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琛話音剛落,宋溫暖身形頓住,表情一僵再僵,每次她一覺得霍琛順眼一點了,他總能有辦法氣到她。
剛剛宋溫暖還……“好吃!”來着,怪不得他笑的那麼意味深長,自己的回答就好像在誇霍琛的口水好吃,她覺得胃裡一陣翻騰,一下就燙手的勺子丟到了一邊,狠狠地瞪着霍琛,臉頰緋紅。
“霍琛,你還要不要臉。”她只覺得心裡有千萬只某種神獸奔騰而過,踩得她一陣眩暈。明明在她吃之前霍琛就可以提醒她的,偏偏等她吃下肚子了才,這分明就是在整她嘛!
經過這麼一段插曲,又過了沒一會兒,其它兩個鍋裡的東西也好了。
算了,大地大都不如吃飯事大,宋溫暖壓下心裡的怒氣,把值降到最低,掀起了其它兩個鍋蓋,香氣撲面而來。
一隻手不方便,宋溫暖只得扭頭向霍琛求助。他無奈地搖搖頭,推着輪椅滑行過來,戴上隔熱手套分次把兩個食鍋端到了餐桌上。
霍琛給宋溫暖盛了一碗湯,“先喝湯?”語調雖有些上揚,像是問句,渾身散發着不容拒絕的氣場,宋溫暖聽話地點點頭,乖巧的模樣讓他非常滿意。
這次宋溫暖學聰明瞭,讓霍琛重新洗了一雙乾淨的筷子和一隻勺子給她。她可不敢吃霍琛遞給來的筷子,免得又是他碰過的。
一勺熱湯放在嘴邊吹了吹,蒸汽四溢,帶着骨香,一口下肚,胃裡暖暖的非常舒服,她三下五除二就喝完了一碗,就是排骨不好啃,畢竟用的是不給力的左手。
霍琛見狀把她啃過的骨頭捏了起來,宋溫暖勺子一空,她不滿地看着他,還讓不讓她好好吃飯了。霍琛並不理會宋溫暖的眼神,而是低頭替她把排骨上的肉一綹一綹地順着紋路給撕了下來,放在她的湯碗裡。
很油啊,霍琛難道不嫌棄嗎?宋溫暖呆住了,霍琛給她做吃的她就已經很意外了,如此真讓她有些“受寵若驚。”
“不……不用,我自己來。”宋溫暖盯着霍琛那靈活的十指,他的手指非常好看,長長的骨節分明,指甲修得整齊乾淨,是一雙生音樂家的手。
“嫌我手髒?”霍琛順着宋溫暖的目光,擡頭反問。
怎麼會,她欣賞都來不及,怎麼會覺得髒,倒是排骨上的油腥髒了他一雙比她還漂亮的手。宋溫暖,你的節操被汪星人給叼走了嗎?
她下意識地搖頭,心安理得地享受着霍琛的服務。
宋溫暖一口湯,一勺肉,吃得不亦樂乎,才撕了兩塊,霍琛就停住了手,她眼巴巴地看着他,那表情分明是還想吃,但是她吃的已經夠多了,生病的人最忌暴飲暴食,她主食都還沒動到呢。
“不能再吃了。”霍琛看着自己沾滿油腥的雙手,有些嫌棄地皺眉,從抽紙盒裡拿了兩張紙擦了擦,才用大勺給宋溫暖盛粥,是宋溫暖第一次給霍琛做飯時所做的蔬菜粥,只是霍琛放的菜品的種類比她放的多了許多,顏色也更加豐富。
宋溫暖護食般把盛滿粥的碗撥到自己的面前,用勺子攪了攪,吃得格外愜意,霍琛看着她那一臉滿足的表情,那冰封了許久的心臟也有一絲鬆動。
“你怎麼不吃?”宋溫暖幾勺子下肚,解決了肚子裡的饞蟲,才抽空擡頭問了霍琛一句,他的地位連一碗粥都不如。
霍琛意識到這一點,臉色一黑,也給自己盛了一碗。到秀色可餐,他纔是看着宋溫暖就沒有了食慾。但他還是動起了勺筷,總不能這麼一直盯着宋溫暖看。
兩人並排坐在餐桌上,只聽見進食的聲音。
“你不吃那個栗子蒸蛋白了?多吃一點,蛋白質含量高,對傷口癒合很有好處。”霍琛給宋溫暖撈了一碗,放到她面前,她的粥已經動了半碗。
他好意思提,沾了霍琛口水的勺子在裡面攪了一圈,讓她都徹底沒了胃口。
“我好像記錯了,我應該是拿筷子來嘗味道的。”霍琛完,怕宋溫暖不信,還把蒸膳邊邊的洞指給宋溫暖看,那確實像是用筷子捅過的樣子。
霍琛沒有的是他用勺子是來嘗湯的味道的,所以……
宋溫暖無語,耍她很好玩啊?霍琛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無聊了。她壓在心裡的惱怒又涌了上來,但宋溫暖不會跟自己的胃過不去,她用勺子把碗劃到自己的範圍內,口口地吃着,兩人又是一陣無言。
直到……宋溫暖一聲低低的飽嗝,宣佈了晚餐時間結束。
“阿琛,你的手藝比我還好,是不是平時經常做啊?”宋溫暖放下勺子和筷子,飽了之後心情好了,聲音也柔和許多。
“不是,是因爲我比你聰明。”霍琛動手麻利地收起了桌上的碗筷,丟進鍋裡,剩下的就等傭人來收拾了。
簡直不能跟霍琛聊了,他無時無刻不在想着如何戲弄她,打擊她。宋溫暖憤然起身,走出門口,往自己房間的方向走。霍琛跟在後面,輕咳一聲,宋溫暖才反應過來自己走錯方向了,她答應了霍琛搬回去住。
宋溫暖沉了臉,收回腳步,往反方向走。
“你去幫我把抱枕拿過來吧。”宋溫暖忽然開口,完全的陳述句、肯定句,理直氣壯,後來她也覺得自己太過理所當然了,訕訕地吐了吐舌頭,做了一個俏皮的表情,又加上了“謝謝”兩字。
霍琛對她太好,自己都有些得寸進尺,宋溫暖有些不好意思,緋紅一臉。
這表情確定不是在撒嬌嗎?對於宋溫暖的表現,霍琛很是受用,二話不就去了宋溫暖之前住的房間。
把抱枕拿在手裡,完成了任務,趁着宋溫暖不在,霍琛給警察局局長打了一個電話。敢傷他的暖,他沒打算讓陳嬸好過。
“好好‘關照’一下她,還有把這個女人的戶口查一下,看她有什麼犯事的家屬。”霍琛的聲音不帶任何溫度,那邊只傳來局長恭敬的討好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