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瀾他們回來的時候金恩熙帶着於曉萱已經在外面樂不思蜀了,沒有在酒店找到人,沈清瀾給金恩熙打了電話,知道她們已經在外面吃過飯了,也不再管他們,跟丹尼爾出去吃飯。
晚上回來,沈清瀾剛剛洗完澡就接到了傅衡逸的視頻請求,點擊同意,“剛剛在洗澡?”傅衡逸看着沈清瀾身上的睡衣,問道。
沈清瀾點頭,“你今天這麼遲?”她這裡晚上九點,但是傅衡逸那裡已經是晚上十二點了。
傅衡逸自然不會告訴她,自己是爲了等她所以才這麼遲還不睡的,見她肩頭的睡衣上溼了一大片,皺眉,“又沒有把頭髮擦乾?”
沈清瀾呵呵笑,“剛剛聽到手機響,沒有來得及擦,就出來了。”言外之意,如果不是你打擾,我肯定擦頭髮的。
傅衡逸哪裡會不瞭解她,這人根本就沒打算擦頭,無奈一笑,“是,都是我的不對。”知道她不喜歡用吹風機,“去拿條毛巾將頭髮擦乾淨。”
沈清瀾起身,將手機放在牀頭櫃上,正對着浴室的位置,然後進了浴室,拿了一條毛巾就出來了,她一邊擦着頭髮,一邊跟傅衡逸聊天。
“今天去參加了藝術節的開幕式,還去參觀了雪梨市美術協會的會長的私人莊園,品嚐到了一種很不錯的葡萄酒,他還送了我幾瓶,等你回來給你嚐嚐。”沈清瀾跟傅衡逸聊着家常。
“喜歡喝葡萄酒?”傅衡逸問道。
“也不是喜歡,偶爾品嚐一下還是不錯的,他們家的私人莊園裡有大片的葡萄園,這些酒都是他們自己釀製的。”雖然比不上世界級名酒的口感,但是喝起來也別有一番滋味。
“你要是喜歡我們也可以買一個莊園自己種葡萄然後釀酒。”傅衡逸說道。
沈清瀾無語地看着他,“傅衡逸,你是一個軍人。”這麼“腐敗”真的好嗎?
“所以我說是你買啊,我沒錢,只能靠老婆養了。”傅衡逸說的理直氣壯。
沈清瀾一頭黑線,與傅衡逸相處越久,沈清瀾就越清晰地意識到,傅衡逸身上的冷酷、嚴肅、正經那都是對着外人的,對着她,簡直就是另一個反差,這樣的反差竟然讓沈清瀾覺得傅衡逸很是……可愛。
要是傅爺知道在自家老婆的心中,他的形象是可愛,不知道作何感想。
跟傅衡逸聊了半個小時,見那邊的時間實在是太晚了,沈清瀾催促着傅衡逸去睡覺。
“老婆,你就這樣完了?”視頻中,傅衡逸挑眉看着她。
沈清瀾看着他,神情莫名,不然呢?
“晚安吻呢?”傅衡逸見她不明白,提醒道。
沈清瀾掃了他一眼,面無表情地點了結束鍵。
傅衡逸看着已經結束的視頻通話,無聲的笑笑,他發現沈清瀾這人在那方面其實是個很害羞的人,臉皮很薄,不經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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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沈清瀾等人就出發去了雞心島,雪梨市靠海,雞心島就是雪梨市附近的一個小島,風景十分美麗,遊客很多。
他們驅車到了碼頭,藝術節期間,去往雞心島的遊輪很多,但是碼頭上的人更多,丹尼爾已經事先給弗蘭克打過電話,向他借了他的私人遊輪,幾人上了遊輪,於曉萱看着那邊還在排隊等候的人,不禁感嘆道,“清瀾,我現在終於深刻地體會到了金錢的魅力。”
“Z國不是有句話嘛,叫‘金錢不是萬能的,但是沒有錢卻是萬萬不能的’,有錢了我們才能享受更好的生活。”金恩熙接口道。
於曉萱贊同地點點頭,“也是哈,恩熙,你知道雞心島上有什麼好吃的嗎?”此話一出,畫風瞬間就變了。好吧,這確實是吃貨於曉萱最關心的問題。
