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子末的天空(四)

第四卷(糾結版)

子末的天空

我是子末。閒着沒事, 總是擔心天會塌下來。於是,象傻子一樣,望着天空發呆。並且, 糾集一幫同類, 妄圖組織杞人俱樂部。香奈兒的褲子和瑪麗蓮的裙襬, 這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 只好讓它在心裡糾結着。

第四章

走過迷惘的季節

№28

清晨的外灘公園, 聚集着各色早起的人——趕海的、鍛鍊身體的、散發小廣告推銷商品的……

杜老闆每天散步到這裡。他喜歡站在護欄旁邊,眺望遠處的天和海。

正在捕魚的海鷗不停地鳴叫着,彷彿在招呼着同伴。偶爾, 也有出港或者進港的貨輪拉響汽笛,發出低沉而悠遠的聲音。

唐薇與杜老闆的相遇, 並非偶然, 所有的情節都是經過精心設計的。

那天, 杜老闆剛跟一個熟人打過招呼,轉身走向岸邊。眼前的這個女孩, 讓他心裡一陣莫名其妙地緊張,嘴裡不由自主地叫了一聲:“小悅……”

女孩轉過身,不解地望着杜老闆。

“對不起……我認錯人了……”杜老闆好象剛從夢中驚醒——自己這麼多年沒見小悅了,她現在的年紀應該和這個女孩的媽媽差不多。不過,在杜老闆的印象裡, 小悅還是一個女孩的樣子, 或者說他希望她永遠年輕美麗。

杜老闆一直在解釋着:“你太象我過去的一個朋友, 實在不好意思……”

“沒關係。”女孩似乎並不介意。

“抱歉!”

“真的沒關係。”女孩大大方方地向杜老闆伸出手:“很高興認識你。”

“我也是。”觸到女孩手的那一瞬間, 杜老闆邂逅了久違的心跳與慌亂。

“你好!我叫小薇, 傳說中人見人愛、鬼見鬼拜、神見神待的俠女小薇,當然也就是我啦!在膠東大學, 我是學……藝術的,唱歌啊,跳舞啊,什麼的。”

“挺有意思!我姓杜,你可以叫我老杜。”

“你覺得自己很老嗎?我覺得叫你小杜比較好聽。”

杜老闆張了張嘴,什麼也沒說出來。接下來,只剩下爽朗的笑。

№29

最初的時候,唐薇只是在俱樂部裡認識了杜老闆的一個部門負責人鄭經理。鄭經理的幽默和睿智很快就贏得了唐薇的好感。整晚,唐薇和鄭經理玩得都很開心。直到凌晨,他們一起去賓館開了房間。

過了幾天,鄭經理對唐薇全盤托出了他的計劃。

天剛亮,鄭經理就醒了,翻來覆去再也睡不着。他覺得渾身冰涼,於是,點了一根菸,吐出一個圈。那個圈貪婪地飄過沒有顏色的空氣,昇華成虛幻的幽浮,折磨着鄭經理靈魂深處的狂燥。

將近中午,鄭經理躺在鬆軟的牀上,撫摸着唐薇凌亂的捲髮,說道:“小薇,你應該是一個很有想法的女孩,對嗎?”

“嗯……”唐薇帶着倦意疑惑地打量着鄭經理。

“有時候,你最不瞭解的就是自己。小薇,你瞭解自己嗎?”鄭經理接着說道:“如果你需要幫助的時候,有人願意在你身上投資,讓你順利地走上通往明星的高速公路。你會拒絕嗎?小薇。”

“……應該不會。不過,明星什麼的對我沒有吸引力。又有什麼特別的想法,說吧!不用拿胡蘿蔔晃我……”唐薇一邊將原本搭在鄭經理胸口的手緩慢地向下滑去,一邊說道:“……你的所有合理要求,我都會滿足,只要你哄我高興,能讓我覺得開心……”

“我現在有一件事需要你幫忙。”鄭經理一本正經地說道。

唐薇一頭霧水,她擡起手,在鄭經理的額頭上摸了一下,笑着說道:“不燒嘛!昨天夜裡吃錯什麼藥了吧!少來啦!發神經呀?到底給我設了什麼套?啊?快說!”

“作爲回報,我一定會幫你實現你的願望。”鄭經理在許諾,同時,仍然在用利益誘惑唐薇。

“你在跟我談生意,是嗎?”唐薇收起了笑容。

鄭經理伸手拿起牀頭櫃上的皮包,取出一張照片,遞給唐薇。

唐薇接過照片看了一眼,心裡覺得奇怪——照片上的人竟然很象自己,只是裝扮稍顯落伍。

“那是我們公司老闆的初戀情人,我簡直不敢相信,你們實在太象了,真是老天爺幫忙。”鄭經理有點激動。

“這幾天,我們之間發生的事都是你安排好的吧!”唐薇一邊說着,一邊伸了個懶腰。

唐薇心裡暗想——這個人太可怕了,可以說是卑鄙,他的計劃一定很髒。

這樣想着,唐薇擡頭看了一眼窗外。好象整個房間的空氣裡到處都是他吐出來的病毒,彷彿真的需要小心防護,以免身體受到嚴重污染。不過,昨晚曾經跟他翻雲覆雨、水乳交融,自己身體裡也許還殘留着他的……

