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諾雪用錢買斷情的行爲讓蕭羽君的心澈涼,仇怨的目光瞥向手中壓成皺團的支票,他有強烈的慾望想把它撕得粉碎,以此表明自己不甘放手的愛情。
只不過想起掌心裡握着的可是一百萬,這筆資金對要開新公司的他而言,無疑是極大的誘惑。
觸摸到飛諾雪滿不在乎的眼神,蕭羽君明白麪前的女孩並不愛他,若是自己執意糾纏她,他與她只會一拍兩散,而此刻如若放手,雖然自己會失去最愛的女孩,但他卻能夠憑藉這張支票讓公司走上正軌。
自此蕭羽君將支票疊好,揣進上衣口袋,隨後朝呆立在原來喝酒位置的陳子傑招手道:“我們走吧!”
聽到兄弟的召喚聲,陳子傑屁顛屁顛的跨步到蕭羽君跟前,其後兩個人便一前一後向PUB的大門走去。
飛諾雪斜睨着蕭羽君遠去的身影,那帶着譏笑的冷哼從其口中逸出:“哼,我就說他沒有什麼與衆不同的,還不是一樣讓本小姐用支票打發了,又是一個嗜錢如命的俗男。”
“那我呢?在你的眼裡是不是勝過那個男人?”夜柏霖瞅準時機,湊近飛諾雪的白皙精美的俏臉,一抹邪魅的笑意隱隱若現。
“你們都不是好東西!”飛諾雪低眸盯着夜柏霖和自己僅差半尺的鼻翼,感覺到他炙熱的氣息噴灑在自己臉畔,連忙心煩意亂的挪開了腦袋。
“是嗎?”然而飛諾雪的迴避並沒有讓夜柏霖安分地放過她,只聽他一邊小聲詢問一句,一邊將那帶着侵略之勢的厚脣壓向飛諾雪的櫻桃小口,不多時,曖昧的因子便佔盡了兩個人交纏的脣宇。
廣袤大地上的風捲着塵沙,向人世間掃蕩而來,那不時呼嘯的“沙沙”作響聲,吹颳着路旁的枝椏,遮籠着漫天的星輝,亦像驚狂的精靈般攪亂了蕭羽君的心房。
身旁緊隨着的陳子傑聒噪不已的詢問着蕭羽君,絲毫沒有察覺到他滿臉的陰霾,只聽他的嗓音裡盡是對美好前程的幻想:“哇,哥們,你剛纔太帥氣啦,拿起一百萬就走,毫不顧及拖泥帶水,太他媽的牛逼了,我簡直奉你爲神明一樣崇拜,而且有了這白花花的支票,咱們的公司離正式註冊不遠啦!”
“拿了女人的錢,就算英雄,就能讓你佩服到這個樣子,你的志向也太雄勃了吧?”狠狠剮了陳子傑一眼,蕭羽君譏諷道。
意識到好友腔調裡的鄙夷,陳子傑尷尬的輕咳數聲,以掩蓋剛纔的言語之失,其間驀然想起公司選址的事,又開口道:“對了,抽空咱趕緊去我上次說的那個寫字樓看看去吧,那裡客流量多、開發餘地大,市場更是鉅富優勢。”
爲了早日將公司建立起來,陳子傑言辭裡都是消不滅的熱情:“有了你先前炒股獲得的錢和今天這筆由天而降的支票,不管是公司的租金,還是與此相關注冊最低限額都不再是困擾咱們的難題。”
“嗯,那我們明天就去吧!”儘管心情仍舊沉重,但關乎到自己事業利益的大事亦不容忽視,俗話說“大丈夫不立業,何以家爲”,不想令自己沉湎於兒女情長的蕭羽君毫不猶豫地同意了陳子傑的建議。
好友的首肯正中陳子傑下懷,他心裡可謂樂開了花,人也漸愈活躍起來:“對了,以前你總不肯拿那個女人的錢,而今卻又做出這麼大的轉變,那就證明她在你內心已經是一個可有可無的路人了,不得不說哥們的適時放手讓你的情感世界翻開了新的華章。”
聽着陳子傑恭維的措辭,蕭羽君竟沒有一絲的欣喜,他側臉瞥了一眼右方的手足,揶揄道:“得了,平時也沒見過你這麼誇讚我,我還不知道你心裡的那點小九九啊,還不是因爲我是你實現人生髮財夢的大Boss,你才絞盡腦汁,不遺餘力的溜鬚拍馬。”
“哎喲,真不愧是大Boss,啥都逃不過您那明察秋毫的銳眼。”自己的心思被蕭羽君洞悉,陳子傑並不慍惱,仍然嬉皮笑臉道。
蕭羽君實在奈何不得這位沒臉沒皮的好哥們,只得沒好氣道:“走吧,尖嘴猴腮的拜金男。”
說着,兩個大男生便勾肩搭背向住處大踏步走去。
與此同時,PUB裡的猛男慾女尚未離開紙醉燈迷的歡娛場,但被夜柏霖挑起慾火的飛諾雪扯過他西裝內的領帶,便急盼盼向外面的跑車飛奔而至。
後車座的兩個人四目相對,彼此心中臆想一目瞭然,夜柏霖右手撫上飛諾雪的下頷,左手反向將轎車由內鎖上,接着二人便猶如一點就燃的乾柴烈火,翻雲覆雨、索歡求愛。
車內狹小的氛圍盈斥着人之生靈最原始的慾望,性能頗穩的跑車亦隨着裡面男女的舉動震顛着,那種沒有自然外力引發的車身擺動,讓過往的行人紛紛嚇退左右,並以怪異的目光打量着歡舞的時尚跑車。
