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來了?我不是告訴過你,沒有事情的話,不要來醫院裡找我嗎?葉晟唯隨時都在醫院裡,剛剛要不是他被醫生叫走了,此時此刻他就坐在這個病房裡陪我,你這個時候出現,萬一和他撞個正着怎麼辦?”
章沐白衝着她笑了笑,看着她的眼神帶着些許的嘲諷。
“我怎麼可能做好把握的事情?你以爲好端端的,醫生爲什麼會把他叫走?”
方文熙愣了愣,疑惑的開口問道,“是你讓人把葉晟唯叫走的?”
章沐白點點頭,“嗯,我有事找你,所以纔想辦法把他支開了。”
方文熙猛然間鬆了一口氣,整個人坐到那邊的沙發上,渾身無力的癱在那裡,她的是被嚇得半死!
章沐白看着她那副奇怪的樣子,不由得蹙起了眉頭。
“方小姐,不太舒服嗎?”
方文熙聽見章沐白的聲音,這才重新睜開眼睛,衝着他擺了擺手,有些不悅的說道。
“下次有什麼事情,還是提前打電話或者發短信說一聲吧,不要這麼突然的就過來,你這樣把葉晟唯支開,真的是差點嚇死我了!”
章沐白看着方文熙那個樣子,心中猜想大概是方文熙有什麼事情瞞着葉晟唯吧?自己把葉晟唯這樣叫走她有些做賊心虛,但具體是什麼事情,章沐白懶得管,畢竟那只是方文熙和葉晟唯兩個人之間的事情,她現在在意的,只有安然和雷子琛罷了!
“你找我有什麼事趕緊說吧,我怕待會兒葉晟唯發現是騙他的,很快就會回來,他比你想象的聰明得多。”
章沐白自然也不想跟方文熙賣關子,開門見山的說道。
“我覺得咱們兩個人之間的計劃時間,應該提前一點。”
“爲什麼?之前不是說好了嗎?等我從醫院出去之後,在開始實施咱們的計劃,爲什麼要突然提前了?”
章沐白是不可能告訴方文熙,自己是中午吃飯的時候被雷子琛和安然兩個人氣到了,所以纔會突然間將整個計劃提前。
“我覺得有些事情宜早不宜遲,既然咱們的計劃已經做得如此周密啊,提前一點實事沒有什麼不好的,時間拖得越久,只會給安然更多的喘息時間。”
方文熙有些狐疑的看着對面的章沐白,她總覺得今天的章沐白似乎有些奇怪,她不僅來得有些突然,所有的行爲也有些冒失和衝動,這和平時的章沐白看起來非常的不同,而且她們兩個人明明早就將計劃的時間定好了,現在突然間要提前,這其中肯定是有原因的。
但具體是什麼原因,方文熙想不到,而且,他又覺得章沐白剛剛那麼說挺有道理的,所以雖然有所懷疑,卻也還是聽了她的話。
“好吧,那現在讓我怎麼辦?直接像之前說好的那樣,跟安然兩個人攤牌嗎?”
章沐白點了點頭,“除了改變了計劃的時間之外,其他的計劃根本都不用改變,你只要像原先我們說好的那樣去做就行了,剩下的事情全都交給我。”
方文熙臉上的表情有些不太高興,板着臉說道,“我的身體還沒有好全,這個時候你讓我去找安然撕逼,章小姐,你覺得這麼做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適?”
章沐白並沒有在意方文熙所說的這句話,她知道,方文熙心中對安然的恨意不比自己少,所有對安然不利的事情,她都會願意去做的,她剛剛那麼說,只不過是故意跟自己拿喬巴了,人嘛,總是這樣,想要在事情當中把握住主導權,怎麼都不肯承認自己是被動的一方。
方文熙的這點小心思,章沐白看得一清二楚,她也不與她爲難,直接放緩了聲音說道。
“方小姐,我知道這麼做,可能對你來說有些爲難了,但是你要相信我,除掉安然對他們兩個人都是有好處的,不是嗎?我相信,你也很希望能夠跟葉先生更好的相處吧,沒有安然的這個阻礙,你們兩個夫妻感情會更加的好!”
