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婭慧沒說話,只是溫和一笑:“是,藍妹妹說的是,只是如今新人進府,王爺又歡喜的緊,府中還是和睦爲上,不是什麼大事,我受些委屈沒關係,也不必鬧到太皇太后那裡去的。”
她一邊說着,一邊不着痕跡的看了錢巧巧一眼,憑她這幾年的觀察,這個商賈之女進府之後就很是安分,不多說的話從來不說,起先還以爲她是個有心機的,可後來還是安安分分的呆着,從不挑事兒,也不強出頭,圖婭慧暗地裡試了她幾次,她還是懵然不知,圖婭慧這才放了心,悶葫蘆一個,也不聰明,不需要刻意提防。
只是圖婭慧沒想到今天這錢巧巧一開腔倒是說到點子上去了,她多留了一份心,難不成,這錢巧巧,也是個明白人?
“姐姐說的也對,這些小事兒姐姐自個兒就能處理,無須鬧到太皇太后那裡去,”藍芯蕊也是個見風使舵的人,見圖婭慧又恢復了那純良模樣,一笑,話鋒一轉,“聽說王爺納妾之前進宮去瞧了太皇太后的,太皇太后原本就病着,王爺出宮之後,當天夜裡卻急召太醫進宮,說是太皇太后的病勢越發沉重了,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姐姐要不進宮去瞧瞧?”
圖婭慧垂眸一笑:“這樣吧,也快接近年節了,我也確實該進宮去瞧瞧老祖宗了,你也隨我一道進宮去吧,你爹老來得了你,你爹在宮外也惦記你,看不到你,可你姑母在宮中,太皇太妃一定也很想念你的,你就隨我一道進宮,跟太皇太后請安之後,就去瞧瞧太皇太妃吧!”
太皇太妃藍氏是藍萬通的姐姐,藍萬通一生也沒個子嗣,臨了老了,得了個女兒藍芯蕊,嬌養長大,藍家身份也不算低,何況有個太妃在宮中,求親的人也不少,可偏偏藍家非要把藍芯蕊送到碩親王府裡去做妾,人家明說了不會碰,還義無反顧的送進來,爲的是什麼,明眼人一瞧便知道。
圖婭慧自然也清楚藍芯蕊心裡頭打的什麼主意,只是藍芯蕊這幾年的勾當她都瞧在眼裡,只要不太過分,也不會觸及她的底線,她樂得圍觀看熱鬧,也不會出面去管的。
但是對於藍家,還是要適當拉攏的,姑祖母雖是太皇太后,可如今登基爲帝的,是太皇太妃的孫子。
“好哇,難得跟姐姐一起進宮,妹妹着實是高興呢!”藍芯蕊笑的很燦爛。
圖婭慧看了她一眼,溫和一笑:“我還有些事未料理,就先回南薰堂了,妹妹們自便吧!”
她的南薰堂在東面,跟藍芯蕊的玉芙臺,錢巧巧的紫夢苑背道而馳,因此說完這話,她便走了。
藍芯蕊望着圖婭慧的背影,輕哼了一聲,像是說給錢巧巧聽的,又像是在自言自語:“清高什麼?得意什麼?還真當王爺喜歡她麼!這幾年外頭做戲,以爲內裡怎樣我們看不出來?她也太高看自己了,如今一個得*的小妾進府,看她還怎麼拉扯王爺逢場作戲去!”
錢巧巧看了藍芯蕊一眼,低聲道:“這個印氏這麼囂張,王爺還護着她,可見是喜歡的很,可我總覺得他們不是表面看到的那麼簡單,王爺從前跟王妃姐姐做戲,但是哪裡會當衆兇她呢?他是太皇太后的親孫子,沒必要跟圖家撕破臉皮,我總覺得這個印氏不簡單,只是一時瞧不出來罷了。”
藍芯蕊聽了,哼了一聲,當先往她那邊走去,這印氏剛進府,再得*也是靠臉蛋罷了,王爺的新鮮勁兒一過去,還怕她能翻出花來?!
印舒桐被長孫無越牽着回了傾櫻閣,進了房中,她掙開長孫無越的手,跑到桌邊去倒茶喝,喝了一大盅之後,才轉頭望着長孫無越笑,卻不說話。
長孫無越倚在門邊,看着屋中一切陳設,都挺滿意的,又瞧見她一臉的笑,當即挑眉道:“笑什麼?”