“那要讓你失望了,雞心島曾經是雪梨市關押犯人的地方,尤其是二戰期間,這裡還是維修軍艦的地方,上面更多的是歷史遺蹟。”
於曉萱一臉失望,“沒有特色美食啊。”
“別整天惦記着吃好嗎?”金恩熙無語,經過幾天的相處,她跟於曉萱也混熟了,說話隨意多了。
“哎,你說話咋跟方彤似的,民以食爲天,吃飯是人生大事,怎麼能馬虎呢。”
“雖然上面美食不多,但是上面的海景非常不錯,尤其是海景房,早上一睜開眼睛就可以看見初升的太陽。”金恩熙補充道。
於曉萱的眼睛亮了,“那我們可以在上面住一夜嗎?”她看向正靠在遊輪的甲板上看海景的沈清瀾。
“可以。”
於曉萱很是高興,“那我們就在上面住一夜,明天再回去。”
“這倒是可以。雞心島是雪梨市最大的島嶼,不只是歷史遺蹟,還有海灘,你可以看看,我猜你會喜歡。”
被金恩熙說得來了興致,看着近在眼前的島嶼,於曉萱很是興奮。
碼頭上有很多的私人遊輪,但是弗蘭克在這裡有自己專門的停靠遊輪的位置,所以倒是也不爲沒有停靠的位置而煩惱,將遊輪停靠在碼頭,幾人下了遊輪。
正如金恩熙所說,島上的人不少,都是來參加這次的藝術節的,當然也有一部分是純粹來旅遊的。
雞心島上的展覽品以銅製和鐵質的雕塑居多,大小不一,形態各異,但無一不是精品,就連於曉萱這個藝術的門外漢看到這些作品也感嘆了一句。
島上的酒店現在很難訂,他們又是臨時決定要在這裡過夜,所以商量之後,沈清瀾等人打算在這裡露營。雖然是冬天,但氣溫不算很低。
島上有專門出租帳篷的地方,幾人先去選了地方。
露營地在海島邊的一處懸崖附近,往前十米就是懸崖,不過這裡地勢平坦,在這裡露營的人還是不少,沈清瀾幾人選了一個靠近懸崖邊的位置。
於曉萱走到離懸崖還有兩米遠的地方,停下腳步,往前看了看,“清瀾,我腿軟。”
沈清瀾走過去,直接走到懸崖邊,往下看了一眼,目測這裡距離海面還不到三十米,頂多就是二十米,地勢並不高。
“清瀾,你別過去。”於曉萱說道,聲音發顫,她有點恐高,嗯,真的只有一點點。
沈清瀾伸出手,“曉萱,過來。”
於曉萱不敢,猶豫地看像是沈清瀾,沈清瀾伸着手。
於曉萱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走了過來,手緊緊地抓着沈清瀾的,“於曉萱,睜開眼睛往下看。”
於曉萱搖頭。
“下面很美,你要是錯過了以後可別後悔。”沈清瀾淡淡說了一句,聲音不急不緩。
於曉萱聞言,心裡癢癢的,睜開了眼睛,往下看了一眼,今天的風有點大,海浪拍擊在懸崖上,掀起巨大的浪花,確實很美。
遠處是海岸線,海天一色,根本分不清哪裡是海,哪裡是天。
“清瀾,這裡真的很美,以後有機會我想跟韓奕一起來一次。”於曉萱和沈清瀾坐在一邊,看着海面說道。
沈清瀾莞爾,於曉萱跟她想到一塊兒去了。
太陽漸漸西斜,海平面被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粉色,隨着時間的推移,粉色漸深,變成大片大片的深紅。
沈清瀾拍了一張照片,發了一條微博動態,“下次想跟你一起來”。
傅衡逸原先並沒有微博,但是自從沈清瀾開通了微博賬號之後,他也去註冊了一個,晚上回來看見這條動態,傅衡逸給沈清瀾發了一條微信——【好】。
只有簡單的一個字,沈清瀾卻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微微一笑,將手機放好。
“清瀾,沒想到你燒烤的手藝這麼好。”於曉萱手裡拿着一串烤肉,吃的一臉的滿足。
丹尼爾也是第一次吃到沈清瀾做的東西,不禁豎起了大拇指,“清瀾,還有什麼是你不會的嗎?”