唐薇不敢讓這樣的想法再繼續下去了,她已經開始覺得非常噁心,至少應該趕快穿上衣服。

“我們公司現在有一個副總經理的職位,我是兩個主要人選之一,我想讓你幫我排除另一個。”鄭經理繼續介紹着自己的計劃。

“現在,我們要不要重新認識一下?”唐薇穿好內衣和外套,起身坐到沙發裡。然後,把一條短褲扔在鄭經理有些臃腫的臉上,帶着不太友好的語氣接着說道:“應該只剩下合作伙伴的關係了,是嗎?鄭經理。”

鄭經理懶得跟這個小丫頭鬥嘴。他穿上衣服,坐到唐薇對面,從包裡拿出一打鈔票遞給唐薇。說道:“這是一萬,算是定金,事成再給你五萬。怎麼樣?你最好說自己是膠東大學的學生,這樣,他更容易接受你。至於你和我們老闆……啊,那就是你自己的事了。我想……”

“好,那就說定了。”唐薇接過錢,沒有絲毫的猶豫:“需要我怎麼做?說吧!”

№30

鄭經理巧妙地安排了一個機會,唐薇和杜老闆遇到了公司副總經理的另一個熱門人選——陳經理。但是,唐薇沒有按照鄭經理的計劃行事。

“剛纔過來打招呼的是陳經理吧?”唐薇問杜老闆。

“是啊!”杜老闆喝了口茶,說道:“你們怎麼會認識?”

“那天,我朋友過生日,大家一起去俱樂部玩。回家的時候已經很晚了,我在馬路邊上等出租車。有一個人喝多了,逼着我跟他去賓館開房間。也是你們公司的,光頭,挺胖的,旁邊的人都叫他鄭老闆。陳經理踫巧路過,認識那人,把他勸走了。真的好玄啊!我現在想起來還哆嗦呢!”

唐薇就是這樣對杜老闆講了陳經理如何保護自己的故事,還有鄭經理如何傷害自己的故事。當然,這些故事的所有情節純屬虛構。

不久,杜老闆的公司增加了一位新的高級管理人員——陳副總經理。

由於得罪了鄭經理,唐薇遇到了不少麻煩,不停地受到恐嚇。但是,唐薇不以爲然。

走進超市的時候,唐薇接起了電話:

“喂,找我幹嘛?……想我,鬼才信!……你當不當副總經理,管我屁事!……我又不是你老闆!……還有來往,怎麼啦?……你覺得有意思嗎?累不累呀!……睡了。……管得着嗎?我又不是你老婆!……錢我當然花了。……哎,拉出來的屎還帶往回縮的?你還算男人嘛?……沒給你辦成啊,我也沒跟你要另外五萬呀!……沒事那就這樣吧!”

唐薇掛斷了電話。電話又響起來,她不接。還響,還不接。沒完沒了地響,唐薇煩了,接起來就罵:

“你他媽有完沒完?……不就一萬嘛,你早賺回去了。……上當啊,那你就長點記性唄!……你以爲呢!就你精,別人都膘啊!……第一次是幼稚,第二次是無知,第三次是白癡。你說你算什麼?……老大不小的,頭髮都快掉光了。別老打女人主意,吃軟飯,那不叫本事!……我就這麼說話!怎麼啦?……晚上沒人陪犯不着跟我說呀!……跟你呀,我犯病。……性冷淡唄!……大叔,求你啦!我膽小。你行行好,饒了我吧!……那就叫只雞陪你。……惡不噁心!好象你多幹淨!……你都無所謂!我更無所謂!……隨便!奉陪到底!嚇唬誰呀!……你纔是雞呢!……你他媽纔買呢!……你是鴨!誰他媽想填誰就填的板鴨!”

超市裡的人都在偷笑,唐薇卻旁若無人。

№31

在超市門口,唐薇遭遇幾個男人的糾纏。他們都剃着平頭,穿着黑色的緊身休閒套裝。這時候,老刀及時出現,可惜,沒有完成“英雄救美人”的壯舉,反倒搭上了自己。

唐薇認識老刀是在“獨一處”餐館。

有一段時間,老刀經常纏着姜琳。姜琳每天中午都不在大學裡的食堂吃飯,必須到餐館幫忙。這讓老刀非常好奇,決定打車跟着姜琳。

走進“獨一處”餐館,到處都是等着吃飯的人。老刀在餐館裡轉了一圈,也沒有人顧得上搭理他。

這時候,唐薇招呼老刀與附近建材商城的幾個工人拼桌。老刀打量着唐薇,還以爲是姜琳。心想——這個女孩進了餐館比在大學裡更漂亮了,裝扮也顯得時尚可愛了很多。

“吃什麼?”唐薇問老刀。

“你在這裡幫忙啊?”老刀答非所問。

“哦。”唐薇隨便應了一句。

“我們認識的,你不記得啦?”老刀對吃飯沒什麼興趣。

“你看一下菜單。”唐薇無暇顧及老刀的搭訕:“等一會兒我就過來,想吃什麼,一會兒告訴我就行。”