“呼!”一戰驟歇,飛諾雪將深埋在夜柏霖胸膛邊的臉擡起,長舒口氣,那紅彤彤的粉臉表盡了她對此場戰果的滿意。
“怎麼樣,我與你的過去式男友,哪個更讓你儘性呢?”輕挑劍眉,夜柏霖凝眸望着扶趴在自己身上的儷人,一臉壞笑的問道。
乍聽此話,本來意猶未盡的飛諾雪,頓時失去了再幹一場的興趣,丹鳳眼向夜柏霖投去陰凜的眼神,口中說出的話也充滿冷漠:“如果你總是這麼不知趣的話,我們就沒有再見面的必要了。”
說完,她便爬起身,雙手拿起散掛在前座椅背上的豔紅仙黛兒內衣,匆匆穿上,她想用這種默示的動作告知背後的男人她的不悅。
夜柏霖明白自己的疑問觸及了飛諾雪心扉中的那道底限,但他依舊神定氣閒地睹視着將衣服一件件穿好的女人,講話的語氣盡現鎮定:“我可是你朝思暮想的帥哥哥,你不會因爲一個什麼都不是的男人放棄我。”
拾目斜對信心滿滿的男人,飛諾雪聳鼻譏誚道:“如果有人一而再的挑戰我的忍耐力,我誰的面子也不會給。”
話語絕情到讓夜柏霖產生了哄騙飛諾雪的念頭,只見他坐起身,攬過她的纖腰,將頭靠在其香肩上,皓齒輕舔她的耳垂,輕柔道:“寶貝,不要生氣,我不會傻到冒着失去你的危險,在相同的錯誤上栽兩次跟頭,給我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讓我好好愛你。”
聽見昔日的帥哥哥對自己的親暱稱呼,飛諾雪滿心歡喜,然而當她耳聞到夜柏霖說要好好愛她時,她竟有剎那的猶豫,因爲在她的愛情字典裡,男人與女人之間只有性慾,沒有真摯的愛。
大手摩挲着飛諾雪略顯凌亂的長髮,夜柏霖的嗓音越發帶着溫情:“我知道這一刻的你在想什麼,我也知道你對男人的一向作風是什麼,可這些並不影響我對你的喜愛。”
“因爲我明白你放縱行爲的背後代表着什麼,不是水性楊花,而是你缺乏安全感的心促使你在風花雪月的世界裡用自己的魅力尋求異己的關注,你沒有錯,別人唾棄你、指責你,那是他們不懂你。”
迎上夜柏霖誠懇的眼瞳,飛諾雪的心扉生出極大的震撼:他,竟然看透了自己,而她一直以來都沒有讀懂自己的一系列行徑意味了什麼,她以爲是自己的任性驕蠻使然,殊不知此刻他的一句鞭辟入裡的分析,讓她醍醐灌頂。
儘管訝然過後,飛諾雪很快恢復了常態,但夜柏霖那雙深邃的鷹眼還是捕捉到了她眼裡的那抹訝然,扳過女人的身子,他真情流露道:“我們原是兒時兩小無猜的夥伴,即便我們後來中斷聯繫數年,但緣分最終還是讓我們再度邂逅,我只想對你說,你一直被我銘記在心裡,所以請你不要再猶豫、不要再彷徨,放心把自己交給我,好麼?”
“帥哥哥,我……”雖然飛諾雪聽到過無數的男人在與她交歡後的告白情話,但像這樣以深入肺腑之勢直抵她感情敏感界線的還數第一次,他說的那樣真摯誠懇,以致一向速戰速決的她也亂了陣腳。
拿起扔擲落於地的內褲,夜柏霖緩緩穿上,感覺出飛諾雪內心的掙扎與矛盾,他採取諒解的姿態說道:“我不會逼你,你仔細考慮一下我的話,如果不排斥我在你的世界裡做一個通行無阻的庇護者,那就在下一次彼此見面時給我一個深情的擁抱就好。”
當把最後一件衣服穿上身後,夜柏霖衝飛諾雪露出少見的柔和微笑,隨後便想下車離開。
就在那一刻,飛諾雪伸手拖住夜柏霖的後衣襬,用近乎輕暱的聲音說:“我願意把自己交給你。”
“你是說?”迴轉身的男人滿臉是獲得愛情後纔有的歡呼雀躍神情,他激動之下,俯身緊擁羞美的飛諾雪,開懷道:“哦耶,蒼天有眼。”
在夜柏霖以欣愉的腔調叫喊出這六個字時,卻有一絲陰寒邪惡之氣涌上他的顏表,只不過依偎在他身邊的飛諾雪渾然不覺而已,此時此刻的她忘卻了那位讓她頭痛不已、傷情不已的蕭羽君,唯留在心的抵有夜柏霖暖人動容的愛意。
今夜對夜柏霖而言,絕對是一個天時地利人和的圓滿春天之夜,恰巧他和飛諾雪有一段昔日情,恰巧他們因懷舊一同現身在酒吧,恰巧又被蕭羽君看見,而這個男人的過激反應,讓飛諾雪生出一心的怨言,這一點亦間接將她推近他的身邊,恰巧他憑藉自己的洞察力研究透飛諾雪花心秉性背後的因由,從而成功地擄獲了她的芳心。
既然一切水到渠成,那夜柏霖和飛諾雪能夠一拍即合確立戀人關係,就不是難以置信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