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梓晴後來才明白紀氏嘆氣的意思。
這裡舉行婚禮的傳統,一般是在女子家吃早飯。而夫家那邊是不提供早飯,直接前往女方家迎娶新娘子。等迎回新娘子,傍晚時分拜堂,隨後便是熱熱鬧鬧的酒宴和鬧洞房。
而眼下,覃大力居然在老覃家吃早飯,這在老人看來,就有一層嫁女的意思。
加上覃大力二人成親後,根本不回靠山村,而直接住進鋪子後面連帶的小院,在小院裡洞房,也就等於直接從老覃家分家出去了。
也是明白這些,才讓紀氏心中感慨。
夏梓晴反倒覺得,這樣行事才符合覃大力的作風。覃大力此人,她雖然和他接觸不多,可從前後幾次遭遇,她便清晰的感覺到對方的野心。這已經腐朽的老覃家早已困不住他。
她不由想得更深些。
或許,當初寶山向她下聘之日,和覃大力撞上同一天日子下聘,也是對方刻意而爲?爲得,就是今天能名正言順離開老覃家?
若果真如她猜測,那覃大力表面整天樂呵呵的。
實則,他纔是環伺暗處的狼?
夏梓晴如何想,紀氏如何感慨,都抵不過老覃家被那鋪子迷花了眼的劉氏等人,早已迫不及待等着婚期到來。
“祖母您放心,晴子明兒一定寸步不離跟緊您。”
夏梓晴明白紀氏是擔憂那邊有人難爲她,趕忙應下。
若按照夏梓晴的心思,自然巴不得明兒這趟不去。可覃寶山和覃大力終究是骨肉兄弟,眼下雖過繼給了三房,不管出於何種考慮,他都不能缺席。
從頭天開始,覃寶山便去了老覃家幫着忙進忙出,操辦婚事需要之物,直到夜深才拖着疲累的身子回來。
下午時,覃珏瑛居然又來了一趟。
之所以用“又”,委實是覃寶山離開這一個月裡,覃珏瑛先後來了兩次。她和夏梓晴好似天生不對盤,每一次來最後都不歡而散。可偏偏對方就認準了她,次次故意找茬。
是以,在夏梓晴聽見外面有動靜出來,一見是覃珏瑛,轉身便往屋後走。
“喂!站住,說你呢。”
覃珏瑛見她想走,當即便喊住她:“跑那麼快,是做了啥虧心事,不敢面對人所以躲起來了吧?也是,就你這樣的,也就配給人打打下手掙倆錢了。”覃珏瑛很得意。
老覃家的作坊尚未建好,又因爲當初夏梓晴是以覃寶山的名義捐給族裡,而她在作坊進進出出,衆人只當她是沾了覃寶山的光,纔在族長面前蒙得了好處,找了份差事掙點銅子兒。
夏梓晴也聽人們議論過幾次,卻並沒有糾正。她樂得躲在後面躲清閒數錢。
“我說,你有話就說有屁快放。沒事兒就別杵在這裡礙眼!”
既然兩看相厭,她也不打算慣着對方,自然是自己怎麼舒爽怎麼來。
“你……粗魯!真不知道三哥他看中你哪點。”
覃珏瑛氣得雙頰緋紅。
眼前這女人越來越漂亮了,漂亮得她恨不能衝上去撕爛她那張惹人討厭的臉。