老刀坐了一會兒,覺着無趣,喊了一聲:“小姐,點菜。”

聽到客人招呼,姜琳趕緊跑過去。

老刀發現女孩又換了衣服,心裡奇怪。

“你好!”姜琳擡頭看過去,覺得這人有點眼熟。

“有什麼特色菜。”老刀一直盯着姜琳,恨不得看清楚她的五臟六腑。

“排骨米飯套餐,大份、中份、小份。另外,還有拌好的涼菜。”

“我應該吃什麼樣的?”

“要看你能吃多少排骨。大份五塊排骨、中份三塊排骨、小份兩塊排骨,每塊都有兩節連在一起。米飯是管飽的,吃多少點多少,不過不能剩,剩了要收費,每碗一塊錢。”

“可以炒菜嗎?”

“中午只有套餐和涼菜,想要炒菜和燉菜,可以晚上過來。”

“那就來一箇中份吧!再要一盤醬牛肉,只要牛肉,不要配菜,需要加多少錢就加多少錢,沒關係。還有,一瓶啤酒,青島純生。就這些吧!”

“好!一箇中份,一盤牛肉,一瓶啤酒。稍等,馬上就來。”

“另外……”老刀笑着對姜琳說道:“我覺得你剛纔的衣服比現在漂亮!”

“……”姜琳完全不明白老刀的意思。

“還是比較喜歡你剛纔的樣子。”老刀解釋。

“稍等……”姜琳只想用最快的速度離開這個瘋子。

從此,唐薇經常會受到老刀的騷擾,這讓唐薇有一點心煩。

爲了接近唐薇,老刀經常約她一起去國際帆船俱樂部。因爲無聊,唐薇有的時候也會答應老刀。駕船揚帆,是老刀的最愛,也是他最有魅力的時候。

№32

唐薇和老刀,被推上了一輛麪包車,帶到了一幢中途停工的建築裡。一頓雨點般的暴打。唐薇失去了知覺。

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

四周是露着鋼筋的水泥牆和粗糙的樓板。唐薇和老刀的手腳被繩子捆着,沒有辦法動彈。整幢樓裡只有一張生鏽掉漆的摺疊牀,牀上睡着一個滿臉橫肉的傢伙,左臉上有一道半拃長的刀疤。

唐薇把嘴裡的沙子和污血吐在地上,用盡全力大聲喊道:“我渴啦!”

刀疤臉從牀上坐起來,看了一眼,接着,又躺下,沒有搭理唐薇。

“我要喝水!”唐薇繼續喊叫着。

刀疤臉從牀上跳起來,右腿一拐一拐地走到唐薇面前。在唐薇已經浮腫變形的臉上狠狠地搧了一巴掌。轉過身,準備回到牀上接着睡覺。

“我已經說過啦!我!要!喝!水!”唐薇把一口帶血的唾沫狠狠地吐在刀疤臉的腳上。

刀疤臉回過身來,解開褲子,對着唐薇的臉撒了一泡尿。

“你這個王八蛋!”老刀一邊罵着,一邊掙扎着,想要站起來。刀疤臉一腳踢在老刀的肋骨上。老刀蜷縮着身體,再也說不出話來。

唐薇瞪着刀疤臉。刀疤臉轉過身回到牀上,繼續睡覺。

過了一會,唐薇又開始折騰起來。

“哎!我還要喝!有本事,你他媽換個樣!給我擠點奶出來!”唐薇從來沒有害怕過什麼。

“操!還真有你這號的!媽的!老子今天算是長了見識啦!”刀疤臉從牀上坐起來,打量着  唐薇。緊接着,又罵道:“就你現在那張豬臉!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看一眼,噁心三天!還他媽勾引老子呢!”

“我要撒尿!過來幫我脫褲子!”唐薇滿不在乎地笑着說道。

“唐薇,你幹什麼?別胡來!”老刀非常擔心。

“臭婊子!”刀疤臉搖了搖頭,說道:“真他媽的!什麼鳥都有啊!”

“夠騷!是吧?夠賤!是吧?夠爛!是吧?”唐薇嬉皮笑臉地喊道:“你他媽殘了幾條腿?障礙了吧!”

刀疤臉走過去,揪起唐薇,拎過來,臉朝下扔到牀上。一邊脫唐薇的褲子,一邊說道:“老子懶得看你那張鬼臉!叫勁兒的時候,別暈啊!敢他媽跟老子犯賤!”

