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被大竹直二耍了,遠遠地落在後面,真是太糟糕了。 ”葉天撓了撓頭,情緒有些沮喪。高手之間過招,勝負只在一念之間,差之毫釐謬以千里,謬以千里。假人的武功、談吐、吸菸喜好與真人相差太大,因爲葉天深知,大竹直二隻吸日本“柔和七星”香菸。如今,他和方純被假人拖住,真的大竹直二就一下子贏得了數天甚至十數天的時間優勢,順利的話,此刻已經深入西南大山,‘逼’近黃金堡壘。
“怎麼辦?”方純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把浮雕全部拆除,看看隱藏在後面牆壁上的東西。另外,告誡黑星社的人,千萬別隻顧搜刮金銀寶藏,要是中了機關埋伏把命搭在這裡就不合算了”葉天焦灼地踱來踱去,猶如被困在鐵籠裡的猛獸。
這一輪‘交’手結束後,他、方純以及青龍一方完敗,而大竹直二完勝。
差不多兩小時後,炸‘藥’才安放完畢,所有人撤退到安全地帶,引爆遙控器也‘交’到了葉天手中。
他沒有猜錯,在搜索、掠奪過程中,有七名黑星社的人死於黑暗角落裡預設的自動弩箭之下,個個都被一箭穿喉,當場斃命。
“如果註定要成爲破壞珍貴文物的歷史罪人,我認了。”他苦笑着按下遙控器,雖然遠隔幾層石牆的遮擋,次序展開的爆破聲仍舊清晰傳到衆人的耳朵裡。
“也許我們在浮雕背後發現的是更珍貴、更久遠的東西也未可知,比如那層浮雕不過是保護‘伏藏’的外殼,古代人真正的意圖,就是撥雲見日、天書重現,讓我們獲得珍貴無比的伏藏。”方純挽着葉天的手臂,低聲安慰他。
“那麼,黃金堡壘和超級武器也算是伏藏嗎?真正的伏藏指的是是藏傳佛教代代傳承的教義真髓,而目前大家努力尋找的,卻是二戰日軍遺留下來的殺人工具,兩者沒有任何可比‘性’。”葉天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之中。他在擔心,自己選擇的這條道路會不會是殃及天下的歧途。
“我們必須找到超級武器,否則,它一旦落入大竹直二或青龍那種極端恐怖分子手中,全世界就危險了。國際刑警組織對此事非常擔心,所以才接二連三地派人深入調查,寧願損失麾下千錘百煉的‘精’英人馬,也不肯袖手旁觀。”方純終於‘露’出了“國際刑警”這一身份的特殊本‘色’,滿臉都是正義凜然、拯救天下的嚴肅表情。她所在的組織一向都是秉承“維護全球和平爲己任”的指導思想,從不爲一洲、一國、一地服務,已經完全拋棄了國家與種族利益的‘私’念。
葉天搓了搓手,無奈地苦笑:“邊走邊看吧,世上的大多數事,總是有好的願望,難有好的結局。”
方純將他的手臂挽得更緊,微笑着迴應:“不要太悲觀,事情還沒壞到絕望的谷底。”
兩個人靜靜地等待着爆破結果,就像期待着一場賭局最後的揭盅那一幕。唯一慶幸的是,現在他們還有賭的機會,擁有一半勝算。
硝煙散盡後,葉天再次回到密室。爆破非常成功,浮雕被大塊大塊地掀掉,‘露’出底下的彩‘色’圖畫來。四壁圖畫是連成一體的,用一種很古老的顏料描繪了一條俯臥着的長龍,龍頭在東南角,龍尾在東北角,總長超過百米。
方純用放大鏡觀察了顏料的成分構成,謹慎地做了判斷:“顏料來自於草木汁液提取物,我只能確定紅顏料是天然的鳳仙‘花’汁。那東西在古時候通常用來染指甲,元代楊維楨在《鳳仙‘花’》一詩中有‘彈箏‘亂’落桃‘花’瓣‘的語句,就是形容染紅指甲的‘女’子彈箏時,手指上下翻動,猶如桃‘花’‘花’瓣片片飛舞。”
她隨口引用古詩,意在緩和現場的詭異氣氛。
