聲。
“白凌靜!”飛諾雪興奮的,趕緊跑了出去。
“你在啊。”白凌靜看到飛諾雪的影子,連忙跑了過去。
“你死哪去了啊,害得人家擔心。我來找過你好多次,找不到人。打電話也聯繫不到。”拉着飛諾雪,並且認真的檢查她渾身上下的每個器官。
做媽咪的白凌靜,果然和平常不太一樣。
但最後確認,飛諾雪毫髮未傷時,便放心了。
“家裡出了點事,沒來得及給你講,讓你擔心了啊。”飛諾雪這纔想起來,在她的親人之中,還有這麼一個白凌靜。
是會在她消失後,掛念她的人。
“沒事,我從來沒有放棄,沒事就會來你這裡瞅瞅。”白凌靜只要看見飛諾雪沒事,就放心了。
“李嬸也在的啊,怎麼你每次喊,她都沒聽到麼?”飛諾雪很奇怪啊。
“我每天都是下班的時候,來這裡吼兩嗓子。”如果沒猜錯的話,那個時間點剛好是李嬸買菜的時間。
“偶爾也會遇到李嬸,她也不知道你去了哪裡啊。”白凌靜滿腹委屈。
“是我錯,是我錯,好了吧。怎樣,我給你買幾件衣服?”以前的白凌靜,對衣服和包包有莫名的狂熱。
“今天不去,我要帶着寶去複查。”白凌靜說着便讓車裡的保姆將孩子抱出來。
“怎麼回事?”看着孩子狀態不錯,怎麼要去醫院呢?
“好像是肺炎,我擔心會感染,還是去複查下比較放心。你有時間陪我去沒?”白凌靜如今已經是全職家庭主婦,她以後有的是時間和飛諾雪去逛街啦。
“好吧,我剛好沒什麼事。”回到大廳,飛諾雪發現自己根本不敢將目光在烤鴨上停留。只要看它一眼,她就會幹嘔。
“真是不知道昨天吃壞什麼了。李嬸,我出去了。”飛諾雪快速的化妝,換完衣服,便跑了出去。
“小姐,早飯你還沒吃呢。”李嬸追出去,不放心的問。
“我不吃啦!”猶如十八歲時候的她,每天早上起牀的時候,都急急忙忙。
總有許多朋友要見,總有許多重要事情要做。
李嬸看着她的背影,始覺恍惚,快十年嘍,自己也老啦。
醫院裡人山人海,來來回回的人,看的飛諾雪眼暈。
“白凌靜,我要去旁邊歇會兒。”飛諾雪沒吃早飯,感覺身體不大舒服。
“好的。”白凌靜此刻心全在孩子身上,沒空招呼她。
飛諾雪便隨便找了個空氣新鮮的地方,站着等她們趕緊出來。
“雪雪!”就在她欣賞着花園裡的花朵時,聽到了有人喊她。
趕緊轉過頭來,“王醫生!”
每次到這個醫院都能碰到王醫生,也算是有緣。
“你怎麼穿了高跟鞋?”王醫生看到她後,批評起她來。
“我爲什麼不能穿高跟鞋?”飛諾雪很奇怪,醫生還管別人穿鞋的?
“你這個傻姑娘,你還不知道嗎?”王醫生看着飛諾雪茫然的神情,這纔想起來,也許她根本都不知道。
怪不得上幾次都那麼疏忽。
“不知道什麼?”飛諾雪的眼睛睜得更大了。
而且眼神中還閃爍着恐懼。
因爲她在王醫生的背後,看到了她最不想見的那個男人。
陰魂不散夜柏霖。
他此刻正站在王醫生的身後,深情的望着她。
目不轉睛。
如果目光能將人含在嘴裡,化掉。
那麼,此刻的夜柏霖已經將她含化了好幾遍。
飛諾雪四處看了看,發現沒有認識的人,忍不住惶恐起來。
轉身就想跑。
“雪雪,你不能再跑了。”熟料她剛轉身,便被王醫生拉住了。
“你現在是有身孕的人,走路千萬要小心,還有你的高跟鞋,再也不能穿了。”王醫生的話還沒說完,面前的這個女孩,便忽然間倒下了。
王醫生馬上意識到什麼,趕緊轉身,看到了身後那個個子較高的年輕人,“麻煩您,把她抱到診室。”然後,他先走一步。
夜柏霖抱着飛諾雪在後面緊緊跟着。
王醫生領着他們兩個人,直接來到了婦科診室。
“這是我的好朋友,麻煩你幫她好好查下。”王醫生着急的對着裡面一個年紀較大的大夫說到。
“好的,老王。病人家屬呢?”孕婦總不能自己來吧。
“我就是。”王醫生正在發愁時,卻聽到了剛纔抱雪雪的男人說話了。
“我是她的好朋友。”夜柏霖對着王醫生真誠的笑道。
“你能夠聯繫到她的家人吧?”王醫生手頭還有很多的事,沒有時間在這裡耽擱。
“能。”當然能,因爲他就是她的家人。
她唯一的家人。
夜柏霖抱着她進入了病房。
“醫生,大概能看出來什麼時候懷孕的嗎?”飛諾雪睜開眼睛的時候,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正在和醫生交談。
“算的不太精確,應該是月初的時候。”醫生很奇怪,這個做丈夫的,幹嘛老是問妻子什麼時候懷孕?