“你這是幹什麼呀!唐薇!”老刀說話的時候,帶着哭腔。

“等一下,把他的眼睛蒙上,把他的耳朵堵上,還有,把他的嘴也封上。”唐薇已經開始行使附加權力,命令着刀疤臉。

刀疤臉走過去。老刀掙扎着站了起來,用自己的身體,把刀疤臉撞倒在地。刀疤臉從地上爬起來,撿起一根鋼管,砸在老刀的臉上,老刀的半顆門牙掉在了地上。

“別打啦!求你!”唐薇聲嘶力竭地喊道。

刀疤臉隨手抓起一隻裝水泥的袋子套在老刀頭上。

接下來,唐薇和刀疤臉做了一個基本對等的交易。唐薇和老刀得到了應該有的禮遇,並且很  快重獲自由。刀疤臉憋在身體裡的“奶”,讓唐薇擠了好幾次。

唐薇問刀疤臉:“我得罪了哪個老闆?”

“那得問你自己呀!”刀疤臉回答。

“得罪過的人太多,我一下子想不起來,提個醒嘛!”唐薇有一點象在撒嬌。

“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刀疤臉眯着眼睛說道:“啊?”

“不用告訴我。我點幾道菜,合口兒的,你就點個頭。不合口兒的,你就搖一下頭。”唐薇一邊說着,一邊在刀疤臉的刀疤上親了一下,說道:“等我把自己這張臉養得能見人了,免費包給你一個月。怎麼樣?”

刀疤臉沒有回答,嘴角擠出了一絲詭異的笑。

“是一個姓鄭的光頭?”唐薇對刀疤臉說道。

刀疤臉搖了搖頭。

“那,跟杜老闆有關係嗎?”唐薇接着說道。

刀疤臉不點頭,也不搖頭,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男的?”唐薇繼續說道。

刀疤臉又搖了搖頭。

“女的?”這時候,唐薇已經知道答案。

刀疤臉點了點頭。確定無疑!

唐薇又在刀疤臉的刀疤上親了一下。作爲獎勵,唐薇還變着花樣,幫助刀疤臉舒舒服服地又擠了一次“奶”。

№33

有幾天,唐薇好象消失了。

重新出現的時候,唐薇換了新發型——不長不短的直髮,略帶弧度的斜劉海,漂成了淡紫色。時尚、另類、性感、可愛。

黑色和灰色的雙層T恤,露着一片白皙的背。破舊的低腰牛仔短褲;紫色的學生長襪;款式新穎的休閒運動鞋。咖啡色的揹包,綴滿了稀奇古怪的掛件。

漂亮的耳機裡,迴響着蒂朵(Dido)的歌曲。

——輕快的鼓點,象是從空曠的原野上飄來的,頗具原始韻味。接着,傳來略顯慵懶的聲音,講述着一個失戀女孩的痛苦。愛人的離去,讓生活痛苦不堪。沒有陽光,天空烏雲密佈。女孩沉浸在酒精的麻痹,渾渾噩噩。但是,心裡仍然裝滿了愛人的影子。愛人回心轉意,重新回到女孩身邊,女孩立刻感覺到陽光明媚。只要能夠與愛人在一起,即使整個世界都毀滅了,女孩也不會在意。

過了一會,唐薇的手機連續收到了三條內容完全一樣的新短信:

……

臭不要臉的騷娘們!老杜是我的男人!你給我滾一邊去!當初,他狗屁不是的時候,怎麼都看不上他?啊!怎麼都躲他老遠?啊!現在都靠過來幹麼?臭不要臉的騷娘們!老杜是我的男人!我辛辛苦苦地伺候他和孩子。把我的身體,把我的精力,把我的財產,都給了他。他走路的姿勢、他吃飯的姿勢、他睡覺的姿勢,都是我給糾正過的。這些都是我的功勞!我陪他應酬!我替他喝酒!我幫他罵街!是爲了我自己!不是爲了讓他養着你們這幫狐狸精!臭不要臉的騷娘們!老杜是我的男人!你敢沾邊!小心我撕了你的大屄窟窿!

……

這種無聊的短信,唐薇懶得認真去讀。唐薇撥了一個號碼,不一會,接通了,唐薇對着手機說道:

“……是我。……哎!你到街上的網吧,隨便弄一個Q號,用郵箱把那幾張照片發出去。……地址啊,我一會兒用短信發給你。……你虧什麼呀?又不是割你身上的肉。……確實,老了一點兒。……確實,醜了一點兒。……確實,變態了一點兒。……老歸老,醜歸醜,變態歸變態,不過,技術好啊! ……經驗豐富嘛!……回頭我請你!行了吧!……去哪兒?隨便你挑!夠意思吧!……就這樣啊!嘿嘿嘿……”

半個小時以後,杜老闆收到一封電子郵件。附件裡,有幾張照片,把杜老闆噁心得半年都沒有食慾。因爲那幾張照片,是杜老闆的老婆跟一個帥哥的激情寫真。從此,一灘臭狗屎拉在了杜老闆的牀上。