金恩熙聞言,在一邊笑,其實沈清瀾也就燒烤的手藝不錯,要是做飯……金恩熙想起曾經吃過的沈清瀾做的食物,不禁搖頭,算了,清瀾還是適合做個女神,這種沾染人間煙火的事情還是留給其他人做吧。
而於曉萱眼睛裡也滿是笑意,嗯,她想起沈清瀾唱兒歌的事情了。
沈清瀾掃了一眼於曉萱和金恩熙,知道他們在想什麼,眼神無奈。
第二天一大早,天光微亮,幾人就起牀了,他們要看海上日出,等看完日出,幾人就打算回去了。
走到碼頭,依舊是如昨天般熱鬧的景象,沈清瀾登上游輪,丹尼爾走在最後。
“這位先生。”一個女人叫住了丹尼爾,丹尼爾轉身,看向她。
“這位先生,我的孩子生病了,能不能搭你們的船去雪梨市?”她的懷中抱着一個孩子,孩子面色通紅,顯然是在發高燒。
丹尼爾知道雞心島上雖然有醫院,但醫療水平有限,跟在女人身後的是個男人,看樣子是一家三口,此刻這對父母臉上都是焦急的神情。
碼頭上還有很多人排着長隊的等着上游輪,而這裡的遊輪是定時發出的,離下一班遊輪起碼還有一刻鐘。
“你們上來吧。”沈清瀾開口。
女人看向沈清瀾,一臉的感激,“謝謝這位小姐,謝謝。”
“趕緊上去吧,船馬上要開了。”丹尼爾說道。
夫妻倆一臉感激地上船。
從雞心島到雪梨市碼頭要一個小時,那對夫妻上了船之後就安靜地坐在船艙裡,並不會到處亂走,也沒有四處打量船艙內的豪華設施,看的出教養不錯。
女人懷中的孩子不大,看上去只有兩三歲,眼睛閉着,眉頭緊皺,看得出他現在很不舒服,女人時不時將額頭貼在孩子的腦袋上。
女人見沈清瀾看過來,嘴角扯了扯,大概是想笑笑的,但是現在的心情實在笑不出來,“這位小姐是到雞心島玩的?”
沈清瀾點點頭,看向她懷中的孩子,“孩子生病了怎麼沒有送到島上的醫院?”雖然那個醫院醫療水平有限,但是起碼能起到緩解的作用。
“我們去了,昨天下午孩子就發燒了,我們帶他去了島上的醫院,吃了藥也打了針,孩子的高燒退了,本來想着昨天回去的,但是在醫院耽誤了時間,出來的時候已經錯過了最後一班遊輪,我們只好等到了今天早上。”
現在看這個孩子的樣子,顯然是後來高燒反覆了,看着焦急的父母,沈清瀾的眸光微動,走進了遊輪上的酒窖裡,從裡面拿出了一瓶白酒。
“先用酒精給孩子降降溫吧。”沈清瀾將白酒遞給男人,男人看着酒瓶上的名字,沒有接,這樣一瓶酒的價格,抵得上他大半年的工資了。
“拿着吧,孩子比較重要。”沈清瀾又說了一句,孩子發高燒要是不能及時退燒,後果會很嚴重。
男人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過了白酒,“謝謝這位小姐。”
沈清瀾笑笑,“在孩子的手心腳心和腋窩這幾個地方擦一些白酒。”
“謝謝,這位小姐,您真的是太善良了。”女人一臉的感激。
沈清瀾沒有說話,走了出去,只是剛剛走到甲板上,就看見了丹尼爾一臉的着急之色,“清瀾不好了。”
沈清瀾神情微變,“怎麼了?”
“船艙漏水了,而且還漏油了。”丹尼爾說道。
沈清瀾快步跟隨着丹尼爾來到了駕駛艙,駕駛艙裡,幾個船員也是一臉的着急,沈清瀾迅速地查看了一下,遊輪的油箱所剩的油幾近於零。
“我昨天晚上檢查的時候還有百分之五十。”一個船員說了一句。
沈清瀾眸色微沉,這很明顯是人爲的,最底層的船艙裡已經灌滿了水,船底在下沉,“剛剛開出來的時候怎麼沒有發現。”沈清瀾的聲音很冷。
船員一臉心虛,剛剛他們幾個聚在一起聊天呢,根本沒有查看,等發現不對勁的時候,船已經開出了碼頭半個小時了。也就說,他們現在正好在雞心島和雪梨市碼頭的中心。
沈清瀾冷冷地看了他們一眼,“丹尼爾,發求救信號,讓人來救我們。”
丹尼爾點點頭,迅速走出了駕駛艙。
船體下沉如此明顯,於曉萱和金恩熙自然也察覺到了不對勁,見沈清瀾神情凝重地出來,頓時心就提了起來,“清瀾,怎麼了?”