葉天知道她的用意,輕輕搓了搓僵硬的面部,調整心情,從龍頭開始觀察。那條龍的身體略高於石壁,從整幅畫面中渾圓凸出,成爲一條具有立體感的長龍。畫家動筆時,很用心地利用了這一點,將呈現給觀衆的重點刻意集中在龍身上,龍身以外的線條稀稀疏疏,都變成了若有若無的背景,使所有事物更具層次感。
畫面開始時,是一大羣**的人在一塊橢圓形巨石四周跪拜,巨石是火紅‘色’的,把那些人的上半身也映紅了。這羣人的手中握着木棍和石塊,身邊地上胡‘亂’地扔着野果、死獸,所以可以得出結論,他們並非是在有計劃地集體祭祀,而是毫無準備地與巨石邂逅,察覺到它的神異,遂自動拜倒。
接下去一段畫面,衆人跪拜的對象變成了一個無比高大健壯的男人,男人穿着金‘色’的盔甲,臉上戴着金‘色’的面罩,鶴立‘雞’羣般昂然矗立。跪拜的圈子之外,還有許多普通身材的金面人,遠遠地列隊站着。
“咦?難道是金面使者?”方純低聲自問。
金面使者指的是三星堆出土的戴着金面罩的青銅人頭像,金面罩是用黃金捶打製成,‘精’確緊湊地戴在青銅人頭像上。資料顯示,三星堆遺址二號坑**出土此類頭像四件,大小形狀與普通人頭像等同。這種頭像在數十件人頭像中顯得頗爲怪異,但考古學家無法判斷“金‘色’”代表的是他們的特殊地位還是獨特膚‘色’。
密室毗鄰三星堆遺址,方純那樣想,是最自然不過的了。
“注意,這圖畫與三星堆遺址的出土文物密切相關,已經暴‘露’在世人眼中的種種件件也會出現在畫中。當然,我們還將看到很多考古學家聞所未聞的東西,那就說明人類並沒有真正認識到三星堆遺址所蘊含的意義,或者說,人類對此遺址的挖掘還遠遠不夠。”葉天說的話非常晦澀,並帶着隱隱約約的擔心。
“你的意思是——”方純思索了幾秒鐘,“這幅畫就是昔日三星堆的全貌,只有看懂這幅畫,才能真正讀懂遺址,發掘才變得有意義?”
“沒錯。”葉天點點頭,臉上浮出短暫的微笑,一閃即逝。這一刻,他們兩人的心意是完全相通的,無需更多言語。
葉天撿起一塊浮雕殘片,將其背面展示給方純看。
方純湊近去看,殘片上留着強力膠水的灰‘色’污痕,她立刻低叫:“有人看過浮雕下的壁畫,然後又把浮雕原樣粘貼回去,把壁畫遮住。”
強力膠水是近代人發明創造出來的,絕對不會出現在遠古時代。
方純接過殘片,仔細地觀察了幾分鐘,剛要用指甲去劃,便被葉天制止:“小心,我懷疑膠水有毒。”
她倏地一驚,調高手中電筒的聚光度,低頭繼續觀察了一分鐘,心有餘悸地點點頭:“沒錯,通過膠水的‘色’、味、痕判斷,這像是二戰時日軍常用的‘支那淚光’膠水,發明人是常駐菲律賓的733生化部隊高級專家久保重光,內部‘混’合了三到七種天然毒素,能令接觸者的皮膚迅速潰爛,無‘藥’可解。”
葉天長出了一口氣:“對,久保重光在日本戰犯審判時被吊死在絞刑架上,但這種膠水的餘毒卻沒有被終止,曾廣泛應用於佔領區的磚木結構建築物內部。據我所知,從1955年到1990年,在菲律賓、印尼的城市重建工程中,出現過大量工人皮膚無故潰爛致死的慘劇。美國中情局、戰略軍情局、特種武器研究局蒐集了每一次慘劇的詳細資料,直到1991年才破解了真相。”
733生化部隊和久保重光的資料,散見於研究二戰亞洲戰場的歐美史料中,與長期駐紮中國東北的日本731部隊屬於兄弟團隊,所有資料共享,但術業各有專攻。前者側重於熱帶、亞熱帶生化武器的研發製造,後者則側重於東北亞寒冷地區的此類工作。