№34

一天,唐薇打電話給姜琳。餐館來了幾個外國人,好象是留學生,又好象不是。他們雖然會說中文,但是服務員都聽不懂。

唐薇的英語不算太好,不過,比那些服務員還是強多了。加上善於運用肢體語言,猜測和判斷,聰明的唐薇,幫助外國人點菜還是沒有問題。

就這樣,彼得走進了“獨一處”餐館,也給大家帶來了全新的體驗。

彼得他們是俄羅斯托木斯克大學國際關係學院的學生,即將畢業。大學一年級的暑假,彼得曾經來過中國,在膠東大學參加漢語培訓。這次,他們希望能夠在中國找到一些短期的工作。可以通過生活實踐進一步學習漢語,同時也可以更多地瞭解中國的文化。

在幾個外國人裡,彼得和瑪麗娜的中文最好,可以跟中國人正常交流。

吃過午飯,彼得一般不會立刻離開。他喜歡要一壺茶,找一個空位子坐下來,閱讀餐館爲客人準備的報紙和雜誌。沒事的時候,姜琳和唐薇也會跟他聊天。

“你們一定覺得,我是一個傻老外?經常聽不懂你們說的話。對嗎?”彼得做了一個鬼臉,這樣說道。

“沒有。你很聰明,也很帥氣,還很可愛。”姜琳回答。

“謝謝!我知道,這是你們客氣的話。”彼得非常瞭解中國人的說話習慣。

“不,這是我們的心裡話。”姜琳說道。

“這是我姐的心裡話。我覺得吧,你挺帥的,也挺傻的。”唐薇說着傻笑起來:“嘿嘿嘿……不過,挺可愛的。”

“‘帥’是什麼意思?”其實,彼得沒有完全聽懂。

“就是說男人漂亮。這都不懂!傻了吧?”唐薇搶着說道。

“啊,我明白了。可是,你們不知道,‘帥’這個詞的發音,如果在法語裡,非常接近Cheval,是‘馬’的意思。”彼得笑着補充。

“白馬王子!這麼巧。嘻嘻嘻……”唐薇笑着。

“她說什麼?”彼得問姜琳。

“Charming prince(魅力王子)。”姜琳用英語給彼得解釋。

“啊!”彼得笑了。

“姐,不帶說我聽不懂的。啊——悄悄話吧?不行,我得告訴李想。你小心哦!等一會兒李想來了,我就要揭發你。”唐薇死皮賴臉地說道。

“敢!”姜琳說着,伸出手,揪住唐薇的小嘴,做了一個假裝扇嘴巴的動作。

有的時候,彼得的朋友們也會跟他一起來餐館。他們在一旁插不上嘴,只好豎起耳朵仔細聽着,其實也聽不太懂。偶爾,彼得會用俄語跟他們有一些交流。

№35

其間,恰逢彼得的生日。

姜琳和唐薇爲他安排了一個快樂的中國式生日晚宴。彼得和朋友們都來了,包括瑪麗娜、蘇珊、熱娜、娜斯嘉、阿麗莎、克里斯蒂娜、安東尼……他們玩得非常開心。

李想還把一本錢鍾書先生的長篇小說《圍城》作爲禮物送給了彼得。

“你教我說俄語吧?”唐薇纏着彼得。

“可以。”彼得說道:“但是,俄語很難學。差不多,所有的單詞都要分成男的和女的,非常複雜。比如:酒瓶是男的,杯子是女的。”

“挺有意思。”唐薇非常開心的樣子。

“你真的要學嗎?”彼得問唐薇。

“當然。”唐薇點了點頭:“比如‘謝謝’,俄語怎麼說?”

“俄語?Спасибо。”彼得回答。

“‘薩巴希巴’(Спасибо)。”這個詞,唐薇一下就記住了:“那‘好吃’呢?”

“Вкусно。”彼得回答。

“‘古式奶’(Вкусно)。”唐薇說道:“那‘早飯’呢?”

“Завтрак。”彼得回答。

“‘早飯得立刻’(Завтрак),晚了就來不及吃啦!”唐薇笑着說道:“那‘午飯’呢?”

“Обед。”彼得回答。

“‘無人’(Обед),都去吃飯了,辦公室一個人也沒有。”唐薇繼續笑着說道:“那‘晚飯’呢?”

“Ужин。”彼得回答。

“‘阿別特’(Ужин),反過來就是‘特別啊’!美酒佳人,夜色真好。”唐薇依然那樣笑着說道:“那‘我’呢?”

“Я。”彼得回答。

“‘呀’(Я)。”唐薇覺得耳熟,好象在原聲電影裡聽過,不過,那是英語,意思應該不一樣:“那‘你’呢?”

“Вы。”彼得回答。

“‘嗒’(Вы)。”唐薇覺得挺簡單:“那‘喜歡’呢?怎麼說?”

“Нравиться。”彼得回答。

“‘你來維持’(Нравиться)。”唐薇覺得非常好玩:“那‘我喜歡你’就是‘呀/你來維持/嗒’(Янравитьсявы)。對嗎?”

