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李秀琴拿手的幾樣小菜應時尚了菜桌,葷素都有搭配營養豐富,更是下酒的最佳選擇。胡強這一生最慶幸地就是生在這個家庭裡面,儘管不是天天山珍海味地吃着,但是母親的烹飪手藝足以當得起大師級,不然胡強也不能日後那麼精明強幹。
護士鍾彤彤也一直幫着李秀琴忙活,給人一種非常勤快的感覺,李秀琴本就對這護士有些好感,現在又是連連稱讚,而且更難得的是她還能像李秀琴一樣做得一手的好菜。這女人上得廳堂,下得廚房,實在是難得。就連胡國富這麼挑剔的老人,見了也不住地點頭。
胡國富鄭重其事地拍着胡強地肩頭,語重心長地說道。
“胡強,你以後要能娶個這麼賢惠的老婆,那我和你媽也就知足了。”
胡強借此看了鍾彤彤一眼,的確她長得不錯,但卻不是她喜歡的那種類型,他坐那兒只是自己乾笑,不斷地夾着盤子裡的菜往嘴裡面塞。心裡面想着父親胡國富,怎麼突然跟自己說這些,這不是鼓勵自己早戀嗎?
兩個大小女人總算忙活完了,所有人都圍在小桌子前,大家先是舉杯敬了王喜貴,因爲遠來的就是客,何況又是多年不見的親戚。王喜貴有着典型的中國農民性格,憨厚老實不做作,輪班地喝了敬過來的酒。
王喜貴的酒量實在是驚人,這三人灌他自己也沒喝醉他。聽他自己說來,每次下地幹活的時候,在家裡都要帶一葫蘆酒到地裡,渴了累了就喝上一口,然後立即全身就有使不完的力氣。
這頓飯吃的其樂融融,彼此互相增進了不少的感情,而護士小姐鍾彤彤似乎融入了這個家庭裡,母親李秀琴和父親胡國富對於她的到來,並沒有顯得多麼排斥。但是,等到酒宴散去,胡強準備回房間休息,鍾彤彤卻偷偷地跟着他進到了房間裡。
“你進來幹嘛?”
胡強望着在旁邊忙活着的鐘彤彤,心裡面不斷地敲着鼓,家裡面突然多了個人,這生活上還真是有點不方便。但見鍾彤彤這個古靈精怪的小女人,似是沒有一點的不自在,完全把這裡當做了自己家。
“幹嘛?當然是給你打針,你的傷還並沒有痊癒,每天必須打一針消炎,不然也不用讓我千里迢迢地上你家來。”
“市裡到我家有一千里?太誇張了吧。”
胡強雙臂向後倒拖着身子,別看活了一大把年紀了,但他有點暈針。
胡國富喝了幾杯酒,略感身子有些輕飄飄的,他將壓箱子底的幾條石林煙拿了出來,拆開來分給王喜貴兩個人抽。頓時房間裡就煙霧瀰漫起來,要是換了平常,李秀琴早就殺將過來,一把將煙奪過扔到抽水馬桶裡了,可現在有客人在她也不便說些什麼。
兩個人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了片刻,又閒聊了幾句家長裡短,胡國富見王喜貴顯出疲憊之色,就領着他到客房去休息。王喜貴也是趕路辛苦,上下眼皮勉強撐着的。二人要去客房,必須要路過胡強的房間,而此刻房門緊閉,鍾彤彤正手握注射劑,圍着牀追着胡強。
“男子漢大丈夫,怎麼把你怕成這樣。誰還沒有第一次,再說你也不是第一次了,在醫院的時候你都被這麼弄好多次了。”
“那是我不知道,你們趁着我沒有知覺的時候弄的,那和現在不一樣。”
兩個人大吵大叫的,路過的胡國富和王喜貴正巧聽到。
王喜貴突然又向胡國富求證道。
“國富,那姑娘真不是你兒媳婦?”
胡國富臉色極其難看地晃了晃腦袋,卻又不好當着老大哥的面上闖進去教訓兒子。爲了繼續難堪下去,所以拉着王喜貴向前走,可了二人才走上幾步,房內又傳來更加勁暴的談話。
“好吧,好吧,我服了,我自己脫還不成。”
“嗯,這樣才乖,脫吧,不用害羞,你全身上下我什麼都見過了。”
“好了,你就來吧,不過要快點,不然會感覺到疼。”
“……”
“我用不用再往前一點?”
