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7章 無妨!

第1847章 無妨!

神霄世界萬神海,竟是當年元熹大帝的手筆!

且在元熹大帝故去後,仍由太古皇城延續執行。

涉及羽禎大祖,涉及一位曾經超脫過、還有機會以神道形式繼續維持超脫的存在,的確是隱秘中的隱秘,的確不便使妖族高層周知。

他虎太歲要爭這樣一份資源,也的確不可能得到支持!

但……

虎太歲看着玄南公道:“神霄王自舉其軀,化爲神霄世界裡的天妖法壇。元熹大帝遺命,要封神臺佈局萬載,待其靈性歸來,敕其爲無上尊神……神霄王知否?”

玄南公只道:“休要與我胡攪蠻纏!神霄王自舉在先,元熹大帝佈局在後,煙消雲散道成空,豈能前知?”

“也就是說,此局是元熹大帝單方面的意思,也不論神霄王自己願不願意。”虎太歲慢條斯理地道:“那麼本座再問,此局成功的可能性……有幾分?萬載佈局也好,舉世神道之力也罷,一位已經煙消雲散的超脫存在——尤其他並未顯露迴歸之意——還真能以偉大之位格歸來?”

“世間哪有必成之局?”玄南公擰眉道:“最緊要的是,這是元熹大帝的佈局,奉迎的是羽禎大祖,豈有你插手的餘地?你今爲狂悖之態,壞我妖族萬載大計。尚不知悔?!”

虎太歲呵呵笑了兩聲,又道:“本座還有一個疑問,倘若最終功成,封神臺真以舉世神道之力,敕了一位無上尊神。功成的是羽禎大祖,還是封神臺?”

“這有什麼區別?”玄南公道:“兩全其美豈不更好?功成都在妖族!”

虎太歲又道:“封神臺所敕之神,皆爲封神臺所制,就如此刻在神霄世界被你驅使的那些泥雕木塑。那麼羽禎大祖呢?他若真個以尊神位格迴歸,是不是也要受制於封神臺,聽命於太古皇城?”

玄南公道:“羽禎大祖是何等偉大存在,我們當然會給予他最大的尊重!”

“你只需要回答我是或不是!”虎太歲迫聲道:“當着鹿天尊和兩位菩薩的面,實言予我!”

玄南公終是道:“一切以妖族利益爲先。”

“可笑!可笑極了!”虎太歲冷笑道:“你根本不知道什麼是絕巔之上,不懂何爲超脫!自古而今,豈有受制之偉大,不自由之超脫?

元熹大帝之所以能爲此局,羽禎大祖之所以有歸來後成就無上尊神的可能,是因爲他是羽禎。而不是什麼舉世神道之力,也不靠這粗製劣造的封神臺!

靠你敕封?縱使遠古封神臺復築,妖族天庭重現,封神臺也斷不能封出尊神來!”

鹿西鳴臉上看不出表情,蟬法緣只有慈悲,麂性空的面容,仍然隱在長夜中。

玄南公情知虎太歲點到了要害上,當即並指對天:“今日我指天爲誓,等到那一天實現,神王身塑成、羽禎大祖靈性歸來,我自願讓出封神臺、移交全部權柄,由羽禎大祖執掌我妖界神道,護佑我妖族萬萬年。此言血月可鑑,諸天尊共證!”

“休再誑言!”虎太歲直接大手一揮,對鹿西鳴等天妖道:“我的超脫之路在眼前,玄南公的奢想,尚是蜃樓在空中。孰輕孰重,孰爲妖族利,不必我多言。”

他一步踏回封神臺前,直視麂性空所代表的那片黑暗:“現在,讓路!”

黑暗之中凝出麂性空黑中藏白、白中藏黑的眼睛,那絕不良善的眼球裡,泛起一絲笑意來:“是,這會兒佛爺確實該讓。”

於是往旁邊一挪——

轟隆隆隆!

有一杆巨大到誇張的戰戟,從天而降,戟尾直接插在了天息封神臺之前,整個地塊以此爲中心,蔓延出密密麻麻蛛網般深不見底的裂隙!

咔!咔!咔!咔!

一聲一聲的地裂,彷彿在迎接那個煊赫的身影到來。

而他金甲赤披,在那古老的石臺上緩緩起身,血眸瞧着虎太歲,獠牙一呲:“虎太歲,又見面了。”

此時的虎太歲,是已然在神霄世界實現了可能,窺見了絕巔之上道途的虎太歲。他已無須再剋制、隱忍,但依然表現得很有禮貌。

“猿天尊真身降臨,不知有何見教?”他擡眸問。

猿仙廷單手抓住一隻明黃色的卷軸,齊眉而舉:“妖皇手諭!”

鹿西鳴的眼皮忍不住跳了一下,此事竟真驚動了閉關的妖皇!而若窮根究底,她對萬神海的覬覦,可也不輸虎太歲多少!

