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大人,據我所知,厲向南是個膽小怕事的人,自殺有很多方面,比如服毒和上吊,他爲什麼會用用短劍自殺這種方式呢?”
“很簡單,他想用這種方式來告訴我們是誰逼着他自殺的,這也是他爲什麼要在自殺前把那柄七寶短劍的一顆寶石含在嘴裡和故意製造他殺假相的原因。”
死者用一把鑲嵌着七寶的名貴短劍殺死了自己,利用別人的貪慾讓第一個發現自己的人偷走七寶短劍,從而造成他殺的假相。可是在他嘴裡卻含着一片從七寶劍上撬下來的寶石,目的就是讓我們查出是誰拿走了他的七寶短劍。
郭子明,你說他在戌時讓你去他的房間議事,很明顯,他是做好準備在等你來之前自殺,他又知道你是個生性貪婪的人,知道你看到七寶短劍時一定會偷偷得把那柄七寶短劍偷走。他爲什麼要費這麼多周折做這些事呢,原因只有一個,他是想告訴我們他爲什麼要自殺,是誰逼着要他自殺的。
郭子明問:“我爲什麼要逼他自殺?”
“你知道了厲知縣私蓄暗娼的事情,因爲厲妻是個河東獅吼的悍婦,高官之女,你利用這件事逼着他與你們同流合污,可是他不想跟你們同流合污,所以選擇了自殺。”
而且,古時驗屍,尤其是解剖屍體,有很多忌諱,打擾死人乃古之大忌之一,斷案人如不是有十足把握,或者死者家屬非要查個究竟,一般是不敢開膛破肚的。
最後一個問題:郭子明爲什麼要誣陷華青雲是殺害厲向南的兇手呢?
我們來大膽做一個,拿走厲知縣手上東西的人就是郭縣丞。
厲向南不想跟徐家人和華亭知縣等同僚同流合污,想向關沖天舉報此事,又怕禍及家人,自殺卻僞造了有指向性的殺人現場。縣丞是萬青田的同夥,想利用厲向南的死來誣陷華青雲。
時間不對,戌時厲向南正跟關沖天一起喝茶。
徐階是故意讓關沖天連破兩案,並查出元兇嚴濟。查明瞭案情就是中了徐階的圈套。
徐階在刑場對嚴濟說:“侄兒,你放心好了,你走之後,你的家人我一定會盡心照顧的。”
嚴濟感慨:“多謝徐閣老。”然後告訴了徐階藏匿證據的地方。
嚴濟因爲謀害欽差被判斬立訣。
就是他人頭落地那一霎那,關沖天一下反應自己中了徐階的計,幫他除掉了證人嚴濟,並讓嚴濟因爲信任除階而把證據給了他。
“刀下留人。”
已然人頭落地。關沖天以拳捶額。
※※※※
塞北草原,芳草萋萋,晴空萬里,一碧如洗。
一位身披雪白披風、劍眉朗目的英俊少年手執一枝綠玉簫,立於綠油油的芳草之上,忘情地吹奏着。
不遠處,站着兩個分別穿着白衣和紫衫的妙齡少女,兩人都用一種驚訝和疑惑的眼神緊盯着這少年,那紫衫少女有些緊張地正揮着手中的一條長鞭指揮聚在少年四周的十幾頭露着獠牙的惡狼。
那些狼在少女長鞭的驅動下,嘴裡都發出令人恐怖的低嗥,低着頭慢慢向少年靠近。
那少年渾然不覺,垂着眼睛,仍舊吹奏着他的玉簫,彷彿沉醉在那美妙的簫音之中。
那嫋嫋的簫音清越如梵唱,悠揚似遠方傳來的佛音。
一頭健壯的雄狼微微一躬身,猛地一躍而起,流着涎汁的大口直奔少年的咽喉咬去。
那少年不知怎麼得微微一動,那頭狼淒厲地嚎叫一聲重重地跌在草地上,上下顎已經被撕成兩半,嘴裡汩汩地往外淌血,身體不停地抽搐着,不一會兒,就不動了。
其它的狼見狀,瘋了似的從少年的四周一齊向少年身上撲去。
少年輕展白披風,一揮手中的玉簫,那些馬上要撲到他身上的狼彷彿撞到無形的巨石上一樣,都嚎叫着倒飛而去,紛紛跌到一丈開外的草地上,幾乎和剛纔那頭雄狼一樣,上下顎被撕成兩半,嘴裡汩汩地往外淌血,身體不停地抽搐着。
那少年,輕輕地轉過身體斜着眼看着對面的兩名少女,眼中露着浪子獨有的壞笑。
兩名少女目光一碰,白衣少女臉上蒙着層白紗,只露着一雙晶瑩澄澈、清麗動人的美眸,她輕輕地搖了搖頭,嘆息了一聲。
那紫衫少女一咬銀牙,將手中的一條長長的皮鞭,往空中一搖。
霎那間平地颳起大風,風沙飛揚,飛沙走石,不一會兒已是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幾團烏紫的雲從遠天迅捷飛來,接着是漫天的大雪。
夏天下雪!
