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蟄伏數年,只待今日。”
說完這句話後,秦多寶全身的力氣頃刻間被抽光,就像一隻鼓脹脹的氣球,突然被針紮了下。
嘭的一聲,全泄了。
傅染走了,秦多寶又重新回到那間關押她的小屋。
秦多寶不能閉眼,不能想東西。她一閉眼,或者一想東西,腦海裡就會自動鑽出厲黎川受酷刑的慘狀。
她拿了塊抹布,一遍又一遍地擦地,來來回回、反反覆覆的擦。
除此之外,她不知還能做什麼。
另一邊,厲黎川雙手狠捶了兩下桌子,手上手銬哐當做聲,他面容猙獰恐怖,低吼怒道:“不可能,她不可能舉報我,那羣雜碎對她做了什麼,那羣雜碎是不是虐待她了?”
對,一定是這樣,她最怕痛,最愛面子,一定是那羣畜生虐待、威脅她。
霍擎天眸子淡然如冰,冷靜道:“據我拿到的消息,她是主動舉報,沒有誰對她做任何事。厲黎川,她知道你多少事?只有把她摸清楚了,我們才能制定對策救你出來。”
厲黎川怒瞪霍擎天,一字一句,咬牙切齒,“別管我,先去救她,她膽子小,一定是誰做了什麼,嚇到她了。”
霍擎天突然覺得荒涼,眸光越發冷。
秦多寶知不知道,即便是在這時候,厲黎川第一個想到還是她。
“厲黎川,傅染和她談過了,她只是把你當強`奸犯,待在你身邊這麼多年,只是爲了將你挫骨揚灰。”霍擎天冷漠地沉聲告知。
強、奸犯?挫骨揚灰?
厲黎川腦海閃過一片巨大的灰白,他的瞳孔痛苦地緊縮,骨感十足的手指死死摳着光滑桌面。
他面容扭曲了下,每個字都像是在顫抖、痙攣,“你剛剛說什麼了?”
霍擎天殘忍卻清醒,再次重複:“她親口說的,她恨你強`奸她,一直伺機尋找機會報復你。”
短短數個字,卻像是數座重山壓在厲黎川身上,將他的背壓垮。
他固執地搖頭,“她不會的,不會的,一定是有人威脅她了,或許是她受不了那些酷刑。”
“她告發你的那些,都是別人不可能知道的事,她是真的想要你死,”霍擎天冷聲道,“厲黎川,你可以騙自己,但不要耽誤大家時間,她知道你多少事?”
久久後,厲黎川才嘶啞開口,“我沒瞞過她,她什麼都知道……霍擎天,拜託你,再去查查,她是不是受什麼委屈了。”
他還是不相信,她那麼乖,那麼膽小,怎麼會呢,對吧。
愛一個人大抵如此,她犯錯時,百般爲她推脫。
霍擎天微點頭,繫上淺灰圍巾,步履穩重離開。
厲黎川是不信的,秦多寶會主動告發他。但,在他遭遇酷刑,全身骨頭都要碎掉時,他又想,爲什麼呢,爲什麼要這樣對他?
他最初是對她做了很惡劣的事情,但做的時候沒意識到,意識到後,他盡全力彌補了。
難道她的溫柔,她的害羞,她不要命的跟隨他到北市,她不要命的爲他擋刀,都是爲了蟄伏?
世間真的有心機如此深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