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笑着,飛諾雪失魂落魄的離開了咖啡廳,身後是三三兩兩吃下午茶的客人,他們圍在一起掩鼻偷笑着離去的女人。
“Taxi!”在路邊揮舞着手指招攬出租車,當一輛藍色車子停在自己面前時,飛諾雪迅速鑽了進去。
剛坐上車司機就開口說話,態度很友善:“小姐,請問去哪裡?”
儘管飛諾雪的聲音不大,但能夠讓人聽清,她說着:“歡樂光陰,謝謝!”
“好噠!”爽快的應了一聲,簡短的字眼裡倒是聽出了濃濃的外鄉口音,司機大約四十來歲,健談的樣子和他的年紀很相符,“小姐,你很喜歡去酒吧嗎?”
司機見飛諾雪並不應聲,又自言自語道:“唉,真不知道你們現在的年輕人怎麼都喜歡這種地方,像我們過去和夥伴們喝點汽水都是奢侈,哪裡比得上你們這些孩子,不愁生計,生活過得樂呵呵的,閒得無聊還能和朋友們去昂貴的酒吧。”
聽出司機語氣中的羨慕,飛諾雪微微的笑了笑也不出聲,暗想道:以前我何嘗不是無憂無慮,可是現在什麼都變了,我們年輕人的苦惱你又能知道多少呢?唉,表面的東西未必是真!
酒吧裡燈光玄幻,氣氛奢靡,伴隨着樂隊的歡騰鼓曲,只見一個身材瘦削的男人站在DJ中央,手拿麥克風,風度翩翩的對臺下和酒吧裡的人說道:“大家好,今晚各位能夠相聚在這裡,就是緣分,我是今天的領舞者Mark,下面就讓我們隨着奏樂狂歡吧!”
臺下的人羣頓時沸騰歡悅起來,時而亢奮、時而低沉、時而激情、時而悠綿的音樂帶動着底下夜的愛好者扭動起身子。
越過這些忘我愉悅的人,飛諾雪直接找到安靜的位置,要了一杯瑪格麗特,隨後便將身心沉醉在酒香包圍的世界裡。
此時此刻她的心異常痛楚,念起夜柏霖更是折磨難耐,或許這就是人們常說的物極必反,有多愛就有多恨吧!
飛諾雪就像一個失去理智的人,一杯杯灌着冰涼的酒,任其穿腸過,即便借酒消愁愁更愁,但她寧願爛醉如泥,寧願自暴自棄。
“吧檯的那個妞看上去正點哦!”不遠處,有兩個着裝時髦的年輕男人,他們單邊耳朵上的墜珠閃閃發光,散發出紈絝男子的不羈與狂野。
“俗話說女人夜晚泡酒吧,泡的是一種情調,至於喝什麼酒其實是無所謂,不知道美女你此刻是不是這種心境呢?”兩個男人一邊一個將飛諾雪圍住,並主動搭訕着。
“就是說啊,這酒吧裡聚簇的都是一羣庸脂俗粉,很少見到你這樣的大美女,你的氣質一下子就揪住了我們的心。”左側的男人雙手捂住胸口,做出一副如夢如幻的表情,厚臉皮的說道:“你也蠻寂寞的,要不看在我們對你非常仰慕的份上,你就讓我們今天晚上好好陪陪你吧!”
“不好意思,要是放在以前,或許本小姐會來者不拒,但今天的我沒有興趣,你們打哪兒來就回哪兒去。”儘管飛諾雪通身洋溢出的魅力讓酒吧內不懷好意的男人蠢蠢欲動,但她冷若冰霜的臉又似乎拒絕了所有的潛在追求者。
不夜的城市,微暗的酒吧,即便臨居在白天看上去毫不起眼的旮旯,可到了晚上仍會散發出一種繁華的氣息與魅力,吸引住過往者、消沉者的目光。
走出酒吧,飛諾雪感覺自己像無骨蛇一樣,身體搖搖欲墜不說,頭還昏昏沉沉的,顯然是剛纔酒喝多了的緣故。
漫無目的在路邊遊逛着,爾後飛諾雪將身體靠在道旁的電線杆上,先是倚靠着它,忽然又慢慢地癱滑着坐倒在地上,雙手環抱住膝蓋,將頭埋進臂彎內,不久身子就抽搐起來,時不時還傳出陣陣的嗚咽聲。
幾個從酒吧歪歪倒倒走出的混混模樣的青年,看到一個女生蹲在路邊哭,頓時起了調戲之心,痞痞的走上前,站在飛諾雪身邊,挑逗道:“咦,美女哭什麼呢?有傷心的事告訴爺,讓爺好好安撫你後也就心情好轉啦!”
其中一個人甚至放低身子,與飛諾雪保持同等高度,隨後伸手將她的頭捧高,當發現是之前在酒吧裡曾經搭訕卻沒有成功的女人時,便嬉笑道:“喲,美女,咱又見面啦!你說這表不表示我們有緣分呢?”
正傷心不已的飛諾雪,看到出現在自己眼前打扮得流裡流氣的男人,有兩個就是曾經在酒吧裡想泡自己的年輕小夥,她對他們縱然不是很熟悉,但也算有過一面之緣,而其餘的卻是很陌生。
臉頰處傳來被人手捏住的不適感,飛諾雪執拗的性子使她冷漠的打落那人捧着自己臉的手,繼而扶着電線杆慢悠悠站了起來,以孤傲的腔調說道:“放開!姑奶奶我不是說了沒心情,讓你們別煩我嗎?!”
