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峰不想隱瞞自己的想法,有些問題總要解決的,拖下去是對所有人的不負責任,從道德上來說,陸峰確實無法面對江曉燕,可是從人性的角度來談,他什麼都不願意放棄。
一個人的努力總是想要獲得更多,努力成爲富人並不是簡單的吃喝更好,而是能夠對自己身邊的人和資源進行掌控,窮人往往代表着分別和失去,富人則是需要甄選後將好的留在身邊。
道德感讓陸峰不敢去看江曉燕的眼睛,可是當生命中缺失了這個人,他又覺得少了什麼。
什麼是資本?
資本就是我只在乎我的需求,並不在乎你的感受。
“你不要妄想一些事情,我帶着多多離開,你愛怎麼着就怎麼着吧,祝你們幸福!”江曉燕說完站起身準備上樓。
“我定了晚上的船票,今天晚上會在香江,還有一個事情要告訴你一下,華莎的大股東是我,香江的那家公司就是我現在的公司。”陸峰看着江曉燕準備上樓梯的腳步說道。
江曉燕稍微有些吃驚,停下腳步朝陸峰道:“是你的,那就全還給你,我一分都不要,我離開你也能活,到時候我自己湊點錢,做個日化的小廠子,比受這種人在屋檐下的氣強,你不要妄想把別人包二乃那套放在我身上!”
“你可以走,但是賬目得查清楚,這幾年華莎的資金流向、分紅、投資都得說清楚,公用款項是否有被挪用的情況。”陸峰點着一根菸說道:“我不想跟你算這些賬,我只想讓你留在我身邊,這樣對孩子也好,多多明年夏天就初三了,高中對她很重要。”
“陸峰!你來這套?”江曉燕有些不敢置信的盯着陸峰,聲音尖銳道:“怎麼?華莎的賬有一分錢對不上,你要送我坐牢?你有這個能力,你當然有這個本事,你手眼通天........。”
“我不是要逼死你!我只是不想讓你走,從當初鬧離婚到現在,我一直想讓你心裡的疙瘩小一點。”陸峰站起身朝着她喝道:“你離開我去哪裡?過什麼樣的生活?”
“你以爲我是貪圖你的生活?當初辦那個作坊的時候,我就讓你消停點,可是你........”
“那個作坊提了多少年了?你永遠是這一套,你永遠想把自己的男人圈在一個你可以掌控的範圍,我需要事業,我也需要你,我想在這個社會中找到自己的地位,找到自己的價值和存在感,
我的身份如果想要娶一個漂亮女人,不要說美女,我他媽去南極都能挑最漂亮的企鵝,你信不信?”
陸峰嘶吼着,一夜未眠讓他的雙眼佈滿血絲,看上去有幾分駭人。
“我掌控你?”江曉燕眼淚止不住的淌,盯着陸峰道:“那你現在算什麼?”
“這樣吵沒有意義,也吵不出個結果,我們都冷靜冷靜,年底之前給我個結果。”陸峰感覺自己態度可能太激烈了,緩和了一下道:“你爲多多想想,爲孩子想想,她的人生纔剛剛開始。”
“呵呵呵!”江曉燕不屑的笑着,看着陸峰站起身朝門口走去,開口道:“當年我一直覺得你變了個人,你好像一夜之間變好了,現在我才知道,你沒變,一點都沒變,一切還是以你爲中心,周圍所有人都是爲你服務的,需要滿足你的各種需求!”
“這就是這個世界的真相!”陸峰說完直接走出去上了車,直奔碼頭而去。
風風火火到了碼頭,隨便把車一停,朝着檢票處走去,旁邊一個保安喊道:“師傅,這裡不能停車,會被拖走的!”
“拖走吧,不要了!”陸峰說完大步流星的從貴賓倉通道走了進去。
傍晚時分,多多放學回來,看到老媽坐在沙發上紅着眼睛,感覺家裡的氣氛不太對,急忙問道:“媽,誰欺負你了?怎麼了?”
“沒事兒。”江曉燕看到多多,好像找到了自己人生的依靠,伸手將她攬在懷裡,哽咽着道:“你永遠是媽的小棉襖,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我更愛你!”
“媽,我們班模擬考試了,這一次我考了第五。”多多今天顯得聽話急了,從書包裡把試卷拿了出來。
江曉燕看着卷子,心裡得到一絲慰藉。
“開心不?”多多抱着她的手,問道:“到底怎麼了?公司有問題?你要是處理不好,就交給我爸唄,雖然幾個億有點多,對他來說不算什麼大問題,因爲這點錢就哭,對身體不好。”
“這點錢?你知道多少人一輩子都不可能有這點錢?”江曉燕看着多多道:“你什麼時候開始覺得幾個億是這點錢?”