“老頭,你來念。”

猿仙廷不耐煩地將卷軸一甩,玄南公也就伸手接住。

而後便在衆天妖面前展開,慢慢地宣讀道——

“虎太歲妄自尊大,目無妖廷。不記舊事之禍,獨有狂悖之行,夭殺同族,妄爲造物主乎?而竟侵奪封神臺,欲亂皇城萬載大計,眼中可有朕?又置太古皇城於何地!

朕不忍自傷干城,是屢作放任,然豈能不正法度,不立刑威?

設使天下皆如虎太歲,則天下不復天下也!

即令猿仙廷執兵而往,宣讀此諭。

褫奪虎太歲紫蕪丘陵封主,查封千劫窟,罰其看守天妖閣,坐道十八年,不得有一念遁出!”

此等禁令,只是以手諭的形式讓猿仙廷帶來,而非傳詔天下,已算是最大程度上保全虎太歲的顏面。

這份妖皇手諭裡,最重的懲罰,當然是查封千劫窟。這意味着太古皇城正式否定了他的創造,否定了他的靈族!

其次纔是褫奪紫蕪丘陵封主,讓他以後都不必再考慮什麼基業。而十八年坐道,不得遁出一念,意味着他在紫蕪丘陵所有的積累都將不復存在。

在場所有天妖都注視着虎太歲。

妖皇乃天下共主,手諭既下,他們當然都要維護這份權威。維護妖皇的權威,就是維護整個太古皇城體系,就是維護他們自己。

哪怕是未得太古皇城造冊認可的黑蓮寺,亦是如此。

表現得狂妄無比,強奪封神臺,強爭元熹大帝佈局,對玄南公也喊打喊殺的虎太歲,此時卻只是長嘆一聲:“我心如金陽,奈何天下皆長夜……陛下如何傷老臣!”

無論如何,他試圖搶奪封神臺的行爲,絕對是壞了規矩的行爲,不可能被太古皇城允許,一定需要承擔代價。

只是這代價如何,憑他天妖之尊、太古皇城絕對高層的身份,尚有很大的討論空間。

他一開始打的就是速戰速決、先斬後奏的主意,求的是一個木已成舟,要的是妖皇以大局爲重。

可惜萬神海里的佈置超乎他意料,竟然涉及羽禎大祖,涉及元熹大帝。

封神臺的執掌者玄南公又反應果斷,第一時間就親身趕來阻止,迅速操縱萬神海,使諸神攻殺。並以元熹大帝遺命,引動鹿西鳴等天妖出手相阻。讓他在神霄世界、在摩雲城都未能全功,對兩處封神臺的掌控都還差最後一步。

於是等來了猿仙廷,等來了妖皇手諭。

這停在“最後一步”之前的感受,真是有一種命運泡影的破碎感。

鹿西鳴略揚了揚眉,大約是沒想到虎太歲竟然就這樣平靜地接受了懲罰。但稍想一想,這的確是虎太歲會做出的選擇。

這世上真正死不悔改、錯了也不認、打死不低頭的,恐怕只有猿仙廷一個。

等到了妖皇的手諭,等到虎太歲認罰,事情也就算暫告一段落。玄南公也並沒有窮追猛打的意思……這種程度的懲戒已是極限,還能殺了虎太歲不成?

他收起來黃卷,就要轉身回返,好生梳理封神臺。

虎太歲也撣了撣衣袖,準備自往太古皇城,前去天妖閣坐囚。

“等等。”耐心聽完了宣詔的猿仙廷,這時冷不丁道:“太古皇城的賬算完了,是不是該算我的賬?”

“我們有什麼賬要算?”虎太歲擰起眉頭,又想起了什麼,補充道:“蛛懿我並未傷她一根寒毛!”

誠然他已經看到絕巔之上的道路,一般的天妖根本不懼。玄南公這樣的執掌大權的天妖也要嘗試強殺,

可面前這位是猿仙廷!

猿仙廷一身披掛,皆是天妖骸骨!

怕倒是不怕,只是妖生以和爲貴,能解釋,還是要解釋這一句。

猿仙廷用靴尖敲了敲腳下的石臺:“蛛懿重傷未愈,你趁機侵奪天息封神臺,動搖她在此地的神道統治……”

虎太歲立即道:“你只說不要動她,可沒說連天息封神臺也不能動。再者說,我奪天息封神臺,搶的是玄南公,也意不在蛛懿——”

猿仙廷只道:“此其一也!”

他不是玄南公,他有他自己的對錯標準、執行方式,不必要也不會與虎太歲打什麼嘴皮官司。

虎太歲道:“還有其二?”

猿仙廷淡聲道:“方自封神臺得知,我送進神霄世界的小年輕,死在你的佈局之下。”

虎太歲眉頭皺得更緊:“神霄一局,各憑手段。生死豈不由命?靈熙華殺猿夢極,此局內之爭,棋子糾纏,誰生誰死,也值得你探討?”