和葉晟唯兩個人之間的感情是方文熙最在意的事情,章沐白便是抓住了這一點,用這種話打動了方文熙。
“好,那你希望我什麼時候去做?”
章沐白深吸一口氣,看着窗外有些陰沉的天色,輕聲開口說道,“越快越好了,我實在不想看見她更久了!”
對面的方文熙笑了笑,笑聲中帶着幾分譏諷,“不想要看見她更久,可事實是你說的這個計劃,你還得和她成爲好朋友才行呢!”
“捨不得孩子套不到狼,這天底下,本來就沒有不勞而獲的事情,所有的收穫,都必須要付出才行,我並不在乎去做安然的好朋友這種事情,假如演戲就能除掉自己的眼中釘,這又何樂而不爲呢?你說是不是,方小姐?”
方文熙回頭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章小姐是個明白人,假如要不是知道章小姐這麼聰明的話,我也不會選擇你當我的合作伙伴,加油吧,我等着看,你最終能把安全變成什麼樣悽慘的模樣……”
……
沒有旁人打擾的日子,總是過得輕鬆而愉快,時間也好像一下子被拉得很長呢,日子從指縫中不經意的溜走,轉眼,便已經到了秋天。
安然的肚子已經有四個多月接近五個月了,帶着兩個孩子的肚皮一天比一天大,現在之前的那些衣服,緊身一點的幾乎都已經穿不了了,她也開始漸漸地換上了孕婦裝。
在易安秘書室裡的工作做得越發的得心應手,安然似乎也漸漸習慣了,和雷子琛坐在同一個辦公室裡,朝夕相對的工作,她再也不像剛開始來的時候,總是會擡起頭,不經意地看看對面的雷子琛,有時候會發發呆,現在他已經能夠做到完全當那邊的人組成不存在,低頭在自己的辦公桌上處理着工作。
不過雷子琛卻還是一如既往,在沒有事情的時候,便擡頭看着那邊的安然,眼中飽含着濃的化不開的深情。
有的時候安然擡起頭,一下子便撞上了雷子琛那樣的眼神,眼中臉上不由得一紅。
這種時候她通常會嗔怪地看一眼對面的雷子琛,“不好好自己工作,老是偷偷看我幹什麼?要是你的秘書小姐這個時候走進來,看見你這副模樣,估計下巴都會驚的掉下來!”
安然也是自從坐進了這間辦公室裡頭才知道,原來雷子琛在工作的時候,完全是一副嚴肅的形象,除了面對客戶時,那副彬彬有禮笑面虎的樣子,在處理自己工作的時候,他通常是面無表情的,面對自己的秘書小溫,時常也會表現的有些嚴肅。
所以安然斷定小溫一定從來都沒有見過,雷子琛這副花癡的模樣。
而雷子琛自己對此,卻只是無所謂的笑了笑。
“從來沒有聽說過,偷看自己老婆,也算什麼犯法的事情!”
安然聽見他那麼說,自然又是狠狠的瞪了一眼過去,反正自己是說不過他,便乾脆低下頭,懶得去看他那邊。
⊙т tκa n ⊙¢ ○
可此時放在桌面的手機忽然嗡嗡的震動了兩聲,安然隨手將它拿了過來,點亮之後,表情卻有微微的鬆怔。
自從上次聊過天之後,這個號碼的主人已經好久沒有聯繫過自己了,現在他又突然過來找自己,又是爲了什麼呢?
安然本能的想到,是不是因爲雷子琛,又和章沐白見面了?
她擡起頭,忍不住去看對面的雷子琛,可此刻雷子琛卻正好去那邊倒水,背對着自己,並沒有留意到安然的眼神。
在雷子琛轉過身之前,安然飛快地將自己的眼神收了回來,她決定不要想那麼多,直接就點開了那條短信。
“安然,你真的愛雷子琛嗎?如果你愛他,爲什麼半點都不在意他和其他的女人之間發生過什麼呢?這麼久了,我給你看的東西也足夠多了,可是你一直什麼都不做,我不知道你是真的不在乎還是在強裝淡定,但這一次,我要給你看的東西,恐怕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了!”
