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兩三點,厲黎川身上開始發汗,臉頰泛起不正常的潮紅。
秦多寶心頭一驚,慌忙從地板上爬起來,拍打他的臉頰。
怎麼拍都拍不醒,她又伸手進他衣內,發現他身上一陣冷一陣熱,趕緊撥打家庭醫生的電話。
“他槍傷還在痊癒期,怎麼能喝酒?”家庭醫生將厲黎川身上溫度降下去後,難得埋怨了句。
整個厲家都被驚醒,齊刷刷責怪的目光掃向秦多寶。
待厲黎川情況穩定下來後,厲父將交好的家庭醫生送至門口。
厲家大爺高高在上看着秦多寶,嗓音如千年寒冰,“這種情況我不想再看見。”
“……以後不會了。”秦多寶垂下眸,輕聲應諾。
這才四點半,厲家各人各自回房休息,臥室又安靜下來,只留下厲黎川和秦多寶。
秦多寶看他睡得不安穩,便坐在牀沿抱着他的頭。過了一會兒,她聽見他在輕喃夢囈,怕他要喝水或者哪裡痛,趕緊將耳朵湊過去,仔細去聽他在說什麼。
“……秦洛洛。”厲黎川輕喃夢囈,眉峰攏得死死的。
聽見這三個字時,秦多寶的身子倏地僵硬成石,心像被扔進十八層地獄的油鍋裡,來回翻炸。
不是麻木了嗎,不是沒有感知了嗎,爲什麼還是會痛,一滴淚沿着秦多寶的臉頰流下,滴落在厲黎川的臉龐。
她連忙將他臉龐上的淚擦拭,素指頓了頓,最終來到他剛硬的眉間,幫他將那道“川”字形緩緩撫平。
夢裡叫着秦洛洛的名字,眉頭皺得死緊,這麼恨她嗎?那是有多愛?
次日清晨,一縷冬日晨曦射入臥室,厲黎川撐着痠痛的身軀半坐起來,發現身上穿着睡衣睡褲,舒爽、乾淨,如同置身於純白柔軟的雲朵裡。
腦海裡閃過一幕,是秦多寶傾身幫他舔`舐胸口槍傷,眉目乖巧。
他心頭淌過一陣暖流,下牀,洗漱好後下樓。
一眼就看見秦多寶和廚娘在廚房忙碌,他嘴角勾起,放輕腳步走過去,倏地圈住她的腰,在她耳邊輕嚇了下。
“我可以從櫥櫃櫃面上看見你。”秦多寶手上勺湯的動作仍未停,淡淡道,“你回牀上躺着吧,我等會把飯送上樓。”
“以前常常可以嚇到你的,”厲黎川莫名有些泄氣,他仍圈着她的腰,在她耳邊輕聲道,“加多寶,昨天我喝多了,照顧我是不是很辛苦。”
“還好。”秦多寶眸光幽幽一閃,晦澀無比。
“那我以後少喝酒,你就少些辛苦了。”厲黎川在秦多寶後脖頸流連不已啄吻,瓷白瓷白的肌膚,上面有細細的青青的血管。
“厲黎川……”秦多寶忽而叫道。
厲黎川,你擁抱我時,腦海裡想的是誰的臉,你又想要什麼樣的未來。
“嗯?”厲黎川尾音拖長,絲絲磁性,靜待秦多寶的問題。
“厲黎川,你要好好保重自己,少受傷,少抽菸,身體是自己的,你現在身強力壯沒什麼感覺,到老了會吃很大的虧。”
“少抽菸,我儘量;少受傷,這個可不是我能決定的,不過你能看着我。”厲黎川莫名的歡喜,渾身上下,透着股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