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寧不可思議的瞪圓了眼睛看着他,拳頭緊了又鬆,鬆了又緊,過了好半晌,她才癡癡吶吶的張口,“我說……你這是……在向我表白嗎?”
歐文皓厭煩的瞪她一眼,隨手扔開她的手腕,語氣裡掩不住的嫌棄,“你聽不懂嗎?是讓你離開,什麼表白?你瘋了嗎?”
她……她……她瘋了?現在到底是誰瘋了?拜託,剛纔那些話不就是表白的意思嗎?電視劇裡明明都這麼演的,不要以爲她沒談過戀愛就什麼都不知道,沒吃過還見過豬跑的好不好。
不過被他的態度氣到了,寧寧呼呼喘了幾口氣,壓抑着胸腔氣流的震動,還是豎着眉毛道:“好,我走,我這就走,永遠走,你……”纖指惡狠狠的指着他的鼻頭,她怒得手指都在顫抖,“你……我永遠不想再見到你了!”說完,風風火火的摔門而出。
巨大的關門聲迴盪在歐文皓耳邊,他喘了口氣,劫後餘生般的癱坐在沙發上,手指揉了揉鬢角的穴道,閉上眼睛,徹底的想讓自己冷靜下來。
他知道自己真的瘋了,明明是她帶莫寧寧去醫院的,可看到她和丹尼爾單獨相處,他心裡的妒火就像要自己淹沒一般,還有北川修,在車上時候,他那爪子到底在莫寧寧身上摸了多久他都看得一清二楚,明明好久不見,終於找到個機會去見她,可最後的結果卻是無端的又鬱悶了幾十分,鬼使神差的到了這裡,天知道他已經在走廊等了近一個小時了,那女人明明早就從醫院離開了,就算爬也不可能這麼久才爬回到,她到哪兒去了?還是剛纔,明明不應該出現,卻還是忍不住攔住她的路,把她帶進來,帶進來作什麼他也不知道,所以一進來他就進了廚房,無事找事的居然開始燒開水,以爲她會轉身離開,卻沒想到明明一副不情願的樣子,她卻竟然參觀似的開始打量房間的擺設。
這女人到底想幹什麼?把他的心佔得滿滿的,把他折磨的……一點也不想自己。
到最後,真的是無計可施了,他才說出那句話,請她離開,堂堂歐氏總裁,對女人從未用過那個“請”字,對她,他確實真的認輸了,離開吧,永遠離開,那個可惡的女人,可惡至極……
疲累的感覺充斥全身,他粗喘了一會兒,看着不大的客廳,兩室一廳的房間,脣瓣微抿,想着,這棟房子還是處理掉的好。
掏出手機,在一個號碼前徘徊了很久,終於,他還是撥通過去,那邊很快便接起了,他冷着聲音,直接吩咐,“明天找房屋經紀,把……”話到這裡他突然頓住了,喉嚨想被魚刺卡到一般,接下來的話愣是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電話那頭周特助狐疑的看看手機,確定手機沒有斷線,可那邊一點聲音都沒有,她不禁疑惑,“喂,總裁?總裁你聽得到我說話嗎?”那頭還是沒有聲音,森森懷疑自家電話信號出現的問題的周特助開始在房間裡走來走去,“這裡聽得到嗎?總裁?還聽不到嗎?喂?算了,我先掛了,總裁,我再打給你。”說着,掛斷電話,原號碼回撥過去,可這次,電話卻沒人接了。
周特助狐疑的打了一通又一通,打了一通又一通,打了不知道多少通後,她開始着急了,難道總裁被綁架了?或者被仇家圍堵了?還是已經英年早逝了?
一連串悲慘的念頭在腦子裡盤旋而過,周特助正猶豫要不要直接報警時,電話響起,是總裁的號碼,她急忙接起,匆匆跑到一個自認爲電話信號無敵好的地方,對着那頭緊張得道:“總裁是你嗎?”
那頭沉默了兩秒,淡淡的開口,“是我。有事?”
周特助一愣,眨眨眼睛有些不確定的回道:“那個,剛纔不是總裁你打給我的嗎?好像要吩咐我什麼……”
電話又停頓了兩秒,如一的淡漠聲音再次響起,“我沒打給你。”
“耶?”周特助驚悚了,那她剛纔接的電話是誰打的?外星人嗎?
“周特助。”電話那頭又喚道。
“是。”周特助立刻站的筆直,回答得嘹亮。她就說嘛,剛纔一定是總裁打來的,否則難道是她見鬼了嗎?
還沒等她想完,電話那頭冷靜的男聲突然傳來,“你可能見鬼了,找時間去廟裡走一圈,不要把怨靈帶進公司。”說完,啪的掛掉電話。
手機裡嘟嘟的忙音弄的周特助寒毛直豎,她怯怯的環視了自家房子一圈兒,然後哇的一聲,哭着跑去刨門,“弟,弟,我今晚跟你睡,你快開門啊,弟……”
歐文皓這邊糾結得不得了,寧寧那邊也沒好到哪裡去,一回家,就看到沙發上三雙眼睛齊齊望向自己,她心情不好,沒好氣的罵過去,“看什麼看,沒見過人晚回家啊?”