據美國國防部生化防禦部‘門’研究,“支那淚光”取材於菲律賓巨型豬籠草分泌出的‘花’蜜以及印尼‘雞’母珠種子裡所含的‘雞’母珠毒蛋白,兩者都屬於自然界的“天然毒‘藥’”。巨型豬籠草生長於菲律賓維多利亞山海拔5000英尺的地區,這種‘肉’食植物分泌一種類似‘花’蜜的香甜物質,能夠構造一個酶和酸的“死亡之池”,引‘誘’獵物主動進入。印尼‘雞’母珠種子非常漂亮,爲橢圓形,種子三分之二爲紅‘色’,頂部三分之一爲黑‘色’,其中含有劇毒的‘雞’母珠毒蛋白,僅需吸入不到3微克就可以使人因呼吸衰竭而死亡。
也就是說,方純剛剛一個無意識的小動作,就令自己去鬼‘門’關上轉了一遭。
方純慢慢地將碎片放下,輕聲說:“謝謝你及時提醒。”如果沒有葉天,她只怕就要鑄成大錯,悔之不及,死於“支那淚光”之下。
葉天笑了:“不必謝,你從大竹直二槍下救了我,已經兩兩相抵。我之前反覆告誡黑星社的人謹慎行事,就是擔心二戰時的日軍與此時的大竹直二會設下陷阱,把這裡變成黑星社的墓地。”
方純搖頭苦笑:“黑道上的人過得都是刀頭‘舔’血的日子,他們把金錢財寶看得比‘性’命都重要,一看到金子連命都不要了。你以爲黑星社大龍頭樑薪火真的是因爲‘還人情’而幫我的嗎?當時,他執意派麾下‘八虎將、三十六星霜、一百零八猛士’出馬,我就很明白,這大批‘精’銳殺到三星堆遺址來,爲的只是地下寶藏和江湖地盤。到目前爲止,死的這些人,都是爲財而死,死而無憾。”
葉天忽然想起了司空摘星,他覺得自己真的看不透那個亦正亦邪的“神偷之王”。以司空摘星的身手和成就,早就富可敵國了,何必亡命遊走於大陸西南這片窮山惡水之中?除非是另有所圖,醉翁之意不在酒。
“在想什麼?”方純看出了他心裡的猶疑,於是輕輕握住他的手指,溫柔地低聲詢問。
“我在想,如果司空摘星是青龍麾下的‘奸’細,那麼最後的勝利者就只能是青龍了。要知道,從大理的拍賣會開始,很多重要的東西都曾經過他的手,包括錄影帶、信札、血膽瑪瑙……他有足夠的時間處理這些東西,複製、複印甚至直接替換掉某些重要的部分。紅龍、青龍的能力之強,超乎我們的想象。我對伊拉克並不陌生,二次海灣戰爭時,盟軍的攻擊情形猶如掄起重錘擊打一名猙獰的巨人,全力以赴,高度重視,準備迎接一場大惡戰。可是,鐵錘落下去的時候,巨人卻突然消失了,不留一點痕跡。”葉天憂心忡忡地回答。
只有真正參加過那場戰爭的人,才能理解戰前、戰後兩種截然不同的感受。
盟軍是由12萬人的美軍部隊、4萬5千人的英軍部隊、2千多人的澳大利亞軍隊和200人的‘波’蘭軍隊所組成,除此之外還有大約5萬人的庫爾德武裝力量。他們是通過駐紮在科威特的美軍基地正式對伊發動軍事打擊的,並動用了美國在海灣地區駐紮的大量空軍和海軍航空兵的支援。也就是說,當時,美**方盡遣‘精’銳,對伊拉克之戰給予了前所未有的戰略重視,最後卻一拳打空,出乎意外地直入巴格達。
按照二次海灣戰爭後的資料統計,開戰後,伊拉克軍方的各級指揮機構竟然分別從其戰前的所在地“神秘消失”。戰前,伊軍南部軍區所屬的第三軍團司令部駐巴士拉,第四軍團司令部駐阿馬拉;中部軍區所屬的第二軍團司令部駐白庫巴;北部軍區所屬的第一軍團司令部駐基爾庫克,第五軍團司令部駐摩蘇爾。在上述的五個城市中,南部和中部的巴士拉、阿馬拉和白庫巴,是被美英聯軍先後攻佔的,而北部的基爾庫克和摩蘇爾,則是向美軍投降的。然而,它們都有一個共同之處,那就是美英聯軍在入城之時,根本就沒有發現大量的伊軍正規部隊駐守,不要說軍團一級的司令部,就連伊軍師、旅一級的指揮機構都沒有遇到。
戰爭期間,除了伊拉克陸軍第51機步師在巴士拉向美軍投降、共和國衛隊“麥地那師”和“巴格達師”在巴格達以南阻擊美軍之外,幾乎沒有再看到任何其他的伊軍師級建制單位大規模參戰的痕跡。於是,盟軍諜報機構反覆偵察:“伊軍的17個正規陸軍師、7個共和國衛隊師、以及5個共和國特別衛隊旅,究竟都跑到哪裡去了?”
