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天後。
“我們已經調動兩支標準規格的艦隊,按照預先與人類軍隊的約定,我們會前往維尼歐區域與人類艦隊共同作戰,把該區域已經被探測的蟲族星球徹底的毀滅,並斷絕它們潛在對周圍區域的補給。”
“預計到達的時間?”在大圓桌的另一端,滿面威嚴的哈斯塔詢問着他面前是一名索克族軍官虛擬的全息圖,而他周圍是數名共同參與會議的帝國元老,十幾名聖堂武士如同雕塑一般隱藏在不起眼的角落裡。
“第一支艦隊大約六天後,第二支艦隊比較近,只需要五天就能夠到達。”那名軍官說道,“由於人類的部隊遇到突發的一起蟲族襲擊事件,因此他們的艦隊可能會比我們遲到五個小時左後。”
“人類軍隊的效率怎麼突然變得這麼慢?”一名帝國元老不解道。這是在計劃一場突襲,自然就需要雙方對時間的絕佳把握。人類這時候的遲到行爲給元老們的印象很不好,就像一羣二流部隊一樣。
“元老閣下,就我與人類的幾次接觸來說,他們雖然有些……愚昧,但對時間的把握還是非常清醒的。不過最近意外的事情接二連三,自大張狂的蟲族是其中一點,人類艦隊在出發前也沒預料到蟲族會突襲他們附近一顆礦物星球。”將軍解釋道,真正與人類軍隊接觸過的索克人,評價一般都是中肯的。
“難道我們不能夠單獨行動?”元老問道。
“蟲族最近出現了一批改造後的戰艦,利維坦製造的蟲‘洞’也比我們所認識的任何星際旅行科技要更強大。”
“如果多調集一些艦隊呢?‘抽’出邊界區其它艦隊?”元老繼續問道,幾名元老的語氣無非是想要單獨完成這件事情。
沒等將軍開口,哈塔斯先否決了:“這恐怕不行,如同將軍所說,蟲族擁有了融合索克族和人類科技的戰艦,其中無非是信仰者做的好事,如果我們大批量的調動周圍用於邊防的艦隊,會造成我們防禦力量的空虛。”
那名軍官隨後也說道:“我的意見同先知閣下的。我們不宜過早行動,這會驚動周圍的蟲族探子。但我們的稍微提前到達並不全是壞處,我們可以先把小批量的艦隊安排在四周,拋棄大批量集結,減少集體暴‘露’的可能。同時,彼此之間保持通訊的暢通,待到人類艦隊這一方也準備就緒後,我們就可以用最快的速度聯合起來,發動對蟲族控制域的突襲,把蟲族橫在索克族和人類之間的牆壁推翻。”
哈斯塔的嚴肅的面容舒展開來。先知都已經開口,元老們繼續否決也沒什麼實際意義,何況將軍的策略從哪方面來說都是正確的。
“嚴密,謹慎的按照計劃行事。讓我們把這羣咋種一點點的從銀河系上消滅掉!”哈斯塔對所有人說。
秘密軍事會議很快就結束,元老們紛紛離場。哈斯塔則仍然在埋頭處理索克族最近的軍務。作爲一名至高領袖,他除了表面上的風光外,‘私’底下仍舊需要親自去處理一些繁瑣的,但不缺乏重要‘性’的事情。
大約一個小時後,哈斯塔站了起來。
“索托斯大師,”哈斯塔面朝一旁安靜站着的執政官,“待會我可能在第六區域活動,那片區域一直保持着高度警戒狀態,我覺得聖堂武士的守備力量可以適當減弱了,你們已經寸步不移的跟隨我數天時間,包括你,大師。我覺得非必要時刻,你們應該更注重於對自身目標的探索。”
“執行自身的職責比目標更重要,先知閣下。”索托斯語氣平穩的說道,在所有聖堂武士心目中,執政官向來如此。
其他聖堂武士們也都贊同索托斯的話,特別是在這麼重要的時刻——他們無法承受先知再一次面臨兇惡蟲族的危險境地。
