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八個字,放到後世,誰也不會多看一眼,可問題是,孑然一身這個詞,那是在宋朝纔有的,現在周少瑜說出來,完全等於是原創。
而四海爲家,出自於《漢書》,而《漢書》乃班固所寫,到現在也就是百來年的歷史,意思更是指帝王富有四海,天下都是他的,所以哪裡都可以是家。
當然了,人家蔡邕又不是傻的,自然知道周少瑜的這個‘四海爲家’不是那意思,他算聽出來了,這說明這小子有大志向。
原來這個詞還可以這麼用?蔡邕算是開了眼界了,爲何自己就沒想到過?
看向周少瑜的目光愈發順眼,或許文學底子可能是差了點,但勝在腦袋瓜靈活,有天賦,好生培養,未必不能教出一個治世能臣來。
蔡邕也知道自己其實已經老了,就算天下太平又獲得重用,也做不了幾年的事情,所以對收徒的事情頗爲看重,只是一般都如不得法眼。
“好一個孑然一身四海爲家,當浮一大白。”蔡邕讚道,興致頗高的又喝了一杯,又問:“眼下你財物已丟,作何打算?”
本來吧,蔡邕是打算以此爲引子,然後慢慢說收徒的事情,畢竟身無分文,這世道可不容易過下去。
可他哪知道周少瑜還有個空間呀。而且周少瑜也壓根沒想到蔡邕會有收徒的心思,若是知道了,保準立馬就拜。
且不說師徒的關係有利於接近蔡琰,單說蔡邕的本事,周少瑜就十足十的佩服的。
那些個歷史流傳下來的事蹟就不說了,單單看他那些個徒弟。
曹操!這位亂世之梟雄,治世之能臣就不說了,誰都曉得這位有多厲害。
顧雍,這位後來當過吳國丞相,被評爲魏晉八君子的牛人,就是蔡邕在吳郡避難時所收的徒弟。
路粹,初拜尚書郎,後爲軍謀祭,轉秘書令。一封奏狀,細數北海孔融罪狀,直接讓孔融被斬,株連全家。
阮瑀,建安七子之一,被採用稱讚奇才,培養出來的兒子阮籍、孫子阮咸,都是後來有名的‘竹林七賢’之一。
王粲,其詩賦爲建安七子之冠,與曹植並稱“曹王”,蔡邕對這位很是喜歡,直接把家裡大部分藏書都贈了過去。
這些個都是牛人啊,全都是蔡邕給教出來的,雖說周少瑜待不了太久,但能學一點是一點,誰還嫌自己懂的少了?
奈何周少瑜現在哪曉得蔡邕是個啥想法,見問自己有何打算,這個問題細說肯定沒法說,想了想便道:“車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所謂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好嘛,周少瑜又幹上了東拉西湊各抄一半的戲碼,車到山前必有路下一句明明是船到橋頭自然直,可他楞給弄了句柳暗花明又一村,偏偏還的確接的上。
更重要的是,蔡邕沒聽過啊!多新鮮,開玩笑呢不是,千把年之後的東西,您老上哪聽去?也就是周少瑜這個穿越衆沒事冒兩句裝裝X。
灑脫,坦蕩,胸懷志向,不畏艱難……嗯,不得不說,蔡邕對周少瑜的印象大好。
穿越這麼多回,周少瑜早就經驗豐富,裝模作樣的,蔡邕一點都沒瞧出來周少瑜這是做戲來的。
若是曉得事情的真相其實是爲了把她閨女給拐跑,會不會給直接氣死?
語句新奇,也頗爲精闢,但驚若天人什麼的完全不可能,作爲當世數一數二的大家,蔡邕更多是愈發欣賞的神色。
其實周少瑜只要多注意一番,並不難看出蔡邕的神色是個什麼意思,最起碼也知道人家很欣賞。
可偏偏周少瑜暗地裡將大多注意力放在蔡琰的身上,沒辦法呀,好端端的,你說戴個皁紗這麼長的幕離幹嘛,不僅臉給遮住,身子都給遮住了。
朦朦朧朧的,瞧不真切,讓好奇心早已經大起的周少瑜如何忍得住不多多打量,奈何周少瑜有麼有透視的本領,再怎麼瞧也瞧不真切,弄得欲罷不能的,好生鬱悶。
蔡琰和她的妹妹坐在旁邊的一桌,舉止柔緩的喝着湯粥,皁紗的中間能夠拉開,可偏偏周少瑜的角度又瞧不見。
看她除了喝粥並沒有任何多餘的舉動,周少瑜覺得,估計是自己的表現沒能引起她的注意?
男女之間的好感,第一印象很重要,第一印象好了,往後就能事半功倍,如若不然,往後準得沒少花心思。
贏得蔡邕的欣賞固然重要,但也得蔡琰也點頭不是,不然人家心裡頭無好感,一點不樂意,那能不能帶走都是個問題。
思來想去,周少瑜決定來個狠招。
一杯下肚,周少瑜便笑道:“財物雖丟,然卻還有寶琴在手,若是此物都給丟了,那才真叫人心疼。”
沒錯,要知道周少瑜手裡,可是有着系統出品的焦尾琴呢,而此琴的專屬,自然就是蔡琰。
當然了,此刻蔡邕手裡,自然也有着歷史上真正的四大名琴之一的焦尾琴,可週少瑜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噢?莫非周小友亦是好曲之人?”蔡邕頓時來了興趣,那邊蔡琰身子也微微動了動,似乎是感興趣了。
“哈哈,蔡老稍帶,我去去便來。”周少瑜的房間還沒退呢,本來客棧方面是打算趕人的,但蔡邕一行,一看就知道來頭不小,既然請周少瑜喝酒,自然也不會趕人了。
離開片刻也不過就是個幌子,那把琴就在周少瑜的空間裡待着呢,只不過直接取出來有點驚世駭俗了。
運氣好可能被當做神仙,運氣不好,被當做妖怪也是難講的,而且也沒必要在蔡邕面前賣弄這個,指不定人家怎麼想呢,又不是趙佶那個信道信到一定程度的傢伙。
焦尾琴用一個特製的布袋包裹,方便背行,然後纔是用一個木盒裝着,不過木盒就不拿出來了。
走出來將其放在桌上,從布袋中取出,蔡邕一觀,頓時驚的連話都說不出來。
“這,這……”蔡邕尚未說話,那邊注意觀察的蔡琰便吃驚的站立起來,一隻玉手從皁紗中伸了出來,指着焦尾琴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就連那活潑的小蘿莉,都捂着嘴,一臉的驚訝。
哼哼,驚不死你們?周少瑜心中得瑟,嘴上卻道:“去歲遭遇山火,發現了一塊獨特的桐木製作成琴,莫看它焦了一塊,音色卻是極佳,我給此琴,取名焦尾。”
此言一出,蔡邕等人更驚了,好傢伙,連琴的來歷都和蔡邕的那把差不多,連取的名字都是一樣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