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不好了,出事了……”
“皇上……”
御書房裡,一身金色龍袍的男子,此刻正伏案奮筆疾書。此刻,聽到門外小太監的聲音,他微微蹙起了眉頭,隨後將手中的狼毫一擱,面色漠然的喝道:“進來。”
小太監匆匆的走了進來,立馬跪在地上叩了叩頭道:“皇上,流雲殿那邊出事了。”
這小太監叫孫吉,是懾驚天特意安排在流雲殿那邊的。素日裡他要做的事情就是,將流雲殿裡一切動靜向他彙報。只要知道她一切安好,他在處理起那些繁務來,纔會得心應手。
“出了什麼事?”
他臉色一沉,目光陰冷。
小太監片刻不敢耽誤的迴應:“回皇上,方纔皇后娘娘突然發現,先帝留給她的琉璃烏血翡翠玉鐲丟了,然後就派人四處搜尋。在沒有結果之後,娘娘就懷疑到了平素侍候她的人上。所以,這不,就帶人趕到了流雲殿去搜查無雙姑娘。”
聽到這裡,正元帝臉色一凜,眯着陰鷙的眸子,薄脣輕揚:“如何了?”
“娘娘還在搜查,現在不知道結果。”
他的臉色一鬆,眉宇又恢復了正常。隨後負着手,向前走了兩步,似在思索什麼。
小太監跪地良久,有些腿麻的問一句:“皇上,那你現在要不要過去流雲殿一趟?”
畢竟,皇上是那麼在意無雙姑娘。曾私下吩咐過自己,只要無雙姑娘有險,哪怕讓他失去性命也得上前護着。可眼前,皇后出面刁難,他這個當太監的就算想以命相護,也是無濟於事。
“不去了。”
對方在思慮良久之後,竟冷冷吐出這三個字來。小太監有顯有些吃驚,張着嘴巴半晌纔沒合攏。
“你先退下,記得繼續注意流雲殿的一切。”
正元帝說完,又回到了龍椅之上,拿起方纔沒有批完的奏摺,全心投入了進去。
“是!”
小太監以爲,以皇上對無雙姑娘的心意,必然會火急火燎的前往,可誰知,卻得了這麼個結果。小太監那是百思不得其解。
小太監退下之後,一直僞裝鎮定的某人,這才猛的將手中的摺子扔出殿外。此時,他像一頭髮怒的獅子,面色極其難看。眸子凌厲的瞪着遠處,就像要把靠近她的人生吞活剮一樣。
是的,眼下,他比誰都想出現在她的身邊。可是他之所以不去,是有他的原因。
一來,他相信無雙不是盜竊之輩,所以,皇后是不可能在流雲殿搜到什麼。
二來,皇后向來端莊大方,今天卻有這般孟浪之舉,想必其中定有緣由。若自己貿然出現,說不定不能幫到無雙,還有可能,害了她。於是,思來想去,他還是決定以靜制動。
流雲殿這邊,已過去一柱香的時間。
宮女仍在搜尋,葉無雙則處變不驚的站在正元皇后的身側,她目光平平,並不爲眼前發生的一切所動。
突然,正元皇后轉過身來,目光凜然,語氣僵直的朝她說道:“無雙,你覺得本宮對你如何?”
她微驚,立即低頭回應:“回娘娘,娘娘待我如親姐妹一般,無雙心中不勝感激,一直覺得此生都無以爲報。”
正元皇后眯眼一笑,笑容並不真切:“既然本宮像你說的那麼好,那麼你會做對不起本宮的事嗎?”
“無雙不敢,娘娘丟失的琉璃烏血翡翠玉鐲
,絕對不是無雙所爲,無雙敢對天發誓。”
“本宮若指的不是這個呢?”
她意味深長的話,讓葉無雙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她臉色蒼白,無言以對的看着這個突然變得銳利的皇后娘娘。
“請娘娘恕無雙愚鈍,無雙不明白娘娘說的是什麼意思。”
“好一個不明白,無雙虧你素日裡如此聰明伶俐。也罷,本宮是相信你的。”
說完,她莞爾一笑,轉身朝另一個宮娥走去。
葉無雙還沉浸在她方纔的那句話裡,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怎麼樣,皇上那邊知道消息了嗎?”
正元皇后放低音量,有些急切的朝那宮娥問道。
小宮女如實的點點頭道:“皇上都知曉一切。”
“那他可有動靜?”
“回娘娘,皇上說娘娘是後宮之主,眼下又丟失了這麼重要的東西,自然該徹查清楚。”
宮娥原話奉上,正元皇后喜不自勝,當即眉眼生花:“那這麼說,本宮這樣對待無雙,皇上也沒有意見?”
“是的。”
心生竊喜的正元皇后,當下難掩中激動,衝上前去,一把握住葉無雙的手道:“無雙,我就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是本宮誤會你了。本宮給你道歉好不好?”
沒弄清楚怎麼回事的葉無雙,臉色一變,受聰若驚道:“娘娘這是爲何,你這樣,是要折煞奴婢嗎?”