“油箱漏油了。”
丹尼爾已經發出了信號,幸虧這幾天這裡來往的遊輪多,很快,一艘遊輪就朝着他們靠近過來。
沈清瀾幾人包括那對夫妻和幾個船員此刻都站在甲板上,跟對方說明了情況,對方直接就同意了他們上船。
到了雪梨市,那對夫妻還一臉的驚魂未定,緊緊地抱着懷中的孩子。
“先送孩子去醫院吧。”沈清瀾說道。
“這位小姐您叫什麼?”男人禮貌地問道。
沈清瀾搖搖頭,“孩子重要,先去醫院吧。”本來就是一件小事,沈清瀾並沒有放在心上,但是今天的意外……
今天雖然是有驚無險,但是於曉萱還是有些嚇到了,他們上了來接他們的那艘遊輪沒有多久,弗蘭克的遊輪上的水就蔓延到甲板上,船頭已經下沉了,也就是說要是他們再多待十分鐘,恐怕幾個人就要去海里喂鯊魚了。
沈清瀾讓金恩熙和於曉萱先回酒店,然後就跟丹尼爾一起去莊園找了弗蘭克。
弗蘭克聽了事情的經過,臉色沉的可怕,船沉的速度那樣快,讓人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還有油箱漏油,這人爲痕跡太明顯,弗蘭克就是想安慰自己是意外都做不到。
沈清瀾是第一次來這裡,根本不認識什麼人,自然不存在仇家一說,而這艘遊輪是弗蘭克的,這明顯就是一次針對弗蘭克的行爲,只是不巧的是,這次用遊輪的是沈清瀾而不是弗蘭克。
“沈小姐,真是抱歉,讓你受驚了。”弗蘭克歉意地說道,要不是沈清瀾反應快,恐怕他還真的會很麻煩,畢竟沈清瀾在Z國的身份也不簡單。
“弗蘭克先生,我和我朋友都沒事,這次會跟丹尼爾過來也是爲了提醒您一聲。”
“謝謝沈小姐的好意,這件事我會調查清楚的,沈小姐,這次讓你的朋友跟着受驚了,十分抱歉。”
知道弗蘭克接下來還有事,沈清瀾婉拒了弗蘭克留下一起用餐的邀請,跟丹尼爾一起離開了。
“清瀾,我們明天要離開嗎?”丹尼爾問道,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心情都受到了影響。
沈清瀾搖頭,“明天去當代美術館看看。”那天她雖然看過一次,但是看得並不仔細,前兩天跟那些大藝術家聊天,有了不少的收穫,她想再去看見那些作品。
丹尼爾自然沒有意見。
回到酒店,於曉萱已經早早地睡下了,連午飯都沒吃,金恩熙是絲毫也沒有受到影響,看見沈清瀾回來,她進了沈清瀾的房間。
“弗蘭克怎麼說?”金恩熙問道。
“應該是一次針對弗蘭克的行動。”
金恩熙眉頭高挑,“所以我們這是躺槍了?”
“似乎是這樣。”
“哈哈,這可有趣了,回去說給茜絲莉聽,她肯定樂了。不過……”金恩熙語氣一頓,“這次King沉默的時間有點久啊,上次吃了那麼大的虧,竟然到現在還沒有行動,這跟他以往的行事風格可太不一樣了。”
沈清瀾聞言,眸光沉了沉,“這隻能說明他在醞釀更大的事情。”
金恩熙有些煩躁地抓抓頭髮,“這前有King盯着我們,後面還有一個艾倫,現在我們的處境就是那個什麼…。虎狼。”
“前有狼後有虎。”
“對,就是這個,安,我想直接結果了King,聽說他上次受了重傷,肯定沒有那麼快好,以前我不是他的對手,但是現在就不一定了。”金恩熙越說越覺得這個建議可行。
“恩熙,不要輕舉妄動。”沈清瀾說了一句,但是心裡也在思考着金恩熙剛剛所說的話的可行性,金恩熙或許不行,但是她自己去的話……沈清瀾的眼睛裡閃過一道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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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梨市某座莊園內,凱瑟琳正躺在陽光下享受着難得的溫暖日光浴,聽到手機響,接了起來,“事情怎麼樣了?”