話音剛落,飛諾雪推開攔在面前的男人,便想離去,那份灑脫不是任何一個膽小的女人敢在這種氣氛下做出的。
可是,那幾個人卻沒有要放飛諾雪走的意思,相互使了個眼色,又齊齊快步上前將她包圍住。
“你們要做什麼?”飛諾雪斜睨着一夥不懷好意的人,眼睛骨溜溜轉了幾轉,發現晚間的行人比較少,要憑她一己之力與五個男人搏鬥,怕是天方夜譚,自此暗叫不好,想着逃脫的方法。
“美女,先前在那裡,我們哥兩個就把自己的想法和你說了,你不給面子。”手指着不遠處燈光迷濛的酒吧,領頭的男人眼裡閃過一絲算計的意味:“這一刻在一幫兄弟面前,我再次邀請你陪陪我們,你總不見得再拂了我的面子吧!”
“對呀,殺人不過頭點地,咱大哥都三番四次向你表露興趣了,你再拒絕,就真的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啦!”領頭男人身後一個小混混手摸着下巴,尖嘴猴腮的嘴臉讓飛諾雪一陣噁心,胃裡立馬上涌出翻江倒海般的作嘔感。
混混們看到飛諾雪的樣子,“啊啊”的大叫數聲趕忙後退幾步,唯恐嘔吐物濺到他們身上。
“喲呵,敢情這小美女是喝多了呢!”眼望着飛諾雪又恢復了常態,領頭的混混照舊走上前來,用格外猥瑣的目光將中間的女人從頭打量到腳,說道:“這女人不僅長得漂亮,看這一身名牌的打扮也不像貧窮人家的女兒,兄弟們,看來我們今天是財色雙豐收呀!”
吐了一地的污穢物,飛諾雪頓感心情舒暢,當她擡起頭,發現那些男人又包圍住自己時,除了暗呼不妙,就是發揮自己的聰明才智,想着用怎樣的法子才能逃離虎口。
鳳眸微轉,計上心來,飛諾雪微微勾脣說道:“你們真的對本小姐有興趣?你知道姐姐我是誰嗎?我可是夜場皇后,男人我不知道玩過多少!今天我的心情本來就不好,正愁沒處發泄呢,然而你們偏要往我身上湊,好啊,那就來呀!”
說着飛諾雪挑動眉眼,使起了美人計,儘量拖延時間,隨後又建議道:“這裡雖然地方夠大,但怎麼說也是露天空地,難保沒有人經過,要是讓別人看到多不雅觀啊,要不我們還是會酒吧裡,找個包間,好好玩一場,如何?”
那些獸慾橫行的人細量着飛諾雪玲瓏的完美曲線,聽着她極具誘惑的話,喉嚨開始發緊,幻想着在這一片凹凸有致的軀體上發泄慾望的畫面,不免口水直流,被原始的本能佔滿大腦的他們完全失去了主見,對她的話言聽計從。
“來呀!”飛諾雪抓住領頭混混的衣領,將他慢慢引向酒吧,一向驕縱蠻橫的她平時只有欺負別人的份,那裡受得了這羣禽獸的威脅,任由他們糟蹋和擺佈自己,她思考着即便今晚她會栽在這些男人手裡,也絕對不會讓他們完好無缺的走,至少要讓他們痛不如死!
重新回到酒吧,飛諾雪等人並沒有找到一件適合的包廂,因爲那裡早有人先入爲主佔了地盤,無奈之下,他們只好找了一個閒置的位置。
剛一坐下,領頭混混就一把摟住飛諾雪,手撫上她細滑柔嫩的玉肌,讚美道:“嘖嘖,這皮膚的觸感就是讓人愛不釋手啊!”
“哈哈……”隨着領頭大哥的話,周圍的混混們瞬間發出一陣爆笑,那種放肆的輕狂笑聲直讓飛諾雪作嘔。
沒多久,服務員端來一沓啤酒,領頭的混混朝手下人使了使眼色,一個人便趁飛諾雪不注意時,在一杯酒液裡將一包粉末狀的東西全部倒了進去,一切準備就緒後,嘴角扯過一縷邪惡的奸笑。
“來,美女,把這就喝下去,然後就讓我們弟兄們嚐嚐你的厲害!”領頭混混將啤酒遞到飛諾雪面前,讓她喝下酒的同時,露骨的話也脫口而出。
就在飛諾雪端過酒杯,嘴巴才碰上杯壁時,一個身影倏地出現在身邊,接着便是手裡的杯子被人推翻的聲音。
呆愕的看着面前的男人,飛諾雪發現他就是今晚這家酒吧的DJ,就在她狐疑Mark這樣做的意圖,卻又異常感激他的挺身而出時,她也意識到這個見義勇爲的男人麻煩來了。
只見被人打斷良辰美夢的混混頭領,朝手下打了個手勢,混混們唰的站起身,將擾夢者圍住,並雄赳赳的對視着Mark,怒道:“媽的,你找死啊!”
“我不想找死,年紀輕輕的,當然還想多活幾年!不過我倒覺得是你們找死。”毫不畏怯混混的威脅,Mark異常冷靜的說道:“剛纔我在舞臺上看到你們在酒裡下了藥,哼,你們膽子倒是不小,竟然敢打老大女人的主意。”
“真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一個混混抓起桌上慢慢酒液的瓶子,直接不想理Mark口中的話,以爲他是無稽之談,作勢想打破壞好事的人。
雖然不明白Mark話裡的真實含義,但眼睛觸及到的景象還是讓飛諾雪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手無縛雞之力,但她更不想自己救星白白被人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