“不對,那不是‘我喜歡你’的意思。‘我喜歡你’應該說Вы мненравитесь。”彼得糾正了唐薇的錯誤說法。

“‘嗒/呀/你來維持’(Вы мненравитесь)。大牙!你來爲吃!哈哈哈……”超級搞笑!唐薇特別開心。

“很奇怪。”彼得解釋:“這是因爲俄語非常難,在俄羅斯,也有很多人說不好俄語。”

“因爲他們是少數民族?”姜琳問彼得。

“什麼?請再說一遍。”彼得沒有完全聽懂。

“少數民族,就是不同的民族。”姜琳說道。

“啊!我明白了。在俄羅斯有一百多個……”彼得忘了“民族”這個單詞怎麼說了。

“民族。”唐薇補充。

“民……族……”彼得覺得自己有一點傻,看了看姜琳,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接着說。”姜琳和唐薇也陪着彼得笑。

“但是,這不是我的意思。”彼得說道。

“這不是?”姜琳重複着彼得的話。

“對。這是因爲不同的教育。怎麼說……”彼得不太確定怎麼解釋最好。

“城市和農村?”姜琳猜測。

“這也不是我要說的意思。在俄羅斯,城市和農村當然不一樣。很多農村的人,他們對生活不滿意,他們什麼都不願意做,他們每天喝很多酒。但是,這不是最重要的原因。”彼得這樣回答。

“那是什麼?不同的地方,教育發展不平衡?”姜琳繼續猜測。

“發……展……這是什麼意思?”彼得沒學過“發展”這個單詞。

“發展,怎麼跟你說呢?”姜琳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麼解釋。

“英語怎麼說?”彼得問道。

“不許說英語……算了,別管‘發展’的意思。不同的地方,比如,你生活的城市……叫什麼來着?”唐薇懊悔自己沒學好英語,所有課程,英語最差。

“Tomsk(託木斯克)。”姜琳提醒唐薇。

“對,就是這個多姆斯克(Tomsk),跟莫斯科應該有很多不一樣。”唐薇說道。

“當然不同。在俄羅斯,大家說,莫斯科不是俄羅斯……”彼得的話讓人無法理解。

“什麼?”姜琳和唐薇都有一點意外。

“政府總是給莫斯科很多,他們不管別的地方,莫斯科就象歐洲的城市,別的地方纔是俄羅斯的城市,完全不同。”彼得繼續說道。

“就是這樣的不同,讓一些人說不好俄語嗎?”姜琳問彼得。

“也許吧!有一些道理。但是,這也不是最主要的原因。”彼得說道。

“那,還有什麼?”唐薇不依不饒。

“我的意思——有的人大學畢業,他們工作;有的人中學畢業,他們工作;有的人小學畢業,他們工作。”彼得的話,說得有很多語法錯誤。

“教育程度不同。”姜琳定義準確:“在中國也差不多……”

“啊——對!對!對!這就是我的意思!到底,你明白了!”彼得顯得非常興奮,神采飛揚,高興得象個孩子。

№36

彼得的簽證即將到期,姜琳幫助彼得辦理簽證延期手續。相關的法規和政策,讓彼得覺得很不方便,可是又沒有別的辦法。

因爲需要接待單位,李想只好找娟子幫忙。

爲了感謝姜琳和唐薇的幫助,這天,彼得請她們在亞特蘭蒂斯西餐廳共進晚餐。當然,還有李想。

餐廳裡,琳恩•瑪蓮(Lene Marlin)的歌聲寧靜悠遠地流淌着。隔着餐桌,姜琳和李想、唐薇和彼得分別坐在兩端。

“李想,我可以問一個私人問題嗎?”彼得問道。

“當然可以。”李想回答。

“……漢語怎麼說?我想不起來了。在你的餐館裡工作,每天都做很多好吃的食物給我們的人。英語就是Cuisinier(廚師)……”彼得可憐地看着姜琳。

“廚師。”姜琳翻譯。

“對。他說,你和李想快要結婚了。”彼得繼續說道。

“是。”李想的答案簡單而明確。

“真的嗎?”彼得看着姜琳。

“當然。”姜琳同樣認可。

“李想,你是一個非常幸運的傢伙!”這是彼得的評論。

“沒錯,不過,非常幸運的傢伙應該是我姐。”這是唐薇的評論。

“唐薇,跟我回俄羅斯吧!這樣,我們就是一家人了!”彼得似乎在開玩笑。

“不會把我凍成冰棍吧?”唐薇開心地笑。

“唐薇,你喜歡我嗎?”彼得認真地看着唐薇的眼睛。

“當然。”唐薇能夠看到彼得眼睛裡純淨的藍色。

“我不明白,這是你的回答嗎?”彼得的中文雖然不是特別好,但是也應該明白“當然”的意思,也許因爲唐薇的回答無法令她滿意。

“對,‘當然’的意思就是……”姜琳替唐薇解釋。

“我知道‘當然’的意思。”彼得打斷了姜琳的解釋,接着對唐薇說道:“但是,唐薇,你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不是那樣……”唐薇本來想再解釋一下,又一想,算了,越抹越黑,所以改口說道:“我很喜歡你,真的。”

“你覺得,我會不相信你?”彼得覺得奇怪。

“不是。這只是口頭語。”李想解釋。

“口頭語是什麼?”彼得問道。

“就是……”李想考慮了一下,說道:“就是一種說話的習慣,加強說話的語氣,表示對你的喜歡非常多。”

“真的?”彼得非常高興。

“當然。你不相信我嗎?”唐薇問彼得。

“我總是相信你。你知道,對嗎?”彼得看着唐薇,眼睛裡閃爍着天真,臉上的表情特別可愛,就象孩子一樣:“啊,我們吃飯吧!話說得太多,我餓了,你們餓不餓?”

