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厭,幹嘛老是想起那個人?”飛諾雪總是在不經意間念起蕭羽君,爲此,她不免暗嗔自己沒出息。
爲了讓那位在她看來毫無特別之處的男人消盡在心頭,飛諾雪不住提醒自己:“他只不過是自己拋棄的玩物而已,回想自己曾經反覆流連在無數個男人身下,狂歡索性之後,便揚長而去,永不留後患,所以對他,亦無需留戀,無需愧疚,無需時常憶起。”
“在想什麼?”一個輕沉的嗓音響起,夜柏霖用那雙邪惑中帶着質疑的眼眸望着身體左側的女人,儘管隱約中,他能夠感覺出飛諾雪瞬間的愣神是基於何種緣故,但他還是不想戳破。
因爲夜柏霖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有的時候,做人唯有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纔會活得瀟灑恣意,而人生的最高境界更在於把心事掩藏得神不知鬼不覺,待到時機成熟,再給予某些人致命的打擊。
一抹鬼魅笑花展露俊顏,夜柏霖扯動薄脣,瞥了一眼掛在飛諾雪粉頸處的項鍊,正經道:“我送給你的禮物,沒有經過我的同意不允許摘下。”
美麗的眼瞳匆忙瞄了瞄一臉認真的男人,飛諾雪不屈服的執拗性子立馬騰躍起,只聽她以挑釁的口吻道:“既然這項鍊你送給了我,那戴與不戴,全權由我說了算,我怎麼處置你又能奈我何?”
不牽順的話語襲進夜柏霖那古銅精緻的耳朵內,他的征服之火瞬間點燃,他一把按壓在飛諾雪白皙的小手上,隨後大掌操控着手感頗佳的方向盤,健碩的長腿亦踩探至駕駛位剎車所在位置,企圖將車子停到路旁。
“你瘋啦,幹什麼?”夜柏霖突如其來的行徑讓飛諾雪目瞪口呆之餘,顧及行車安全,頓時吼問道。
等車子穩當的停歇在一片落葉鋪就的停車位時,飛諾雪撫住胸口,想平緩受驚嚇後怦然直跳的心臟,並歪斜着那雙杏仁眼,剜着神情自若的男人。
緊接着,夜柏霖直接忽略掉美人睥睨的雙眸,直接逼近到飛諾雪眼前,字斟句酌的說:“相同的話我不會再重複第二遍,你給我聽好了,我會每日一查你的脖子,如果我發現你膽敢私自取下項鍊,便有你好看,若是不信,你就試試。”
咫尺的距離,飛諾雪極易聞到從夜柏霖身上、脣齒邊溢發出的男子特有的氣息,那遍體洋溢的霸道狂傲態勢霎時如磁鐵般吸住了她的魂魄,除了俏頰陡然涌起的紅暈外,她作出的反應僅有微微的點頭妥協,一如依人的小鳥般,完全消盡了方纔的任性。
得到飛諾雪肯定又默示的承諾後,夜柏霖才滿足的躺靠在副駕駛座位上,其後柔聲道:“開車吧!”
熟練的發動引擎,讓車子重新駛回軌道,飛諾雪的心仍在狂奔、神馳:自己到底是怎麼啦?剛纔爲什麼忽然被他懾住了呢?我的臉幹嘛要紅?我的心爲何跳得如此之快?難道一直以來我對他的情都沒有消減過?
的確,隨着年齡的增長,帥哥哥依然性感迷人,撇開表象的外貌不談,單就那幽默風趣和渾身散發的成熟男人味便足以勾盡女生的芳心。
想到這裡,飛諾雪忍不住吶喊道:糟糕,我豈能剛從豹子口解脫,又陷進狼窩呢?!我可是玩一夜情的高手,千萬不可以被男人桎梏住啦?!天哪,請賜予我風光的自由吧!
遠望星空,一輪皎潔的明月,似一位體態輕盈的少女,緩緩地跳着圓舞曲,絲毫沒有受到人間抱憂女人的影響,依然璀璨撩人。
“天色尚早,不如我們去狂歡吧。”好聽的聲音打破了靜謐的空間,亦喚回了飛諾雪飄遠的思緒。
“我已經陪你兜了風,你千萬別得寸進尺呀!”心裡雖然這樣想着,但當明眸對上那雙深邃的黑寶石眼睛時,飛諾雪還是無法抗拒夜柏霖的建議,遂幽幽開口道:“好啊!”
