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伯拉罕.布萊爾在倒塌的聯邦廢墟上建立了一個新的社會——索特拉帝國。當然,他沒有愚蠢的把行政星球修建在被蟲族用核彈清掃一遍的索特拉殖民星上面——這顆星球今後永遠只能成爲歷史印記。
人類帝國派出了難以想象的兵力,消耗着天文數字的錢財去轉移那些有可能被蟲族威脅到的星球居民,並且,元首布萊爾在上任一週後,就高調宣佈帝國和蟲族的戰爭進入白熱化。
他極大的發展武器裝備——專門針對蟲族的武器,低空飛行器和導彈這兩類人類戰爭的利器首次排在了第二位,難以被激光攔截的定向能武器,已經擱置上百年的粒子束武器被提上議程。甚至是擁有數百年曆史的轉膛機槍都被議會提及,這種射速高達一萬發每分的武器無疑是與蟲族廝殺的利器。
武裝機器人同樣是重點,帝國的武器製造商們一致認爲,在蟲族戰爭中,發展替代人類戰鬥的機器人,有一個得天獨厚的條件——人類的戰爭歷史上,武裝機器人被俘獲後很容易被敵軍改造,但蟲族是完全的野獸,它們無法破譯機器軟件,也沒有對電子元件造成殺傷的EP。
正如元首布萊爾所說過的,人類的固有思維必須要發生轉變——數千年的戰爭,哪一次不是與人類作戰?行軍打仗的遺留下來的慣性思維在面對蟲族這個完全不同的對手時,顯露出種種缺陷,蟲族就沒有害怕之說,與它們戰鬥,比拼的是火力的兇猛程度,比拼的是軍隊的龐大基數。比的永遠是消耗。
正如武裝機器人和定向能武器被採納一樣,這些在人類戰爭中並不一定佔據絕對優勢的裝備,如今在面對蟲族時卻能夠發揮到意想不到的作用。至少大部分帝國士兵堅持,在屠殺蟲族時,密集陣遠遠比導彈來得兇猛。
帝國的領導者們已經在調整方針,當然,潛伏在人類社會中、不斷吸收信仰者的史蒂夫.韋蘭德也很清楚這一點。
此刻,身處一棟摩天大樓樓頂的韋蘭德,他靠在欄杆旁,端着酒杯望着樓頂泳池旁嬉耍的男男女女,臉上的神情始終是難以捉摸的。派對吸引過來的人羣裡,不乏一些高官富商的子女,這羣含着金湯匙出生,嬌生慣養的二代們很大一部分都沒有繼承其父母的陰險和狡詐……就算有,在韋蘭德眼裡也實在是嫩的很。
這些傢伙,只需要在他們耳邊甜言蜜語幾句,立刻就屁顛屁顛的跟在這名聯邦的傳奇人物身後……然後,不用花多少時間,他們全部走上信仰者的道路,進而,韋蘭德有足夠的途徑去不斷深入帝國的領導階層。
薑還是老的辣,帝國全境被通緝的、被譽爲“反叛”的韋蘭德,利用他那股無形的影響力,讓人忽略了通緝令的憤慨。對於某些人來說,利益是放在第一位的。韋蘭德以前是他們的金主,現在仍然沒變。
韋蘭德覺得這個社會與原先並沒有太大的改變,無非是更多的權力集中在布萊爾手裡,而且布萊爾也是一個表面功夫做得非常足的傢伙,在洗腦的手段上非常高超,但韋蘭德有足夠的手段去拆招。
利用蟲族的威脅在先,加上原先韋蘭德工業旗下的一些子公司,那一羣羣領着他發放的高額薪金的專家博士級人物是最容易被利用的。因爲至少缺少了他的資助,很多工作就得被迫停止下來。
他毫不費勁的把一顆星球上超過萬名的技術人員拉攏過來——與阿布霍斯的傾情演講不同,韋蘭德的話沒有太多的煽情,他告訴備選的信仰者們,蟲族並不完全奉行着毀滅的意志,歸順於它,既能夠獲得比現在更有希望的未來。當你轉過身去的時候,你會發現,堅持原本人類的陣營是多麼的可笑。
就這樣,蟲族的“威逼”在先,韋蘭德的“利誘”在後,一大羣信仰者被韋蘭德灌上**湯,通過母蟲的改造後,半人半蟲的信仰者毅然而然的走上了一條被索克人讚譽的“神選之路”。
……
空間出現了一股奇景,跟着,聯通母星馬爾多的蟲洞被打開,三艘載着人類信仰者和各種各樣設備的運輸飛船進入到馬爾多的低軌道上,作爲首批人類信仰者,蟲族給他們空出了另外一塊城市用地。
韋蘭德負責指揮人類降落,聞訊過來的索克族信仰者開始與這羣戴着呼吸面具,對周圍一切都感到驚奇和敬畏的人類信仰者交流。有歸順者在身邊總是好的,因爲他共享的記憶能夠很好的理解索克語。
