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瀾聽見客廳裡的哭聲終於停了,揪着的心才舒服了一些,卻沒有出去,等着傅衡逸進來。
傅衡逸給安安喂完奶之後就按照約定將兒子抱進來見媽媽了。安安看見沈清瀾,有想哭,沈清瀾急忙將他抱過來。
安安揪着沈清瀾胸前的衣服,眼巴巴地看着媽媽。沈清瀾低頭,在安安的臉上親了一口,“安安真棒!”
沈清瀾看向傅衡逸,“傅衡逸,謝謝你,辛苦你了,爺爺沒說什麼吧?”
“沒事,爺爺也是小孩子脾氣,過會兒就好了。接下去幾天都這麼做,你將他交給我。”
沈清瀾沒拒絕,傅衡逸都已經開始了,她自然要配合,一個家庭裡,在對待子女的教育問題上,做父母的必須先統一好了,才能給孩子好的教育,而不是朝令夕改,讓孩子覺得爸爸話或者媽媽的話可以不用聽。
只是生氣的不只是傅老爺子,還有安安小朋友,接下去幾天,除了餵奶的時候,安安都不願意讓爸爸抱,對着其他人都是笑臉,看見傅衡逸就不願意笑了,不管傅衡逸怎麼逗他,就是不笑。
傅老爺子看見孫子也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就是對沈清瀾都是愛答不理的。
對此,傅衡逸也是很無奈。
雖然被兒子和爺爺嫌棄了,但是傅衡逸的方法是奏效的,起碼現在安安願意吃擠在奶瓶裡的奶了,一時看不見沈清瀾也不會扯着嗓子嚎。
沈清瀾看着再一次在老爺子那裡碰壁回來的傅衡逸,笑了笑,接過他手裡端着的茶,“還是我去吧。”
傅老爺子在書房裡練字呢,看見沈清瀾進來就跟沒看見似的。
沈清瀾將茶放在桌子上,靜靜地看着老爺子寫字,“爺爺,你今天的字寫的沒以前好了。”她實話實說,換來傅老爺子一個白眼。
“都是被你們氣的,我心不靜,字還能寫得好嗎?”傅老爺子沒好氣。
“爺爺,還在生氣呢。”沈清瀾柔聲細語。
“哼,就沒見過你們這麼狠心的父母,孩子纔多大啊,以後再改來不及嗎?非要現在折騰他,這要是折騰病了怎麼辦?”傅老爺子這口氣很不順。
“爺爺,你要生氣就生我的氣,不要怪衡逸了,他都是爲了我。”沈清瀾溫聲說道。
傅老爺子放下筆,坐下來,“你說說你倆,爺爺知道帶孩子辛苦,安安這孩子又粘人,但是清瀾丫頭啊,爺爺是真心疼啊。”
“爺爺,不說你心疼,衡逸也心疼,你是沒看見,每天晚上他都要起來好幾次,看看安安睡得好不好,有沒有蓋好被子,有沒有尿尿,比我還上心,他比任何人都愛這個孩子。”沈清瀾跟老爺子細細說着傅衡逸做的事情。
“他這次這麼着急也是因爲那天那件事鬧得,安安太挑剔,對我的依賴性太強,他怕以後萬一我有點事出去一下,安安又會像那天一樣折騰自己。”
傅老爺子聞言,沉默,良久才輕聲嘆氣,“行了,爺爺明白了,你啊,就是來給那臭小子說好話的,只是清瀾丫頭,安安到底還小,就是要教,你們也慢慢來,不要太着急了。”
“爺爺,我們知道了,其實衡逸這幾天心裡也不好受,安安都不理他。”
“哼,那是他活該。”傅老爺子一點都不同情傅衡逸。
沈清瀾看着跟個老小孩一樣的老爺子,忍不住笑了,“爺爺,你不怪他了吧?”
“怪,怎麼不怪,就知道折騰我的安安,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都想將他給趕出家門了。”
沈清瀾輕笑,將茶端給老爺子,“爺爺不生氣,先喝口茶。”
傅老爺子接過茶,喝了一口,“好了好了,爺爺不生氣了,你趕緊去看看孩子,我好像聽到孩子的哭聲了。”
沈清瀾也聽到了,“爺爺不去看看?”
