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關莞每日與晉謙出雙入對,爲晉謙出謀劃策的時候,銘涇終於在齊國收到了關莞尚在人世的消息。
“你說什麼,你確定那人是關莞,你有沒有看清楚?”銘涇聽聞從晉國回來的暗探打聽到關莞的消息,喜不自禁,臉上突然容光煥發。
“正是,屬下在晉國首都最好的酒樓裡,看到關公子……一身女子裝扮,身旁伴有一男一女,三人其樂融融的在吃着東西。那男人好幾次親暱地稱呼問他‘關莞,你覺得好吃不?’屬下這纔敢斷定,那個女子是關公子……因爲我們之前都以爲關公子……是男子……”
銘涇聽到這裡,更加地肯定那個人就是關莞 ,他站起身來:“很好,很好,那個人一定是關莞,宇昌,曉鵬你們聽見了麼,是關莞,真的是關莞!”
宇昌和李曉鵬也熱淚盈眶:“恭喜公子,賀喜公子!”
銘涇在書房裡走來走去:“我們這就去晉國,我們這就去晉國,關莞在外耽誤了這麼多日,一定很想我們快點去接她回來,李曉鵬,去安排人手,我們這就出發!”
李曉鵬面有難色,朝着宇昌使了使眼色,宇昌會意道:“公子,現在不能貿然去晉國,兩國現在一派和樂,我們突然出現未免讓晉國當權者覺得我們有所企圖,這樣倉促去的話,就算是找到關公子,也不一定能夠將她帶出來。不如我們找一個更加穩妥的方式。”
銘涇轉頭看向宇昌,示意他接着說下去。
宇昌點點頭:“不如我們先向齊王奏明,說爲了報答上次晉國來我國出訪,我們也來一次回訪,說去關心晉國逮回去的糧食方法是否有好的收成,第一表達了我國的友好,第二彼時我們住在行館,就算是晉國公子不願意放人,也定然不會冒着讓破壞兩國和諧的情況下強制奪人的。這第三麼……”
“第三是什麼?”銘涇聽完前兩條已經承認自己太過魯莽,於是對宇昌愈信任,但是又十分關心關莞,於是問的有些迫不及待。
“第三是公子身體還未完全康復,這長途跋涉必然再傷元氣,如果公子好不容易帶病到了晉國,見到了關姑娘,卻話都來不及說上幾句就倒下了,豈不是徒讓關姑娘操心麼?關姑娘本來就在外流落了好幾個月,一定希望看到的是健健康康的公子的。”
銘涇點點頭:“宇昌,你說得對。只是我現在心裡十分想念她,不知道她怎樣了。”
“這個也容易。”李曉鵬對着銘涇眨眨眼:“公子忘了晉國皇宮裡有我們的人了麼?”
銘涇瞭然:“這步棋本來是想留着進攻晉國的時候才拉出來用的,可是沒有關莞就算是攻打晉國又如何,這樣,李曉鵬,你現下就去聯絡喜愜,讓她先打探了情況,在皇宮裡先佈置一下,隨後我們再去。”
李曉鵬抱了抱拳:“屬下遵命。”
待李曉鵬退出去之後,銘涇與宇昌對視一眼,兩人眼中皆有一絲振奮。
待
喜愜接到晉謙的密函,已經是十天過去了,期間她見過關莞好幾次,都只以爲關莞是普通的齊國子民,萬萬沒有想到過關莞竟然是銘涇公子的人,如今要救關莞,晉謙那裡已經很不好突破了,加上關莞似乎對誰都有防備,並不一定能博得她的信任。
喜愜想了想,提筆回信道:“關姑娘受制於人,深陷後宮,對人極其防備,不能接近,屬下只能先將關姑娘的極其身邊守衛的時間打探清楚,算是爲公子鋪路,待公子抵達晉國,再與公子裡應外合。”
寫完之後就燒燬了銘涇的密函,這才一轉身將密函遞給傳信之人,那人拿了信之後就走,也不多做交談,顯然兩人已經十分熟悉對方,並且不止一次這樣傳信了。
關莞自從喝了太醫開的藥之後,再沒有做過奇怪的夢,自然將道聽途說的什麼銘涇公子早已拋在腦後,不過最近卻愈發注意起她自己的身份,和身邊的人對她的態度,因爲對所有人都不那麼信任,所以這段日子也過的頗爲辛苦。
這日關莞陪着晉謙進宮議事,自己一時閒的無聊,便下轎子在花園裡到處走動,一不小心走得遠了卻忘了回去的路,關莞也不着急,她知道如果晉謙出來沒見到她的話一定會來找她,於是也就信步走在園中,留意起了宮中的路。
突然前面出現了一羣女人,關莞在人羣中一眼就看到了上次和她講話的女子,那個女子卻如沒見到她一般和身邊的衆女子調笑,忽然有人發現了關莞,怪笑起來:“喲喲喲,這不是關姑娘麼,現在可是公子身邊大紅大紫的寵妃呢!”