“好餓!”唐薇同意。姜琳和李想也沒意見。幾個人開始悶頭吃飯。

窗外,燈光閃爍,車流如潮。這裡是威海最有品位的街區之一,位於統一路和文化路的交叉口。附近還有幾家頗具影響的俱樂部,是外國人和白領夜裡經常消閒的去處;當然,還有一些有條件的大學生;以及那些沒有條件,但是善於根據客戶需要創造條件的“小姐”們。

“你們想去俱樂部嗎?”沉默片刻,彼得問道。

“其實,我很少去娛樂場所。”李想回答。

“什麼?”彼得不懂李想的意思。

“不會經常去。”姜琳解釋。

“去,還是不去?”彼得需要明確的回答。

“當然去啦!”唐薇早就等不及了。

“要麼,我們也一起去?”李想在問姜琳。

“好吧。”姜琳回答。

“好吧?”彼得微笑着跟大家點頭:“到底,我們去俱樂部,對嗎?”

“對!”三個人異口同聲。

“去哪兒?1978?Tomorrow?Sixteen?”唐薇在問大家。

“隨便。”姜琳回答。

“1978?”彼得說道。

“行。”李想回答。

“行?”彼得非常高興地說道:“我們現在就去吧?”

“當然,‘我們現在就去吧’!嘿嘿嘿……”唐薇學着彼得的腔調說話。

李想叫服務員結賬,並且不讓彼得付錢,他跟彼得開玩笑:“你請客,我付錢。”幾個人約好——到了俱樂部,大家請客,彼得付錢。

他們走在街上,不斷地吸引着行人的目光。

彼得告訴大家:“我一個人,他們覺得很奇怪,總是在看;我們幾個人在一起,他們還是覺得很奇怪,同樣在看。”

姜琳告訴彼得:“就象天上的雲,一直那麼瀟灑,不管白天,還是黑夜。”

俱樂部裡,猶如每天舉行一次的新年狂歡。唐薇和彼得的舞都跳得很棒!姜琳和李想的心情也逐漸放鬆下來,跟着音樂的節拍擺動着自己。

№37

因爲需要早起,過了午夜,姜琳和李想離開了俱樂部。

西餐對中國人的肚子來說,只可以被算作零食,解饞卻不頂餓。中國人最講究養生之道,清楚晚上臨睡是不應該吃東西的。所以,正規的餐館半夜三更絕不敢營業,以免被有學問的人笑話,排進不懂營養學基本原理的行列。

爲了滿足肚子的需要,兩個人去了長途汽車站附近的夜市。

夜市的小吃多數都是燒烤。姜琳覺得燒烤不太衛生,擔心吃了鬧肚子。所以選擇了麻辣串,也就是把油炸的豆腐串在潑了很厚一層紅油的麻辣湯裡涮着吃。李想在一旁笑着,也不說話。

他們吃得滿嘴是油,味蕾被辣得發木,或者腦子也被饞蟲佔領了,只覺着好吃,完全忘了別的事。

麻辣串當然應該很香,湯裡可是匯聚了一萬個人的口水,不香纔是怪事。所有的生意,賺錢永遠都是第一位的。不要說夜市,就是餐館裡的東西,也沒有幾樣可以放心吃到嘴裡的。其實,這也不全是經營者的錯。十塊錢一個燒餅,有幾個人買得起呢?佔便宜是一個人無師自通的天性,便宜也就成了打開市場的金鑰匙和硬道理。結果好,一切都好。這樣的社會機制,急功近利,在所難免。搞價成爲一種習慣,當然可以節約消費者的開支,更會隨時隨地增加老百姓的滿足感和成就感,但是,也將追求質量的社會風尚一起給搞掉了。豬肉需要注水,汽車需要超載,學生考試需要作弊,官員當然也就需要腐敗。

李想清楚食品加工的流程,不過,也知道“不乾不淨,吃了沒病!”的俗語。

如果提前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告訴姜琳,那就等於讓姜琳捱餓。如果事後再告訴,那就等於噁心姜琳,萬一因爲沒有任何心理準備而吐在人行道上,還會增加清潔工的勞動強度。如果完全不告訴姜琳,那就等於不負責任,讓姜琳無知地攝取許多能量與病毒的混合物。做人難,做一個有良心的人更難。所以,李想只好陪着姜琳一起吃掉這種混合物,臉上帶着奇怪的笑容。當然,希望病毒與病毒互相也都不認識,最好還是敵人,踫到一起就打架,殺得你死我活,兩敗俱傷。正是所謂的以毒攻毒。可惜,人不能鑽進自己的身體,否則倒是可以坐山觀虎鬥,一定是一場好戲。精彩應該超過古代羅馬的鬥獸、西班牙的鬥牛、中國的鬥狗、鬥雞、鬥蟋蟀。