“我就不去了,看着你們折騰孩子我心疼,眼不見爲淨。”
沈清瀾沒有勉強,轉身下樓。
安安尿牀了,所以剛睜開眼睛就哭了,傅衡逸正在給他換尿布呢,爲了避免孩子的屁屁長痱子,傅衡逸還細心地給他抹上了痱子粉。
安安看見媽媽進來,眼睛就亮了,跟沈清瀾伸着小手,沈清瀾沒有去抱他,而是看向了傅衡逸,這幾天這兩父子鬧彆扭呢,別看安安人小,脾氣卻不小,至今還在記仇。
傅衡逸給孩子換好尿布,沈清瀾將髒尿布撿起來,“我去洗,你來帶孩子吧。”
“不用,你放着我來。”
“傅衡逸,你偶爾也讓我偷會兒懶,安安現在一天比一天重,我抱着挺累的。”沈清瀾說道。
傅衡逸知道她這是想讓自己和兒子好好相處,緩和一下,自然不會拒絕,將兒子抱起來。安安不要待在爸爸的懷裡,一直朝着沈清瀾的方向咿咿呀呀,試圖讓沈清瀾抱他。
但是沈清瀾將浴室的門一關,徹底隔絕了安安的視線,安安看不見媽媽,大眼睛裡充滿了疑惑,似乎不明白媽媽爲啥不理自己了。
傅衡逸抱着孩子出了臥室,拿了一把傘,帶着孩子出去散步了,現在天氣雖然熱,但是偶爾出來走走還是不錯的,而且他還做好了防曬措施。
安安見能出去,顯得很興奮,在傅衡逸的懷裡瞪着小腿,小手臂時不時揮舞一下。
“啪。”小胳膊一下沒揮好,揮到了傅衡逸的臉上,傅衡逸一愣,看了一眼兒子,小傢伙毫無所覺,大眼睛朝着四周看看,充滿了好奇,嘴裡咿咿呀呀叫着,不知道說些什麼。
“你就是故意的。”傅衡逸說了一句。
“啊!”安安迴應了一句。
傅衡逸抱着安安晃悠到了沈家,楚雲蓉正準備去傅家呢,就看見父子倆過來了,連忙讓開身子,“這麼熱的天你怎麼將安安帶出來了?”
傅衡逸笑笑,“帶他出來走走,撐着傘呢,曬不到他。”
“那也熱啊。快進來。”楚雲蓉關上門。
安安的身上一點汗都沒有,倒是傅衡逸,額頭上隱隱有了細汗。
楚雲蓉抱過孩子,將安安放在小牀裡,“清瀾呢?”
“清瀾在家裡,我來帶會兒孩子,她整天帶着孩子,也挺累的。”
楚雲蓉自己也是帶過孩子的人,儘管家裡人手多,能幫把手,但是依舊很累,見傅衡逸如此體諒沈清瀾,心裡很安慰。
“我們安安來了。”沈老爺子知道傅衡逸過來了,從樓上下來,直奔孩子。
安安看見沈老爺子,咧開嘴笑,揮舞着小手。
沈老爺子笑眯了眼睛,“來,老爺爺抱。”
安安到了沈老爺子懷裡,可比在爸爸的懷裡聽話多了。
沈清瀾已經從趙姨那裡知道傅衡逸帶着安安出去了,也不着急,轉身去了畫室,前兩天她畫了一幅畫,畫了一半,正好趁着這段時間將畫給完成了。
安安出生以後,她的大部分精力都在孩子的身上,極少動筆,除了上次畫的那一幅,這才第二幅,丹尼爾現在手中的作品,都是她之前畫的。
傅衡逸帶着安安在沈家玩,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人多,有人陪着玩,安安竟然一直沒有餓,也沒有困,一直到傍晚,傅衡逸才帶着孩子回來。
