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發前的最後準備時,尉遲恭和程咬金看到了這次一起從帥府下來歷練的程名振、李文相、吳廣德三人。這三位年輕的兄弟都端着一把弩機,從他們面前走過。看到他們,程咬金連忙向他們招手。
“你們分在哪個旅?”程咬金問,做了半天的苦力,他已經有些後悔戰前幾次主動要求下隊伍裡來了。他如今看似有十五六歲的模樣,其實他只是長的比較高大而已,先前跟在易帥面前做侍衛和傳令兵都是很輕鬆的事情,哪料到一下來,就成了民夫苦力。“我們老黑分在鹽湖旅左隊的一車,他孃的,這些老兵都欺負我們,一來就給我們下馬威,讓他們搬這搬那的。你沒看到我們的那個隊頭,他孃的是個金髮胡人,聽說是鐵勒人。我們的車長,也是個胡人,據說是契丹族的,頭頂頂着塊瓜皮,好笑死了。”
“我們隊頭是英勇勳章獲得者。”尉遲恭從程名振身上解下一個水壺就猛喝了起來,他自己的早喝光了。
“哇,英勇勳章獲得者?你們沒有看錯,易帥上次可是隻頒發了十分枚英勇勳章,你們老大也得了一份?”程名振很是驚訝的道,“我們是野狐旅的,車隊就排在你們後面呢,老遠就看到你們兩個傢伙。”程名振三人都分在一起,也是在一輛戰車上,不過三人都是弩兵。人手一張伏遠單兵弩,而且三人嘴巴也很甜,一到車隊,馬上就哄的車隊戰友們的高興,打成了一片。“其實也就是一包冰糖就解決了。”
“我也帶了冰糖的,早知道早點拿出來就好了。”程咬金敲了敲有些痠痛的背道。
“走吧,出征祭旗誓師大會呢。”黑闥在一邊催道。
易風大步走上臨時搭建起來的帥臺上面,經過這些時間來的經歷,他的皮膚變黑了不少,風吹日曬成了古銅般的健康膚色。而且身體也魁梧強健了不少,胸寬體闊,他甚至覺得自己比半年前又健壯了許多。易風頭上也戴着一頂寬邊氈帽,上面是深紅的纓。
場上安靜下來,易風走到正中,叉開腿站好,雙手握着一把金色虎頭的帥杖。
易風掃視全場,“我看到你們中間有很多熟悉的面孔,曾經在石河,在桃山,和我一起並肩作戰,奪取勝利。這些和我並肩戰鬥過的弟兄們,如今胸口都掛着戰鬥紀念章,甚至有些還掛着軍功勳章。曾經跟隨我的老弟兄們,眼下絕大多數都擔任着軍官職務,有的是都隊長,有的是營團長,許許多多人都獲得了將軍號。當然,今天,這裡也有更多的新面孔,你們曾經是農夫,曾經是商販,曾經是逃民、隱戶,甚至是僧侶道士、山賊馬匪,不過現在,你們都有了一個嶄新的身份,那就是大隋武州兵。眼下,你們很多人都只是剛穿起武州軍袍,剛拿起武器不久,眼下,你們絕大多數的人都只是軍士。但是,要不了多久,等我們再次徵勝歸來,你們就會和你們此時羨慕的那些老兵們一樣,身上掛着軍章,晉升軍官,獲得將軍階號....”
這話在場上引得一陣激烈高昂的回覆,那些老兵們自豪,而新兵們嚮往。
“我說的這些都是事實,不用懷疑。我,就是易風。在半年以前,也只是邊疆的一個綠林餬口之人而已。但人生總是充滿奇蹟,現在,我已經是大隋的長寧郡公,大將軍,武州總管、刺史。曾經跟隨着我的許多兄弟,如今都已經成爲了大隋的軍官,他們的父母妻兒,如今都住到了堅固安全的城堡之中,他們有了固定豐厚的俸祿月糧,不愁溫飽,家中錢糧滿倉,告別了過去有了上頓沒下頓,永遠擔驚受怕的生活。”
許多老兵們都發出會意的笑聲,他們現在都慶幸自己跟隨對了人,讓自己的家族脫離了過去那種動盪不安的生活。如今成爲了朝廷的軍官,生活富貴而又安寧。
“只要你們跟隨着我,在白虎旗的引領之下,你們會發現,只要付出勇氣、忠誠,你們就能得到富足、安寧。”他拿着元帥權杖敲了敲腳下的木板,大聲的道,“陣俘斬一敵,就能得賞五貫,斬級還能升階。只要你們付出勇氣和忠誠,那麼錢財、女人、高官、厚祿就在前面等着你們。”
易風向一旁打了個手勢,立即有一隊親衛擡着一個鐵籠上臺。
那籠子裡裝着一隻白色的老虎,在籠子裡不耐煩的轉着圈。鐵籠打開,猛虎出牢。臺下一片驚訝之聲,可侍衛們卻都退到一邊。
籠門一開,猛虎已經脫籠而出,猛的就向最近的易風撲了過來。
“刀來!”易風大吼一聲,巍然不動。
侍衛將一把劍馬大劍拋來,易風接刀在手,雙手持刀,穩步不動。猛虎撲至,易風突然大喝一聲,雙刀執刀,猛的舉起,然後向着猛虎發出巨力一斬。老虎還來不及撲到易風身上,易風已經扭腰劈砍而至,斬馬大劍重重的劈砍在了白虎的頸間,鮮血迸出,白虎不甘的慘叫一聲,跌落臺上,一擊斃命。
易風上前,再劈砍幾刀,虎頭分離。易風手持着虎頭,走到侍衛們捧來的白虎大纛前,將虎血滴在大旗之上,以虎血祭旗。
“大軍......出征!”易風舉着虎頭大聲吼道,旗手舉起被白虎血祭祀過的旗幟高高舞動。
這驚險的一幕讓所有的將士們都激動的高聲大吼,大帥所展示的勇武,讓他們熱血沸騰。
“大軍...出征!”