這些,完全成了二次海灣戰爭的不解之謎。
葉天所在的特遣隊在美軍發動“斬首行動”和“震懾行動”前後,一直與諜報機關密切配合,對伊拉克境內的軍事佈防進行偵測,並將結果直接上報設置在卡塔爾的美國中央司令部伊拉克戰爭指揮部。
事實上,間諜人員上報的資料是準確而詳實的,所有部隊嚴陣以待,所有裝備‘精’良可靠,其兵力最起碼能在伊拉克南部、中部將盟軍拖入惡戰的泥沼。
於是,所有間諜小組的領導人在戰後全部遭到了隔離審查,因爲他們向戰爭總指揮部提供了虛假情報。
每次回憶這些,都會令葉天午夜夢迴時冷汗涔涔。因爲誰都知道,那麼多伊拉克軍隊、武器不會憑空消失,而是在紅龍、青龍的授意下進行了合理化的分散改裝,秘密轉入地下。葉天曾‘私’底下判斷,紅龍、青龍等人是在籌劃一場結合了空城計、特洛伊木馬計等等複雜戰略戰術的大‘陰’謀。
葉天遭受的這種噩夢折磨在紅龍被送上絞刑架之後逐漸消散,但現在又一次重新擡頭。
“有大竹直二在,青龍再強大,也不會那麼快得手的。龍虎爭霸,一死一傷,由我們來收拾殘局,豈不更好?”方純笑着調侃。
“其實你也在擔心,是不是?”葉天問。
方純沉‘吟’了一下,正‘色’回答:“我擔心的既不是伊拉克青龍,也不是山口組大竹直二,而是來自關塔那摩鐵獄的梅森將軍。他是這場‘超級武器’爭奪戰中一個巨大的變數,會令局面變得極其複雜。”
“嗯?”葉天微微揚了揚眉。
“關塔那摩鐵獄中關押的都是重犯,其中每一名犯人都是高智商、高危險度、高身份級別的特殊任務,每個人背後都有着震驚全球的歷史。限於組織紀律,我只能點到爲止,大略地這樣說。作爲鐵獄的最高領導人,梅森將軍能夠讀取每一名犯人的資料,也能隨時與某個人詳談,獲取他想要的任何資料。你知道的,現代化的審訊技術裡,致幻劑、催吐劑、測謊儀等等高科技手段無所不用其極,只要他願意,就能予取予求。這麼多年,他一定知道了很多大秘密。這樣的人一旦靜極思動,必定爲的是驚天動地的大事,而且有志在必得的把握。葉天,我曾收到過針對於梅森將軍的特殊指令,名爲‘模棱兩可、見機而動’,既不能立刻格殺他,也不能放鬆警惕……”
“我懂了。”葉天點點頭,使得方純省略了後面的話。
那種指令的含義,就是“敵不動我不動、敵一動我先動”,只要‘弄’清了梅森將軍的真實秘密,就可以殺人、漁利了。也就是說,殺與不殺,取決於梅森將軍的行動步調,真正得益的,仍然是國際刑警組織。
剎那間,兩人一起望向龍頭,確切說,他們是盯着那條龍的一隻眼睛。龍是半身側向着他們的,所以只有一隻眼‘露’在外面,但恰恰就是這隻碗口大小的凸出怪眼,給他們一種“被人偷偷窺視”的‘毛’骨悚然、鍼芒在背之感。
“你也感覺到了?它好像仍然活着似的,只不過是處於微妙的蟄伏期,時機一到,就能乘着霹靂狂風直上九霄。”方純將光柱對準了龍眼,若有所思地說。不過,就算再高明的畫師,也只能畫到“形神畢肖、以假‘亂’真”的程度,絕不會有古人“畫龍點睛、破壁而飛”的怪談。