“此言有理!”猿仙廷並不去說猿夢極不是他的落子、他本無意於神霄局、只不過讓後生晚輩去見見世面……反倒高聲同意,然後探手抓住了他金色的戰戟:“焉知你我,不在局中!?”

虎太歲在這個時候,倒也不再試圖爭論什麼道理。

這個世道,要爭什麼搶什麼打殺誰,原是不需理由的。就像猿夢極被萬神海吞沒,也沒誰會跟他解釋一句爲什麼。

“吾有三惡,曰妖,人,魔。

吾有三劫,亦是妖,人,魔。

看來妖這一劫,應在今日。”

他大手一張,只道了聲:“無妨!”

……

……

所謂命運泡影如夢碎,停在“最後一步”前。當然不僅僅是虎太歲的心情。

他被玄南公拖住了腳步,被妖皇一道手諭叫停了謀劃。

他也一抓斷橋,截止了姜望的歸家路。

姜望已經做了所有他能做的,儘可能地把握了機會,甚至於在真妖犬應陽的追殺之下贏得了時間。但就在這座橋樑即將到達彼岸、搭建成功時……機會被抹去。

一如他最開始點燃天妖法壇,期望在混沌海中尋到一條路,寄希望於世尊又或羽禎的舊途……最後也被封神臺斷絕了可能。

在“橋樑”被截斷的那一刻,甚至於虎太歲的力量還未落到橋上來,姜望所苦心創造、又由知聞鍾所尋覓到的歸家的“可能”,就已經破碎了。

他在知聞鐘的庇護下倒是並未死去,只是掉出了“可能”。

因犬熙載之豎瞳而錯失時機的犬應陽驀然回身!

恰看到藏身可能中的姜望,又跌落真實的時空裡。身似彈弦,單手握光成箭,已與姜望迎面!

看到那一隻探進“歸家可能”的大手時,姜望就知前路已絕,甚至自覺已是必死。握緊長劍,也無非是垂死掙扎。

但虎太歲顯然把隔斷神霄武安城與文明盆地武安城之間的聯繫放在首位,探掌進來先斷橋。

也用不着姜望做什麼反應,“可能”已經消失,他便跌落原處。

應該說他的反應速度仍是一等一,在跌出“可能”的第一時間,就統合五府,絕巔傾山一劍。

可此劍陷在光海中,光海呼嘯在犬應陽的掌心裡。

磅礴之劍勢,墜入無垠之光海,雖有狂瀾陣陣,終不可破海而出。

強如東域第一神臨重玄褚良,也不曾以神臨伐洞真。

洞真與神臨之間的差距,似此光海無垠。

而犬應陽右手握着的光箭,已是毫不猶豫地紮在姜望心口!

但竟未能扎透!

如意仙衣瞬間被撕碎了。

又吸納着磅礴的氣血而瞬間恢復!

這件東國天子御賜、傳自如意仙宮的寶衣,可以吸收氣血之力和道元之力來自我修復。通常吸收的是散溢的力量,絕不影響宿主的身體狀態,故而自我修復的速度也極緩慢。

但這時在姜望不計損耗的氣血灌注下,它幾乎是在破碎的瞬間就已經復原!

自來隨身穿戴,以道元氣血養了這麼久,如意仙衣到底有防禦能力嗎?

因受姜望道元氣血之養,自是隨着姜望的提升而提升,但往往受不得同階修士一擊。在真妖面前,的確可忽略不計!

可此時此刻,在不老泉那磅礴的生命力補充下,它碎而又復、復而又碎,瞬間重複了上千次,死死抵住了犬應陽的光箭。

這顯然是超乎犬應陽意料的!

而姜望在之前的逐殺裡,從未顯示這種可能性,要的就是當它顯現時,能夠出乎犬應陽意料。正如他先前特意拿出“藏品”,以犬熙載之豎瞳爲暗器,要的就是激怒犬應陽。

被虎太歲親手打碎歸家的可能性,也是無可奈何,無能爲力,但未死即有新天!

便在這個不老泉疊加如意仙衣、創造了奇蹟的瞬間,他左手按出畢方印,順便搖動了知聞鍾!

鐺!

知聞鐘響劍鳴起。

天意之殺的不周風。

知見瞬間得到補充的三昧真火。

皆爲劍仙人所統合,皆在劍上,一劍橫抹——

流風照火一線天!

現在追訂是兩萬八,比鶴沖天的時候高了六千。

對我來說太高了。

我晚上睡覺都在想第二天的劇情要怎麼寫,能多寫一個字絕不會少寫一個字。寫不了更多,實在承受不起這麼多期待。

甚至我現在最大的努力是不斷更。

希望耐心不夠或者單純覺得爛的書友可以養養書,可以先去看看別的書。有很多好作品等着你們欣賞。

我別無所求。

讓我安安靜靜寫完這段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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