“隨便,我什麼姿勢都可以。”
王喜貴笑呵呵地搖了搖頭,又看了看胡國富,然後說道。
“現在的年輕人可真開放,我們這把年紀的可都比不了了。”
胡國富也聽得頭皮直髮麻,但此刻只能苦笑着將王喜貴送到了客房。等將他一切都安頓好了,立即跑到了胡強的門前,連門也沒敲地就闖了機那裡。可等他進門一瞧,鍾彤彤正清理着用過的注射器,就算做了什麼事情,也已經完事了。
胡強屁股上像是被老虎咬了一口似地疼,他用手指按住了酒精棉,不斷地揉着刺進去的地方。然後對父親胡國富問道。
“爸,咱們一家都去大爺那兒參加婚禮吧,順便你也和媽到那邊散散心,我也順道跟着去玩玩。”
胡國富緩過神來,板着臉說道。
“我看是你想去玩吧。不過,你這傷大概去不了吧。”
護士鍾彤彤恰到時機地插了句道。
“胡叔叔,胡強的傷已經沒什麼大礙了,只要定時地打上一針,就不會有什麼事情。如果你不放心的話,我帶着藥箱一起跟你們去就好了。”
胡國富心中想着,這下得了,又多了一個拖油瓶,還不如剛纔不說那句話。不過,再仔細想一想,多少年都不去鄉下了,偶爾去一次換換心情,也的確是不錯的主意,所以他就同意了。
“你是叫鍾彤彤吧,你要不介意的話我就叫你彤彤。”
護士鍾彤彤笑着道。
“叔叔隨便叫什麼都行,我不介意。”
胡國富點了點頭道。
“那你就和你李阿姨睡一張牀,我就在客廳的沙發上對付一宿。”
胡強聽胡國富要去睡沙發,怎麼能夠忍心,忙說道。
“爸,你和我睡一張牀吧,反正地方夠大。”
胡國富轉身開了門。
“你現在是病人,還是好好養病,然後努力學習,不用現在這麼孝心。”
護士鍾彤彤見胡國富走了,笑着對胡強說道。
“你爸爸還挺有意思。”
次日黎明時分。
還在睡夢中的胡強就被父親胡國富搖醒了,他從牀上一下跳了起來,此刻的他周身都是大汗淋漓,因爲昨夜做了個可怕的噩夢,說是一羣蜜蜂追着他,專門去蟄他的屁股。他害怕地不斷地逃跑,可到處都是蜜蜂。
正在他還琢磨着噩夢中的情形,父親胡國富從衣櫥裡面拿了幾件衣服扔了過來,並囑咐道。
“多穿點,外面冷着呢!”
胡強撿起幾件瞧了下,都是最厚的棉服,而且款式很老的那種,穿起來土裡土氣的。
“爸,不用穿這麼多吧,看着太難看了。”
胡國富冷冷地關上了門,然後留下一句。
“怕難看就別穿衣服。”
胡強也不敢再說下去,乖乖地把衣服套了上去,結果就像個大南瓜一樣,說不出來的難看。可等他從家門走出來,才明白父親胡國富的深層用意,原來他們今天要坐馬車去鄉下。
大爺王喜貴趕着馬車進了小區,一早就把馬料喂足了,然後再樓下等着胡國富一家下來。鍾彤彤大概是第一次坐馬車,覺得一切都挺新鮮,首當其衝地爬了上去。胡強卻是知道坐馬車的痛苦,這麼冷的天這要什麼時候才能到他們家啊。
等衆人都坐穩了,王喜貴這纔在空中打了個響鞭,馬上立即就隨之動了起來,緩緩地向着去興農鄉的路趕去。冬天裡面坐馬車是最苦的,要承受着四面八方吹過來的寒風。
等出了縣城,就更加了不得,沒有了樓房等擋風的建築,人就完全暴露在寒風之下。也不知道爲什麼,昨天還感覺天氣挺暖和的,今天就突然變了,像是到了北極一樣。
胡強和鍾彤彤都是生長在城市裡的人,冷一點就坐車,還沒有受過這麼冷的考驗,所以兩個人凍得縮成了一團,臉蛋紅紅的。相比之下胡強還要好一些,因爲他事先穿的比較多,他見鍾彤彤只穿了件薄薄的羽絨服,於是將外面的一件大衣給她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