“索克人會爲你們不屈不撓的‘精’神驕傲。”哈斯塔臉上的肌‘肉’微微‘抽’動,這對於索克人來說是一個笑容。他那道睿智的目光停留在索托斯身上,“但對於像你們這些衆所周知的英雄來說,很多時候不僅僅代表自己。你們同時是某些團體,某些人羣的支柱——代表索克族的利益。因此,我始終覺得儘管是特殊時期,但你們應當有權利享受自己單獨的空間,讓自己有時間去思考,去判斷自己什麼時候該做什麼,該怎麼去做好它。索克人都在關注着你們。”
“我知道,先知閣下。”索托斯的臉上始終保持着僵硬不變,這幾乎是帝國的招牌,但他想了幾秒,最終還是朝着他的部下襬擺手,“你們現在就可以先退下,直到第二批替換的隊伍到來之前,先知閣下的護衛工作由我來負責。”
“是,執政官閣下。”十幾名聖堂武士退了下去。只剩下先知和執政官,讓原本就空曠的會議中心顯得更加冷清起來。
哈斯塔也不再多說什麼。他揹着手,慢悠悠的離開會議中心。身後依舊寸步不離的跟着聖堂武士執政官。
……
維尼歐區域是一片遠離人類殖民區的一片恆星系的統稱,在蟲族不斷征服星空之時,這片絕好的位置被蟲族佔領,然後每一顆可以利用的星球都住滿了蟲族——同樣的,揮之不去的歐克也跟着繁衍起來。
但這次,周邊區域出現了一小批索克族的艦隊,他們靠近這片區域,卻沒有輕易打擾周圍的安寧。艦隊分散,暫時停靠在某刻星球的同步軌道上,靜靜的自我休整着,彷彿在等待什麼。
與表面上的平靜不同的是,黑暗中一雙雙不懷好意的眼睛盯着這些傢伙——腦蟲借用利維坦所觀察到的視覺,記憶着自己所見到的一切,很快的,這些資料被同步到身在遠方的執掌者腦海裡。
被觀察者依舊一無所知。
隨後,腦蟲和利維坦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再次出現時,則是另外一片區域,同樣用着一小批索克族的戰艦,腦蟲也同樣的準則觀察他們,記錄一切。隨後,它有一絲不苟的重複已經重複多遍的工作。包括對周圍無人區域的排查,確定情報確實屬實後,心滿意足的腦蟲與執掌者取得了聯繫。
它認爲,索克族大膽的分散,想要等待聚攏時機的同時——蟲族可以藉機發動對他們的偷襲,在索克族和人類尚未來得及聯合之前摧毀他們的力量,然後轉過頭來,繼續等待仍對目前一切一無所知的人類。
既能夠摧毀兩族的力量,同時也能夠保證蟲族在這片區域內六個遠征基地,十幾億蟲族的安危——如果硬是要轉移的話,利維坦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完整這些事情,而且換取的代價也不值。
執掌者很快就同意這項決定。由身處數百光年外的‘女’王實施對貿然闖入蟲族領地的索克族進行各個擊破。蟲族出動了五十艘嶄新的戰艦,全副武裝的信仰者和蟲族共同協作,通過利維坦製造的蟲‘洞’來到遠方。
第一個要攻擊的就是最靠近遠征基地的五艘索克族戰艦。
蟲族開火了,索克族的戰艦在慌‘亂’中四處‘亂’竄,躲避着蟲族發‘射’的磁力炮彈。面對這種弱小的對手,‘女’王只是下達了簡單的毀滅任務。隨後她又把心思集中到其他方面,蟲族分兩批以最快的速度消滅這羣妄圖要入侵的異族部隊。
這一切本該是正常進行的,索克族的艦隊被打跑,然後對一切全然未知的人類艦隊出現——猛地撞到蟲族準備好的槍口上,再一次面臨悲慘的解決。滿載而歸的蟲族最大限度的削弱索克族和人類的太空力量。
但變故在蟲族驕傲攻擊的十分鐘內發生——四周突然閃現一批批光亮無比的戰艦,不同的種族,各種型號的艦船以‘精’確的角度出現在蟲族四周,光是雷達掃描圖上顯示的光點就至少在一百個數量級別以上。
蟲族陷入了重重包圍中!