難道他懷疑這孩子不是他的?
“那您能不能精確下?”夜柏霖有些激動,如果是月初的話,那孩子極有可能是他的。
看着他興奮的表情,醫生覺得他有些不正常。
“你知道女人一個月能懷孕幾次嗎?你知道女人什麼時候才能懷孕嘛?你既然說你是她老公,就應該瞭解你的妻子。是你的不是你的,你還不確定嗎?問這麼詳細幹嘛?!”醫生髮飆了,她就不喜歡這麼不負責任的丈夫。
“我錯了,我錯了,醫生。”夜柏霖趕緊低頭認錯,然後掰開自己的手指頭開始算。
排卵期,安全期,生理期。
但是雪雪到底什麼時候是排卵期呢?
“唔。”飛諾雪感覺肚子不舒服,而且頭痛的厲害。
她便喊出了聲,剛纔醫生的話,她實在聽不太懂。
還有,今天蕭羽君怎麼看起來,這麼陌生呢?
但是聲音卻有那麼的熟悉。
“雪雪,你醒了?”那個熟悉的聲音又來到了身邊。
“恩。”飛諾雪的眼睛終於適應了光線,她微笑的看着蕭羽君。
不對,這個根本不是蕭羽君。
這個是夜柏霖!
“你怎麼會在這?”飛諾雪掙扎着想起來。
“我爲什麼不能在這,你懷了我的孩子!”無論如何,這個孩子他要定了。所以夜柏霖決定先下手爲強,把這個孩子據爲己有。
“你做夢!”飛諾雪憤怒的吼道。
“這是真的,你告訴我你的生理期,排卵期,安全期,我給你算算。”夜柏霖此刻的表情已然風狂,他的心裡嘭嘭直跳。如果這次她懷了他的孩子,那麼她的心和人就有可能回到他的身邊了。
“雪雪,你懷了我的孩子,我們的孩子!”夜柏霖興奮的趴在飛諾雪的臉龐。
“以後我們有孩子了,你就會在留在我身邊了對不對?”夜柏霖拉着她的手,撫摩着她的臉。這是他朝思暮想的溫柔,如今真的全部實現了。
“老天真是優待我。”夜柏霖邊說,邊搓起手來。然後不停的在房間內踱着步,“雪雪,你想吃什麼?你有穿什麼?你給我說,我現在給你買去。”可能是太興奮了,夜柏霖此刻有些狂躁。
他不停的在房間裡踱步。
踱來踱去的,飛諾雪感覺自己頭暈的更厲害了。
“你給我”,飛諾雪正打算說你給我滾出去。但忽然住口,“你給我買幾個蘋果吧,我好餓。”飛諾雪的聲音變得溫柔起來,目光也少了剛纔的憤怒,沒有絲毫的挑戰性。
“好的!”夜柏霖確定飛諾雪此刻無法起身,纔會轉身去的。
“我馬上回來,不要害怕,我的寶貝。”說完,他還在她的臉上親吻了一下,然後才離開的。
飛諾雪微笑着送走了他。
趕緊按了急救鈴。
“醫生,不好意思,麻煩您告訴我,我爲什麼會暈倒?”飛諾雪不相信自己懷孕了,她清楚自己和蕭羽君一直避孕的。
“你懷孕了啊,還穿這麼高的鞋,而且不吃早飯。肯定會暈倒的。”醫生不喜歡不珍惜小生命的人,所以對飛諾雪說話也不客氣。
誰讓這個女人這麼漂亮呢?
她又是個善妒的女醫生。
“啊,怎麼會懷孕呢?我一直採取措施的啊。”飛諾雪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說給醫生聽。
“懷孕已經是不爭的事實,你的例假沒來吧?”看到小女孩愁眉苦臉的,又想起來剛纔她的丈夫竟然擔心孩子不是他的。女醫生又可憐起她來。
女人,唯有在面對比自己更弱的女人時,纔會富有同情心。
“沒有。”飛諾雪小聲的回答。
“那就對了,恭喜你,懷孕了!”醫生的話,如同一個大石頭,緊緊的壓載飛諾雪的身上,讓她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