“出征!”全軍齊聲高呼,振臂大喊。
等衆將士山呼過後,易風再次大聲道,“石河一戰,當時還只是幾千新編兵馬全殲了拔野固數千騎。如今,拔野固又一次南下,直奔我們而來。可我們會畏懼他們嗎?”
“毫不畏懼!”所有將士們放聲高喊。程咬金、尉遲恭和程名振等少年也是夾雜在人羣之中,激動的振臂高喊。
“誰將擊敗拔野固人?”
“我們!”上萬隻手臂高舉空中。
“那我們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
“我們行不行?”
“行!行!行!”
全軍士氣高漲,接下來易風向各營頒發旗幟,又給各營的營將們授予將軍刀,以及虎符印信。
接下來三天,大軍出征前進,一路安穩,以每日四十里的速度向北進發。
這次出征由易風親自率領,由一個騎兵營兩個步兵營加上一個戰車營以及一個教導營一個輜重營,一個偵察團和一個工兵團一個炮兵團組成,總計兩萬人馬,後方留下了一個兩個步兵營以及各鎮戍兵同樣近兩萬人留守。出征的近兩萬人中,戰車營和教導營、炮兵團都是一支新部隊。就是其它幾支部隊,也有絕大多數都是一次戰鬥都沒有參加過的兵。
負責這支兩萬人大軍的後勤輜重的是輜重營和戰車營,除了戰車營的兩百輛戰車、八百匹挽馬外,此次還徵集了一千輛馬車,以及三千多匹馬騾。
這是一支浩浩蕩蕩的隊伍,行進在茫茫的草原之上。
朔風飛揚,甚至不時白雪揚揚。
不過此時還沒進入最寒冷的時候,而易風也在出徵前與參謀們把這次出征計劃爲一月而返。因此,此時的天氣對於出征的將士們來說,並不算是什麼太大的困難,多數的士兵一直生活在邊境一帶,對於這種天氣早 就適應。況且,出征之前,軍中早就做好了補給,士兵們都換上了厚實保暖的冬裝。
大軍連綿數裡,偵騎團的士兵早早的就前出三十里探路,而騎兵營的騎兵們也都跟在大隊戰車的兩側,以都隊的小股兵馬進行保護警戒。
尉遲恭的裝備很重,他有一套五十斤的全身板甲,一套二十斤的鍊甲,還有一把九斤重的雙手斬馬大劍。此外,他還有兩支三斤重的鋼鞭等,加起來,他的裝備超過百斤。幸好這些裝備並不需要他揹負,行軍之時,他和其它的戰車兵一樣,把自己的裝備放在戰車之上載着,行軍之時,他甚至都不着甲,頭上戴着擋風摭雪的氈帽,身上披着斗篷,只在腰間佩了把劍,背上背了一張弓而已。
其實不光是尉遲恭如此,就是槍兵程咬金,行軍之時同樣沒有穿鎧甲,他的那套鐵甲也扔在戰車上裝着,肩膀上扛着一支長槍,背上也還背了一支弓。懷荒軍弓弩的裝備率達到百分之兩百,一個可怕的數字。長弓兵們每人配了三張弓,五百支箭,就是如尉遲恭和程咬金這樣的步兵,也一樣配備了一把弓和四十支箭。
行進時步兵們不着甲,揹着弓。騎兵們也多數都不騎馬,而是步行。
不過懷荒軍並非鬆懈沒有警惕,前面有偵察團的騎兵探路,兩面又有騎兵們兩邊護衛警戒,前後也各有當值的步兵們全副武裝。
不過除了這些當值的步騎,多數士兵爲了保持體力,都是不披甲前進的。只有當遇到戰鬥警報之時,他們纔會開始披甲裝備。而有了輪流當值警戒的步騎護衛,這支有着戰車支持的大軍,也根本不用擔心會被敵人突襲打個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