好在天氣不錯,夜色很美。兩個人在很美的夜色裡呼吸着浪漫的空氣。據說,威海的空氣可以達到裝罐出口的標準,應該也可以抵抗病毒。

一陣輕爽的風從身邊吹過。擡頭望去,白雲飄過頭頂。

雖然在夜裡,天還是隱約露出暗淡的藍色。雲一直那麼美麗,那麼清新,那麼潔淨。如同美麗浪漫的姜琳。

№38

唐薇和彼得從俱樂部出來,已經是凌晨。出租車開到彼得的公寓門口,沒有人下車。司機催促他們:“你好!旅遊公寓到了!”

“我就要回國了,過幾個小時。不知道,還會再見面嗎?”彼得的聲音有些顫抖。他不想一個人回去,他要跟唐薇在一起。

鬼使神差,唐薇對司機說道:“師傅,地中海賓館。”

唐薇仔細打量着彼得。其實,彼得的帥氣是任何人都無法相比的。褐色的短髮,白皙的皮膚,會說話的藍色大眼睛,永遠開心笑着的嘴脣,健壯高大的身材令人羨慕。年輕,有朝氣,充滿活力。走路的時候,奧運會冠軍一樣地自信。唐薇喜歡彼得說話時候豐富的表情和可愛的樣子,還有他充滿磁性的聲音,儘管唐薇完全不懂俄語。

“唐薇,我非常喜歡你!”

“可是,彼得,我有未婚夫。”

“怎麼沒見過你的未婚夫?他一定很帥!爲什麼不到你的餐館來?”

“他碰巧去了外地。”

“別的城市?很遠嗎?”

“很遠。不過,那裡有很多親戚和朋友。”

“親戚?”彼得不太明白。

“就是除了父母、子女、兄弟姐妹,其他的家裡人,也可以說是朋友。”唐薇這樣解釋。

“啊!”彼得明白了,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說道:“你會嫁給他,對嗎?”

“不知道,也許吧。”唐薇點了點頭,接着說道:“你們的神態好象有點象,不知道爲什麼?看到你總能讓我想起他,”

“這是因爲我同樣愛你,你不知道嗎?”彼得深情地望着唐薇。

“我不知道,你沒說過。”唐薇這樣應付彼得。

“現在說了,你已經知道了,對嗎?”彼得非常執著。

“當然。可是,反正我快要結婚啦!跟我姐一樣。”唐薇心裡掠過一絲荒誕。

“你的男朋友和我們沒有關係。沒有結婚,當然不是你的丈夫。我只想知道,你喜歡我,對嗎?”彼得不清楚唐薇的意思,他希望讓她瞭解自己的想法。

“可是,我不能忘記他。最近,我們遇到了一些問題,婚禮被迫推遲。你不知道,就在你們來的那個星期,他走了,也許不會再回來了。那天,我一直陪在他身邊,希望可以留住他……”唐薇再也編不下去了。

“對不起!你要說什麼?”彼得有些糊塗。

“也許你願意……”唐薇沒有說完。其實,彼得真的應該取代李想在唐薇心裡的位置。

“明白了,我應該是你的插曲。”彼得對唐薇編的故事信以爲真。

“不過,現在,他已經不存在了。我心裡……只剩你一個人啦……”唐薇心裡盪漾着少有的溫柔。

對唐薇和彼得來說,這段路,出租車走了太長的時間。

在賓館房間裡,彼得迫不及待地解開唐薇的衣服,說道:“我對中國人的身體很好奇,如果你願意幫忙,我可以把自己當作禮物送給你,表示我的感謝。”

在彼得懷裡,唐薇呢喃:“‘嗒/呀/你來維持’(Вы мненравитесь)……”

接下來,應該發生的一切都順其自然地發生了。那是觸及靈魂的快感和宣泄,讓唐薇忘記了所有的鬱悶和煩惱。

這一覺,唐薇睡得很踏實。醒來的時候已經將近中午,她沒有找到身邊的彼得。枕邊,多了一支絢麗的玫瑰。

唐薇去了彼得的公寓,他們早就離開了那裡。她又打了一輛出租車趕到四十多公里以外的國際機場,可是,彼得的航班已經起飛了。

飄向天邊的白雲知道,唐薇的心在滴血。

彼得走了,沒有給唐薇留聯繫方式。從此唐薇再也沒有收到任何關於彼得的消息。也許,唐薇不應該跟彼得開玩笑,不應該騙他,不應該說自己有未婚夫。

唐薇知道自己喜歡李想,但是李想不是特別在意自己。唐薇也知道老刀喜歡自己,但是自己沒有可能接受老刀。唐薇覺得自己跟彼得只是在玩,完全沒有必要認真,結果與自己的幸福擦肩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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