沈清瀾剛剛完成了畫作,從畫室裡出來,安安看見媽媽,立刻朝着沈清瀾撲去,沈清瀾接過孩子,安安就往她胸前拱,這是餓了。
“我去餵奶。”沈清瀾跟傅衡逸說了一聲就進了臥室。
之後的每天,傅衡逸都會抱着孩子出去走走,安安現在一見傅衡逸來抱他就顯得特別的興奮,咿咿呀呀的,別提多高興了,哪裡還記得傅衡逸不給他吃奶的事情。
傅衡逸也不帶他走遠,就在大院裡逛逛,有時候去沈家,有時候就在自家的院子裡,都是清晨或者傍晚不太熱的時候。
安安小朋友很喜歡出去玩,只要有人帶他出去,他的心情就特別好,對於傅衡逸遞給他的奶瓶也不拒絕了,自己會捧着奶瓶喝得眉眼彎彎。
沈清瀾見到父子兩相處愉快,心裡也鬆了一口氣,倒是趁着這段時間畫了好幾幅畫。
金恩熙跟着丹尼爾出發去了雪梨市,最近雪梨市有個藝術展,丹尼爾拿着沈清瀾的畫去參展了,金恩熙沒事就跟着一起去了,順道和丹尼爾去雪梨市玩一圈。
雪梨市,金恩熙想起顏夕就在這裡,就打算去看看她,給顏夕打了電話,和她約好了中午見面。
到了地點,顏夕還沒來,金恩熙隨便找了一個位置等着。
過了沒幾分鐘,顏夕就到了,金恩熙看着出現在自己面前的人,微微挑眉,看了一眼兩人交握的手,瞬間瞭然。
“道格斯,沒想到你也在這裡。”金恩熙打招呼。
“咦,你們認識啊?”顏夕驚訝了。
金恩熙點點頭,“道格斯是伊登的朋友,我們之前見過。”
“伊登是誰?”顏夕好奇。
“我和道格斯共同的朋友。”
“恩熙姐姐,姐姐來了嗎?”顏夕問道。
“清瀾沒來,她的孩子太小,走不開。”
聞言,顏夕有些失望,卻很快開心起來,“姐姐給我看過寶寶的照片,寶寶真的好可愛,胖嘟嘟的,還會笑。”
顏夕說起安安,眼睛亮晶晶的,她喜歡孩子,平日裡有時間的話,她都會到一家孤兒院裡去做義工,和那裡的孩子一起玩兒,是個孩子王。
也因爲做義工,她的性子開朗了不少,趙佳卿去世帶給她的傷痛都減輕了一些。這幾個月來,顏安邦又來過兩次,顏夕依舊沒有見他,顏安邦也不打擾她,就只是遠遠地看她一眼。
“等寶寶百天我就去回去看姐姐,我還給寶寶準備了一份禮物,是我親手做的。”顏夕笑眯眯地說道。之前沈清瀾生產她是想去的,但是沈清瀾拒絕了,那時候秦妍虎視眈眈,沈清瀾哪裡敢讓她出現在秦妍的視線中。
道格斯坐在顏夕的身邊,看着二人聊天,也不怎麼說話。
顏夕和金恩熙聊的十分愉快。
“那個,我去個洗手間。”顏夕說道。
等到她離開之後,金恩熙纔好奇地看向道格斯,“你竟然跟顏夕在一起了,這件事安知道嗎?”
“我沒告訴她,她應該還不知道。”道格斯說道,不是他不想告訴沈清瀾,而是不知道該怎麼跟沈清瀾解釋。自己和顏夕在一起了,面對沈清瀾,他總是有種面對丈母孃拐走了人家女兒的錯覺。
“你跟顏夕在一起多久了?”
