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浩天連忙讓夏鈴兒停手,見她在旁邊用一雙美麗的瞳子瞧着自己吃飯,便道:“鈴兒,聽說你的酒量不錯的,要不要也喝一點兒。”
這句話,他倒不是亂說,夜總會的陪酒小姐賺的就是酒錢,量淺了,那可混不走,這夏鈴兒在裡面的生意最好,除了漂亮之外,酒量應該也過得去。
那裡知道,聽着張浩天要自己喝酒,夏鈴兒的眉頭卻又皺了起來道:“我在家裡從來不喝酒,說實話,那些什麼上萬元的好酒,我喝着就想吐,可又沒辦法不喝,有時候想想都反胃。”
張浩天聞言,也理解了,便拿着酒瓶自飲,道:“對了,鈴兒,這段時間你一直在家,沒有出去上班嗎?”
夏鈴兒輕輕搖了搖頭,眼神中卻掠過了一絲畏懼之色,道:“我們‘夜天堂’的一些姐妹到‘帝豪’去了,那裡的規矩的確和這邊不同,只要客人有需要,特別是那些重要的客人,光陪酒是不行的,而且已經有人給我打了電話,說‘帝豪’的人在四處打聽我,想要把我弄到他們那裡去,那些人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別的夜總會我也不敢去了。”
這個女孩子是“夜天堂”名氣最大的頭牌,就算“帝豪”也沒有她這種姿色的小姐,估計一些心懷鬼胎的客人會向“帝豪”的人提出希望在裡面看到夏鈴兒的,而以義興堂一慣的手段,也絕不會放過夏鈴兒這麼一棵搖錢樹,找人潑她狗血警告就是前兆,她要是出去拋頭露面,危險係數的確是很大的。
這時候,張浩天的腦中忽然浮現起了另一個女孩子,那是劉景國給自己看的照片,一個叫江靜的漂亮女孩子離家出走落進了三聯幫的手中,逼她賣淫,江靜不肯,結果被捉住先是輪姦,後來又給她注射毒品,這江靜便由他們控制了,到到最後,照片裡白淨漂亮的江靜,已經變成了一個頭發蓬亂,面黃肌瘦,身上還長滿了血點,嘴巴爛得牙齒都沒有了,看不出多大年紀的女人,劉景國說過,她已經得了三種性病,而且都到了晚期。夏鈴兒如果落到他們的手中,江靜的今天,很有可能就是她的明天。
雖然深知三聯幫的黑暗兇殘,但張浩天不想給夏鈴兒太多的壓力,便笑着道:“暫時不出去也沒關係,鈴兒,你的廚藝打動我,這五萬元是屬於你的了。”
他說着這話,就很乾脆的掏出了那張蘇志高給自己的銀行卡,遞到了夏鈴兒的手上。
夏鈴兒也沒有絲毫的客氣,接到手裡,用一雙美麗靈動的眼睛望着他良久,忽然幽幽的一嘆道:“張浩天,其實我知道就是這一頓飯就算弄得很差,這錢你也會給我的,因爲你是一個好人,從你在醫院擋住我爸爸流淚不讓我和我媽看見我就知道了,你表面看起來很威風,但心思卻是很細膩的。”
沒想到夏鈴兒居然看到了自己擋住她父親流淚的那一幕,張浩天也是一愣,道:“哦,你看見你爸流淚了,不過你當時好像還在笑。”
夏鈴兒又是淡淡的,很無奈的一笑道:“我知道爸是不想讓我知道他心裡很痛苦的,當然要裝着不知道,我明白那一萬元是你看着我可憐才給我的,也沒想要我還,是不是?”
