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父母的屍骸保存的完好無整,他幾乎要頂禮膜拜,祈禱上天對他彭家的仁慈和厚待了,他雖然迫不及待地,想去祭拜父母的在天之靈,但是,當務之急是,他必須先把身陷水深火熱中的趙哲救出來再說。
事分輕重緩急,與父母的生離死別,已經十多年了,這麼漫長的歲月,都艱難地熬過來了,能再次相聚,就是再延遲幾日,又何妨?但是,冒名頂替他的邵文,不幸落入馬洪偉手中,此時只怕是生不如死,度日如年了吧?他該怎麼樣,才能迅速救邵文脫離虎口呢?
吳心平劍眉輕蹙,聚精會神地想着對策。突然,一陣激烈的爭吵聲,打斷了吳心平的沉思,放眼四周,卻不見一個人影。再仔細聽聲辨位,卻是在一處偏僻的牆角旮旯裡傳出來的。一個聲音又尖又細,貌似是女子的哭泣與求救;另一個聲音,卻是渾厚沙啞,貌似在極力剋制和壓抑自己。
吳心平不禁怒由心生。他早已明文規定,平安府,決不允許欺男霸女,擾民生息,否則,軍法論處。而他的平安府裡,迄今爲止,並沒有一個女眷,如今,他倒是要看看,究竟是誰,敢吃了熊心豹子膽,將他平安府的律法當兒戲?今天,無論是誰想以身試法,他都會成全他!
捉賊捉贓,捉姦捉雙,吳心平躡手躡腳的,向發出聲音的牆角旮旯裡走去,邊走,邊側耳仔細聆聽。
男的,氣急敗壞地低吼:“不要喊了——不要喊了!”
女的:“我就喊——我就喊!”
男的,惡狠狠地威脅道:“你再喊!你再喊!再喊——我就掐死你!”
女的,歇斯底里地哭訴着罵道:“好啊——好啊,你掐啊!你個薄情寡義,負心薄倖的臭男人!”
男的,低聲下氣地祈求道:“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但是,這件事,你真的不能在聲張了,到此爲止,聽天由命,好不好?”
女的,不依不饒:“不好——不好——不好!由始至終,你都是這麼殘忍地待我,你有沒有心啊,唔——唔——唔……”
男的:“你住口啊,你唯恐天下不亂,是不是?”
女的:“我是別無它策,纔來找你的,你怎麼能這麼殘忍的,將我所有的愛和希望,都徹底毀滅?”
男的:“形勢所迫,我也是*不得已,以後,我會向你負荊請罪的。”
女的:“不用了!不用了!就當我從來都不曾認識過你!今天,我對你,終於徹底死心了,從今以後,你我形同陌路,你休想再拿我對你的愛,來慢慢凌遲我!”
男的:“不要這樣,我也是別無選擇!我總不能因一己之私,壞了整個大局!”
女的忿忿
不平:“別對我解釋你的無奈,我不想聽,一個字都不想聽!你儘管去大義滅親好了,我相信,你晚上睡覺的時候,上天一定會懲罰你,讓你惡夢連篇,徹夜失眠的!”
男的:“即便如此,我也只有認了,我決不能因小失大,壞了大事!”
女的:“好,你夠狠!你夠殘忍!你夠偉大!我對你佩服的五體投地,同時,我也會對你敬而遠之。從今後,你我揮劍斬情絲,恩斷義絕,再無瓜葛!”
男的:“別這樣,我真的是別無選擇!你們哪一個,不是我的心頭肉?我寧願自己死一千次,一萬次,也絕不願意傷害你們一絲一毫啊!”
女的:“放手,我該走了,縱然你說的天花亂墜,我也不會再相信你的花言巧語了!哀,莫大於心死,從今後,你我只是形同陌路的陌生人,我再也不會認識你!”
男的:“你要去哪裡?”
女的:“你想我去哪裡?你又怕我去哪裡?”
男的:“去你來的地方,不要去你不該去的地方。”
女的:“我孤苦伶仃,孑然一身,天大地大,我可以四海爲家,你管我來自何方?又去自何方?”
男的:“只要你安靜地離開平安府,天大地大,你可以處處爲家。等我完成任務之後,我會星夜兼程,走遍天涯海角,去找你!”
