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唯瞭然,原來找她上來並不是需要她出面做什麼,而是讓她知道有這麼一回事而已。
她自嘲地笑了笑,“你該怎麼做就怎麼做吧,我跟他們的感情並不深厚,無須因爲我而有所顧忌,而由我出面確實沒什麼效果,我不過是他們眼裡的一棵搖錢樹,我沒錢的時候可能連臭水溝旁邊的一棵小草還不如。”
張小唯說着,不知道怎的心生感慨,這些年的委屈層層涌上心頭,話閘子打開了以後,似乎就有了傾訴的慾望,“他雖然是我的繼父,可從來沒有盡過一天養我的義務,只會讓我媽想方設法從我身上要錢,然後拿去喝酒賭博,我十六歲的時候他甚至想過把我賣給他的債主填債……”
說着說着,她似乎又不願意回憶了,抹了眼角的淚,似乎又不想繼續說了,於是努力笑笑,“總之,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吧,儘量別傷人就是,我先下去工作。”
正當張小唯想起身離去的時候,素手就被隔着桌子那端的大手隔空抓住。
張小唯擡眸,疑惑地看着對面的男人,許墨蓮也抿緊嫣紅的薄脣看着她。
這一次,他沒有命令她“過來”,而是一直抓着她的手從裡面走了出來,然後似乎用盡全身的力量把她傭緊。
兩個人就這樣靜靜地相擁着,誰也不說話,或許也不需要說話。
張小唯連眼睛也不敢眨,她怕稍不注意眼淚就會掉下來,這樣突如其來的脆弱在她身上發生的次數很少很少,以至於她都不知道該怎麼樣去處理。
許墨蓮也沒有緣由,就是那一刻很想抱緊她。
她的出身、經歷他一直都知道,然後當這些從她的口中輕描淡寫說出來的時候,他會有一種類似於憐惜的感覺。
他們身爲合法夫妻,同牀共枕已經數月,但是從來沒有走進過彼此的內心。
他們都怕。
張小唯是沒有安全感,她從來沒有想過能夠跟他天長地久,生怕自己愛上他,又驟然失去,自己會承受不住,還不如從來沒有得到過。
許墨蓮亦然,婚禮上落跑的新娘可能是他一生都走不出去的陰影,因此,他雖然說過他許墨蓮的婚姻必須隆重其事,然而卻一直不敢辦婚禮。
於他,只婚不愛,只性不愛,足以。
其實,那一場婚禮的陰影,從來都不曾離他而去。
這樣沒有摻雜絲毫欲/望的相擁其實不適應的不只是張小唯一個人,許墨蓮也同樣不適應的。
只是他的動作比大腦的反應更快,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擁她入懷。
張小唯不記得自己到底是怎麼回到辦公室的,她好像是踩着棉花回來的,一路輕飄飄。
詩詩跑過來八卦,“小唯姐,你上天堂見總監有沒有什麼八卦跟大家分享一下呀?”
小八卦大聲問完,又偷偷靠近張小唯的耳朵邊低聲說,“其實你跟總監是不是一對?你們的戒指是同款的,我還有一次看到你們戴情侶表。”
戒指……
情侶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