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你也配叫漢人?”紀彪拎起說話求饒的這個人的衣領,左右開弓,打掉了對方滿嘴的牙齒。
“誰是帶頭的?”朱由檢冷冷的問。
“就是他,他去找的陳二順,冒充陳二順的親戚。”俘虜爭先出賣自己的同伴。一箇中年漢子癱倒在地上,屁股下已經溼了一地。
“將軍饒命,我上有八十歲的老母,下有還在吃奶的娃兒啊!”這個陳二順所謂的親戚,渾身顫抖着求饒。
“你想活命問問她們幹不幹?”朱由檢咆哮着指着地上的五朵金花說。
朱由檢站起身走向這所農家小院的門口,望着站滿軍官的這座小山村,大聲說:
“大明的將士們,你們有沒有父母姐妹,有沒有親人?”
“爲什麼我們要抵抗後金,這裡就是答案。”
“抗金,不是爲了皇上,不是爲了金錢。大家今天都看到了,如果我們不抗金,金人就會來殺我們的父母,殺我們的姐妹,最後就是殺我們。”
“看看她們吧,這就是你們的未來。好好看看!”
“你們說,我們要不要抗金?”朱由檢大聲嘶吼着。
“要!”軍官營異口同聲。
“要不要?”
“要!要!要!”衆人同聲,響徹泰山。
五個烈女被埋葬在一起,形成一個巨大的墓。大墓的前面,矗立着一大排木樁,二十來個漢奸全被吊死在這裡。
後來很多年後,這些漢奸的白骨被人砸碎,挫骨揚灰了。當地人把木樁留了下來,叫罪人樁,大墓叫五姑娘墓。
鄧之容由團長變成了連長,陳二順重傷不治身亡了。彌勒教分裂成了兩支,楊靜和方怡參加了朱由檢的明軍,另一支變得更加的隱蔽。
“司令,實訓已經結束。軍官們的職位是否可以恢復了?”回到萊蕪之後,李巖詢問朱由檢的意見。
朱由檢想都沒想說:“他們離培訓結束還有一關,該是提交作業的時候了。”
李巖納悶,將領還要交作業?“作業?什麼作業?”
“當然是這次培訓的作業啊。告訴每一個參加培訓的軍官,後天起開始,我將會根據之前實訓的三種地形,分別設置攻守對抗演練。
所有演練分成六個小組,有所有人自己選擇何種地形下的攻方或者是守方。每人只能選擇一種,然後根據分組情況進行辯論。
分組隊伍中,成績最好的學員有獎勵。同級別軍官裡,將按照成績安排正副職位。”
朱由檢的想法很簡單,這一下子招了這麼多的新兵,加上李巖的河南兵,都嚴重缺乏合格的軍官。
李巖的兵也不是李自成的老營,也沒有老營那種身經百戰的老兵可以充當指揮。
一隻軍隊的戰鬥力,不單指士兵個人的單兵素質,它更包括各級將領的指揮能力。
光培訓士兵是遠遠不夠的,缺乏將領,整個部隊的戰力根本提不起來。
朱由檢用五個女人的死,成功激發了軍官心中的信念,但是光有信念不行。軍官一樣需要信心,所以,通過實訓演練,來提升軍官們心中打勝仗的信心。
雖然這是一場紙上談兵一樣的戰爭演練,但是朱由檢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來培訓他們。
總不能像黃埔生一樣,直接拉到戰場上去,誰能活着誰就是合格軍官吧。
“怎麼判定成績呢?”李巖覺得,這種紙上談兵的方式,又沒辦法證實戰爭效果,怎麼判定誰贏誰輸。
“對抗中,小組的其他成員當裁判。推演結束後,投票決定勝負以及分數。”
這是一種互相學習的過程,當看到別人進行對抗推演的時候,自己也在學習別人的方法,互相學習,互相促進。
“那萬一要是後面推演的人把前面人的方法學進去了,豈不是對首先進行推演的人不公平?”
軍官的官職,畢竟決定以後個人的發展。考試的核心就是要公開,公證,公平。尤其是在部隊,如果出現了嚴重的不公平現象,那就會打擊人心,後果很嚴重。
“所以,才需要我們。”朱由檢一笑:“推演開始之前,要每個人提前上交自己的預備案。也就是他們佈置攻守方案。所有參加推演的軍官,都必須按照自己提交的預案來解說。”
“另外,各種地形下的攻守雙方中,成績最好的前十幾名,將會公開他們的作戰方案,作爲資料下發給每一個人,加強學習。”
朱由檢對新兵訓練,是非常重視文化課教育的,尤其是軍官。爲了增加這些文盲們的文化基礎課,朱由檢幾乎動用了一切手段。
朱由檢不光專門安排了幾十個秀才來當老師,更是罰體能,餓肚子,關禁閉,獎銀子,發獎狀等等無所不用其極。
好在這些大老粗們被逼的太狠,勉強已經能認得幾個字了。朱由檢對於讓他們寫文章這種事情不報希望。
他對預案的文字要求僅僅是羅列出要點就行,一二三四五,只要能說的明白,就算過關。像對老婆帳一樣。
這場推演將有秀才們當裁判,裁判判定的標準不是勝負,而是有沒有照着提交的稿子解說。誰要是耍了心眼,立刻判定出局。
這個標準一出,幾十個秀才瞬間成了香饃饃。之前軍官們各種鄙視刁難這些秀才老師,一眨眼就都帶着禮物排着隊去求秀才們。
不爲別的,就爲能找個人幫忙寫作業。可是,朱由檢對這些秀才早就下了死命令,誰要是替人捉刀代筆,立刻開除。
然後,軍營裡就出了各種笑話,一大羣軍官們排成排坐在屋檐下學寫字,還一直學習到深夜。
短短几天的時間,這些人認識的字比他們過去多少年學會的都多。
李巖笑呵呵的看着這一切,不由得不佩服朱由檢的手段。這他孃的培養文化人的速度也太快了吧。要是不打仗這樣搞下去,估計全軍都能當秀才。
又十天之後,所有的軍官拖拖拉拉的總算是交齊了推演文案,培訓結業的最後一關:對抗推演正式開始。
一千來人,分成六個小組,在軍部給出的已知條件下作戰爭推演。一個小組纔不到二百人,可是要想把二百人的推演都過一遍,需要的時間要一個月以上。
朱由檢早就算計好了,他可沒空在這裡陪他們玩。作爲領導者,當然只需要知道結果就行,至於過程,自然是下面的人去執行咯。
在朱由檢的設想裡,這場戰爭推演,不過是軍校裡的一次課程。他拿出來用,就是按照後世來慢慢培養軍官的科班生而已。
雖然目前這些人是遠遠達不到後世科班生的標準,但是,標準也是需要按時代來分的。
在大明這個時代,朱由檢目前手段培養出來的科班生,那也算獨樹一幟,名列前茅的。
再者說,科班生的標準也是可以慢慢提高的,在什麼形勢下說什麼話。等以後有了條件,自然就有了更高要求的軍校科班生。
這崇禎時代的第一批軍校本科生,就這樣被朱由檢造了出來。
“司令,南京來信。將軍山的建設快要完工了,是否可以動身了?”
朱由檢站起身,彈了彈衣服上並不存在的灰塵說:“終於要去南京了。通知公主和三皇子,收拾行李,今夜啓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