女的:“不用了,我轉身離開的時候,就已經徹徹底底的,忘記了你是誰?”
男的:“那又有什麼關係?只要我心裡,永遠記得你是誰,就可以了!”
女的:“不用了,你去找一個心碎了的陌生人做什麼,她不會認識你,更不會理你的!”
男的:“我去贖罪,我去照顧她,我會去用我的餘生,慢慢撫平她心靈上的創口,因爲這一切,都是我這一生欠她的!”
女的:“別再在我的傷口上撒鹽了,你以爲,它還不夠痛嗎?我走了,你自重吧,生生世世,永不相見!”
男的,聲音裡,忽然多出了一份壓抑不住的顫抖,似乎有一種無形的恐懼,瀰漫其中,他是在怕這個女子,會從此走出他的生命裡,不再留戀駐足了嗎?但是,他卻又仍恪守他的堅持:“從偏門走,別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女的是悲憤交加:“你混蛋!你混蛋透頂!”
一個青衣素服的女子,快若閃電般,從牆角旮旯裡閃身出來,掩面而泣,跌跌撞撞地向外衝去。
無巧不成書,都是寫書人的安排,不然,後面的故事情節,怎麼安排呢?所以,我這裡,就無巧不成書的,讓青衣女子,正好和越走越近的吳心平,撞了個滿懷。
吳心平那是何等身手啊,女子
撞入他懷中的時候,他已經出手如風般,點住了女子的穴道,同時,向牆角旮旯裡威嚴地喝道:“什麼人,膽敢在此鬼鬼祟祟?出來!”
“公子爺,千萬別傷她!”閃身而出的,竟然是滿臉驚慌失措的孟伯風。
吳心平愕然:“孟叔,怎麼會是您?”
孟伯風是欲言又止。唉!有口難言啊:“公子爺,我——我——我……”
吳心平突然看向懷中淚眼滂沱,梨花帶雨的女子,不禁大驚失色:“花姨?”
花怡心是悲喜交加:“公子爺——公子爺——公子爺啊,唔……”
這下,換吳心平傻眼了,怎麼會是花怡心和孟伯風在此呢?
花怡心:“公子爺,請你替我做主,我……”
孟伯風忽然衝上前,伸手捂住了花怡心的嘴:“不許說!”
花怡心掙扎:“哦——哦——哦……”
孟伯風:“花怡心,別讓我恨你!我寧願負了你,也絕不願負了我這幫生死與共的衆兄弟!”
吳心平皺眉,威嚴地喝道:“孟伯風,退後一米,立定站好!”
孟伯風不敢怠慢,立即退後一米,立定站好。因爲吳心平喊他孟叔的時候,那就是天塌下來,都可以商量的事。而吳心平若是開口喊他孟伯風的時候,則是他規規矩矩,必須依令而行的時候。
吳心平伸手解開花怡心的穴道,看着淚珠兒成串成串滑落的花怡心,昔日萬花樓風情萬種,嫵媚嬌豔的女人,如今卻憔悴的彷彿老去了十年,是她的生活,遇到什麼困難了嗎?
“花姨,您這是怎麼了?和孟伯風吵架了嗎?”
花怡心張口結舌,哽咽難言:“我——我——我……”
孟伯風:“你不許胡言亂語!”
吳心平看着孟伯風的堅持,再看看花怡心的遲疑,知道其中必有蹊蹺。這二人,一向情深意重,怎麼會突然間反目成仇了呢?
他突然看着孟伯風,如沐春風般的笑容裡,張揚着不容置疑的威嚴:“孟伯風,你再敢以下犯上,信不信我會割了你的舌頭?”
孟伯風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點頭。何須用刀啊,就這笑面殺神的招牌式笑容,已經夠森冷鋒利的了,別人不瞭解,他孟伯風和他如影隨形了這麼久,又怎麼會不瞭解?
吳心平看向花怡心:“花姨,您這是怎麼了?生活上遇到什麼困難了嗎?”
花怡心點頭,她心情複雜地看看孟伯風,再看看吳心平,似乎是左右爲難。
吳心平伸出雙手,扶着花怡心的雙肩,安慰她:“花姨,有事,你儘管說,我替您做主,就當孟伯風不存在就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