短信內容到這裡戛然而止,最後一句話給安然留下了一個非常大的懸念。
安然靜靜地看着那條短信,臉上一時間並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她靜靜等待着,等待着對面的人要展示給她看的東西。
一分鐘之後,手機再次響了兩聲,這次,是一條彩信,彩信裡的內容僅僅只有一張照片,卻比上次的連環畫,更能夠直擊人心。
那些照片看起來有些年頭了,雖然安然一眼就能辨認出,照片中的男人正是雷子琛,但那時候的雷子琛和現在的雷子琛還是有幾分不同的,照片中的雷子琛稚氣年輕,站在雷子琛身邊的章沐白,臉上還帶着滿滿的膠原蛋白,正是最好的年紀裡頭。
這張照片應該是七年以前拍的吧?照片當中的雷子琛,是安然從來沒有見過的模樣,亦或是說,在平常的生活當中未曾見的。
照片中的雷子琛,一隻手搭在章沐白的肩膀上,另一隻手環着她的脖子,和那隻手交握在一起,他整個人半身的重量,全都壓在章沐白的身軀上,看起來是個非常親密的擁抱動作。
但這並沒有什麼,真正讓安然在意的,是雷子琛的表情,照片拍的很清楚,鏡頭正對着雷子琛的臉,所以將他的表情,展露無遺。
照片當中,雷子琛低着頭看着懷裡的章沐白,標清微微有一絲迷醉,加上那歪歪倒倒的身體,安然知道雷子琛應該是喝了酒,可安然也看得出來來,子琛並沒有醉,那雙黑眸,無比的清醒,此刻正微微眯着,瞧着懷裡的女人,媚眼如絲這個詞用在雷子琛的身上或許不太合適,可是看着照片中的男人,安然腦海中能夠想到的便也只有這四個字。
這樣的眼神,安然偶爾也會瞧見,那便是在上牀之前,雷子琛蓄意的勾引。
每次雷子琛露出這樣的眼神,安然就知道今天晚上,自己估計又不得安寧了,既害羞又有些擔憂,但大體都是甜蜜的回憶,所以她對雷子琛的這個眼神並不討厭,可是當然看見,雷子琛的這個眼神,是對着另外的一個女人,她心頭或多或少有些難受。
照片的背景是一家酒吧的大門,應該是深夜了,街邊並沒有多少人,只有零零星星的兩個站在酒吧的門口,或勾搭,或醉倒。
此情此景,安然能夠想到的,便是這張照片的後續,雷子琛和章沐白兩個人離開了酒吧之後,會去什麼地方、會做什麼事……
有些事情安然並不想多想,可是腦袋卻忍不住去思考那些後事,她煩躁的將手機扔在一旁,可腦海裡卻充斥着剛剛的畫面,怎麼都揮之不去。
其實雷子琛有沒有睡過別的女人對安然來說,也並不是多麼要緊的事情,在如今這個社會來講,要求對方一定是處男、處女,實在是有些過分,況且他和雷子琛兩個人都是二婚了,雷子琛娶自己的時候已經32歲,這個年紀,本該是早就生兒育女的時候了。
可安然心裡還是忍不住難受,因爲雷子琛告訴過她,自己是他的第一個女人,是他愛的第一個,也是永遠最愛的那個。
他不在來子琛和章沐白時間究竟有沒有發生過什麼關係,但她在意的是,雷子琛爲什麼要騙她?是第一次也好,第二次也罷,或是第無數次,這有什麼關係呢?只要雷子琛愛她護她,在她身邊一輩子。
在遇見安然之前,究竟發生過什麼並不要緊,關鍵是遇見安然之後,他的生命當中只有安然一個妻子就行了!
安然越是這麼想,心裡越是覺得氣惱。長久以來積壓在心頭的疑惑,彷彿一下子就消失了,她好像一下子把那些罪名全都安在了雷子琛頭上,她相信了那個人告訴她的,雷子琛和章沐白之間肯定有些什麼!
之前安然一直很努力的勸服自己,一定要相信雷子琛,雷子琛說他和章沐白之間只是朋友,那便只是朋友的關係,可是今天看見了這張照片之後,安然卻把之前所有自己的堅定都給推翻了,這張照片就彷彿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