“也沒多久,就在顏夕從京城回來之後。”道格斯喝了一口水,“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但是我既然決定跟她在一起,我就會好好保護她,愛護她,至於她的過去,那隻會讓我更心疼她。”
金恩熙想了想,“唔,其實顏夕跟你在一起也好。”道格斯知道她所有的過往,知道她的傷痛,即便是有一天顏夕想起了過往,道格斯也能幫助她,要是換做另一個男人,萬一哪天知道了顏夕的過去而離開顏夕,這對顏夕來說無疑是另一種更大的傷害。
“對了,最近一段時間我們一直沒有秦妍的消息,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在醞釀什麼詭計,你要當心一些,我擔心她找不到機會對安下手,會從顏夕這裡入手。”金恩熙提醒他。
道格斯的眼底閃過一抹冷光,“嗯,我明白,我會留意的。”
兩人遠遠地看見顏夕回來了,立刻終止了這個話題。
與顏夕分別了之後,金恩熙就回到了酒店,丹尼爾不在,金恩熙想了想,還是將顏夕和道格斯的事情告訴了沈清瀾,沈清瀾沒啥反應。
“安,你就不想說些什麼?”金恩熙對沈清瀾的反應感到奇怪。
“顏夕是個大人了,跟誰在一起是她的自由,我無權干涉。”沈清瀾淡淡地說道,“而且道格斯是個理智的人,他既然決定跟顏夕在一起,那就是已經想清楚了,沒什麼好擔心的。”
金恩熙一想也是,顏夕已經不是小孩子了,自己還當她沒長大,想想搞笑的人是自己了。
“唔,安,你說我是不是受之前的事情的影響了,一直將顏夕當成是個孩子。”金恩熙說道。
不止是金恩熙,其實沈清瀾自己之前也是。
“安,我好像聽到孩子在哭是不是?”金恩熙側耳聽了一下,彷彿聽到了孩子的哭聲。
“嗯,安安醒了,我先去看看,改天聊。”
“好,你去吧。”
沈清瀾進了臥室,傅衡逸已經將安安抱起來了,小傢伙的眼睛乾乾淨淨的,哪裡有一點溼潤的樣子,顯然剛纔只是在乾嚎。沈清瀾無語,伸手捏了捏兒子的小臉,“你就調皮吧。”
安安伸手抱着沈清瀾的手,就往嘴裡送,沈清瀾抽回手,“不許吃手,說了多少次了。”
“咿呀,啊。”安安嘴裡不知道說着什麼,轉身抓住了傅衡逸的衣服,這是要傅衡逸帶他出去玩了。
傅衡逸帶着兒子出去散步去了,沈清瀾繼續去畫室。
九月三十號是安安百天的日子,正好和傅老爺子的九十大壽時間相近,傅家是打算一起操辦的,這麼重大的節日必然是要大辦的,所以從八月起,沈清瀾和傅靖婷就忽然忙碌了起來。
傅靖婷爲了方便幫忙,已經搬回來住了,顧博文自然是要跟着的,現在顧凱已經接管了顧氏集團裡大部分的工作,就算是沒有他看着也能將工作完成的很好。
沈清瀾沒操辦過這樣的大事,有了傅靖婷的幫助,事情總算是在有條不紊地進行着。
而這個時候,就體現出來傅衡逸狠心讓安安改掉那些小毛病的好處了,哪怕沈清瀾不在身邊,安安也不會再哭鬧,頂多就是到了肚子餓的時候會下意識地尋找沈清瀾的身影,要是找不到,就接受爸爸喂的提前準備好的奶。
沈清瀾去看場地了,傅靖婷和楚雲蓉跟着一起去的,三個人看了不少的地方,才定下了一家酒店,商定了好了日期,至於菜譜,因爲比較麻煩就決定等回家商量了。
“沈小姐。”沈清瀾聽見有人叫自己,頓住了腳步,看向來人,沒想到又是杜母。
沈清瀾皺眉,“要是爲了杜楠的事情你就不用開口了,我不會答應你任何事情。”她率先開口,一句話就斷了杜母的念想。
杜母是一點意外的表情都沒有,她定定地看着沈清瀾,“沈小姐,我有些話想單獨對你說。”
“不必了,我不想聽。”
“你要是不聽的話,你會後悔的,到時候你們家的喜事會不會沾染上晦氣我就不能保證了。”
三人的眼神微變,楚雲蓉已經認出了杜母,知道這是杜楠的母親,臉色頓時就不好看了,“我認識你,你兒子當初想破壞我兒子的婚禮,現在你又說這樣的話,你們一家人是不是都這樣,上樑不正下樑歪。”
杜母臉色也變了,“要不是你兒子更刀奪愛,我兒子至於變成今天這樣嗎?你們沈家仗勢欺人,以權謀私,陷害我兒子!”
