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夜弦點了點頭,對懷秀道:“懷姑娘身體需要靜養,本公子就不打擾了。”說完,帶着聞色離開。
柳城的這件宅子本就是聞家的,聞夜弦在這裡有自己的房間。回到房間後,聞夜弦坐在了書桌前,白瓷制的面具放在了一邊,跳動的火焰照的他俊美的臉忽明忽暗。
若是懷秀看到這張臉,或許會氣得把它撕碎。
聞色關上門,乖乖地走到自家公子身邊看口說道:“大夫說了,懷姑娘並沒有懷有身孕
。”所以我終於不用去刺殺沈攸了!
“嗯……”聞夜弦拿起桌子上的扇子,漫不經心地把玩着,不驚不喜。
聞色站在一旁不說話,不一會兒又看看聞夜弦。
“怎麼?有事?”聞夜弦側頭,看了一眼聞色。
聞色想了想,有些事應該趁自家公子心情好的時候說。於是,他朝自家公子鐵漢柔情般一笑,說道:“公子,關於幫你頂包的事……”
“嗯?”
“女魔頭似乎對小賊、對我假扮的這個角色怨念很深,能不能,饒了我?”平時一個舞刀弄劍,辦事凌厲的漢子此時正小心翼翼地看着聞夜弦。
“饒了你?讓你假扮本公子,很委屈麼?”聞夜弦“唰”的一下展開了扇子,風流自成,動作熟悉連貫,還似當初的林朝歌。
“沒有!”聞色低着頭咬牙。
聞夜弦靠在了椅背上,搖了搖扇子道:“那就好,等到了聞家,你便整天戴着面具陪女魔頭玩吧……”
聞色:“……”會被玩死的。
“公子……”聞色拖長了語調。
聞夜弦乾淨利索地合起了扇子,站起身來,道:“再議。本公子現在要休息了。”說完起步起來。
獨留下聞色對着那歡快跳動着的燭火,越看越淒涼。
由於那晚“再論女魔頭的處置方法”通過,許多門派的弟子沒了事,便紛紛啓程回門派,帶着左向天盟主的信,向自家師父道明情況。
而女魔頭懷秀因爲身子不好,便先滯留在了柳城,聞家打算過幾日再牽着女魔頭回去。
左向天是武林盟主,事務更加繁多,經不起耽擱,就要啓程了。
在房間裡假裝養病,實則吃得很好的懷秀聽到這個消息,心中樂開了花,又多吃了幾隻烤山雞
。
“咚咚咚”房門被敲響。
懷秀抹了抹手,所有東西收拾好,滾進了被窩。被窩裡,還有她向聞夜弦要來的小吃。
“進來。”懷秀弱弱地喊道。
“砰”的一下,門被推開。
如此推門而入的是個女子,動作瀟灑自如,步履生風,自然是女中豪傑左清秋左女俠了。
一大片光從門射了進來,懷秀眯了眯眼。
“怎麼敲了半天門你才應?”左清秋一上來便風風火火地質問。
“身子不好,沒聽見。”懷秀躺在牀上,看了左清秋一眼。
左清秋看不慣她這副柔柔弱弱的病態,冷哼了一下,說道:“我和我爹就要走了。”
懷秀在牀上動了動,頭髮被蹭的有些亂。“哦。莫非左女俠捨不得我,來跟我道別?”
“妖女,你要不要臉!”左清秋沒見過這樣的女子。
懷秀一臉疲憊地看着她,慢慢地彎起嘴角。你奈我何?
左清秋將手中的劍往桌子上一敲,頓時,茶碗茶壺跳了起來。“你以爲我想看見你?我只是來警告你,別給夜弦惹麻煩,不然,我讓你如同此杯!”說完,她用劍柄一敲,一隻茶杯裂成了兩半。
若是成了碎片還不希奇,問題是,裂成了兩半。
懷秀斜眼看向桌子,看見那成了兩半的杯子,心中嘆道:有點技術。
“發什麼呆,聽見了沒?”
懷秀將視線轉向左清秋的臉。左清秋的膚色偏蜜色,像是整天習武所致,不過,她的一雙眉眼多了一般女子沒有的英氣,在陽光的照射下,讓人移不開眼。
“莫非,左女俠喜歡聞公子?聞公子知不知道?”懷秀拉了拉身上的被子
。
“你知不知羞!”左清秋紅了臉,拿着劍在桌子上又拍了一下,“我與夜弦只是自小相識而已!”
“左女俠這麼兇,是個男子都會被嚇跑。”懷秀嘲諷道。她忘了其實自己沒被抓的時候比左清秋兇上百倍,而且還很不講理。
左清秋被氣得胸膛起伏。想她左清秋在江湖上的名聲,吸引了多少少俠!
“妖女你與徒弟淫,亂,與沈攸不清不楚,真是不知羞恥!”
“有本事你也和聞夜弦淫一個亂一個唄!”懷秀故意扭了扭身子,朝左清秋眨了眨眼,伸出舌頭舔了舔紅脣,動作嫵媚。
但是聽到“徒弟”這兩個字,懷秀心中還是有些黯然的。她的思緒飛到了那天明州城的花燈會上,回想起了林朝歌給她贏來蝦球的樣子。
那時候,她甚至覺得,終於有人可以爲自己出頭了。那樣的情況下,有幾個女子不會心動?可是……
“你不知羞恥!”左清秋紅着臉轉身,“總之,你若敢爲難夜弦,我定叫你好看!”說完,左清秋風風火火地離開了。
懷秀被她這一聲叫喊拉回了思緒,苦笑了一下。
左清秋帶着一肚子氣從女魔頭房裡走了出來,來到了前廳。此時,左向天正在和聞夜弦還有未離去的其他幾名弟子寒暄。
“清秋,你去哪了。”左向天看見了自己女兒風風火火過來,問道。
左清秋深吸了一口氣,道:“只是四處逛了逛。”
左向天嘆了口氣道:“都要走了你還亂跑!還不向聞賢侄道別?”左向天心中打的算盤自然是拉攏聞夜弦,拉攏聞家。
聞家低調,但但憑聞夜弦在江湖上的名聲,就知道聞家勢力深不可知。聞夜弦雖然處事隨意,不與人爭搶,但是在江湖上的名聲卻是越來越好,讓左向天有些擔心。
多一個盟友總比多一個仇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