“你是個壞人!”印舒桐指指自己身上的大紅衣裙,又指指屋子裡的陳設,然後目光落在她*榻的紅色幔帳之上,笑而不語。
長孫無越邪肆一笑,從門邊走過來,在她面前站定,伸手勾住她的下巴,眸底流瀉絲絲魅惑,挑眉道:“這是從何說起呢?不過想想也是,本王早就跟你......卻沒有把你明媒正娶到府中來,還委屈你做個妾,倒是確實像個壞人,明明從前立誓說過,你是本王今生唯一的妻子的。”
印舒桐一把打掉他的手:“哎呀,誰說這個了!我這身衣裳,是你送來的,還囑咐非要穿上,府裡的佈置也全是你弄的,我說呢,原來還有什麼妾室不能穿正紅進府的規矩,難怪圖婭慧就跟炸了毛似的,跟我生氣!原來還有這樣一層事故在裡頭,你要激怒她好歹跟我說說嘛,要是那幾個老嬤嬤真上來扒衣服又扒不成,萬一我一激動,把她們的衣服全扒了怎麼辦?這一上來就玩兒的這麼刺激,這麼激烈,把這幾個女人嚇慫了,後面還怎麼玩兒?”
長孫無越不在意的一笑,扯扯她的衣袖,扯脣笑道:“那個本王不管,你玩的越大越好,本王樂得看熱鬧,再說了,本王不是出面制止了嘛?你都進府了,誰耐煩跟圖氏再去演戲?她好歹要知道分寸,今兒這麼狂躁,這可真不像她!”
印舒桐噗的一聲笑出來:“我都瞧出來了,她對你可是動了真情,要不然以她的情商,必然知道跟你作對沒好處,我都進府了,她針對我也只能惹你厭惡,她這麼狂躁的吃醋,也無非是心裡在意你,在意她的王妃尊榮罷了!”
長孫無越挑眉哂笑:“她那是自討沒趣!”
印舒桐挑挑眉尖,圖婭慧肯隱忍這麼久,除了愛,只怕也因爲她是圖家的人,長孫無越還沒有孩子,看圖家這個樣子,只怕圖太后迫切希望圖婭慧能懷上長孫無越的孩子,只是圖婭慧今日的表現,確實太急躁了些。
兩個人又說了一會兒話,長孫無越還趕着進宮到朝房裡去看看,臨近年節,要處理的事兒也對,進京述職的官員也多,他得盯着,而且長孫洵到底是他的親表弟,之前請了一個飽學之士來教幼帝課業,他有空了還得去永寧宮書房檢查宣帝的課業,這會兒回來接印舒桐也是抽空趕回來的,因此長安來時,他便跟着長安走了,只說晚上再回來陪她吃飯。
印舒桐這邊還沒坐上一會兒,就聽見小丫鬟來報,說錢夫人來了。
錢巧巧?她來做什麼?方纔一照面,她對錢巧巧的印象僅停留在錢巧巧的衣裙很漂亮的印象上,就是想破腦袋也想不出錢巧巧這會兒爲何要來?略一思忖,印舒桐也沒起來,直接努努嘴讓小丫鬟把人帶進來。
還是方纔那一套銀灰色的衣裙,錢巧巧帶着她的丫鬟和墨走了進來,兩個人都是妾,印舒桐也懶得站起來給她行禮,畢竟恃*生嬌的囂張小妾也得有個樣子纔是啊,因此看見錢巧巧進來,印舒桐眼皮子也沒擡,懶聲一句:“隨便坐吧。”
錢巧巧進來沒料到是這樣,訕訕一笑:“姐姐剛進府,必有許多事情要做,妹妹貿然來訪,實在是叨擾了,只是想着咱們都是侍候王爺的,姐姐新來,妹妹原該來看看姐姐的,初次見面,這是妹妹的一點心意,還望姐姐不要嫌棄。——和墨,把東西呈上來吧。”
錢巧巧這麼一說,和墨便把抱着的三個鞋盒大小的妝奩盒放在桌案上,那東西印舒桐在錢氏一進來就看到了,這會兒見東西放在桌上,微微皺了皺眉頭,姐姐?錢氏叫她叫的這麼親熱?所爲何來?她可是後進府的,就算要叫,也該是妹妹吧?
就在印舒桐思考錢氏來意的時候,錢巧巧已經將桌上的妝奩盒都打開了,那盒子都是極其名貴的木料,印舒桐都叫不出名字來,只覺得華貴非常,待盒子打開,更有一股異香撲面而來,再細看時,那妝盒中,擺着的都是極好的東西。
“妹妹也沒什麼好東西送給姐姐,這一對紅寶石鑲金耳墜,一對紅木銀絲百壽紫玉如意,一對藍寶石祥雲紋飾手鐲,算是妹妹的一點心意,還請姐姐收下。”
那妝盒中流光溢彩,看的印舒桐微微眯眼:“所謂無功不受祿,這些東西,我可不敢要!我可是個孤兒,父母全無,什麼權勢都沒有,你送這些東西給我做什麼?我知道你家錢多,可也不用這麼寒磣我這個窮鬼吧!”
這錢氏也真是聰明,她這剛進府還沒兩個時辰,錢氏就順着騷味兒巴結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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