“是呀,這不就是她麼,聽說還是要做正妃的呢!”一聽女子的挑釁,關莞就知道她們就是上次在晉謙院子裡遇到的那羣女子,晉謙的姬妾們。
關莞對他們的話也不上心,對着他們福了福身子:“姐姐們好。”
“喲喲喲,這我們可擔當不起,我們只是好奇呀,說是要做正妃的女子,怎麼每次去和皇后請安,都沒有看到你的身影呢。難道公子這麼片刻都捨不得你,不願意將你介紹給皇后娘娘?”那些女子咯咯笑着。
關莞明白他們的意思,大概這一天是固定的皇子內眷向太后請安的日子,她從來都不知道有請安這回事,自然也沒有說過要去參加,晉謙也一直將她當做政客一般帶在身邊,加上兩人從未行過夫妻之事,所以也未曾帶她去見過皇后,關莞心裡雪亮,這羣女人大概覺得這樣就是不重視關莞的意思,只是將她當做一個玩物,甚至還沒有名分。
然而她們錯就錯在以爲關掛會在意,實際上關莞毫不在乎:“姐姐們能見到皇后,自然要好好請安,妹妹沒那個福氣。”心裡卻想着去給人磕頭什麼的她纔不屑,就不知道這羣女子幹嘛歡樂得跟什麼似的。
關莞在人羣中找到了那日和她說話的女子,那女子本來也是盯着關莞,忽然見到關莞看她,有些難爲情地低下了頭,但是關莞注意到,從始至終她都沒有罵過
自己一句話,不由得對這個關莞曾經認爲有些精神不正常的人,有了一絲親切感。
女子們從關莞身邊飄然而過,卻唯獨那個女子落在了最後,她跟在其他女子身後,忽然在關莞身旁站定,轉身笑了笑:“關姑娘,想走的話最近跟着公子多注意出宮的要道。”
說完呵呵笑着走開,其他人問她和關莞說了什麼,那女子便:“說我誇獎關姑娘雖然漂亮,卻一件首飾也不帶,未免太寒磣,是因爲公子疏忽沒有賞給你麼?”
幾個女子頗覺得解氣,呵呵笑着便走遠了。
留關莞在原地心裡砰砰直跳,她轉頭去看那個人羣中的女子名不知道 她是什麼意思,爲什麼她覺得自己想走,爲什麼她要自己多注意出宮的要道,難道她的意思是自己之前一直想出宮麼?
她從未在那個女子面前表現出自己失憶了的樣子,那麼她肯定不知道自己失憶,那麼她必定想的便是她自己之前的想法。
這樣一來,關莞果然在晉謙出來之後說想要出宮去逛逛,晉謙也經常帶她出去逛,所以也並不起疑,關莞跟在晉謙身後,兩人一前一後走着,關莞在之前的記憶上,把不確定的路在着實記了一遍,待出的宮去,關莞還是有幾處記得模糊,便想着下次再走一次罷了,兩人在酒樓裡吃過晚飯,又去集市上買了兩個燈籠,這纔回去。
是夜,喜愜將晉謙府上的地圖以及關莞住在什麼地方詳細地繪製了出來,又彙報了一些晉國的國情,這纔將密函發出去,只想着銘涇來了之後,一切一定在掌握之中。
銘涇那邊也和齊王商議好出使晉國,晉國使者當然是歡迎之至,兩方交涉之後決定在五日之後動身,宇昌也斷定三日後銘涇的身子就已經痊癒,路上他們注意修養就不會有什麼大的問題,銘涇將手上的工作悉數託付給李曉鵬三兄弟,準備帶着宇昌,元收和超去晉國,幾個人天天窩在書房裡交代怎麼處理宮中的事情,怎麼互相聯絡傳遞銘涇在晉國是否安全,還要不要帶一對暗衛這類的事情。銘涇心急如焚,只恨不能馬上飛到關莞的身邊。
五日之後,一行人動身前往晉國,不過因爲沿途要去回訪晉國百姓種植方法,所以一路上需得走走停停,在各地爲地方官員百姓解惑,所以行程十分緩慢,加上銘涇的傷勢也並不能走得太急,於是這行程算下來竟然有半個月。
銘涇一聽到有半個月的訪民行程,頗爲不悅,硬生生地將回訪百姓壓縮到十天,要不是考慮到要觀察晉國百姓的狀態,估計銘涇是一天也不願意多耽誤的,擬定之後,幾人就分頭行事,各自爲去晉國做準備。
一方面,李曉鵬密集地聯繫喜愜,甚至要她三天一次地彙報關莞在晉國的狀況,喜愜也大多數彙報的是關莞每日與晉謙形影不離之類,讓銘涇十分窩火,下令讓她接近關莞,查明究竟關莞於晉謙的關係以及關莞的想法。
喜愜接到命令,決定先於關莞結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