三人霎時愣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又是誰惹了這傢伙,怎麼一不注意就炸毛了?寧寧丟開揹包,看了眼餐桌上的飯菜,肚子咚咚的打鼓聲讓她更煩躁了,惡狠狠的拉開椅子,拿起碗筷就開始狠扒飯,那無辜的飯菜就像她殺父仇人一樣被她不到五分鐘就席捲一空,吃完了將空碗筷一丟,抓起揹包又火箭一般的竄回了,哐噹的一聲,房門砸上,餘留下沙發上目瞪口呆的三人。
“她怎麼了?”何夢兒一臉擔憂的蹙眉。
“是不是中邪了?”威廉提出科學的猜測。
莫小烯白了威廉一眼,晶瑩的目光鎖定在那緊閉的房門上,過了一會兒才移開目光,回頭看向威廉。
威廉不知道他爲什麼突然將目光對向自己,愣了一下,後脊一涼,怯怯的問:“你看着我幹什麼?”
小烯淡定的伸手指了指餐桌的方向,緋紅的脣瓣慢慢啓開,“洗碗。”
“擦!”威廉頓時一腦門黑線,其實他是菲傭吧?其實他真的是菲傭吧?好好一個享譽盛名的電腦精英,在他們莫家卻過着豬狗不如的奴隸日子,他到底上輩子做了什麼孽啊?
因爲是冬天本來就不用天天洗澡,寧寧心情不好,吃完飯躺在牀上拿着枕頭把它當歐文皓那麼揍了半個多小時終於累得癱軟下來,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果然運動過後的睡眠質量是絕無僅有的優秀。
因爲晚上睡得好,所以第二天早上她也起的很早,洗漱完畢看了看時間,才八點,心裡估摸着要不要就從家裡走到劇組好了,反正冬天的早晨空氣很好,舒緩舒緩身心也不錯。
打定主意,她提着揹包就出了門,冬天的早上雖然清新,卻也陰沉,黑沉沉的雲朵好像隨時就要下一場傾盆大雨一般。
寧寧剛過了馬路,就聽到身後突然響起女人的尖叫,“諾諾,諾諾!”
她下意識的回頭,正好看到一輛貨車駛近,而斑馬線上,一隻金色的拉布拉多犬正茫然無知的站在原地,好奇的回頭看向呼喚自己的主人,嘴裡含着一個紅色的小球。
來不及考慮,寧寧幾乎是本能的衝上去,因爲她剛過馬路,現在的位置與那隻拉布拉多最近,她身子一閃,旋風一般的衝上去,抱起那隻大狗,在地上打了個圈,頭頂上是尖銳的剎車聲,刺耳的彷彿要將人耳膜都震碎。
剎車聲後,便是一陣接近,天地萬物彷彿沒人再說話,感受到懷中溫熱的感覺,她緩慢的睜開眼睛,對上的就是一雙黑黝黝的大眼睛。
“不要命了?大清早的想死自己去跳樓,不要害老子進局子!”貨車司機兇狠的咆哮聲讓寧寧鬆了口氣,她沒事,真的沒事。
慢慢的從地上坐起來,她仰頭對着那貨車司機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那司機暗罵一聲倒黴,發動了車子從旁邊快駛而過,對面馬路上的狗主人這會兒也回過了神,急忙跑過來,她手裡還拿着狗鏈,狗鏈的一頭明顯是被崩斷的,看來是這隻可惡的臭狗不甘寂寞,橫穿馬路,真是嚇死人了。
狗主人是個短髮女人,因爲清晨散步,所以穿得很隨便,她一臉驚恐的跑過來,緊張的問:“小姐你沒事吧?你有沒有受傷?”
寧寧檢查了一下四肢,發現大的撞傷倒是沒有,就是腳踝扭了一下,懷中的大狗看主人過來了,樂呵呵的跑去主人面前求撫摸,那笑眯眯的摸樣,差點沒把狗主人氣死。
“你還敢湊夠來,臭諾諾,還不快謝謝你的救命恩人,要是沒有她,你就等着投胎轉世吧!”
寧寧笑了一下,伸手摸了摸大犬的腦袋,對狗主人道:“我沒事。”說完了看了眼她手裡被崩斷的狗繩,建議道:“你還是換成鐵鏈子吧,這麼大的狗,力氣可比一般的寵物犬大多了。”
狗主人急忙點頭,又不確定的看着她,“你真的沒事,要不要去醫院檢查一下,你救了諾諾,要是留下什麼後遺症就麻煩了。”
寧寧搔搔頭,“真的沒事,這狗叫諾諾是吧,諾諾……”她笑眯眯的呼喚道。
諾諾立刻轉過頭看着寧寧,尾巴飛快的搖着,舌頭也歡快的吐出出來。
寧寧想到了自家的皓皓,對這臭狗橫穿馬路的罪過也寬恕了不少,摸摸它的頭,捏着它的耳朵道,“諾諾以後可不許在街上亂跑了,看到沒有,斑馬線旁邊有紅綠燈,要看紅綠燈處過馬路哦。”
狗主人嘴角一抽,盯着正對自家愛犬進行交通講解的莫寧寧好一會兒,才尷尬的道:“那個,你也很喜歡和動物說話?”
寧寧眨眨眼,一臉真誠的道:“其實我一直相信,動物是聽得懂人的語言的,你看我跟諾諾講道理,它一直對我搖尾巴耶……”
狗主人額上慢慢露出三條黑線,掙扎了一下,只能陪笑道:“咳咳,是啊,說不定它真的聽得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