傅靖婷一聽,頓時就知道了這個人是誰,皺眉,冷聲開口,“這位太太,請你說話注意點,我要是記得沒錯的話,當初那件案子,是你們家自己提出來的,杜楠精神有問題,犯罪的時候是處於不清醒的情況下,法官這纔沒有追究他的法律責任,要不是這樣,你兒子現在就是在打牢裡。”
杜母臉色都變了,“我兒子精神不正常那又怎麼了?他也接受治療了,可是你們憑什麼不讓我看我兒子,我兒子是治病不是坐牢。”
傅靖婷只知道杜楠因爲精神異常被送到了精神病院治療,但是對後續發展是不瞭解的,眼底浮現一絲疑惑。
杜母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疑惑,卻並不知道她是誰,苦口婆心地勸她,“真心勸你一句,你要是沈家和傅家的朋友,就離這兩家人遠一點,這兩家人看上去都是一副君子模樣,其實都是一羣道貌岸然的。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被咬了一口,還讓你有苦難言,我們就是最好的例子。我兒子被送到精神病院治療,我想去看望兒子,可是醫院的人竟然說得到了上面的人的指示,絕對不能讓我們見到兒子,你說要不是他們沈家和傅家仗着自己家的權勢對醫院負責人說了什麼,或者是做了什麼,醫院能不讓我看兒子?”
傅靖婷算是聽明白了,但是聽明白了之後,她的臉就黑了,“那只是不好意思,我也是你口中的傅家人,沈清瀾是我侄媳婦。”
杜母的臉一僵。
沈清瀾淡淡開口,“這些老生常談的話就不要反覆說了。姑姑,媽,我們走吧。”
傅靖婷點點頭,三人就要離開。
“沈清瀾,你要是不讓我見兒子,我就從君瀾集團或者是新禾國際的頂樓跳下來,我倒是想看看,沈家人逼死人的新聞出來了以後,你們沈家還能不能維持現在的好人形象,我要讓你們變成過街的老鼠。”
傅靖婷和楚雲蓉滿臉的怒氣,剛呀開口,沈清瀾就先開口了,“你要是真的敢跳儘管跳,等你跳下來之後,我會去醫院裡轉告你兒子,他的母親爲了見他,已經從樓上跳下來摔死了,就跟他當初想做的事情一模一樣,我也想知道,你兒子到底是真瘋還是假瘋。”
“你!沈清瀾你好狠的心!”杜母神情猙獰,像是想要將沈清瀾給生吞活剝了,沈清瀾神情淡淡,絲毫不將杜母的話放在心上,像杜母這樣的人,威脅人的事情她會幹,尋死她絕對不會。
“我們走吧。
沈清瀾沒有在管她,而是真的轉身走了。
“清瀾,你剛纔那樣刺激她不會出事嗎?”回去的路上,楚雲蓉想起杜母情緒激動的樣子,有些不放心。
“沒關係,媽,她不敢的。”沈清瀾淡淡地說了一句。
“清瀾,這個人一直在糾纏你?”傅靖婷關心的卻是另外一件事。
“算不上一直,之前找過我一次,被我拒絕了,這次是第二次。”
“這樣的人以後你看到直接就走,不要跟他們糾纏,簡直就是有病。”傅靖婷想起杜母的話就生氣,他們家的人才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但是這件事還真是傅靖婷誤會了,吩咐醫院絕對不讓杜家夫妻見杜楠的事情雖然不是沈清瀾做的,卻是傅衡逸親自打了電話給那家醫院的院長,說起來,杜母說傅家以權謀私也不算是冤枉人。
“嗯,我知道,姑姑放心。”
第二天和第三天都是平靜的,但是到了第四天就出事了。
沈清瀾正在和服裝設計師商量着傅老爺子大壽那天要穿的衣服款式,就接到了沈君煜的電話,“瀾瀾,出事了,杜楠的母親從君瀾集團的頂樓天台墜樓死了。”
