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醴見牽扯到了小云氏,便開了口,朝着江婉笑道:“一家人如此生分幹甚,只要到了就行,早晚又有何關係,行了行了,快坐下把,我們也剛吃過早膳,二姑娘若是餓的話,便吃一些糕點先墊墊吧……”
看到江醴一牽扯到小云氏便如此維護的深情,讓江氏的眼眸深了些,眸子裡有了幾分不悅的暗色,偏生卻又無可奈何,因此江氏也只能淺淺的笑了笑,道
“老爺說的極是,在過一個時辰,賓客便到了,要不妾身差人去叫一下韻兒……?”
江醴皺了皺眉,道:“差人去叫一下柳氏,這個柳氏真是不像話!容氏也差人去叫一下,至於韻兒,先別叫她了吧,她昨日睡的晚,讓她多睡一會也沒事,半時辰後在差人去叫吧……”
江醴話語中的偏頗十分明顯,而這話語自然也更勾起江氏的怒火,她聽着江醴那十分明顯的偏袒,心裡頭有些不爽利了起來,咬咬牙開口說道
“吳媽媽,吟春,你們去叫一下柳妹妹與容妹妹……”吳媽媽與吟春聞言便恭敬的離開了。
江婉笑眯眯的坐到了江琳的身邊,讓她感動的是,江琳這丫頭每次到了這樣的場合,都會記得幫她留出一個位置。甚至連如今她中了蠱蟲,都沒有忘記這一點。
江琳看着江婉,露除了一個大大的笑臉,眼睛彎成了一抹月牙,單純而又溫暖的笑容,讓江婉微微愣了愣,隨即笑着摸了摸江琳的頭,輕聲呢喃道
“小丫頭,我不會讓你有事的,你放心好了……”
隨即她眼神輕輕的掃過場上衆人,眼神在看到前邊那穿着正紅色衣裙的江婉清時停留了下來,眼神如炬,也不由自得的讓江氏的身子打了個寒顫,在她的眼神看過來時候,江婉微微的收起了眼神,濃密睫毛的陰影如同扇子一般灑在面龐上。
林氏只是坐在一旁,時不時與江婉搭上幾句話,並不大關心和理會場上的人,她周身的氣質也變得十分柔和,也不在像最開始江婉看到的那般柔弱。而江婉也注意到,她看像江醴的眼神,並無絲毫眷戀,甚至看着江醴的時候,眼神裡也無任何波瀾。
這個林氏,倒是有趣,也不知爲何進府,明明以她父親林之裡的醫術與名氣,嫁一個老實富裕的家庭爲正妻氏綽綽有餘的,既然她不喜歡江醴,卻又爲何甘願假如府內爲妾呢?江婉眯了眯眼,埋下了眼底的神色。
“如今這子德也大了,正好今兒也來了許多大家閨秀,也能好好挑一挑,哪能府內只有幾個通房丫頭和妾呢,得挑個正妻纔是了……”江老夫人羅氏眼底滿是慈愛的拉着江子德,打趣道。
江子德愣了愣,聞言,腦海中不自覺的閃現過一抹倩影,和那雙如小鹿般清澈的眸子,讓他的心猛然跳了幾下,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道
“祖母說什麼呢……!”
而江老夫人羅氏看着江子德這番神情,心底微跳,笑的越發和煦了起來,拉着江子德的手,道:“莫非你這小子有喜歡的姑娘了?不知是哪家,祖母給你做主!!”
江子德的神情不自然了起來,乾笑了幾聲,道:“哪有什麼姑娘,孫兒如今天天在院裡陪祖母,哪能認識什麼姑娘呀……”
江老夫人是過來人,自然看着江子德的神情,便知道定然是有什麼事的,也不拆穿他,只是笑了笑,道:“行了行了,還想瞞着祖母呢……?祖母可是看着你長大的,哪能不知道你呢,不過你今日不想說也就罷了,反正今兒你看看有沒有和新心意的……”
江子德笑了笑,沒有搭話。
衆人又聊了會,便到了賓客到來的時辰,府內漸漸熱鬧了起來,賓客也陸陸續續的到來,大廳裡的人也多了起來,而等到小云氏的父親雲德禮和江子德的母親雲氏到來的時候,雲韻卻還沒到。
場內一派其樂融融,雲氏家族的幾人也坐在了內廳與江氏聊着天。而今日江醴是給足了江氏面子,江氏畢竟氏他的妻子,該有的面子自然還是要給她的,而他雖然擔心雲韻,但是也只是心裡想想罷了,並沒有表現在臉上。
“賓客都來了,還不快去準備茶水……?”江氏皺了皺眉,朝着站在後邊的侍女呵斥道。
後邊的侍女朝着江婉撇了一眼,在看到江婉那笑盈盈面孔下的深意時,她愣了愣,咬了咬牙,轉身去了後邊把茶水端了上來。茶葉是江醴早就吩咐好的碧螺春茶葉,是用來招待賓客的。江醴慣來注重這些表面功夫。
“來,嘗一嘗,這茶葉可是極品碧螺春,是上回偶然得來的呢,大家嚐嚐,如何……”
雲德禮面上帶着幾分恭謙的笑容,輕抿了一口茶水,笑道:“這茶果然是極好,想來也只有大人這纔有得喝,前些日小女受到貴府夫人邀請,過來小住,這些日子倒是麻煩大人多加照顧了……”
雲德禮的面孔上帶着幾分得意,絲毫不顧自己女兒的閨閣聲譽,甚至他巴不得這個庶女的名聲壞在江醴的身上,自然也就在此刻拿起喬來,直接的把這事給捅了出來。而此話一出,衆人的神色便有些詭異了起來。
這樣的行爲,在她們的眼中,無疑是讓她們極爲不雅的,而這樣不顧閨譽的人,是讓他們看不上的。不過她們自然也聽說了,聽聞是被這江大人看上了,才留了這麼久,而這江府在不日後即將舉辦婚事,也是揚州城人盡皆知的。這前後一聯想起來,自然也知道是什麼事了。
雖然她們覺得十分有辱大家閨秀的名聲,但是江大人是揚州刺史,她們雖然心裡埋汰,可面上是萬萬不敢表現出來的。
“嘿!你這丫頭,怎麼這麼不小心!!這哪來的丫頭???茶都不會斟?”江子德皺着眉,看着身上那滿是茶水的絲綢衣裳,面上滿是不悅。
突然而然的聲音在場上如炸雷一般的響起,也讓原本在那議論紛紛的衆人都紛紛停了下來,看象那聲音的源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