然後,輪到異族暢快的開火了——實力的無比懸殊,光是敵軍戰艦發‘射’的密集炮彈就如同一閃而過的天外流星般,接連不斷的往蟲族戰艦集中區域襲來,一瞬間,蟲族暴‘露’在炮火下的一艘驅逐艦被十枚電磁炮瞄準,兇猛無比的炮彈接連敲擊着變得越來越脆弱的蟲族戰艦護甲,龐大的動能讓戰艦在太空中硬生生的打轉——又被另一枚電磁炮在轟翻過去,就像被打鐵錘反覆敲打的石塊,一次又一次的攻擊中,碎屑飛濺,最後免不了從中崩裂。短暫幾秒的密集攻擊中,驅逐艦的艦體遍佈攻擊的撕開的裂痕,燃燒的火焰**出來,戰艦直接就失去行動能力。
人類載着核彈頭的遠程導彈跟了上來。
利維坦在猝不及防中也成爲了攻擊的主要目標——它正在拼命的開啓蟲‘洞’,但速度飛快的電磁炮還是毫無疑問的‘洞’穿了利維坦並不算堅固的身體,在蟲‘洞’開啓一直到堅持大部分戰艦撤離之前,利維坦受傷慘重。
另外一塊區域發生着同樣的驚天變故。蟲族艦隊被索克族和人類圍攻,利維坦苦苦支撐到艦隊安全通過蟲‘洞’離開,邪惡的索克族和人類朝蟲‘洞’裡面發‘射’核導彈和電磁炮,致使一直利維坦在最後通過蟲‘洞’時,周圍空間引力不平穩直接就撕開了幾艘戰艦表層的護甲。當它從另一個空間出現時,殘缺的身體已經不足以支撐再一次的空‘洞’旅行。
利維坦被核彈炸掉了一截身體。
付出了數只利維坦受傷的代價,蟲族的艦隊總算保留了大半,但還是無法避免一小部分永遠損落在剛纔那短暫幾分鐘的戰場中——敵人對距離的把握拉近到千公里之內,電磁炮的攻擊幾乎就是轉瞬即逝。
‘女’王緊張的調離蟲族艦隊,周圍幾個遠征基地已經無法挽救,但戰艦這類有效的科技必須要保存下來。而主宰則在最短的時間內推斷出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歸順者猶格.索托斯身上。
歸順者絕對不可能背叛蟲族,因而,問題關鍵就直接指向帝國元老會,以及帝國最新被選舉出來的神選先知。
歸順者暴‘露’了。
主宰的龐大意識通過上百個腦蟲的中繼站,跨越上萬光年的距離,降臨在索托斯身上——他的心一沉,從歸順者身上感受到的是生命流逝的虛弱。索托斯正在不斷的閃避,不停的戰鬥……而地點赫然是在帕拉維光環上。
索托斯陷入暴‘露’後的戰鬥中。他利用最後的時間傾其所有的屠殺他所認爲的一切對帝國起着關鍵作用的傢伙,包括剛剛死在他利刃下的三名帝國元老……他強悍無比,作戰水平代表着達索克人的巔峰水準,但他不是神,‘肉’眼凡胎經過數次拼殺後,逐漸損落在暴怒和不解的聖堂武士‘亂’戰中。
主宰想要控制索托斯改變點什麼。但最終,他嘆了一口氣,那股意識漸漸變得微弱起來……歸順者猶格.索托斯戰死在光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