沈清瀾面色一變,蹭的一下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我知道了,我馬上過來。”
“季先生,不好意思,臨時有點急事,我先走了,衣服的樣式大致就是我剛纔選的那幾件,至於細節方面,就由你把關了,一個星期後我們看了樣衣再來詳談。”
“好的,沈小姐有事先去忙吧。”
沈清瀾匆匆趕到趕到君瀾集團的時候,警察已經到了,樓底下被圍得水泄不通,她想進去卻被攔住了,沈清瀾給沈君煜打電話,沈君煜讓助理餘斌下來接她。
樓下有很多的記者,還有攝像機在做現場報道,沈清瀾回到車上拿了一副墨鏡和帽子戴上,躲過了人羣進入大樓。
樓下有保安攔着,記者和圍觀羣衆進不去。
總裁辦公室裡,兩位警察正在詢問沈君煜,沈君煜態度倒是很配合,而這次的事情也確實是突發情況,他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就在半個小時前,他和公司的高層正在開會佈置下一個季度的任務,就有一個高層忽然尖叫,喊了一聲有人墜樓了,然後杜母就死了。
沈清瀾進來,警察看了她一眼,知道她是沈君煜的妹妹,沒有趕她出去,繼續詢問,只是沈君煜知道的並不多,也說不出什麼來,警察很快就離開了。
“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警察剛走,沈清瀾就問道。
沈君煜將剛剛與警察說的話再次與沈清瀾說了一遍,然後說道,“我也不清楚,事情是怎麼發生的我現在還處於一臉懵的狀態,但是瀾瀾,我剛纔聽說,杜楠的母親死之前留下了一封信,說是因爲我們沈家和傅家以權謀私,不讓她見兒子,甚至讓醫院的醫生虐待她兒子,她被沈家逼得跳樓的。”
沈清瀾的臉沉了下來,“你確定是她親筆寫的信?”
“我不確定,剛剛也是警察問話的時候不小心透露出來的。”
沈清瀾冷笑,看來她還是小看人了,沒想到杜母這次還真是蔫人出豹子,真讓她將了一軍。
“她是怎麼進來的?”沈清瀾疑惑。
整座大樓都是君瀾集團的,大廳裡有監控,有前臺,門口還有保安,想要進去總該有人知道吧?
沈君煜搖頭,“我問過了沒人看見她進來,她就像是憑空出現在天台上的一般。”
沈清瀾的眸光很冷,什麼憑空出現,又不是演玄幻大劇,“先查清楚她是怎麼進來的,還有那封所謂的遺書倒是是真的還是假的。”
這件事情裡透着古怪,杜母這樣的人其實是很自私的人,就算是爲了兒子也不會將自己給搭進去,而這次竟然拿用自己的死來引起輿論,她一死,不管是真相如何,不明所以的衆人只會覺得杜母很可憐,就算是沈家和傅家滅與仗勢欺人也變成有了,要是不及時解決的話,這件事就會成爲沈家和傅家的污點。
如此一來,兩家一直以來的形象就會受損,還真是如杜母所願了。
沈君煜點點頭,給保安室打了電話,讓他們將最新的監控錄像調出來,然後又讓餘斌去問今天的前臺和保安是否看到有陌生人進公司。
沈清瀾和沈君煜仔仔細細地看了今天的所有的錄像,沈清瀾忽然指着其中的一段畫面說道,“哥,停一下。”
沈君煜按住不動,沈清瀾的視線定格在畫面上,“往後退幾秒。”
沈君煜依言照做,沈清瀾看着畫面上略有些熟悉的背影,“哥,你讓餘助理查查今天沒到公司人都有誰,不要查打卡記錄,要去問問每個部門的負責人。”
“瀾瀾,你是發現了什麼嗎?”