這個女孩子當真好聰明,看出了自己的心思,但張浩天怎麼會承認,便大笑着道:“誰說不要你還了,那可是我的第一筆獎金,只是你現在手頭緊,我不催你罷了。”
夏鈴兒又輕輕的搖了搖頭道:“不,張浩天,我知道你不是那種將錢財放在心上的人,也知道你有能力賺錢,而且是賺大錢。”
張浩天一邊挾菜,一邊讓夏鈴兒另外開了一瓶啤酒,就着瓶子飲了一口才道:“你就對我這麼有信心,好啊,如果我真的發大財了,一定免了你的帳。”
夏鈴兒笑着應了一聲,見着菜有些涼了,就要起身給他熱,卻被張浩天拉住了,說自己已經吃過飯,喝光手中的啤酒就差不多了。
夏鈴兒倒也不勸他,瞧着他還有啤酒,就伸手給他剝起那火爆龍蝦的皮來,然後給他放到碗裡。
沒過多久,張浩天喝光了手裡的啤酒,就不再吃了,而夏鈴兒就讓他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自己開始收拾碗筷,然後拿到廚房裡去洗。
張浩天靠着沙發而座,再次打量了一下這房間,雖然陳舊狹窄,但東西收拾得整整齊齊,地板也拖得很乾淨,夏鈴兒說她過去是個嬌生慣養,什麼都不做的女孩子,殘酷的生活讓她的改變實在是太大了,而這個女孩子的堅韌力也強得讓他佩服。
電視是一臺29寸的彩電,雖然外殼有些舊了,但完全能夠看,張浩天就拿着遙控板搜索本地的新聞,從媒體上看,c市一派安寧團結的和諧社會局面,但誰又會知道,過不了多久,就有一場血腥的風雲大戰,不過這是黑道上的勢力之爭,對老百姓的危害並不大,警方就算知道的,的確是可以坐山觀虎鬥的。
過了一陣,夏鈴兒就走了出來,坐在了張浩天的身邊。
兩人一時間沒有話說,屋子裡只有電視的聲音在響着,夏鈴兒便道:“喂,張浩天,我給你說些有關男人的順口溜吧,保證你沒有聽過。”
張浩天點了點頭道:“好啊,我聽聽。”
夏鈴兒道:“那我先說男人的四大希望,家裡有個做飯的, 辦公室有個好看的, 身邊有個犯賤的, 遠方有個想念的。你說這話對不對?”
張浩天頓時笑了起來道:“從某種角度上來說是對的,這也很正常啊。”
夏鈴兒撅了撅嘴道:“呸,我只想試試你,原來你也這麼壞。”
張浩天哈哈大笑道:“喂,夏鈴兒,我什麼時候說過自己好了。”
夏鈴兒“哼”了一聲,搖了搖頭,道:“那你知不知道男人各個年齡段像什麼?
張浩天聽着倒有了些興趣,道:“你說說看?”
夏鈴兒對這些記得是挺熟的,立刻道:“二十歲的男人是期貨, 三十歲的男人是搶手貨, 四十歲的男人是現貨, 五十歲的男人是跳樓貨。張浩天,你現在就是期貨,我看一定會漲的。”
張浩天聽了,又是一陣笑,其實這類的話,監獄裡的那些犯人是經常說的,什麼男人有四鐵,一鐵是一起同過窗, 二鐵是一起扛過槍, 三鐵是一起嫖過娼, 四鐵是一起分過贓。還有什麼男人四大睡,和老婆睡覺是納睡, 和情人睡覺是偷睡, 和小姨子睡覺是增值睡,和妓女睡是營業睡,讓他記憶最深的是說男人那玩意兒,二十是奔騰,三十是微軟, 四十是松下, 五十是聯想。
對於夏鈴兒,他對這個女孩子的自立與堅強很是尊重,不想當着她說那些話,但心裡也明白,作爲陪酒小姐,夏鈴兒耳薰目染的東西是與普通的女孩子不同的,某些方面也比普通的女孩子成熟得多,在那種環境裡,真不知道有男人碰過她沒有。
夏鈴兒見到張浩天望着自己眼神閃爍,她似乎明白了什麼,臉色忽然黯淡下來,道:“張浩天,你覺得我不是一個純潔的女孩子,對不對?”
想不到這個女孩子如此的聰明敏感,總是猜得中自己的心思,張浩天只得道:“沒有啊,你別胡思亂想。”
夏鈴兒卻搖了搖頭道:“我知道男人會想這些,不過這也很正常,我在‘夜天堂’當了兩年的陪酒小姐了,天天和那些色狼打交道,而且提成總是最高,誰都會想我一定給了那些人一些甜頭。”
說到這裡,她凝視着張浩天,微微一笑道:“你想知道我賺錢的秘訣嗎?”
張浩天趕緊道:“鈴兒,你真的別亂想,無論怎麼樣,你都是我見過的最值得敬重的女孩子。”
夏鈴兒像是沒聽到他的話,仍然笑着道:“我就知道你一定認爲我在包房裡吃過虧了,但你永遠想不到,我到底有多聰明?”
張浩天聽着她的口氣似乎很有一套的樣子,也有些好奇了,道:“好啊,我聽聽你有多聰明。”
夏鈴兒偏了偏頭,道:“張浩天,你知道進夜總會找小姐的色狼分幾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