“無雙,本宮不該懷疑你,你應是本宮最信任的人才是。”
正元皇后喜滋滋的說着,二人親近得就好似姐妹一般。葉無雙也在此刻真正領悟到,什麼叫一朝天堂,一日地獄。
可就在她剛剛踏入天堂的瞬間,卻有一隻無形的黑手,一把將她的腿給拽住,然後猛的一拉,使她直墜地獄深淵。
“皇后娘娘,你看……”
琉璃烏血翡翠玉鐲並沒有搜出來,可娥兒可把另一樣,驚天動地的東西拿了出來。
那就是有着龍紋錦繡的華貴裘毛披風,此物一看就知,乃皇上懾驚天所有。正元皇后身爲他的妻子,更是親自爲他披過此物。如今,卻見這件披風出現在流雲殿中,正元皇后的臉色和心情,可想而知,是有多糟糕。
葉無雙同樣,面色煞白得如失血過多的垂危病人。當初,他怕她被風寒所侵,於是不顧一切爲她披上。說是爲了敏兒,因此,自己也不好拒絕,便披着此物回到了流雲殿中。其中,她多次想將此物歸還回去,可是苦於沒有機會。能見懾驚天的次數本就屈指可數,而且一般都是在皇后的陪同下。她根本不可能當着皇后的面前歸還,被迫無奈,她只能將其束在閣中,想着有朝一日,他能派人來取。可是,沒料到,才這麼幾天,就出了這樣的事情。
“葉無雙,你告訴本宮,這是怎麼回事?”
正元皇后上前握住那件裘毛披風,秀眉隆起,如利刃一般的眼神,似要將在場每個人凌遲。
“娘娘,這是……”
“皇后娘娘,我早就說過,葉無雙在暗中勾引皇上,你瞧,她還把皇上的聖物偷偷收藏,由此可見,她的居心是何等不純。”
娥兒唆使的話剛落,九丫就逼迫不已的上前解釋:“你胡說,姐姐纔沒有勾引皇上。姐姐和皇上,是清白的。”
“那你怎麼解釋這個事情?”
“這……”
九丫遲疑了一下,不知
該不該講,最後只能轉向葉無雙道:“姐姐,要不,你實話說給皇后娘娘聽吧,免得你要受牽連。”
是啊,現在事情鬧成這樣,只有說出來,然後讓皇上出面,她纔會有轉機。
“我……”
“啪——”
她的話未出口,正元皇后一記響亮的耳光已經落下。
力道頗重,她纖瘦的臉立即五指紅印並現。
“姐姐……你怎麼了?”
九丫嚇得不清,連忙走了過來。
葉無雙掩着自己的臉頰,苦澀的搖搖頭道:“我沒事。”
隨後,她“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朝正元皇后求饒道:“皇后娘娘,這件披風是那日天寒地凍時,奴婢爲皇上掌燈指路,皇上憐惜奴婢體弱,故而賜給無雙的。”
“呵呵,果然是那一晚。”
正元皇后似想到了什麼,眼神陰辣的盯着葉無雙,臉色一片決絕:“本宮就說,爲何你侍奉本宮的時候,他夜夜都可以那麼晚才離去,原來,只爲讓你掌燈,藉此單獨相會是嗎?”
“無雙不敢。”
“你有什麼不敢的?本宮對你如此不薄,你竟然不暗中勾引皇上。說吧,你和皇上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她字字淒厲,那種被人揹叛的感覺,使她震怒得,想將所有人殺死。
“娘娘誤會了,無雙跟皇上真的什麼也沒有,縱使奴婢愛慕皇上,但皇上也不一定能看上奴婢啊。奴婢無論哪點也比不上皇后娘娘,所以,還請皇后娘娘莫要動怒,以免傷了鳳體。”
“你以爲,本宮還會相信你的話?說吧,皇上今天是不是來過流雲殿?”
她一愕,水眸黯淡了下去。果然,皇后是知道這件事的。
“來過。”她不再隱瞞,如實回答。
“好哇。”她秀眉一挑,一抹妒意閃過,又冷聲道:“說吧,你們做了什麼?”
“我……”
“說不出來了?賤人,你果真揹着我,對皇上用心思。”
“啪——”
又是一個巴掌,在毫無預兆的情況下,落在了葉無雙的左邊臉頰。
剎那間,她紅腫的臉龐,看得九丫心疼無比。如今,她只把葉無雙當成自己的唯一親人,若是她有什麼閃失,她覺得自己活着也沒了意思。
當下,也顧不得以下犯上,跟着葉無雙一起跪了下去,然後緊緊抱住正元皇后的雙腿就道:“娘娘求你別打了,我姐姐是無辜的,皇上對她是好,可那是聖旨,姐姐不敢不從。可姐姐打從心底,沒有要做對不起娘娘的事啊。”
“好啊,勾引了皇上,還說得自己是無辜的一樣。滾!”
正元皇后大喝一聲之後,又一腳踹在了九丫的肚子上,九丫一時沒有受住,一口鮮血就從嘴裡噴灑而出。
葉無雙看到這一幕,驚得魂飛魄散,上前一把將九丫抱住,看着她滿口鮮血,她難過得淚如雨下:“皇后娘娘,你有什麼要罵的,要罰的,就衝無雙來吧。九丫是無辜的,求你別傷了她。”
“好啊,你能這樣深明大義就好。來人啊,把葉無雙這個賤人,先關到暗牢裡去,待本宮調息一陣,再聽候處置。”
“是!”
“姐姐……姐姐……不要……”
九丫爬在地上苦苦哀求,可看到葉無雙還是那樣無情被人拖走,她哭得肝腸寸斷,卻也無濟於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