沈清瀾點頭,指着畫面中的一個人說道,“這個人就是杜楠的母親,你看她能刷卡進來,明顯就是拿了人家的卡。”
沈君煜看向畫面上的人,那人大夏天的竟然戴着帽子和墨鏡,打扮得確實有些奇怪,但是除了打扮奇怪之外,她的行爲就像是一個正常的君瀾集團的員工。
君瀾集團光是總部就有好幾千人,每天上下班都是靠打卡的,一般的員工,保安和前臺不認識也正常。
“好,我現在馬上就讓餘斌去查。”
而這時餘斌那邊也已經有結果了,確實就如沈清瀾猜測的那般,前臺和保安都沒有發現有陌生人進來。
餘斌得了沈君煜的吩咐,趕緊去找各部門的負責人覈實情況。
而沈君煜則是打電話給各大電視臺的負責人還有京城幾家頗具影響力的報紙雜誌或是網站的負責人,儘量壓下一些負面報道。
雖然現在事情已經被鬧到了網上,但是負面新聞少一些,到時候解釋起來也容易一些。
幸好京城幾家大的網站和報紙雜誌都屬於韓氏集團,韓奕在得知事情的第一時間就已經吩咐下去了。
“瀾瀾,你先回去吧,這裡的事情交給我就好。”沈君煜掛了電話,跟沈清瀾說道。
“其實這件事說起來還是我的責任。”沈清瀾沉着臉,將親兩天發生的事情跟沈君煜說了。
沈君煜聽完之後,沉默了良久,才溫聲開口,“這件事不怪你,誰也沒有料到她竟然真的敢這麼做。”畢竟並不是誰都可以捨棄自己的生命支只爲報復的。
“不,這件事我確實有責任,我要是不去刺激她,她就不會做出這麼極端的事情,是我太自信了。”沈清瀾的神情很難看。她要是多考慮一些,或許這些事情都不會發生。
沈君煜微微一笑,“瀾瀾,不要將事情都怪在自己的頭上,她要是真的想用自己的死來逼迫我們,那麼我們就算是想攔都攔不住。”
餘斌的辦事效率很高,在沈清瀾回來之前就將事情弄清楚了,“沈總,沈小姐,事情已經弄清楚了,今天除了十個請假的,其餘的人都來了,跟打卡的名單是一致的,只是市場部的一位員工昨天將門禁卡弄丟了,今天還沒來得及補辦。”
“但是打卡機上卻顯示他今天已經打卡了是不是?”沈清瀾問道。
餘斌點頭,“是的,但是現在並不能確定他的門禁卡是被人偷了,還是自己丟了正好被人給撿到了。”
丟了正好被杜母給就撿到了?這個世界上哪裡有這麼巧合的事情,多半是被人給偷了,或者是就是那位員工自己給出去的,然後謊稱丟了。
“瀾瀾,我們這邊事情弄清楚了就好辦了,你先回去,這裡交個哥哥,安安還在家裡等着你呢。”沈君煜溫聲說道。
沈清瀾點點頭,“好,哥,我先走了,警察那邊要是有了任何的消息,你就通知我。”
“嗯,回去吧。”
沈清瀾回到家裡的時候傅衡逸已經知道了這件事,見沈清瀾遲遲沒回來,就猜到了她肯定是去處理這件事了。
“安安呢?”沈清瀾問道。
“剛剛給他餵了奶,現在睡着了,去找君煜了?”
“嗯。”沈清瀾在傅衡逸的身邊坐下來,傅衡逸遞給她一杯水,沈清瀾喝了一口,“事情現在有點麻煩了,網上是不是已經鬧開了?”
傅衡逸點頭,“已經引起了輿論效應,網民的情緒很激動,主要是那封遺書鬧得。”
“遺書傳到了網上?”沈清瀾側目。
“是,很多人看到了那封遺書,輿論瞬間就倒戈了,不過你也不用太過擔心,我已經打電話拜託了幾個朋友幫忙,相信很快就會平息的。”
沈清瀾沒說話,她總覺得杜母的死透着一股蹊蹺的味道,讓她感覺幕後有一隻黑手在推動着這件事的發生與進程。
而事情果然也沒有那麼樂觀,雖然和很多帖子已經被刪了,但是耐不住還有朋友圈和空間,網民們相互轉載,一傳十十傳百,引起的輿論影響遲遲不平息,反而有了一種越演越烈的趨勢。
要不是大院的門口有警衛員守着,恐怕現在已經有人在門口扔臭雞蛋和菜葉子了。
沈清瀾在家中看着那些網民的評論,她的微博底下已經徹底炸開了鍋,一夜之間,將近千萬的粉絲瞬間收縮水了一半,微博動態底下各種謾罵的話都有,甚至還有詛咒她的孩子的。
沈清瀾看到那些惡意評論的時候,眼神很冷,她的手指在鍵盤上翻飛,很快就查到了那些發黑評的IP地址。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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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以爲新年第一天可以撒狗糧的,誰知道劇情發展不是這樣的,哈哈,不過虐渣也不錯。
祝大家新年快樂,在新的一年裡都能成爲更好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