“我看一些報紙上,我爸跟那個索羅斯打什麼金融戰,上面寫着投入的資金一千多億美元,換算成人民幣上萬億呢,換算一下,不就是相當於一萬塊錢,花掉幾塊錢嗎?”多多帶着幾分天真道。
江曉燕開始意識到,多多這些年的成長環境,不管是學校、家裡還是身邊人,都已經讓她不知道什麼是一個正常人家。
她確實很優秀,再加上家庭原因,整個世界都是圍着她轉的,她的自信是江曉燕無法比擬的,只要是她想說的話,永遠是脫口而出,不會考慮什麼後果。
江曉燕是窮苦出身,並不是不善言語,而是有些話說出去要考慮別人高興不高興,久而久之就不善言語。
江曉燕知道窮苦會把一個人變成什麼樣子,她不希望多多成爲那樣的人。
“媽,我靠的這麼好,有沒有獎勵啊?”多多賊兮兮的笑了笑道:“我最近看上一條褲子,上次跟同學逛商場看的,有點貴,能不能買給我啊?”
“多少錢?”
多多抱着江曉燕的胳膊,把腦袋頂在肩膀上撒嬌道:“也不算貴,五千多,紀梵希的,那個店員說紀梵希在國內沒有專賣店,那些東西都是從港臺流入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正品。”
“五千多?一條褲子五千多?”江曉燕喃喃自語道。
多多明顯感覺到老媽不想給她買,急忙轉變了口風,說道:“我覺得它不太像是正品,算了不買了,等寒假去香江再說吧。”
“吃飯吧。”江曉燕站起身朝着餐廳走去。
陸峰剛回香江電話就不斷,第一個電話是魏豔丹打來的,今天已經將手裡所有聯合資本的股權整合在了一起,增發一倍的股票由陸峰個人全部認籌這件事兒也通過監管部門發佈了消息。
第二個電話是蘇有容助理打來的,對於增發股票,蘇總不會購入,蘇有容已經離開,在董事會的董事位置由助理代爲管理,對於企業發展、人事變動,她所有的投票全部棄權處理。
第三個電話是證監打來的,要求陸峰在五個工作日內說明收購聯合資本股票過程,是否涉及操縱股票、老鼠倉的問題。
陸峰讓出租車臨時停了下來,在報刊買了幾份報紙,賣報紙老伯看到是陸峰,誇讚道:“歷史上所有增發股票的公司,全部是暴跌,只有聯合資本是暴漲的,你這個股神的名頭算是救了聯合資本的命啊!”
“我也沒想到居然還能漲起來,謝謝您誇讚了。”陸峰客套道。
“不客氣,都是一家人,我九塊錢買的聯合資本,那時候我就信任你啊,他們都說要完蛋了,我覺得誰完蛋,聯合資本都不能完蛋啊!”大伯激動道。
“這是什麼炒股邏輯?”陸峰不解道。
“全香江誰不知道你跟蘇總有一腿啊?”大伯擠眉弄眼道:“我還是比較瞭解男人的,不救老婆,也得救情人啊!你放心,這股票我這輩子都不賣了,陸總,你要每年分紅哦!”
陸峰被這位大伯的炒股邏輯弄的格外尷尬,笑了笑回到車上,回去的路上陸峰翻看了一些金融報紙。
全部都是在鼓吹陸峰拯救聯合資本,也有消息報道蘇有容失聯,消息的內容是大開大合,左邊說要暴漲,右邊說要暴跌。
陸峰沒看到什麼有價值的內容,回到家後給魏豔丹打了個電話,讓她通知聯合資本,明天開董事會,隨後他一頭倒下去睡着了。
蘇有容失聯, 陸峰入駐聯合資本,這件事兒對於資本界來說就是一場大地震,尤其是對新鴻基而言。
晚上七點多,新鴻基的一處小會議室內,馮志耀、振坤一衆董事聚集在一塊聊着這件事兒。
“蘇有容是不是步了陳總的後塵,沒人知道,反正現在電話聯繫不上,有人從她助理那打聽到的消息,人出國了。”振坤靠在位置上,看向馮志耀道:“之前你還叫着峰哥,如果不是我們公司大股東是李兆基先生,此刻出國的應該就是我們了。”
“陸峰這人看上去笑嘻嘻的,是一頭笑面虎,不過做生意的話,這人還是可以的,現在他吃下聯合資本,短時間內不會有什麼動作了。”另一位董事判斷道。
“馮總,你一定要明白一個道理,我們纔是利益共同體,以後跟陸峰打交道,多長個心眼,這人的腸子有九曲十八彎,繞着繞着就把你繞進去了。”振坤吩咐道。
馮志耀知道陸峰和蘇有容的關係,這幾年來在他眼裡,倆人可以說是沒領證的夫妻,然而現在都在傳蘇有容被逼的遠走他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