“小姐,很抱歉,沈清瀾幾人被人救走了,沒有任何事。”
凱瑟琳眼神一變,“就連傷都沒有受?”
對方沉默了一瞬,“是的。”
“廢物,這點小事都辦不好。”凱瑟琳怒,“屁股擦乾淨了嗎?”
“這個小姐放心,已經處理乾淨了,沒人會查到你的身上來,而且那些人以爲這次是有人在針對弗蘭克先生。”
“這樣最好,但是這次的事情你們做的很不好,沈清瀾他們現在還在雪梨市,我不想看到沈清瀾的手還能拿住畫筆,該怎麼做不用我教你吧?”
“我明白。”
掛了電話,凱瑟琳眼底寒光閃閃,比她更天才的畫家?呵呵,要是這個天才畫家沒有了手,她倒是很想看看,她還怎麼畫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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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沈清瀾和於曉萱幾人就再一次去了當代美術館,這次的藝術節會持續一個半個月的時間,現在還是開幕周,所以當代美術館的人並不少,沈清瀾走進會館以後就跟於曉萱他們分開了,她獨自去了油畫展示區。
“咦,姐姐,是你啊。”正看着畫,顏夕的聲音就從身後傳了過來,沈清瀾轉身。
“你怎麼在這裡?”沈清瀾看見顏夕有些意外。
顏夕笑嘻嘻,“我來這裡參觀啊,這次的藝術節是雪梨市的盛事呢。不過沒想到可以在這裡遇見姐姐,我跟姐姐還真是有緣。”
聞言,沈清瀾眼睛裡浮現淡淡的笑意,誰說不是呢,當初她跟顏夕的相識是一場意外,現在再度相識,則是意外中的意外,像是冥冥中的註定。
“你一個人來的?”沈清瀾見顏夕的身邊沒有人陪着,問道。
顏夕點點頭,“今天媽媽有事,我就一個人出來了,姐姐也是一個人嗎?”
“不是,我跟朋友一起來的,他們去了另外的展廳。”
“那我能跟姐姐一起走嗎?”
“當然。”
顏夕笑了,跟在沈清瀾身邊,“姐姐,我以前真的沒有見過你嗎?”
她側頭好奇地看着沈清瀾。
“怎麼了?”
“我總覺得我以前應該是認識你的,而且很熟悉,看見姐姐,有一種很親近的感覺。”
沈清瀾微微一笑,“我們是第一次見面,如果我們以前認識,我就不會認不出你,對嗎?”
顏夕拍拍頭,“嗯,也是,大概是我記錯了。姐姐,我叫顏夕,顏色的顏,夕陽的夕。”
“安,你叫我安就好。”
“安姐姐,你這次來雪梨市呆多久啊?”