話音剛落,擱在油門上的腳一踩,蘭博基尼就像生了風般,馳騁而去。
魅影PUB裡充斥着搖滾範十足的重金屬音樂,暈黃的閃爍燈投射在被迷幻光線照襯得五顏六色的壁面上,舞臺邊的DJ戴着大耳麥,跟隨動感的音樂有節奏地扭動着嫵媚的上身,整個吧內立時密佈男歡女愛的慾望情調,並盈溢着極富遐想迷離的氛圍。
儘管在這個網絡非常發達的時代,要泡妞只需打開夜場頁面,即有數不盡的風情靚女展露熒屏,但夜柏霖卻無心在大批豔女中狩獵,因爲他全數的心思皆在拔腿衝向吧檯的飛諾雪身上。
另一邊廂,陳子傑用手肘捅了捅正一杯杯仰脖灌酒的蕭羽君,好心提醒道:“哥們,不要再借酒消愁啦,喏,你日思夜想的女人就在那裡,只不過身邊又帶了位鴨男。”
順着陳子傑的指示,蕭羽君用微醺的眸子望向吧檯那火焰似火的女人,她手裡端着酒杯,嘟起的嫣脣正在身旁的男人耳邊竊語着什麼,儘管聽不到兩人閒聊的話語,但從他們呈現的笑顏裡,可知俊男靚女均沉醉於彼此的親密關係裡。
再度吞進一大口烈酒,蕭羽君用手指關節敲擊着桌子,讓陳子傑與自己拼酒,此時他的聲音因酒力使然顯得絲微的沙啞,脣宇相撞,一句話脫口而出:“喝酒,不要理會不相干的人。”
“你真的就和那個女人劃清界限啦?”陳子傑收回視線,拿起玻璃厚底酒杯在朋友杯壁上輕磕後,抿了口酒液,又以不大相信的口吻問道。
雖然自己和飛諾雪分手後,蕭羽君老是暗警自己不要再在把心思放在一個水性楊花、不知廉恥的女人身上,所以每輒面對她的人和有她的場合時,他總是裝作漫不經心、裝作毫不在意、裝作事不關己。
然而陳子傑的一番詢問還是頃刻間擊垮了蕭羽君的僞裝,是的,他瞞得了別人,壓抑得住自己的思維,卻獨是控住不了自己的一片心,他從未忘記過她,他更是深愛着她。
無可奈何地苦笑後,蕭羽君乾脆將酒杯重重擱於桌上,臉上現出慍怒:“你是怎麼回事?是你警示我不要和那種甘願被任何男人操的女人來往的,現在我徹底放了手,你又質疑我,你是不是找揍?”
“沒有沒有,你是我的好兄弟,你好我也好,自然大家都好。”瞥視一眼強作沒事人的朋友,陳子傑嘆了口氣道:“唉,如果你真是沒有任何顧念的和那個女人脫離了關係,我是格外支持,只不過看你現在以酒精麻痹自己,我實在看不過去……咳,總之,想通了就能釋懷!”
一個小時過去了,PUB裡歡愉的人們絲毫沒有散去的想法,酒吧的氛圍再漲新的高潮。
烈酒下肚的飛諾雪,臉上紅霞紛飛,倒是爲她更添了一份魅惑之韻味,迷離灰濛的眼瞳凝視着身側五官輪廓分明且長相深邃俊美的男人,她內心又開始蠢動,對於美男子,她一向是沒有抵抗力的,抑或說性慾極強的她向來是不捨得放過的。
儷影前傾,纖長玉手撫上夜柏霖的嘴腮,挑逗的話綿延而出:“帥哥哥,其實這麼多年,我一直沒有忘記過你,我喜歡你!”
不知這到底算不算得上告白,只知曉的便是飛諾雪的紅脣早已迫不及待的抵上了夜柏霖的皓齒,兩雙舌頭媾結在一起,相互吮吸着彼此嘴內遺留的酒精香氛。
情到濃郁時,夜柏霖的手掌摸到飛諾雪的翹臀上,肆意捏搓着;與此同時,她的身軀亦隨着他的撥弄像無骨豔女郎般軟趴趴糾纏在夜柏霖的身前。
夜正濃,耳絲鬢磨、上下其手的一幕幕還是盡入蕭羽君眼底,按捺不住內心勃然燒起的怒火,他便擒起桌上已打開瓶蓋的一瓶酒,徑直向在索取懷中溫香軟玉粉頸處香甜的男人走去,不待任何預示,澈涼的酒液即由頭澆灌落下。
媽的!交纏的水深火熱的情男慾女被猛然間的障礙物澆滅了激情,夜柏霖瞪着一雙陰寒的琥珀眸怒視破壞者,當他發覺是蕭羽君時,頓時氣急攻心:
上一次,這個瘋狂的男人也是趁自己和飛諾雪親熱時,突然襲擊了自己,而當時她更是站在了蕭羽君一邊,斥責自己,昔日的怨仇尚未忘卻。
今遭今日,雷同的戲碼竟然再次上演,儘管夜柏霖有滿腔憤懣,但他還是決定採取觀望態度,因爲他總是覺得這回他的結局將不會如上次那般悽憐悲慘。
果然,飛諾雪向酒保要了一條幹淨的毛巾,一邊爲夜柏霖拭去頭上、髮梢的液體,一邊朝情緒激動的蕭羽君投去鄙夷苛責的眼神,嘴裡的措語也是相當不留情面:“你有病啊,既敢用酒潑我的男人!”
“我說過,只要我在一日,就不允許別的男人碰你!”空閒的手握成實拳,指關節的響聲彰顯出蕭羽君的不甘不願。
“哼,你算哪個蔥,我們已經沒有半毛錢關係了,你憑什麼限制我?”爲夜柏霖擦淨甜溼的酒水,飛諾雪將毛巾往蕭羽君臉上一擲,嗤鼻道:“再說,你就算不許,我也和千百八個男人滾過牀單了,你管得着我嗎?哼呵,真是可笑!”
“你……”扯過遮住眼睛的毛巾,蕭羽君手指飛諾雪,臉色驟然變成鐵青色,氣自是不打一處來。
“我什麼我!喲,你是不是覺得跟我分手時,什麼也沒有撈着,太不划算啦?切,這還不簡單,我給你付分手費好咯!”說着,飛諾雪拉過一旁冷落許久的限量版包包,從裡面掏出一張支票,龍飛鳳舞在尾註處勾畫着什麼。
不多時,飛諾雪便將寫好的長紙張強塞至蕭羽君手中,說:“一百萬,姑奶奶我要求你完完全全消失在本人的生活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