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想到這點,花朝忍不住又定睛看了看,發現東方謀剛走進去不久,土屋內便點燃起了燭火,頓時黃色的光線透窗而來。
正當花朝想着該怎麼靠近院落時,於那土屋內又有了新的境況,花朝卻一眼瞧見了那臨窗處多了一個人影。雖隔得遠,卻依稀能分辨得出那是個男人的影子。
花朝微微眯眼,面上並無意外之色。
那裡面果然還有其他人在啊,只是,她該怎麼樣才能在不被發現的情況下接近土屋,清楚的聽清他們在說些什麼、看清他們在做些什麼呢?
她緩緩地蹙了起來,睜大眼睛仔細的掃視了一下土屋四周的情形,腦筋一邊迅速地轉動起來。朦朧中,她似乎看到那被圈禁着的院落一側生長着一棵巨大的樹,那樹枝繁葉茂,大部分的樹幹都冒出了堆砌的土牆外。
見此,花朝眼睛立即亮了一亮,思索了好一會兒,突然有了主意,然後小心翼翼的朝大樹那方挪去。好半晌,她終於很費力的躲藏在了與土屋相近的樹幹上,身子由枝葉遮掩着,只露出了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來。
她迷惑地朝着透出暖黃燭光的窗子望去,窗子上映着兩個男人的身影,其中一個側站着的影子不消說也知道是東方謀。而另外一個……
那人大約是背對而立着,窗上只倒映着一個黝黑得一動也不動的暗影來,看不到一絲棱角。
這兩人在說話嗎?爲何聽不到聲音?“難道他們還沒有進入主題?”她眨着眼睛,心中暗道。
等了等,土屋內似乎還是沒有半點動靜。
花朝豎着耳朵,靜靜地聽一院子細微的風聲以及與樹葉“沙沙”的摩擦聲。一小會兒,再一小會兒,就在她等得實在快不耐煩的時候,終於從裡面傳來了一陣低低的響音。
“西番王就只派了閣下一人前來?”其中一個男人率先開了口。聽這聲音,應該是東方謀在說話。
花朝聽在耳裡,心裡一驚,怎麼牽扯到西番王?難道來人是西番人!?
這麼說來,東方謀與西番算是早就goujie在一起了。
斂了斂神,她繼續靜心聽着,果不其然,另一個陌生的男子很快就開口了表態了,言辭之間頗多輕狂之色,漫不經心地道:“此事有本少一人足矣。”
這嗓音輕而低沉,懶洋洋的像是用鼻音哼出來的一般,帶着誘人的磁性,聽得人心裡癢癢的,這是花朝聽過的第三個特殊好聽的聲音。
東方謀冷笑一聲,道:“只要閣下不要忘了這次所來的目的便好。”
那人話音裡隱隱有着一絲絲的笑意,看似不經意地問道:“三王爺打算如何做?”
“閣下可知道西番王此前與我方間談好的協議?”東方謀再次開口,語氣陰冷。
“嗯。”那人口中的笑意忽地轉而幽冷,卻不動聲色道:“三王爺欲取帝位,我等竭力相助。事成之後,西番從此脫離東祈掌控。”
“不錯。”東方謀答道,“這確實是最先談好的條件。所以本王現在要你們做的事情就是——除掉東方夜!”
“傻王?”那人頓時笑出了聲來,嗓音裡帶着一絲明顯的玩笑意味。
“是他!本王早已急於拔除他這顆眼中釘。”東方謀道,口中陰寒頓升:“此事原也計劃妥帖,而本王只須要你們小小相助,一來可以解心煩之憂,二來,東方夜不除,亦不利本王問鼎尊位。”
那人聞言輕輕哼了一聲,並沒有嗤之以鼻的味道,可卻又帶着藏不住的笑:“區區一個傻王罷了,三王爺會不會太把他放在眼裡了。”
東方謀譏誚地笑出聲來,冷道:“他確實是傻,可固然沒有閣下想象中的簡單,不過,本王以爲,依眼前形勢,先除掉東方夜,對我等眼前乃至日後合作皆有數不盡的好處。”
東方夜若是真那麼容易除掉,他又何需要找人幫忙。要知道,他的父皇除了沒直接把皇位送給他以外,仍是滿心思的在爲他謀後路呢!
東方夜不除,他何以心安!?單單只是想着一個月前那害得他與東方昊差點喪命的事情是東方夜所爲,他便沒有任何一絲再留着他的餘地了。
花朝小心翼翼地趴在樹枝上,神色中有着沉重,低聲吸氣着,胸腔中頓時多了一絲涼涼的感覺。
想不到她跑出來一趟,竟會偷聽到這麼重大的秘密,甚至其中還直接牽扯到東方夜。
想着東方謀要殺東方夜的心思,她的心一沉再沉,手中的樹葉不自覺的拽得緊緊地,禁不住暗暗冷笑。
帝王之家的人,果然是最無情的!可如今,她該怎麼去幫東方夜呢?
還不待花朝紛亂的頭緒理清楚,土屋內那陌生男子卻驀地自喉間發出低沉的笑聲來,那嗓音更低、更沉,也更動聽。
“閣下笑什麼?”東方謀不滿地問道,陰沉的聲音中帶着一抹顯而易見地警告意味。他自認爲對方這是明顯在嘲笑他適才所說那番話的意思。
那人卻並未在意,仍是低低地笑着,笑得慵懶而邪氣,而後意味不明地道:“呵呵,今日所談一事便到此爲止吧。外面的樹上可是還藏着一隻正偷聽的小野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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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二更,倫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