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您的電話一直在響——”她說着,把手機伸到門縫那裡,一隻溼乎乎的手伸了出來接過手機,可是,他的手一滑,手機掉到了地上,她趕緊蹲下身撿了起來,還沒擡起頭,就看見眼前有一條光光的腿——
她很清楚,只要她一擡頭就會看見什麼。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麼?
還是霍漱清鎮定,趕緊用浴巾包住自己,彎腰從她的手裡接過手機,關上浴室的門,在裡面接電話,留下呆呆站在浴室門口的蘇凡。
這一夜,註定是難熬的。
過了一陣子,穿着睡衣的霍漱清從浴室裡走了出來。而她站在窗口看外面,他走過去站在旁邊,看向那漆黑夜幕下的點點燈光。
“這裡真安靜!”他說。
她點點頭。
兩個人轉過頭看着彼此,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今天謝謝你幫忙,累了的話,你就先睡,我再坐會兒。”他打破了這一片尷尬和寂靜。
蘇凡看着他坐在椅子上,繼續寫着什麼,便坐在一旁拿着手機玩。
兩人一直這麼坐着,也不知道到了什麼,她打了個呵欠。
她忙看向他,見他也看着自己,忙說“霍市長,那我先睡了,晚安”,他點點頭,起身關掉了房間裡的燈,只留下走廊燈亮着。
真是太安靜了,蘇凡不想睡,可是她今天真的太累,頭捱上枕頭沒多一會兒就夢了周公。等霍漱清起身在地上走着思考問題的時候,就發現她已經睡着了。看着她恬靜的睡相,他不禁無聲笑了。
唉,算了,他也睡吧!只要她睡着了,就不會那麼尷尬了。
然而,就在霍漱清上牀沒多久,兩人中間空空的位置就被填滿了,他側臉看去,是她滾了過來。
真是個小孩子!他心想,便習慣性地往牀外側方向移動了一下。
可是,他剛剛閉上眼睛,就聽見隔壁傳來一陣聲音——
這旅館的房子隔音效果太差了,又或許是隔壁的人太激烈,那火辣辣的聲音傳了進來,把蘇凡也給吵醒了。
她一睜眼,就感覺到自己身邊睡着一個人。不用說,這個人是誰,她很清楚。
和他捱得太近了,她便小心地往另一側挪,可是,牀一動,他就知道她醒來了。
隔壁傳來女人嗯嗯啊啊的叫聲。
蘇凡猛地停止了動作,隔壁這聲音,簡直是——
她背對着他睡着的方向,緊緊閉着眼睛,希望這激情的一幕快點完結,可是隔壁的人似乎很厲害的樣子,聲音越來越大。
即使沒有經歷過男女性事,好歹也是大學時代接受過島國動作片教育的,聽到聲音也能想象到隔壁的情形。
真是糟糕,她怎麼覺得嘴巴越來越幹了?也不知道他睡着了沒,要是睡着了,她就可以偷偷下牀去喝口水,也不會被他發現。如果讓他知道她聽到這種聲音會難受,簡直丟死人了。
蘇凡哪裡想得到,自己可是被隔壁的聲音吵醒的,這種狀況下,他怎麼會睡得着?
事實上,霍漱清也不好受。
他已經記不得上次有性生活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官場的爾虞我詐,步步驚心的算計,早就讓他沒有多餘的心思霍及到生理的需求了。平時都是他一個人睡,倒也沒什麼。今晚,蘇凡睡在她旁邊,即便是隔着老遠的距離,他也覺得自己可以聞到她身體的馨香,何況現在耳畔還有這麼激烈的渲染?
雖說是大牀房,可是牀並不算很大,他只要翻個身,胳膊就會碰到她。
而此時,他的腦子裡全是蘇凡穿着小碎花睡裙的模樣,那嬌羞的樣子,那如水的肌膚——
蘇凡側着身睡着,她在心裡祈禱隔壁的人快點結束,可是,突然間,她的腰際多了一份重量,她猛地睜開眼。
接下來,那隻手輕輕在她光滑的小臂上摩挲,她的身體抖了一下。
黑暗中,她的微小反應瞬間被他察覺。
她睜大雙眼,感受到他就在她身後,緊貼着她。他的手,和她的十指相握。而她的耳畔,除了隔壁那跌宕起伏的喊叫,又多了一份他的呼吸,那溫熱的粗重的呼吸。
“啊——”當他的舌尖碰觸到她的耳垂,陌生的徹骨的刺激讓她輕噫出聲,而這較弱的羞澀的聲音,讓霍漱清的心尖一陣陣顫抖着。
他扳過她的身體,在透過窗簾的路燈的幫助下,仔細審視着她的面容。她卻不敢迎接他那灼熱的視線,那灼熱的似乎要將她燃燒殆盡的視線。
她的嘴脣微微動了下,就立刻被他俘獲。
或許是太久沒有做這件事,又或許是他此時太想要做這件事,種種原因都讓他失去了對力量的控制,動作激烈。
與此同時,那緊握着她的手,也鬆開了,在她的身上隔着薄薄的睡裙撫摸着她嬌嫩的身體。
從未有過這樣的經歷,她的心裡一片慌亂,卻又有着陌生的喜悅。缺氧的大腦根本來不及反應,她感覺到一隻手在自己光裸的腿上游走。
隔壁的聲音,不知何時停止了,而這邊的兩人,在黑暗之中任由情感放aa縱。
她的身體,在他的懷裡越來越熱、越來越軟,可雙手,不由自主地攀上他的肩膀。
他不想放開她,儘管這是第一次吻她,可他發現自己迷戀上了這種感覺,她的生澀,讓他的內心如潮澎湃。
此時的霍漱清,恨不得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恨不得——
他的手,撩起她睡裙的下襬,一步步上移,停留在她胸前。
對於未經人事的蘇凡來說,如此強烈的愉悅已經到了她承受力的邊緣。在他的脣鬆開她的時刻,她不禁輕喊出聲“別——唔——”
他應該停下,可是他剋制不住。
到了此時,霍漱清才知道自己的自制力並沒有一直以爲的那麼強,才知道這個女孩對自己的誘惑力有多重。或許,他從一開始就該遠離她,這樣,就不會亂了方寸,不會變成這個讓自己都覺得陌生的人。可是,他,控制不了。
蘇凡此時的拒絕,也許並不是出自她的本意,對於聽者來講,也完全沒有拒絕的意味。
她的聲音,那麼柔媚,像是桃花春水一般醉人,讓他的骨頭都要酥掉。
黑暗中,凌亂的呼吸交錯着,持續不斷地燃燒着兩具渴望的身體。
然而,一切,在她一聲疼痛的驚叫中,戛然而止!