“我懷疑,大竹直二雖然離開了,仍然能夠遠程‘操’控攝像鏡頭,無時無刻地監視着這裡的情況。”葉天及時地從龍眼幻覺中清醒過來,電筒光柱指向屋頂西北角,緩慢移動十幾次後,終於發現了一隻經過巧妙僞裝的攝像頭。它嵌在一大片渦旋狀石壁雜紋的正中,外殼塗成了‘迷’彩‘色’,與彎曲凌‘亂’的雜紋渾然融爲一體。
“你還在看嗎大竹先生?”葉天舉起手,向着鏡頭打招呼。
“呵呵呵呵……”大竹直二的聲音響起來,“對對,我正在看,恭喜兩位,不但發現了浮雕下的秘密,還發現了我。不過,我可能沒辦法分享兩位的巨大成功了,因爲我正星夜兼程趕路,奔向黃金堡壘。哦對了,不要試圖趕來阻止我或是分一杯羹了,時間根本來不及,你們還是繼續留在地下世界裡,多走走,多看看,能拿什麼就拿什麼,總之不要客氣。我可以透‘露’一點,地下世界共分爲三層,你們已經見識到第一、第二層,第三層是戰備貯存室,裡面的物品能滿足二百人部隊隱居十年的生活供應,還有大約四百公斤金條,都是二戰時四川本地土司、鄉紳、頭人們心甘情願貢獻出來的。以上這些,全都送給兩位做個順水人情,怎麼樣?夠朋友吧?”
葉天的心突然一沉,因爲大竹直二的聲音會傳遍整個地下世界,四百公斤金條足以令黑星社的人變得喪心病狂起來,這種“借刀殺人”的手段‘陰’險之極。
果然,密室外的黑星社人馬立刻發出‘混’‘亂’嘈雜的吵嚷聲,有人在拉直了嗓子大叫:“金條,我們去找金條!”
“警惕,上子彈,準備戰鬥——與黑星社戰鬥!”他迅速提醒方純,並關掉了電筒。
方純心領神會,也跟着關掉電筒,原地蹲下,拔出短槍。糟糕的是,葉天進來時並沒帶槍,而是把衝鋒槍丟給了跟在身邊的年輕人。
“我只有兩個彈夾,就算槍槍殺人,也只能消滅三十幾人。”方純掩飾不住內心的焦灼。清理戰場時,黑星社的人已經有意無意地把地上的槍械拿走,一旦戰鬥打響,他倆近乎坐以待斃。
密室‘門’外,十幾道電筒光柱‘交’錯閃動着,可見那羣人已經打算衝進來。
“別慌。”葉天在黑暗中靠近,握住了方純的左手。
“看……看那條龍!”方純轉臉時,鼻尖幾乎碰到了葉天的臉,但她的目光隨即被壁畫吸引。黑暗中,龍身發出了微弱的紅光,把那些圖畫變得如同幻燈片一樣。
光柱一閃,兩條人影同時擠進‘門’來。方純手疾眼快,連續扣動扳機,兩人立刻遭爆頭而死。
“兄弟們不要‘亂’,我說過,在地下世界裡找到任何財寶,都是黑星社的。另外,我還許諾過,要向黑星社樑老大捐贈一大筆錢,用來給兄弟們發放福利,改善生活。你們現在就去第三層,把金條搬出去,其它東西,只要看中的,全都拿走。給我面子的,以後仍是好朋友、好兄弟,不給面子的,就像他們一樣槍下爆頭。”方純拉着葉天奔向密室東北角,向外面的人大聲警告。
‘門’外的人先是鴉雀無聲了一陣,接着有人小聲嘀咕:“對呀,四百公斤金條呢,這麼多人分也足夠了,何必去冒死殺他們?走吧走吧,先找到金條再說。”
緊接着,雜沓的腳步聲漸漸遠去,危機暫時解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