由於制定下來的模式,所以韋蘭德宣傳最多的也是“洛斯神”和“神選種族”肩負的偉大使命——清理所有在進化中走上歪路的種族,矯正通往未來的道路,即在毀滅,但也是變相的維護生命。
爲這種大義,信仰者們始終覺得自己的是崇高的,是肩負着他人永遠無法理解的偉大使命的。他們對洛斯神的雕像頂禮膜拜,用互相不明白的語言描繪着更快速進化後的美好未來,追尋他們口中的更高級的生命形式,完全執行神所下達的旨意,讓他們這羣被選中的生命真正完善起來。
反正不管如何,主宰一直都對這些洗腦的話語歡樂不已,半蟲族的身份讓信仰者完全沒有疑慮的接受這些宣傳——就像人類曾經的虔誠教徒一樣,只不過信仰神,卻沒有多少教條去規定行事的條條框框。
一切自由,就像生活在原來的社會裡一樣,甚至更加的簡單——勾心鬥角之類的被集體主義所同化,如同蟲族一般,單體意識所帶來的發散思想,行事扭曲在無形中被削弱。最典型的,即使這個社會沒有地位,貨幣的存在,但每一個小組織,每一個信仰者的分工都是無比明確的。
即爲信仰者,他們需要臣服,主動追尋的永遠只是“神”所下達的每一個旨意,神使所帶來的每一項任務。
韋蘭德感受着這些變化,人類苦苦追尋數千年的人人平等,自由團結,如今以一種奇異的角度在被譽爲兇惡,極端殘忍的蟲族身上實現。而他們自己呢?如今仍然陷入**和黑暗的鬥爭中,仍然在**和民主之間徘徊不定。
這恐怕是誰也無法接受的諷刺!
主宰爲這個結果感到驚奇,也自豪他們無意中促成的結果……但拋棄這些好的方面,某些事情的發生,打破了寧靜。
不知是什麼時候,這顆星球上多出了一種古里古怪的菌類植物。當然,一開始是沒有被關注的,儘管它龐大無比,但這顆星球上的生物普遍體型巨大。能夠引起執掌者留意的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
這些植物在吸取足夠的養分,不斷生長之後就迅速枯萎過去——但這並不是它生命的終點,這是最令人納悶的,它居然誕生下一種綠色皮膚,長着尖耳朵,像是人類傳說中的地精一樣邋遢的傢伙。
毫無疑問,這羣傢伙是外來物種,在女王離開母星帶領索克族艦隊展開星際探索期間,主宰並沒有留心觀察這些小怪物,只是隨意的讓一批蟲族去清理它們,或者把它們趕跑到森林裡。
如果讓主宰重新選擇一次,他會毫不猶豫的命令蟲族把這羣鬼東西完完全全的從地面上,就連一根絨毛都不會留下的除掉。但縱使他身爲執掌者,也並不是真正的“神”,既定軌跡不斷運行着,綠皮怪物在蟲族眼皮底下發張壯大,它們什麼都能吃,也什麼都敢吃,甚至能夠在植物和動物兩種形態間轉換。
短短兩個星期時間,這羣傢伙的數量居然就超過了一萬——就算是在蟲族的繁衍速度面前,也算的上是本事了。主宰很疑惑這點,他已經讓異形或者其他蟲族把這羣鬼東西吞到肚子裡消化掉,但爲什麼還是源源不斷?
而且,這羣大膽妄爲的傢伙根本不知道“蟲族”代表什麼意思,它們不知道從哪兒弄來的動物骨頭,用石頭削尖的木頭利刺,鬧哄哄的就集結隊伍和蟲族幹了起來——向來只有欺負別人的蟲族被一羣不知死活的傢伙挑釁了!
主宰知道後真是哭笑不得,在爲這羣傢伙生存模式好奇時,也派出了更多的承載體,給腦蟲下死命令,必須要徹清除楚它們,否則蟲族顏面何在?腦蟲認真履行了主宰的命令,甚至動用了上百萬的蟲族展開地毯式的搜索,蟲族的效率一向很高,它們也確實清理了很多小怪物。
事情原本該安穩下來的,但過去兩星期,那種真菌植物又枯萎了,而小怪物又爬了出來,甚至數量比上次更多。
這下倒好,主宰傻眼了,難道它們是殺不死的?
蟲族再一次發揮絕對的武力去清理它們,比上次更徹底,也更殘忍,甚至讓信仰者裡面的植物學家弄了一份除草劑,在地面長出這種真菌植物時使用,但收效甚微,過去十幾天,小怪物又出現了。
這羣不知道該說是不幸撞到槍口上,還是真的身懷絕技的傢伙,毫不客氣的“佔領”蟲族的領土,攪得它們不得安寧。
更令人吃驚的是,事情的發展,還遠遠比表面上的要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