“明天就走了。”
“啊,這麼快啊。”顏夕有點小失望,“我還想明天請姐姐到我家裡去玩呢。”
“如果以後我還來雪梨市,肯定去你家裡做客。”
顏夕雖然失望,但是卻很快將這件事拋開,跟着沈清瀾在展廳裡欣賞着畫作,偶爾,沈清瀾會跟她解釋了一下作品表達的意思,所用的手法。
“姐姐,你是畫家嗎?你懂得好多。”顏夕好奇地看着沈清瀾說道。
“我只是喜歡而已,平日裡會看一些這方面的書,看的多,就記住了。”
從展廳裡出來,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了,“大姐姐,馬上我請你吃飯吧。”顏夕說道。
沈清瀾沒有拒絕,她也想跟顏夕多待一點時間,給丹尼爾打了電話,得知丹尼爾他們也馬上就出來了,沒有急着離開,站在人少的地方等着他們。
於曉萱和金恩熙從剛從裡面出來,就看見了沈清瀾和顏夕。
“顏……”於曉萱大聲開口喊出一個字,就被金恩熙一把拉住了,於曉萱瞬間反應過來,穿過人羣走向沈清瀾。
只是還沒有走到沈清瀾的身邊,就看到人羣騷動起來,於曉萱只看見有人朝着沈清瀾衝了過去,“清瀾小心。”
沈清瀾從男人舉刀衝向她開始就有了防備,將顏夕一把拉到自己的身後,擡腳就是一腳。
男人沒什麼身手,被沈清瀾踢倒在地,沈清瀾迅速上前,將男人手裡的刀奪了下來。然後一個利落的手刀,將男人打暈了過去。
“啊,殺人了。”人羣中傳來尖叫聲,人羣朝着四周散開,於曉萱被人撞了一下,差點摔倒在了地上。
金恩熙一手拉着於曉萱,一手拉着丹尼爾,迅速往沈清瀾的方向跑去。
顏夕站在沈清瀾的身後,對眼前發生的一切還沒反應過來,她震驚地看着地上躺着的人,那人被男人捅了兩刀,身下一片血跡。
“顏夕,不要看。”沈清瀾一把捂住顏夕的眼睛,將她帶到一邊。
“我們先走。”見人到齊了,沈清瀾迅速帶着顏夕離開這裡。
沈清瀾帶着顏夕上了車,離開了當代美術館。
顏夕和於曉萱的臉色都很蒼白,從上車開始兩人就沒有說過一句話,顯然是還沒有從剛剛的事情中回過神來。
沈清瀾和金恩熙對視一眼,神色微冷,剛剛那個男人其實一開始衝向的就是沈清瀾,只是那個人當時正好在沈清瀾的前面,所以當了替死鬼而已。
“安姐姐,剛纔那個人是死了嗎?”良久,顏夕輕聲開口,聲音顫抖,她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死在她的面前,還是以這樣的方式。
“嗯。”沈清瀾沒有隱瞞她,那個人被刺中了心臟,根本沒有生還的可能。
顏夕的臉色又白了一分,她是親眼可能人倒在她的面前的,也眼睜睜看着那人拿着刀衝向她的,“那個人是瘋子嗎?”
“也許是,顏夕,不要再想這件事了,將它忘了吧。”沈清瀾溫聲開口。
顏夕哦了一聲沒有說話,不知道爲什麼,剛剛聽見人們驚慌的呼喊,還有那一片血跡,她的心臟處很不舒服,腦海中似乎閃過什麼,還沒來得及抓住就消失了。
於曉萱從驚慌中回過神來,看見顏夕,見顏夕真的不認識她了,眼睛裡閃過一抹悲傷,轉瞬即逝。
她看着顏夕的側顏,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顏夕轉頭,就對上了於曉萱複雜的眸光。
“你好。”顏夕禮貌地跟於曉萱打招呼。
於曉萱笑笑,“你好。”
剛剛經歷了那樣的事情,顏夕也沒有了跟人聊天的興致,一時間車子裡陷入了一片沉默。
過了一會兒,顏夕開口,“姐姐,我想先回家了,能不能請你在下個路口將我放下,這次不能跟姐姐一起吃飯了,對不起。”
沈清瀾點頭,“沒關係,回家好好休息一下,今天的事情不要多想,這是人家在尋仇,跟你沒有關係,知道嗎?”
顏夕點點頭,心情還是有點低落。
沈清瀾沒有多說什麼,在路口停車,幫着顏夕打了一輛車然後才離開。
“清瀾,爲什麼不直接將顏夕送回去?”於曉萱問道。
沈清瀾開口,“顏夕的母親不希望我們跟她接觸,上次是偶然遇見,這次雖然也是偶然,但是人家未必這樣想。”
於曉萱嘆口氣,她無法說顏夕母親的不是,因爲人家是一顆慈母心,她可以理解,也選擇尊重。
於曉萱趴在駕駛座的後背上,跟沈清瀾說話,“清瀾,有沒有一種我們被柯南附身的感覺?”
沈清瀾疑惑的看向她,“柯南是誰?”