慌亂中,霍漱清打開牀頭的燈,落入他視線的,是她那因疼痛而緊皺的小臉。
她的雙手,捂着自己腹部的傷口,整個人蜷成一團,痛苦的嗚咽着。
他趕緊抱住她,不忍地問:“要不要去醫院?”
她搖頭,卻一直在他的懷裡顫抖着,他的臉,緊貼着她的。
“丫頭,對不起,我,對不起,我送你去醫院——”他語氣低沉。
“沒,沒事,過一會兒就好了,可能是我今天得意忘形走了太多路——”她側過臉望着他,爲了讓他安心,對他擠出一絲笑容。
“傻丫頭!”他嘆了口氣,嘴脣貼上她的臉。
霍漱清從未有過這樣的經歷,看着她那疼痛難忍的模樣,擔心不已。
不知何時,蘇凡不再痛了,她在他溫暖的懷裡安靜入眠。然而,即便是睡着了,她似乎也能感覺到他的臉貼着她的感覺。只要一想到他抱着自己,她就感覺不到疼痛。
霍漱清抱着她,直到感覺到她不再動,感覺到她平穩的呼吸,他才輕輕鬆開胳膊,望着她,回想起剛剛的一幕,開始有些懊惱自己。
可是,怎樣的後悔都不能改變已經發生了的事實,他吻了她,摸了她的身體,如果不是意外發生,誰知道他會不會把整件事繼續下去。
如果在她第一次去他家的那個夜晚,他就做了剛剛這件事的話,也許他的心裡不會像現在這樣內疚。
他已經記不清自己有多長時間會做出這種出格的舉動,或許,自從他步入政壇開始,他的心就緊緊鎖上。這麼多年來,他的身邊也有不少讓他眼前一亮的女性,可是,他從未動過念頭。他知道,自己結婚了,即便不是爲婚姻負責,他也必須要爲自己的前途負責,而婚外戀和一夜清之類的,絕對是婚姻和事業的毒藥。
可爲什麼,他今晚失控了?難道真的是環境的影響?
當他的手指輕輕碰觸着那被他吻過的嘴脣,她反射性地動了下嘴脣,他忙抽回手,過了片刻,他又側身,輕輕親了下她的小嘴。然後,他起身,給蘇凡蓋好被子,關掉牀頭的燈,下牀坐在椅子上繼續看材料。
他從來都是睡眠少的人,特別是有事的時候,已經很難睡着了。儘管這幾天跑來跑去的也覺得累,可他擔心自己要是睡在她身邊會發生什麼事,還是堅持坐在那裡。
半夜,蘇凡起牀準備去廁所的時候,看見他坐在椅子上睡着了,手上還拿着一份材料。
她的雙眼,頓時模糊了,她小心地走到他身邊,推推他,他猛地睜開眼盯着她。
“怎麼了?還是不舒服嗎?”他一臉擔憂地問。
蘇凡輕輕搖頭,猛吸了一下鼻子,微笑道:“您去牀上睡吧,這樣坐着不舒服。”說完,她就走進了洗手間。
霍漱清望着她的背影,心頭似乎慢慢涌出一股暖暖的味道。
等蘇凡走到牀邊,就看見他躺在那裡,她對他柔柔一笑,掀開被子睡到自己的那一邊。霍漱清關掉屋子裡的燈,蘇凡閉上眼睛。
這一夜剩餘的時間,平靜中蘊藏着難以言說的澎湃心情。
天亮了,兩人都刻意不去提及昨夜的事,而他只是問她傷口是否還疼,她說“沒事了”,兩人便離開了旅館,繼續昨天的工作。
下午的時候,霍漱清開車帶着蘇凡離開了定遠鎮。在路上,他就打電話給秘書馮繼海,通知相關人員今晚八點去市政府三號會議室參加會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