那雪越下越大,不一會已經有半尺多厚,深埋住三人的腳踝。
那少年身上的白披風被大風吹得獵獵飄蕩,可是他揹負雙手,表情淡然如水,嘴角仍綻着浪子獨有的微笑,眼睛裡閃着犀利、不羈的光芒,
少年朗聲說道:“原以爲你們只不過是兩個只懂得劫掠牛羊,禍害牧民的小妖,沒想到卻雷公電母的徒弟,竟然會弄這些微末伎倆。”話音未落,他挺起玉簫要衝到兩名少女身前,卻不想他腳下已經沒膝的雪忽然冰成寒冰,凍住了他的雙腳,使他一動也不能動。
紫衫少女微微冷笑,輕嘯了一聲,揚手一鞭,直奔少年的脖頸捲去。
少年微微一低頭,躲過了那鞭梢。
那鞭梢挾着尖利、刺耳的聲音抽到少年旁邊的冰上,那堅硬的冰被鞭梢擊得冰屑四起,冰塊飛濺,那鞭梢頭擊到之處竟然被擊出了一個大冰坑。
那少年看了看那個大冰坑,眼睛裡突然射出兩道攝人魂魄、寒徹骨髓的光茫,“孽畜,小爺本想跟你們玩玩,竟然出手如此狠辣。”說着他用玉簫向自己的雙腳一指,瞬間,他腳邊的堅冰頓時化爲水。
他輕展猿臂,玉簫一指,一道精光箭一般射向那紫衫少女。
那紫衫少女本來有所防備,眼睛一直盯着他,見他玉簫一指,早想縱身躲過,可是不知怎地,她的雙腳彷彿被釘住一般,一動也不能動。
那道精光正射到她身上,她輕
喚了一聲,軟軟地倒在地上。
少年縱身一躍跳到兩名少女眼前,舉起玉簫就要打那紫衫少女。紫衫女子旁邊的白衣少女,挺身一迎,護住紫衫少女,接着屈着身子盈盈下拜,輕輕說道:“上仙,請恕我姐妹無禮,得罪了上仙,我姐妹二人願改邪歸正,從此不再禍害牧民和牲畜。”
少年本來冷冽的臉一點一點暖了下來,眼睛閃着精光,朗聲說道:“你們也算是修道之物,上天有好生之德,上天孕育萬物,喜其生而惡其死,道門之士要體察天地之心,因此要以殺生爲戒。尤其是修道之人更應該可恪守:‘不得殺傷一切物命’,‘不得漁獵傷煞衆生’,‘不得冬天發掘地中蟄藏蟲物’,‘不得妄上樹探巢破卵’的戒律,你們怎麼可以濫殺無辜,禍害牧民?”
白衣女子連連頷道,輕聲應承。
少年把那條持着玉簫的胳膊負在後背,另一隻手的食指輕輕地挑起白衣少女的下巴,仔細端詳着少女白紗外那一雙秋水盈盈,撩人心懷的美眸。
白衣少女被他看得無比羞澀,微微一側臉,滑過少年的手指。
少年嗅了嗅剛纔挑起少女香腮,現在還香氣四溢的手指,點了點頭,“果然是修行了千年的狐妖,蘭薰桂馥,幽韻撩人,非比尋常。單憑這香氣就有資格做我的侍姬。”
少年正兀自陶醉,沒成想,倒在地上的紫衣女孩子在他身後一揮手中的長鞭直奔男子的脖頸捲去。
那白衣少女輕喚了一聲,“小貂,不要……”
那少年彷彿腦後有眼,紫衫少女的鞭梢還未到他的脖頸處,他微微一側臉,躲過了鞭梢,幾乎與此同時,他一晃掌中的玉簫,那玉簫頓時化成一柄寒氣逼人的長劍,向着那紫衫少女分心便刺。
白衣少女見狀,拉起紫衫少女飄然而起,倒飛而去。
少年輕叱,“妖孽,休走。”
話到劍到,那劍尖直刺白衣少女的後心處。
白衣少女一回身,手中現出一把五彩沙,她向少年臉上一揚,少年四周頓時生起一團五彩的迷霧。
那少年從懷中掏出一面三色旗,向正要逃走的兩名女子輕輕一搖,他四周的五彩迷霧頓時不見了影蹤。
少白持着三色旗,高聲喝道:“你們兩個還不馬上現了原形,非逼我出重手收了你們嗎?”
兩名少女本想借着王彩霧的遮掩駕雲逃走,見少年手中的三色旗,那白衣少女頓時嚇得面無血色,她和那紫衫少女只得降下雲頭,雙雙跪在少年的腳邊,動也不敢動。
少年俯視着兩名少女,把手中的三色旗輕輕一展,兩名少女身子一蜷,現出原形,一個是一隻白狐,一個是一隻紫貂。
男子舉着手中的長劍指着白狐和紫貂,剛要前端刺,劍頭觸到那白狐的身上,那白狐突然仰起臉,兩行珠淚奪眶而出。
少年收住了長劍,輕嘆了一聲,轉身走了。
那白狐用嘴銜起身畔已經奄奄一息的紫貂,亦步亦趨地緊跟在那少年的身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