於曉萱一臉黑線,她怎麼忘記了,沈清瀾根本不看動漫呢,“柯南就是R國的一部動漫,他是個偵探,走到哪裡哪裡就死人,我感覺我們這兩天是被柯南附體了。”
這次換做沈清瀾一臉無語了,金恩熙哈哈笑出聲,“這個比喻還真的好形象,這兩天我們確實好倒黴。”
丹尼爾想想也笑了,沈清瀾看着笑作一團的幾人,嘴角輕勾。
幾人回了酒店沒有多久,警察就上門了,是來調查情況的,沈清瀾將自己知道的都說了,警察問完就離開了,後來沈清瀾從弗蘭克的嘴裡知道這件事其實就是一個意外,男人是個精神病人,家人一時沒有看住就從醫院裡跑了出來,然後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當然,這是當地警方給的說法,真相到底如何,沈清瀾心中自有判斷。
警察走了以後,幾人也沒有出去吃,就在酒店自己的餐廳裡隨意吃了點東西就各自回房間休息了,第二天一早,沈清瀾他們就坐上了回國的飛機。
當弗蘭克知道的時候,沈清瀾都已經回到京城了。
弗蘭克遺憾地說道,“沈小姐,很抱歉在你來的時候發生了這麼多不愉快的事情,希望雪梨市沒有給你留下不好的印象。”
沈清瀾開口,“弗蘭克先生別這麼說,這些事情並沒有影響到我對雪梨市的好感,這次是匆匆回國,是因爲我朋友在國內還有事,所以就先回來了,下次有機會來京城,我帶您嚐嚐地道的Z國美食。”
“好,就這麼說定了。”弗蘭克朗聲笑道。
沈清瀾回來之後,先回了一趟大院,看看沈老爺子,沒有在家裡看見沈讓,問了宋嫂,才知道沈讓現在的身體已經完全衰弱了,這幾天都在醫院裡。
沈老爺子這幾天的精神狀態也不是很好,看見沈清瀾,也沒有了以往的笑容,“瀾瀾回來了,這次出去一切順利嗎?”
沈清瀾點點頭,“很順利,爺爺,您的臉色不是很好,最近是不是沒有休息好?”一邊說,一邊走到沈老爺子身後,伸手給他按摩着太陽穴。
沈老爺子閉上眼睛,嘆口氣,“爺爺很好,人老了都這樣,不要擔心。”
知道沈老爺子是爲了沈讓的事情憂心,沈清瀾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老爺子,倒是老爺子,拍拍孫女的手,“爺爺真的沒事,你二叔的事情,一切都是命,爺爺現在也想開了。”
話說這麼說,但是沈清瀾卻不認爲爺爺是真的想開了,畢竟白髮人送黑髮人,無論是發生什麼時候,對於作父母的來說都是一件悲痛的事情。
“爺爺,明天我陪您去看看二叔吧。”沈清瀾開口。
沈老爺子點點頭,重新閉上眼睛不說話,沈清瀾給老爺子按摩着頭部,漸漸的,老爺子緊皺的眉頭鬆了下來。不知不覺,老爺子就靠在沙發上睡着了。
沈清瀾放下手,上樓給老爺子拿了一條毯子蓋在他的身上。
等做完這些,沈清瀾才走出客廳,拿起手機給傅老爺子打電話,傅老爺子出去療養有一段時間了,就連這次沈君煜和溫兮瑤訂婚他都沒有回來。
自從知道了沈讓和傅靖婷的關係之後,沈清瀾就理解了傅老爺子的心情,每隔幾天就會給老爺子打電話。
“爺爺。”
傅老爺子接到沈清瀾的電話很是高興,“清瀾丫頭,從國外回來了?”
“嗯,爺爺這幾天你那裡天氣還好嗎?”
“很好,這裡空氣也很好。”
“爺爺打算什麼時候回來?”這是沈清瀾第一次問傅老爺子歸期。
傅老爺子沉默了一下,開口,“這裡環境很不錯,爺爺想多待一段時間。”
沈清瀾輕聲開口,“爺爺,我二叔他……時日無多了,或許撐不過這個月。”
電話那端的傅老爺子聞言,深深地嘆口氣,“清瀾丫頭,爺爺知道了,爺爺明天就回來。”
“謝謝爺爺。”
“行了,你的心思我明白,你爺爺那裡我會勸着點的。”傅老爺子哪裡不知道沈清瀾其實是擔心沈老爺子受不了這個打擊呢。
傅老爺子經歷過這樣的喪子之痛,自然能明白沈老爺子的心情,掛了電話,他看着天空,良久纔開口對身邊的警衛員說,“收拾東西,明天回京城吧。”
------題外話------
對於凱瑟琳,你們怎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